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世界大战战史-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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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人们的评论,有些人怀疑他的违反誓言已经达到怎样的地步。反希特勒政权的阴谋者组成的小而分散的集团也到处遭到挫败,他们的希望和计划破灭了,他们以一种更为愤慨和惊惶失措的心情谈论希特勒的最近一次不流血的胜利。他们中有一人在日记中写道:“这是无耻傲慢,逾越一切范围、一切礼仪的第一个例子”。在政府的最高级官员中有些人认为,这最后一次大成功与以前各次性质有所不同,它标志着在走向战争和最后失败的道路上的一个转折点,并不因没有对手就不注定要失败。还有些人,象外交部的国务秘书,则准备秘密地断言(他们不敢公开说),随着捷克事件的发生,没落已经来临。对比之下,积极的党员们除对德国战略地位的加强感到胜利和满意之外,还对德国未来开拓的方向纷纷进行热烈的猜测。弗兰科尼亚的地方长官尤利乌斯·施特赖歇尔在3月15日纽伦堡的一次示威游行中预言:“这仅仅是个开始,更大的事件将会接踵而来;民主国家可以跳起来,爱怎么抗议就怎么抗议,它们最终是要投降的。”
可是,开始时候报纸上很少探讨这种可能性,它们只表示普遍承认这一既成事实是应当的——的确也是无可避免的——并且过早高兴他说,“甚至连一个正式抗议都没有”。魏茨泽克和在国内或国外关键性外交岗位上的一小批外交部同事,则很难也抱有这样的乐观看法。他们(这时,从15日到19日晚,希特勒和里宾特洛甫都不在柏林,先是在布拉格然后去维也纳)不得不去面对这一政策可能产生的任何反响,而这项政策却又不是他们拟订出来的,在某些情况下他们甚至也没有预先得到关于这项政策的警告,他们知道在道义上也是难以为它作辩护的。然而,甚至连他们也好象满有把握地觉得不会发生有份量的反应。这样,魏茨泽克在15日打电话给阿托利科时就着重地指出,“在我看来,英国人或法国人都不会立即进行任何形式的干预”。在伦敦的迪克森同一天报告说:“人们认为要采取一项有力的或有效的反击行动是难以办到的,特别是因为法国人已经明白表示不赞成。我从权威方面听说,……博内今天告诉……菲普斯说,一个人只能要么全做要么全不做。法国已决定采取后者。”伦敦和巴黎的初步反应确实是温和的。迟至17日晚,魏茨泽克已得知的惊人消息也只不过是:英国贸易大臣奥利弗·斯坦利和海外贸易大臣R·S·赫德森推迟了即将进行的访问柏林,那时正在柏林的法国经济代表团团长阿尔芳突然于16日离去,亨德森于17日奉召回伦敦述职——而如果,象魏茨泽克所记录的那样,英国大使那天向他告别时确实曾向他探询“他可以转送给张伯伦用来回击后者的政敌的那些论据”,那么,甚至这最后一个办法一定也已失去了它的一些尖锐利刺。
直到此时外交部同样没有理由预料中欧或东南欧会有任何难以对付的发展。确实,匈牙利已经有一些小规模的、没有条约根据的侵占斯洛伐克领土的行动,但暂时控制住了,有意不使斯洛伐克…卢西尼亚边界问题在23日以前发展到严重的关头,只是到那时似乎才取得了希特勒的明确允许。从波兰——受到德国最近扩张行径的最直接威胁的国家——很可以预料至少会提出某些强有力的抗议,如果这不是一个为时过晚的想从捷克斯洛伐克的毁灭中为它自己取得什么的企图。但是没有迹象表明波兰打算采取这样的行动。德国驻华沙大使毛奇在15日深夜报告说:“贝克先生……要我今晚会见他,他以显然不高兴的表情告诉我说……在令人惊异的军队开入中,沿波兰边界观察到了不愉快的事情”。但是构成波兰外长抱怨的重点的是,德国入侵捷克斯洛伐克的方式,而不是入侵事实本身:用机枪瞄准波兰领土;有侵犯波兰…捷克斯洛伐克分界线的情况;事前未通知将要发生什么事情。尽管如此,波兰方面把这些措施归咎于“下级机关误解了指示,而没有采取反措施”。这场谈话在毛奇作了奉承式的回答后,于是气氛变得更为友好。贝克对斯洛伐克的独立表示满意,并明确否认国外报纸所报道的波兰对它有“特别企图”,他还声明波兰军队并未集结在斯洛伐克边界上。在这次谈话后的次日,波兰及全世界都知道了斯洛伐克已经以它的独立换取了德国的“保护”;行动的机会,如果以前曾存在过,现在可是再也没有了,波兰政府只能设法去确定那种保护的含义和目的是什么。16日,副国务秘书阿尔齐泽斯基催着要柏林对这个问题作出答复,毛奇于是打电话给魏茨泽克建议,“贝克先生显然受到了军队的强大压力,为了支持他的地位,……应向他提供特意安排的情报,以便尽可能地减轻他的对一次广泛的侵犯斯洛伐克独立的行动和来自斯洛伐克的军事压力危险的恐惧”。但是从他18日的简短而模棱两可的答复可以看出,国务秘书目前完全不能提供任何情报,所以毛奇和贝克一样暂时只能等待事态的自行明朗化。
对比起来,罗马尼亚向外交部提出的问题,如果需要较大的努力才能解决的活,至少不会发现它是无准备的或踌躇不决的。这里所必要的是,控制和解决由于匈牙利进入卢西尼亚而造成的火上加油的局势——但是不能让德国受到损害或明确地卷入,不论它是担任调停人、仲裁者或在紧要关头突然出现来扭转局面的人——办法则必须是既不致引起匈牙利和罗马尼亚之间的战争,也不会为其他有利害关系或无利害关系的国家提供进行干预的机会。对于不大可能的匈牙利默许罗马尼亚当初提出的一项建议,即波兰和罗马尼亚联合占领大约三分之一的卢西尼亚,德国人将会抱什么态度,这是一件需要猜测的事,但是他们肯定不会反对让罗马尼亚对在它东端的某些讲罗马尼亚语言的村庄这一基本的最低领土要求得到满足,还有那条连结罗马尼亚和波兰的铁路也包括在内——只要它是用和平的方式来要求并且单独同匈牙利直接谈判。在贝克同毛奇于15日谈话之后,波兰在卢西尼亚问题上的态度仍有令人怀疑的地方,因为在毛奇那次询问贝克“应否考虑罗马尼亚的愿望”的时候,贝克答复说“这事目前正在波兰的调停之下进行协商”。而罗马尼亚外长于16日告诉德国驻布加勒斯特公使法布里齐乌斯说,波兰人在前一天曾劝告罗马尼亚政府占领他们所要求的地区。但是加芬库同时向法布里齐乌斯保证说,他的政府已拒绝了这一劝告;而匈牙利一方面,恰基很快就报告德国人说,他有礼貌地但坚决地拒绝了贝克提出的当调停人的要求。
还必须坚决地劝罗马尼亚不要采取武力行动,劝它不要存德国会代它对布达佩斯施加压力的幻想,和说服它如果要取得任何卢西尼亚领土,就必须同匈牙利直接谈判并且依照匈牙利的条件。3月15日,罗马尼亚政府要求德国对喀尔巴阡…乌克兰的前途表示意见,重申它愿意遵守维也纳仲裁裁决,愿意参加这一问题的今后国际讨论,但宣称虽然目前它无意派遣军队越过边界,可是如果匈牙利人占领罗马尼亚人所居住的村庄,它将不会“等闲视之”。德国外交部对这些新方针的初步反应是草率的和令人沮丧的;但是在法布里齐乌斯报告说罗马尼亚政府对此事的态度看来在各方面都是忠诚的之后,它的态度稍有改变。它已从布达佩斯方面听到,恰基准备答应罗马尼亚的要求作为它在其他地方让步的报答。魏茨泽克命令法布里齐乌斯去告诉加芬库说,德国政府赞成罗马尼亚的慎重态度,德国相信匈牙利与罗马尼亚直接解决问题是切实可行的,无论如何在目前它不打算当调停人。
照德国外交的目前标准来衡量,这一切都只是例行公事而已。德国并没有授权匈牙利去侵占特兰西瓦尼亚,甚至也并未寻求过这种匈牙利的侵占——从可以得到的记录材料中也看不出,在这一点上加芬库曾对法布里齐乌斯表示过任何忧虑。对德国外交部来说,罗马尼亚的事情一定是被看作很不重要的,即使是考虑到同德国签订一项有深远影响的秘密经济协定的谈判此时正在布加勒斯特接近高潮。谈判是在罗马尼亚的恳切邀请下,于2月13日开始的。代表戈林(以他的四年计划特派员的资格)主持谈判的沃尔塔特,从一开始就得到指示,应设法“用参与管理石油工业的办法来改进和取得罗马尼亚石油产品的运往德国”;但在讨论的第一阶段,他这方面并未曾施加任何明显的压力,罗马尼亚整个经济倒向德国这一协议在原则上就已达成了。(可是,沃尔塔特自己认为德国可以从这种倒向中得到很大利益的热心估计,柏林的经济政策部却并不表示赞同。它指出,德国在罗马尼亚享有经济上的优越地位已多年,即使在一项特别扩充计划下也不可能预期会有明显的改进。)2月22日沃尔塔特回柏林作最后的请示。但3月10日他又回到了罗马尼亚首都,他庆幸自己回来得正是时候,因为“布加勒斯特政界已在考虑内阁改组”——包括更换加芬库和其他两名部长,“因为他们的亲德政策(曾得到国王的支持)已证明是失败的”——如果德国政府并未授权他“签订一项条约或已经推迟了谈判的话”。在沃尔塔特给戈林的最后报告中,他描述了在得到捷克斯洛伐克事件的最初消息后谈判是在怎样的日益紧张的政治气氛中进行的,他也描述了同罗马尼亚经济部长布若尤谈判时的繁琐手续,谈判进展到每一新阶段都必须向由国王主持会议的整个内阁报告;但他没有暗示曾受到想进行吓唬或威胁的任何引诱。到3月16日,国王在原则上同意了条约草案;17日御前会议一致批准了所提出的同德国的协定;同时还批准了加芬库的处理卢西尼亚问题的政策,即在同匈牙利商定一项澄清问题的办法之前把罗马尼亚的军事措施限制在保卫现有边界之内。到18日(星期六)沃尔塔特已在同布若尤讨论最后的文本,他希望条约在下星期一就可以签署了。可以认为,沃尔塔特和魏茨泽克两人都有一些使他们感到满意的理由。可是德国同罗马尼亚的打交道就要变成为几乎是全世界注意的焦点。
到3月18日,英法两国国内最初阶段的震惊和犹疑不决已告结束,现在已很清楚的公众义愤由官方表达了出来——表达在那一天递交给魏茨泽克的正式抗议书中,表达在17日张伯伦在伯明翰所作的演说中,还表达在法国议会就达拉第的要求授予特殊权力法案进行的辩论之中。这些发展虽然不会被柏林所忽视,但处在人为地激起的愤怒烟幕后面的德国政策执行人基本上是处之以冷淡的。对比之下,西方国家踌躇地但不断地探索某些积极的防止德国进一步侵犯的安全保障体系,引起了德国人的敏锐的警惕和真正的恼怒,虽然是比较逐渐发展的。
也许魏茨泽克是相信“话说得越少,事情好转得越快”的原则,才拒绝接受英法两国3月18日的照会的,他并于20日指示驻苏联的使节“也拒绝在莫斯科进一步讨论这件事”。魏茨泽克所关切的不是指责,而是指责的变成为行动。例如,英法两国召回大使立即引起了报复:18日下午,在他粗暴地接见库隆德勒和勉强地同意会见亨德森之间,魏茨泽克以电话指示驻伦敦大使迪克森去“要求英国政府解释它这样地宣布把亨德森召回伦敦的意图。我们觉得这种宣布方式是不友好的。”在拜访了哈利法克斯后,迪克森打电话回来说,亨德森逗留在伦敦的久暂决定于他向内阁汇报后的结果和事态的今后发展。傍晚时魏茨泽克再一次打了电话,这次是转达里宾特洛甫从维也纳发来的指示,要迪克森立即回柏林报告。20日他以电话给驻巴黎大使韦尔切克下了同样的指示。对于华盛顿的反应也是同样如此:萨姆纳·韦尔斯3月17日的声明和美国政府20日的照会几乎没有受到评论就过去了。但是在18日的傍晚,德国经济政策部长维尔已经在以卵击石般地对付美国财政部,后者刚发布了两项命令:一项是在17日,对从波希米亚和摩拉维亚来的产品暂停给予最惠国待遇;另一项是在18日,对来自德国的一切课税货物征收百分之二十五的“反倾销”税。维尔打电报给驻华盛顿的代办托姆增,就第一项措施指示他:“你应口头上向美国政府提出强烈抗议”,这种措施——除了认为它是一种“表示不赞成的政治姿态”而感到愤怒外——他估计还将使大德国的出口削减八千五百万马克,并相应地减少它已经过度紧张的外汇资源。23日托姆增奉命对另一项命令也提出了抗议。在这里也曾考虑过报复措施,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很遗憾地予以放弃了,因为它们必将对德国自己的经济产生不良的影响,结果是只能接受这种局面。
与此同时,至今没有采取行动的德国报纸也终于起来怒斥英国和法国了。3月19日的《法兰克福日报》不祥地提起“未解决的问题”,对其中有些问题,例如西班牙,尚未采取决定性的最后步骤,而其他一些问题,首先是“法意纠纷的领域”,还“很少触及”。有些社论还注意到德国的原料来源仍感不足,和它的殖民地要求仍未得到满足,或暗示德国谴责英德海军协定。半官方的《德国外交…政治通讯》第二天发表了一篇长的声明书,叙述德国召回驻伦敦和巴黎的大使“不仅仅是形式,而是表示德国政府对英国的态度,特别是在解决捷克斯洛伐克问题上的态度,感到不满”;诉说英国似乎是“反对德国的地位有任何加强,反对德国平定和保卫归它所有的生存空间”;并威胁说,“在这种情况下,德国的确将被迫不得不彻底地和果断地改变它的基本态度”。
这些谴责本身并没有什么意思或重要性,其所以要加以引用只是想表明,德国宣传部一方面对那时希特勒的真正意图是无知到了何种程度,另一方面它对英法两国焦虑方向的新转变又是没有准备到了何种程度。因为虽然总理心中想的肯定是未来,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