白银圣歌-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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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谜底是人。”迎着索隆惊异的眼神，雅娜耸耸肩，“在生命的早晨，人是一个娇嫩的婴儿，用四肢爬行。到了中午，也就是人的青壮年时期，他用两只脚走路。而到了晚年，他是那样老迈无力，以致于他不得不借助拐杖的扶持，作为第三只脚。所以，谜底是人。我回答的正确吗？”
索隆点点头，晕沉沉的脑袋让他坐不稳，尽力保持倾身向前才不会倒在她的身上。然后，他的脸上带着某种在雅娜眼中看起来十分奇怪的神色，又摇了摇头。
“你只说对了一半。斯芬克斯之谜，其实就是人的谜、人的生命之谜。在这个世间最大的奥秘就是人。”索隆的脑袋里到底在冒出些什么，此时大概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在他终于无法支撑身体，迷迷糊糊做出一些动作的时候，可能有人不太喜欢这种行为。
“知道吗？这其实是一个无解的谜语。人类只有不怕牺牲，不惜以自身为代价，前仆后继地执着追寻，方才有望最终揭开这一奥秘。……人类自诞生到现在，一直未完成的认识难题就是‘认识你自己’。”
一把握住了什么，让索隆感觉又热又软。“……人是万事万物的尺度。是存在的事物存在的尺度，也是不存在的事物不存在的尺度。就像是关于诸神的，我既不知道他们存在，也不知道他们不存在。所以这个问题的正确答案完全取决于自己。我说他们存在，他们就是真的。我说他们不存在，那即使他们就在那里，对我来说也不过是一群卑劣的骗子……”
麻酥酥的感觉让雅娜整个身子都惊颤起来，雅娜举起一只手想要阻止。但听完了剩余的部分，让她的手忽然定格。
很长一段时间，雅娜似乎已经忘了生活是什么滋味，不知是她的心已冷漠，还是她的心被一些残酷的东西充斥得没有了空间。而索隆那句话让她忽然开始发抖。“如果人真的可以取代神的地位，行使诸神的权利，那这个世间所有的事情都将没有对与错。”
迄今为止，雅娜的学识绝大部分都是自己学来的。她年纪很小就学会了阅读和算数，之后不管碰上任何卷轴、书籍、哪怕是某块古老的石碑，她都一视同仁大读特读。雅娜的聪敏，让法兰宫廷的老师都感到挫折，因为她很容易分心又常常缺课，但这却似乎完全不影响她的学习能力，她几乎学什么都是又快又好。但雅娜学到的一切知识，都是以神为万物的尺度；事物存在还是不存在，是好还是坏，都是由神来决定的。就像仆从要无条件服从主人，女儿无条件听从父亲。否则就是背弃了自己，背弃了一切。
而今天，雅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从一个小孩的嘴里，听到和理解到的已经超乎了她的想像。
或许意识已经一片模糊的索隆不会知道，他嘴边公元前5世纪古希腊智者的著名哲学命题。落在一个雅娜的耳朵里，会让她的内心掀起什么样的波澜。
此时索隆的头部在来回扭动，突然让雅娜感觉胸口的剧痒不是想像出来的。
她回过神来，经看见一个10岁的小孩，此时放低腹部已经完全贴在了自己的身上，并有什么坚硬的东西从他的两腿之间顶上她的大腿。
索隆的口中说着一些不属于人类能听懂的话。而他的手已经伸进了一片温暖美好的内衣，捏住了坚挺的RT的时候，那种酥麻感觉令雅娜禁不住更加恼羞成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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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5章 守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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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露天的甲板上爬起来，索隆伸手碰触脸上红肿疼痛的部分，任凭他绞尽脑汁，也无法想起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恩，似乎有一个比自己大几岁的少女，她的身上有一种香味……”
脑袋里刺痛的反应非常强烈。
索隆怀疑自己被人打了，但又不能确定。
是魔法后的副作用带来的荒诞梦境？
有一段模糊记忆几乎全是有关生理性的，低头打量自己这具还没发育完全的身板，应该是烧坏了脑子才能这么有龌龊的东西。索隆觉得最后这点最有可能，甚至是非常可能。
“喂，小子，想要穿上华服、戴上饰环，还有为自己赢得一个头衔之前，最好先学会做一个守序的好人。没有被扔到海里喂鱼，算你走运。”
索隆循着声音望去，说话的这个人下巴和眼睛长得有点眼熟，但除此之外毫不相似，因为他是个男的索隆梦到的却是个美貌的少女。
他比索隆看上去要大两三岁，梳得平顺的头发比较细，而且是灰色的。
那是法兰人才有的发色。
“原因是？”
明显是法兰人的少年轻蔑地笑，“你知道我们法兰人最痛恨的行径是什么吗？我劝你不要做你无法撤回的事，除非你已经先考虑过你一旦做了之后，这辈子就再无法做什么。记住，我的名字叫雅布。你的行为实在欺人太甚，若是感觉有实力跟我玩，雅布不介意奉陪到底。呵呵，我会让你明白，雅布从不说空话。”
莫名其妙被数落一顿，看着对方头也不回地离开，索隆感到全身恶寒。脑中想到的全是‘异界叶良晨，异界赵日天’这样古怪的名字。
同时也短促地干笑了一声，“没有戒灵在身边，还真是容易遭遇到一些尴尬的事情。”
看见至尊魔戒在手指上安然无恙，直到现在，索隆也想不出，昨夜究竟发生什么。只记得当时会觉得什么样的门或房间是熟悉的。
………………
除了高层的望台，这艘中型帆船的甲板上有四层建筑，每一层的周围都设置半人高的防护墙。此时，一轮红日从远方冉冉升起，早晨的高层望台上，黑乌鸦守卫瞭望、警戒，像鸟一样站在高处观察四周的动静。
两名水手正在清洗甲板，索隆走过去，顺便掬起一把海水洗脸，试图浇醒昏沉的大脑。
“守序正义？”
水桶中的倒影，索隆的眼光径直研究有些小变化的数据。
所谓的力量、敏捷、智力这样数据化的实力分析，对于索隆来说其实并不难理解。只有之前显示的守序混沌，让索隆不止一次纳闷，两个相反的概念是怎么拼到一起的。
直到今天，他的理解是，这个名词应当分解开来，守序指的就是律法、规矩与秩序。
因为活在律法之下，所以只要是生活在文明世界里，人类就应当守序，喜欢违反律法和规则的人大多不会怎么走运。
对守序后面的混沌与正义。索隆依然有自己的见解：
正义的人严守纪律、信守承诺、面对不义之事必出言反对，有时候不愿见到未受惩罚的罪行。而混沌的人大多缺乏信念，虽然有时候会依循内心的良知做事，但有时候也会依循自己的冲动行事，理论上没有自己的标准。
至于安格玛巫王的守序邪恶：戒灵的守序邪恶，是有系统地达到他想要达到的目的，但此行为受到规矩的限制，却并不顾及受其伤害的人。他关心行为准则，忠诚和秩序，但不关心自由、尊严和生命，他按规则行动，但没有怜悯和同情。
守序之外，索隆曾目睹过一些即将被绞死的罪犯，他们身上显示更多的是中立邪恶、中立混沌，甚至是中立正义。
总的来说：
中立邪恶，是不顾规则和律法的限制，就像野外的动物一样活在不守序的世界里。它们或他们相信非正义的力量，并相信自己才是决定对错的一方。
中立正义则是相信善良与正义，却不服从律法与规矩，痛恨别人干涉，或指使他该怎么做。
中立混沌，不顾规则的限制，依循自己的冲动行事，是完全的个人主义者。虽然中立混沌者的行事风格难以预料，但其行为也并非全部都毫无理性，任何一个有脑子的人或者一个脑子发育正常的人或动物，都不太可能莫名其妙地去跳河。
………………
剩下的一天时间，索隆都能够自由地在船上跑来跑去，大部分时间都没人注意他，这种自由只有一个普通的小孩才能享有。说起来并不是索隆的授意，而是伊迪主动下令把贝林格和西塞莉放了出来，不再限制他们的自由。
忙碌的甲板上，不可能成为一群少年的游乐场，其他的孩子只要吃得饱能够睡得好，索隆也犯不着过多去干预。
找遍了甲板的下面三层，索隆都对印象中那个空间狭小的房间一无所获。而船上的船员守卫仿佛得到了授意，对索隆自由进出没有进行什么干预。当看到他胸前的蛇形徽章，他们还会和索隆热情的打招呼，“看情形。您毕竟是与黑山大师有共同的血缘，才会受到特殊待遇。殿下！”
索隆对此毫无回应，他在穿上走了一圈，脑中一直在尽力回想什么。
“雅布，雅布，雅娜，对，是叫雅娜！”
像是起了连锁反应，索隆想起了这个名字。让他手里的面包掉在了地上，都没有发觉。但对昨夜发生的事情，索隆的记忆都很模糊，诸如就连对方的长相等细节大致都已在脑海中褪色，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
“大人，您太不小心了。”西塞莉动作僵硬地弯下身去捡起索隆掉在地上的面包和乳酪，抖抖上面的泥水递塞回到他手里。然后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索隆。
贝林格摸着自己的额头站在一旁嘀嘀咕咕，“哦，诸神在上，有这样的女仆，将会大大考验殿下的耐心极限。西塞莉，不要……哦，不！殿下不要吃。”
“什么？”一把将面包塞进嘴里，回过神来的索隆，看着表情痛苦的贝林格，他有些困惑。
就在这时，当风吹来了被冲刷上岸的海藻和鱼肚肠的气味。扭头看去，视线中出现一条足够长的海岸线，索隆就知道，绿荫地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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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6章 魔族
绿荫地没有被直接称作岛，是因为这个岛的面积足够大，大到相当于丹德王国的一个行省。
雾气，就像是一层蕾丝面纱覆盖在眼睫上。
“殿下，这就是黑山城吗？简直比王城还要雄伟。”
“我从没见过这样的场景，长这么大，我是第一次亲眼见到。”
无论贝林格和西塞莉发出什么样的惊叹，索隆都强迫自己在此刻保持沉默。在他看来，这座安静的城市虽然雄伟，但就像是在阴影里飘荡。
在绿荫地，黑山城位于黑山的一侧，建于离海岸大约4公里的海边浅水滩上，有巨型石桥与陆地相连。整座城市是由许多个小岛组成，并以上百条水道、数百座桥梁联成一体，以船相通，所以黑山城又有‘水上巨城’之称。
高高的黑山挺立在离海岸大约20公里的一侧。仅从表面上看，黑山城的四季气候宜人，物产丰富。这里有海参、海龟、鲍鱼、大龙虾等各种物产不计其数，就连铁矿、银矿的产蕴藏量也异常丰富。但是任何人都不应该忘记，绿荫地还有着其他名字，那就是阴影之门或者是诅咒之地。
早在王城的时候，索隆就听吟游诗人唱起：
“黑山之侧，在一片辽阔的无边无际的旷野上，举目远望几乎看不到生者的踪迹。寒风呼啸，那是从地狱透出的凉意。濒临干涸的河水弯曲得像带子一般，伸向远方，远处无数的交错在一起，给大地投下片片阴影。夕阳的余辉斜射在绿色的土壤上，偶尔就能发现被埋在土中的头颅和断骨，这是风打磨过的唯一的装饰物。乌鸦哀伤的嘶鸣，似乎为这片土地感到惋惜，但没有一只肯落下栖息，有的只是顽强的鹰发出悲怆的叫声。地上奇形怪状的怪兽奔窜而过，地上凌乱的脚印，很快便在绿蛆的翻滚中消失得无影无踪。阴风劲吹，每逢阴天就有哀嚎之声，那大概是阵亡的生灵在伤心垂泪，诸神的血曾在这里流尽，一切都是那么阴暗凄凉。”
传说在有人类之前就有了争战，绿荫地曾是一片远古战场，有无数的生灵在这里陨落，就连诸神都不曾幸免。黑山的存在，就像是一道天然的屏障。阻挡阴影中的力量，防止它们脱出牢笼向海边渗透。
吟游诗人的故事中，这片绿色的土地上除了幽魂，尸妖、冥犬、以及水猴，毒蜥，巨蛇，食人婆等等，令索隆印象最深刻的两种被人类定义为魔族的生物。
亡灵骑士，这种魔族生物，没有**只有灵魂和强大的亡灵之力。相当于拥有强大的意志和坚定信念的幽魂，尽管身体已经腐烂殆尽。它们依然在履行生前对诸神的承诺，仍在继续生前未打完的仗。
站在亡灵骑士的对立面，并将其视为死敌。大概是死亡之神才有能力创造出死亡骑士，每一个死亡骑士它们生前都是大军中的中坚勇士。死亡骑士看上去就是一具腐烂的尸体，脸部是一颗被朽烂皮肤裹住的黑色骷髅，眼框内分别闪耀着两点橘色的光芒。死亡骑士的声线冰凉，宛如深谷中传来的回音。
吟游诗人的故事结尾，通常还会经常提醒：“这两类魔族，生前大多是诸神麾下实力强大的生物。所以，你可以发现他们身上穿戴着贵重或者附有魔力的道具、盔甲以及能够彰显其身份地位的斗篷。哪怕是其中一件，都是可以赠给国王的珍宝。”
………………
船进港的时候，黑山亲王和他的黑乌鸦守卫率先下了船。因为距离过远，索隆没有看清他的面部表情。其间，倒是远远看见了一个灰色头发的法兰中年人，和一个同样发色的……瞬间吸引了索隆所有注意力的少女。索隆看到他们轻声交谈，但强劲的风加上距离，让他很难偷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但在陆地站稳之后，雅娜还是发现了甲板上的索隆。直视他的双眼的一刹，好像有什么让她的心都紧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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