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坤沙-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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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马的骡马客们向来都是在枪林弹雨里面、在惊险刺激中讨生活的,他们似乎比护商队员们显得更轻松些。
开始,钱运周还问问坤沙,他们都说些什么笑话,开些什么玩笑,后来,他对这些就不感兴趣了。只是走过一个地方,见到一些不同民族居住的地方,才问一问这些民族的民情风俗。
白天,大家伴随着寂寞与单调,疲乏与无味行进着。晚上,队伍就找一块平缓一点的山坡或是谷地宿营休息。马帮在宿营地四周燃起一堆堆可以威慑野兽的篝火,这些篝火围成了一个很大的圈子。
一天天就这么过去了,路途已经过半。这段路上,除了尖刀班偶尔遭遇一些小股土匪,没有出现什么了不起的情况。而那些小股土匪,只要一听见尖刀班的卡宾枪叫响,马上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钱运周问坤沙说:“你觉得这种情况正常吗?”坤沙说:“我们这么庞大的马帮,防卫力量当然不会太薄弱,一般的小股土匪当然是奈何我们不得。但既然奈何不得,为什么还要露面,要引尖刀班开火呢?所以我判断这些所谓小股土匪,很可能是大股土匪派出的侦察小组,这里的土匪,或者叫地方武装的,多的有几百人一伙的,少的诸如几十个上百个人的队伍就多了。”
钱运周说:“你说的都对。只要他们不是几股几十股合起来对付我们,是一股一股地来对付我们,哪怕这一股真有几百人枪,我们也不怕他们!”
坤沙对钱运周这种胸有成竹,面对前面可能出现的危险和硬仗充满自信的态度,十分佩服,他想,一个指挥官对自己的队伍,有这样的把握,当这种指挥官真是太过瘾了。
坤沙和钱运周的分析一点没错,在离他们这支行进着的大型马帮队伍七八十里路程有一支叫“东掸帮自卫队”的武装力量早已盯上了他们。几次跟护商队遭遇的小股武装,都是他们派出的侦察队。
这时候,东掸帮自卫军的罕宗司令正坐在虎皮交椅上,听着侦察队的人向他报告。听完之后,他不禁摸着自己的络腮胡子放声大笑。他对身边的的几个手下说:“192驮鸦片,多大的一笔财富啊!还有10驮肯定也不是一般杂物。这么大的马帮,这么大的一批货,我也是第一次遇到!”他把手在空中一抓,说:“只要把这些货物全抓到手里,兄弟们这下半辈子就什么都不愁了!”说着又开心地大笑。
13
“只要我们有一人还击,他们一旦得逞,就会大开杀戒,见人就杀,连一个俘虏也不放过,这叫做‘砍货’。”
怀抱孩子和手持鸦片果的妇女
一个手下提醒说:“根据可靠情报,这么一个庞大的马帮才有60个带枪的人护镖,这太儿戏了吧?其中会不会有诈?”
罕司令说:“不可能有诈,你们明白,护镖人与骡马客不同,护镖人当不了骡马客,这看得出来,那些骡马客手无寸铁,没有战斗力,枪一响,一个个都屁股朝天,就恨地上没个洞可以钻进去,哈哈哈。……”
手下人说:“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一次大买卖,司令一定要全力以赴对待。”罕司令说:“这当然,我们全体出动!捞不上开枪的,到时候帮着牵骡子也好!”
手下人问道:“依司令的看法,这仗怎么打稳妥一些?”
罕司令在缅军中当过教官,他说:“一倍于敌可以打伏击,三倍于敌可以打进攻战,五倍于敌可以打围歼战,我们有四百多号人,四百多条枪,我们八倍于敌,可以打什么仗?怎么打都可以。但我还是这么考虑,我给他们来一个突袭,马帮到了晚上,都累得趴下就睡,等他们睡熟了,我们摸黑上前,一阵乱枪,一阵呐喊,一阵冲锋,不就什么问题都解决啦?就班师回寨了!就论秤分金银,不,分黑货啦!哈哈哈!”
他的手下,叫吞蓊团长的叫道:“好!这么打好,这么打带劲,打他娘的一个措手不及,让他们在梦里就什么都输光了!”
入夜,商队走进了一个深遽而狭长的峡谷,河谷两旁险峻的大山上,全是密不透风深不可测的热带雨林。
钱运周透过朦胧暮色观察了一下地形山势,急忙走过去对马帮首领说:“这里地势险恶,土匪藏在丛林中,居高临下,我们既不容易发现他们,也不好对付,还是再辛苦一点,走出这片峡谷地带,上山找一块开阔地再安排大家歇脚吧!”
马帮首领已斜躺在寨子里的一块青石板上,取出了烟枪,忙着点烟过瘾。他满不在乎地说:“你们是军队,有枪,有炮。你看看,这一路的土匪知道是你们押镖,谁还敢在老虎嘴边拔牙?怕什么?今晚一定平安无事!”说着,深深地吸上一口烟,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钱运周还想再说服他,但看见马帮的脚夫们全都把骡马驮子都卸了下来,开始烧火煨茶,做饭了。他只好通知值班军官:“今晚要特别小心,多增加几个岗哨。”
安排妥善之后,钱运周心里还觉得有点忐忑不安,于是,他带着坤沙,亮着手电筒又把周围的丛林地形地势察看了一遍,才回到寨中休息。
下半夜,寨外不远的山坡上突然枪声大作,步枪声、火药枪声夹杂着呐喊声,呼叫声,山谷回声,震天动地地响着,护商队与马帮的脚夫们一时全被惊醒。钱运周和护商队员毫不慌乱,他们迅速地借着流弹划出的光线就近隐蔽到山石或是房屋后面。寻找有利地形地物架上枪炮。而马帮首领和脚夫们倒是一个也没乱跑,他们全都爬在地上,双手抱头,不停地颤抖着。
坤沙与钱运周一起隐蔽在一块巨石的后面。坤沙对钱运周说:“你看,他们只是朝天开枪,这就是‘留货便放人’的信号;马帮的人双手抱头,爬在地上,这是乞求土匪饶命,情愿留货的表示。”
钱运周说:“如果我们开枪呢?”坤沙说:“只要我们有一人还击,他们一旦得逞,就会大开杀戒,见人就杀,连一个俘虏也不放过,这叫做‘砍货’。”
钱运周说:“这就是几百年来金三角的游戏规则,是抢劫和被抢劫的人之间不成文的规矩?”
坤沙说:“是的,所以,被抢劫者在没有绝对把握能打赢的情况下,都选择了留货走人。”
钱运周说:“对面这股土匪,大概判断我们不会反击!”坤沙说:“他们一直在暗处盯着我们,欺负我们拿枪的人少!”
钱运周微微一笑:“他们大概没跟真正的正规部队交过手,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龟孙子们,我等你们好几天了,今天,果然找死来了!”
罕司令员的四百多人呐喊又鸣枪地折腾了一阵子,见马帮这边的人静悄悄的,很多人已经跪地抱头,就开始冲出山林,大声嚷着“留货不杀”,一窝蜂地向寨子里涌来。
钱运周这时已看清了对手的分布情况。他把两个排长叫到身边,说:“你们俩各带15人,两挺机枪,一队去右边那座山,一队去左边那座山,悄悄钻进丛林,占据制高点,抄掉他娘的这伙土匪的后路,让他们有来无回!”
两个排长带人走了,土匪们也离寨子越来越近了。钱运周对身边留下的三十人说:“不着急,等他们全走出山林,全涌上来时再打!”
土匪们眼看马帮脚夫们趴得满地都是,便以为得手了,公然点起火把,争先恐后地向寨子里猛跑过来,一个个完全暴露在护商队员的枪口之下。
钱运周一声令下:“打!”刹时间,六挺机枪和24支卡宾枪一起欢叫着吐出一串串火舌,手持步枪和火药枪的土匪们还来不及弄清是怎么一回事,便一排排地倒在了地上。
罕司令首先清醒过来,他卧倒在地,同时大声喊着:“趴下!趴下开枪,快开枪!”
一些老练的土匪开始趴下,但没来得及开枪,机枪和卡宾枪的子弹就在他们身上开了花。只一阵工夫,寨子前的山坡上就堆满了土匪们的尸体。罕司令抬头刚想望一望,一发子弹便削掉了他半只耳朵。他忍住痛,用掸语呜哩哇啦地叫嚷了一遍,他的手下没死的便开始后退着向山林里撤退。
已经晚了,等待着这些心慌意乱地逃进山林的劫匪的,是两个排长和他的战士们布下的更密集、更有杀伤力的火力网。没死的掉转头奔出丛林。钱运周说:“让他们尝点新鲜玩艺。”就让战士用两支火焰喷射器兜头向逃出丛林的土匪喷出两条追魂夺魄的火龙。罕司令的这群乌合之众,什么时候见过这阵势,一个个扔掉枪蒙住头四处乱窜,运气好的钻进了山沟,躲进了石洞,运气不好的不是被打死就是被烧死。
两个排长带着队伍压下山来,钱运周带着队伍压了上去,两队人马走过的地方,躺着300多具尸首。
两边的人会合在一起,没见到一个活着的敌人,一排长嚷嚷道:“应该还有土匪的,从哪溜光了?”
钱运周道:“这些兔崽子们不会跑远,肯定都滚到山沟里去了。”
士兵们捡起土匪丢下的火把,往山沟里一照,果然看见一个土匪湿淋淋地躲在一个水坑里,士兵们一把把他拎了出来。他战战兢兢地求饶,还说:“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我们死得不明不白,太冤了。”
钱运周说:“别杀他,让他走!让他去告诉他的头和他的同伙。”他又对坤沙说:“你用掸语告诉他,我们是什么人。”
坤沙用掸语大声说道:“我们是李国辉将军的‘复兴部队’,是中国人!我们钱参谋长说了,叫你们以后见着中国人,就把灯笼挂高一点,别看走眼了!”那小土匪立即就消失在山沟里了。
罕司令的东掸帮自卫队并非凭人多势众啸聚山林的土著匪类。他们平日里劫掠货物,不仅灵活如猿猴,骁勇似虎豹,而且多是射猎能手。然而,当他们遭遇久经沙场并用现代先进武器武装,他们毫无反抗能力。所谓的“东掸帮自卫军”也就从此在金三角山林中消失了。
14
突然,隘口上出现了一群土人,他们在隘口上架起了一支支步枪,枪口对准了行进中的马帮。
经过了峡谷战役,马帮首领对钱运周和他的护商队五体投地,凡事不敢再自作主张,一切听从钱运周的安排,一路晓行夜宿,遇险不停脚,一连几天平安无事。
这一天,他们远远看见一座高山,山势奇险,钱运周心里便开始担忧,这是那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要通道,若真有土匪拦路,可就麻烦了。
他正想着,尖刀班有人来向他报告:“前面关隘上发现土匪!”
钱运周举起望远镜一看,自己脚下这一条小路延伸到了一处陡峭的关隘上,隘口狭窄,上面堆满了擂木滚石,山隘两旁是刀削般的悬崖峭壁,别说是人,就是猿猴也无法攀援。突然,隘口上出现了一群土人,他们在隘口上架起了一支支步枪,枪口对准了行进中的马帮。
钱运周对坤沙说:“无论如何得叫他们让道,你问问他们胃口有多大?”
坤沙便走向前去,对着隘口用掸语喊起话来。少顷,隘口上冒出一个长发蓬松的“野人”,他用掸语说道:“老规矩,过三驮,抽一驮!随过随抽,过完抽完,互不为难。”
钱运周骂道:“狗杂种,不怕撑破肚皮。”
坤沙继续用掸语喊道:“上面的叔、伯、兄弟们,我们是李国辉将军的‘中国复兴部队’,借贵方宝地过路,请赏个面子,我们长官希望能与你们的大爷交个朋友,往后常来常往,一起发财!”
听完坤沙的喊话,擂木滚石后的人们收起了枪,站起来探头探脑地看热闹,边看还边说笑,不停地对着马帮指指点点。
钱运周一见这情景,不禁觉得好笑,心里骂道:“这些蠢猪,就这么两句话就放松警戒了,连一支对着我们的枪也没有了。你们有什么资格拦我的路,还有什么资格讲价钱?”
这时,一个“野人”的头又伸了出来,喊道:“我们的大爷发话了,给你们什么将军一个大面子,让开道让你们过路,只要你们留下八匹骡子,八驮鸦片,就算交朋友了,往后就按这个比例来。”
马帮首领赶紧对钱运周说:“快答应,这里的黑道规矩都是三抽一,能谈到五抽一就是天大的面子了!现在他们要的是二十几抽一!货主遇上这种好事,算是烧了高香!决没有谁会不同意‘放血’的!”
钱运周说:“让我押镖,要我放血?除非枪子打进老子心上!”马帮首领着急地说:“那,那还能怎么办?”
钱运周对坤沙说:“向他们喊话,叫他们让开道给我们走,前面的8匹骡子、8驮鸦片给他们留下。”
坤沙按钱运周的吩咐喊话后,“野人”们便搬开了拦路的圆木和大石块,一个个肩头上倒背着枪,等着人到收货。
钱运周让值班军官传下命令:“护商队一人撵一匹骡马走在前面,各人见机行事,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打他娘的一个措手不及,杀他个片甲不留。”
护商队员跟着骡马上了山道隘口,“野人”们一拥而上,一个个争着牵马验货。没想到,他们的手还没来得急牵牢马缰,护商队员们的卡宾枪便抵上了他们的胸脯,在沉闷暗哑的枪声中,“野人”们一声不吭地全倒了下去。
离隘口一百步左右有二十几间竹楼。竹楼里的人们也正朝着隘口这里观看,突然发现势头不对,有人便端起枪来,向护商队射击。
护商队员们一上隘口,便已迅速展开战斗阵形,竹楼里的“野人”们回过神来,准备向护商队发起进攻的时候,迫击炮已在竹楼上炸响,几间竹楼顿时化成碎片飞向天空,拴在一旁的骡马吓得长嘶短鸣。
看来杀土匪抄土匪窝也是一条解决部队生存的好路子。没想到这些拦路抢劫的“野人”,居然富甲一方,肥得流油!
炮弹轰过之后,士兵们已端着卡宾枪冲到了竹楼前,跑得慢的“野人”全都倒在了血泊中。
有几十个“野人”跑进了山林。钱运周说:“别让他们跑得太舒服,用迫击炮轰击他们!让他们以后不敢再到这里来!”
迫击炮弹落在逃跑的“野人”中间,山上接连回响着爆炸声与人的哀号声。
值班军官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