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世界大战战史-第4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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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由臭名昭著的亲法西斯的科西嘉人让·希亚佩继任。此人是在1934年2月被激进政府解除职务的巴黎警察长,是替墨索里尼办《格兰瓜尔》周刊的卡尔布恰的岳父。自法国政府于1940年6月撤出巴黎后,希亚佩就一直留在那里担任市议会主席,同德国占领当局勾结在一起。因此,可以相信他会同样忠心耿耿地在近东克尽厥职;但是他所搭乘的飞机于11月27日在地中海上空被击落了,显然该机是在慌乱中闯入了英国与意大利海战的炮火。亨利·当茨将军奉命接替他的位置。这位当茨,倘若真就是1925年建议萨拉伊将军诱骗三名德鲁兹酋长前来开会而当场将他们逮捕拘留的那个人,那堪称是一个独一无二的人选,那次违反中东礼待客人准则的行为曾引起1925年到1926年的叙利亚叛乱。
在意大利停战委员会的那场闹剧表演过之后,轴心国的老大哥登上了叙利亚舞台。开始只是二流角色登场;1940年9月底,第一个前来的是鲁道夫·罗塞尔。他是福格特伦德光学仪器公司在贝鲁特和开罗的代表,在这个国家有长期的生活经验和多方面的联系。他在都城饭店建立了他的贝鲁特总部,这家饭店是一家德国老店,迄至解放一直是德国人活动的中心。他表面上的任务是照管德国的财产和权益。他在他的周围纠集了一批同伙,其中著名的有罗兰·艾伦德,此人出生在贝鲁特,同一些黎巴嫩家族有姻亲关系,还有波拉·科克,能讲流利的阿拉伯语和法语,以阿勒颇作为她的活动中心,因为她的家属在那儿经商已近五十年。她的主要助手是一个在德国受过训练的大马士革牙医纳吉卜·坎安。此外,还有萨迪·吉拉尼,别名沙米·皮尔(叙利亚长者),系前阿富汗王后苏雷亚的亲属,他在1938年曾给印度西北边境制造过一些麻烦,他的妻子是德国人,他在古塔(大马士革绿洲)拥有的农庄据说是德国人的一个活动中心,装有一架无线电发报机。贝鲁特一名新闻工作者拉希德·巴比尔也成了《德意志新闻报》的记者。
通过这些代理人,德国人同当地那些曾在德国读书,或是娶了德国老婆,或是同德国有着商业往来或其他关系的人建立了联系。军事官员也逐渐地开始来到。据报道,10月间,曾有一名叫冯·普拉特的少校和其他三人到伊拉克边界进行了一次侦察活动。12月,这一类的活动据说在各方面都更加频繁了;又据说有一名德国军官同法国谍报部的一名官员串通,偷偷地进入了巴勒斯坦。随后在1941年1月中旬,德国外交部近东司司长奥托·冯·亨蒂希以全权公使的身分来到。他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曾参加派往伊朗和阿富汗挑起这两个国家反抗英国和俄国而以失败告终的德国远征军。在向法国高级专员呈递国书后,他在都城饭店举行了一次政界和宗教界著名人士的招待会,对他们表示了非常和蔼可亲的态度。过了一段时期,《在西方的胜利》这部影片在都城放映,法国战败的景象淋漓尽致地被展现在那些或多或少不甘心受法国委任统治的人们眼前。同时,据报道,冯·亨蒂希曾征求过伊斯兰教徒关于成立一个阿拉伯帝国的意见,曾设想在大马士革举行一次伊斯兰教代表大会,并曾煽动极端分子在旷日持久的巴勒斯坦问题上,在轴心国所断言的英国已经允许把叙利亚北部让给土耳其作为友好的代价这个问题上,起来反对英国,还曾建议他们同伊拉克民族主义分子协调行动计划,并且鼓励他们指望借助德国从土耳其手中收复哈泰失地。看来,他和罗塞尔多少得到了民族义团中舒克里·库阿特利所领导的《独立》晚报派的响应,而这一集团从总体上看,这时已把德国当作他们实现独立愿望的最有可能的支持者。这两个德国代理人在一次周游叙利亚时,对的黎波里、拉塔基亚、阿勒颇和大马士革作了一连串的正式访问,而且越过幼发拉底河访问了当地的知名人士、宗教领袖和学校,并放映了德国的宣传影片。
同时,英国对近东国家的局部封锁,进一步促进了这些国家和它们邻邦之间在法国投降后开始落下的那道“铁幕”的发展过程。在法国还是英国的盟国的那个时期,法郎与英镑的比价是稳定的,因而近东国家同伊拉克、巴勒斯坦和外约旦以及同埃及——它们全都属于英镑集团——之间的货物交换一直是简便的。可是不但由于维希同英国断交而这些经济上的自然联系大部分中断,而且叙利亚的生产者和商人这时对战败国法国财政上的稳定也已丧失了他们最后的一点信心,而叙利亚银行和叙、黎纸币则是由法国控制的,因此他们除了换取黄金或其他必需品外,都不愿将这个国家出产的耐久物品脱手。于是很快就出现了一个猖獗的黑市市场,进行黑市交易的不单是由于英国封锁造成的真正缺乏的进口货物(如石油、重油、食糖和大米),而且还有这个国家大体上通常可以自给的产品,特别是谷物。占有叙利亚粮田的人,不论是大地主、小自耕农或用谷物交租的佃户,都无意拿出他们的实物去换取正在贬值的钞票;而法国政府当局为各城市粮食管理作出的一切努力,不论是勒令申报存货,试图征购,实行配给,或者是在想将全国物价固定在1940年6月10日的水平上,对制止囤积和投机倒把都没有什么很大的效果,这是人们对通货普遍失却信任以及叙利亚商人不论大小,只顾个人利益的本能所造成的直接后果。
表明日益恶化的经济局势开始威胁公共安全的第一个迹象早在1941年1月就已出现了,那时发生了多次示威游行,人们手擎旗帜,上面写着“我们要面包、糖和石蜡”的口号。当高级专员颁布命令禁止示威游行时,全市商店一律罢市(有的是自发的,有的是在政治头目们雇用的流氓威胁下响应的),许多罢工的组织人和示威者被警方逮捕了。在大马士革,由于上季收获的公粮已逐渐耗尽,而私人囤积的大部分粮食,当局又没有去碰它,因之缺粮情况日益严重,迫使当地政府于2月27日将标准面包的售价提高到战前价格的四倍;一种按半价出售的次等面包,专门供应穷人,但在头一天就出现了把便宜面包抢购一空的情况。群众随即袭击了面包点心店,因而警察被迫采取行动。于是,民族主义领导人立即宣布举行总罢工,据说罢工的第一天,就有一千二百人被捕。示威者同警察之间的继续冲突,造成双方都有伤亡。第三天,法国人调来了军队,配备了坦克和装甲车。尽管这样,罢工还是扩大到叙利亚和黎巴嫩的其他城市,显然具有政治色彩了。地方委员会很快接管了罢工的组织工作,在这些地方委员会中,民族集团的代表似乎起了主导作用。民族集团内的政治人物舒克里·库阿特利看来从罢工一开始就被大马士革的罢工群众公认为他们的领袖,因而法国代表请他运用他的影响来结束罢工。罢工的第六天,民族主义者委员会向法国代表提出了要求,其中包括成立代议制政府,代替自1939年7月以来一直在法国指挥下名义上负责治理这个地区的理事会,并缔结1936年草签的条约。3月15日,理事会辞职,或者说被撤销了。高级专员试图组织一个代议制政府,但他拒绝民族主义者关于实行大赦、废除法国顾问行使的巨大权力以及废止新闻检查制度等温和要求。在进一步举行街头游行示威的配合下,民族主义者明目张胆地拒绝了高级专员的妥协方案,并宣称,就他们来说,这场战争已以法国战败而告终,他们要求完全独立。骚乱持续到月底,其间令人憎恶的塞内加尔军队在主要城镇采取了行动,相当多的平民遭到杀伤。4月1日,高级专员在一次广播中宣称,通过他同叙利亚领导人的会谈,他所得到的结论是:
叙利亚的独立仍然是叙利亚人民的愿望;法国从未停止支持这种愿望,但是独立只有在世界局势稳定时通过调整叙利亚的地位才能实现。鉴于舆论希望有一个拥有更广泛权力的政府,他已经决定设立一个由政府首脑领导的内阁来代替理事会。这个政府将包括一个协商会议,由这个国家的政治、文化和经济各界以及青年一代的主要代表组成。……国务会议将负责立法事宜。
这一完全按照维希政府模式设置的新体制中的政府首脑一职,当茨选中了近两个世纪以来就是大马士革有财有势的阿兹姆家族的成员哈利德·阿兹姆担任。他是一个颇有名望的人,是大马士革商会主席,曾在1939年4…5月那一届短命的温和内阁中任过部长。据说,他在1939年6月拒绝同民族集团的成员在同一内阁中共事;如今他把民族集团从他的国务会议中排除了出去。同时,在贝鲁特和黎巴嫩的大部分地区自3月31日到4月5日总罢工之后,显然由于感到当前的黎巴嫩政府已无作用,亲法的埃米尔·埃德总统和国务部长辞职,由艾尔弗雷德·纳卡什组成了一个新政府。
其后两个月中,经济状况仍不见好转,罢工事件继续发生,但由此而引起的政治危机,经法国人恢复了某些宪法体制,并将一些权力赋予更有代表性的、虽然还不是民族主义者的叙利亚人和黎巴嫩人之后,暂时得到了缓和。法国人不得不应付的困难问题,主要来自近东国家的社会经济与政治结构中固有的各种病态,而这些病态(正如在以后四年中终于表现出来的那样)即使没有外来力量的任何重大刺激,也完全可能急剧恶化。“第五纵队的宣传,意大利和德国的‘旅游者’以及当茨将军容许渗入的其他破坏势力,固然造成了深刻影响,正如近东几个显要人物的档案材料所表明的那样”,然而,要象法国报章评论员所说的那样,借口这些混乱主要是由于德国代理人企图破坏近东的法国政府而造成,那未免是过分轻描淡写,旨在掩饰法国在那里不得人心的程度。由于法国在欧洲的垮台,法国政府在叙利亚已经信誉扫地,在黎巴嫩也好不了多少,只是凭借法国武装部队的威胁才使民族主义者有所畏惧罢了。
4月底,当中东的英军正为保卫克里特岛、西部沙漠和伊拉克,同时又要消灭东非的意军而心事重重的时候,参谋长委员会向韦维尔指出,德国人有可能在叙利亚取得立脚点的危险,并指示他准备派遣一支部队前往支援法国人在叙利亚对德国人的任何抵抗。韦维尔复称,根据他掌握的情报,当茨将军对维希唯命是听,极不可能抗拒德国人的入侵,并说他在巴勒斯坦所能调动的最大兵力只有一个不足额的骑兵旅团。他不主张按照参谋长委员会的建议同当茨接触,认为那样做的结果只会把他自己的弱点暴露给这个潜在的敌人。当茨在对他的审讯中供称,4月29日英国总领事哈瓦德先生(后为戈弗雷爵士)曾对他说,德国飞机有可能想使用叙利亚机场来进攻塞浦路斯,并说第二天他就向维希作战部发去一份电报如下:
德国人正在把德帝国的作战基地连接起来,借以实现他们向苏伊士和伊拉克方面的推进。这迫使我们不得不考虑他们企图在近东机场建立据点的可能性。他们这样做也许会事先通知我们,但也许不通知我们。停战协定第十条禁止对德军采取任何敌对行动。然而后来发给海军和空军的指示却规定了遇有任何外国飞机着陆或采取行动,即使是从前的敌人的飞机,均应以武力抗击。
根据这些指示,我正在采取必要措施,以抵抗任何武力行动。如蒙立即示知这是否符合法国政府的旨意,并给予处理这一问题的相应指示,不胜感谢。
5月4日(就在这一天,伊拉克军队和英国军队之间爆发了战事)维希作战部长答复如下:
你不久或许就会遇到德国人试图援助伊拉克的行动,这不是不可能的。倘有德国飞机编队想在你们的机场着陆或飞越你们领土的情况发生,就宜考虑到法国对德国并不处于中立国地位。不能把德国武装力量当敌军对待,但是,如果英国军队想以任何方式进行干预,那你当然要用武力予以反击。
6日,维希把海军上将达尔朗从5月3日以来同德国政府进行谈判的情形通知了当茨,并告诉他:“要取得谈判成功,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是,如果开往伊拉克的德国飞机在委任统治的领土内着陆,你应给以继续飞行的一切便利”;对此,当茨于次日复称:“来示敬悉,正下达相应指令;但是,倘德国或意大利飞机在飞行中或着陆时采取敌对行动,则机场指挥官有权进行自卫。”5月10日,一名在前一天飞抵阿勒颇的维希政府密使雅克·盖拉尔向当茨解释说:法国对德谈判中的利害关系是在争取削减战争赔款,缩小法国境内的德占区和大批释放战俘。作为交换条件,一名在高度保密情况下偕同盖拉尔来到叙利亚的德国代表鲁道夫·拉恩将安排使用悬挂“伊拉克”国旗的德国飞机过境前往伊拉克。拉恩还要求将按照停战条款封存在军用仓库内的法方武器、弹药和车辆供给伊拉克使用。当茨于5月11日报告达尔朗说,这些物资可以经由阿勒颇…摩苏尔铁路运往伊拉克,但必须在五天前通知土耳其,因为军车需通过二百英里的土耳其国境;他还说:“我建议,在征得拉恩同意后,请求停战委员会供给我们同等数量的武器和弹药,以补足我们的战时储备,如有可能,再供给一些……反坦克炮和……高射炮,因为万一英国作出反应,这些武器都是严重不足的。”第一批飞往伊拉克的德国飞机于12日清晨到达叙利亚,当茨力图限制他们只使用叙利亚的巴尔米拉机场,因为那个机场距离居民中心区最远,但随即接到维希命令,饬将阿勒颇附近的奈拉卜机场供他们使用,并拨给他们一中队法国战斗机和一个高射炮连,就地为他们进行防御,据当茨报称,从5月中旬到6月6日,约有一百二十架德国飞机在飞往伊拉克途中经过叙利亚上空。5月14日,达尔朗电告当茨:
法德会谈业已结束。政府在元帅总统的主持下已决定采取同德国合作的原则。这种合作并不含有对英宣战的意思,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