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天国-第9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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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样的要求,丁涉只是背着手远远打量了一眼被他一盯,不由向阿历克斯身后躲去的胡斯弥尔一眼,然后他仰起头看着略显阴暗的天顶寻思了一下。
“这由我小妹来定,如果她肯应允,”丁涉莞尔一笑“我也不必做这不通事理的恶人。”
罗马人不禁感到为难起来,他们知道这样下去会意味着什么,不过意外的是,丁家的小妹听到这个请求之后,看着躺在床上额头滚烫的伦格,只是轻皱眉头淡淡叹息一声。
当内娜把丁璇的这个举动告诉丁涉时,丁家的掌舵人同样一声轻叹,随即吐出一句令人费解的话:“十万大千,一朝冤孽。”
滚烫的透着冲鼻酸气的醋粟水不停的浸泡,让被用粗布包裹的伦格身子阵阵发烫的同时,外面则正上演着一出可笑,却让很多人惊心的戏码。
这个时候不论是阿历克斯还是胡斯弥尔的心中,他们外表镇定下的焦急却一直在折磨着他们的身心,直到第二天房门终于轻轻敞开,略显疲惫的丁璇在内娜陪伴下出现在人们面前。
“皇帝要继续召见色雷斯大教议团的首领们,”内娜有些茫然的眼神看着神色紧张的阿历克斯,虽然似乎不太愿意,可她还是接着说“他真的疯了,这样会没命的。”
第六卷命运之诗第一百三十章 只恨非为男儿身
第六卷命运之诗第一百三十章 只恨非为男儿身
皇帝想起召见他的大臣们了吗?
听到这个消息,很多人心中泛起的是这样一个带着暧昧心思的想法。
对于最近几天发生的事,尽管被人刻意隐瞒,但是却始终逃脱不了那些喜欢打听别人家长里短的那些人的耳朵。
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埃多尼亚人知道了皇帝连续几天都那那个东方女人的房间里渡过的传闻,至于传出这个消息的人原本说了什么,已经没有人再去计较,总之当这个消息驾着流言蜚语的马车在埃多尼亚城了转了一圈,重新回到祈祷者总团的大教堂时,即便是当初放出话去的人自己,也为自己听到的那些描述瞠目结舌起来。
当听到伦格要召见那些祈祷者的时候,阿历克斯立刻予以了最坚决的反对,这个一直听从伦格命令的近卫军统帅第一次公然反对伦格的命令,他拒绝为皇帝传达命令,同时以宫廷总督的身份提醒皇帝,自己拥有保护和令皇帝不受伤害的职责。
“这职责中显然也包括阻止您伤害自己,陛下”阿历克斯向坐在床上的伦格大声的说,这个时候的他看上去和内娜一样看起来气鼓鼓的,这让里昂穷人派的女人对他减少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恶感。
“总督大人也是平民出身。”
不过更重要的还是这句话让内娜逐渐的不再对阿历克斯抱着成见,当丕平借机会告诉她自己也是平民后,女仆倒是对这位近卫军第一旗队长表现出了更多的善意,至少她不再在意当初在君士坦丁堡时丕平曾经因为她打搅了皇帝和丁璇的谈话,要威胁把她关进雷克雷监狱那档子事。
不过伦格对阿历克斯的劝阻并不在意,虽然依旧有些疲惫,而且身上还应约透着那种酸粟的气息,不过他还是坚持下令,召见那些教团领袖们。
“阿历克斯你应该明白,我们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十字军因为没有准备好所以他们对圣地的进攻会显得十分仓促,而萨拉丁也并不轻松,这个时候对我们来说太重要了,我们必须乘机做好一切,几年的准备就在这里了,阿历克斯,你知道不能停下来的,”伦格向阿历克斯抬起手,让他扶着自己站起来在房间里走动起来“我觉得自己就要被那些酸粟泡软了,你知道一个鸡蛋放在醋里一星期会发生什么吗。”
“不过您至少现在不用再裹着那些麻布了,说起来那个样子可并不十分好看,”阿历克斯低笑着搀扶着伦格来货走动,看到他虽然还略显苍白,却至少不再让人担心的脸色,阿历克斯低声说“说起来我们真应该感谢那些东方人,不过我想您自己一定有更好的表示感谢的方法。”
近卫军统帅带着明显暗示的话让伦格有些啼笑皆非,他迄今为止还并不十分清楚外面都发生了些什么,尽管知道自己在丁璇的房间里这么久并不十分妥当,不过他还没有猜测到阿历克斯和胡斯弥尔干下的那些好事。
“我真的已经好了,如果你还担心,那么我可以现在就和你去赛马,告诉我你还能跑的那么快么?”
看到皇帝的坚持,阿历克斯只能无奈的选择退让,他知道伦格的确没有说错,许久以来都一直在试图让十字军和萨拉森人之间建立起来的平衡,在这个时候的确显得最为关键,随着理查与萨拉丁之间直接颁发的战斗,罗马人的确拥有了更多的机会,这机会既然能够让伊莎贝拉那样在圣地单薄的势力都可以在一时间成为有力的仲裁者,那么罗马就更能够从中发挥更大的作用。
但是,这个时候的色雷斯之行的确并不在皇帝的计划之中,因为祈祷者和大教议团而引发起来色雷斯的变化,也的确已经浪费了皇帝太多的时间。
“只能很多的时间,”阿历克斯终于退让了“而且如果那些人要长篇大论,我会立刻请他们离开的。”
“宫廷总督就是宫廷总督。”
看着一脸再也不能妥协的阿历克斯,伦格只能苦笑的答应下来。
在随后的几天里,伦格开始了他原本要在大教议团结束的当天就应该开始的工作,他频繁的召见那些教团高级成员,他向他们诉说自己对他们的期待和希望,同时也让他们再一次明白,祈祷者只能成为上帝声音的布道人,而不能成为以自己意志裁断是非的大法官。
“我的兄弟们,我们依旧在不停的在愚昧的黑暗中寻找上帝赐予人间的那一丝曙光,而且即便已经在那光辉的照拂下,我们应该随时警惕因为我们的偏执和内心中的魔鬼,而遮挡住我们眼睛的阴云和黑暗。”伦格这样告诫着他的追随者。
同时,他也加紧时间分别召见大教议团中的贵族,僧侣,商人和富裕农民,他亲自向他们阐述《罗马公法》对他们的保护,在安抚开始因为出现的变化而不安起来的贵族的同时,他向商人和农民们做出了同样会保护他们的权力的许诺。
“查士丁尼因为他的法典名垂罗马,智者利奥曾经因为亲自主持了一些审判,而被后人奉为睿智而伟大的君主,我不敢于这些先辈比肩,也自认自己没有如同利奥那样能够清楚的明辨是非,公正处事的智慧,而且我的权力也让我畏惧,因为我怕自己会因此忘乎所以的沾沾自喜,所以我把希望寄托在伟大的《公法》之上,而且我们所有人都只能以《罗马公法》为判断一切的源泉,而不是任意经由我们自己的意志来决定。”
这样的召见在伦格稍微病愈之后的第三天就可以进行,虽然每天尽量减少召见的人数和时间,可是伦格还是感到了身体上的疲惫。
这时已经几乎变成皇帝身边专用御医的丁泓不能不提醒伦格,他这时的身体根本不适合这样过于频繁的工作,但是他得到的却只是伦格的无声的苦笑。
出乎意料之外的色雷斯之行令伦格感到了阵阵压力,他知道自己这就如同拼命燃烧自己的方法的确并不妥当,可是他却不能不用这种方式让色雷斯的这个“意料之外”能够在还没有真正变坏前消弭掉。
“被仇恨或是情绪挑动的民众盲从是让人生畏的,罗马曾经在古代因为这种盲从而兴旺,也曾经有好几次因为盲从险些灭亡,而且这种事情我们不是都曾经亲身经历过吗?”伦格这样对阿历克斯解释着“所以我们绝对不能因为发出那种声音的是普通的民众就予以忽视,要知道过去因为忽视这些呼声掉脑袋的皇帝很多,以后也不会少。”
每当皇帝随口说出这样的话,阿历克斯都只是做个安静的听众,他知道实际上皇帝并不是在与自己随意闲聊,而是在做出告诫,这从旁边的胡斯弥尔一直不停的奋笔疾书可以看得出来。
不过对于阿历克斯来说,除了要为皇帝安排召见那些贵族和祈祷者之外,他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事情去关心,那就是对皇帝身体的关注。
从丁泓那里,阿历克斯听到了一个很难明白的病症的名字,按照他的解释,那应该是某种一到了这种季节就被发病的奇怪症状,按照丁泓的描述,阿历克斯不禁在心中这样解释:“皇帝的病情,似乎应该在某处温暖的地方静养就会好起来。”
这样的想法让阿历克斯立刻做出了返回君士坦丁堡的决定,当这一切开始准备时,他才找到伦格,用试探的口气询问他,该如何安排那位丁家的小姐。
“陛下,也许您需要在路上有一个人照顾您,”阿历克斯这样问着“当然有女仆可以为您服务,不过有些事她们是做不到的,不过现在丁家的人恰好就在这里,或者……”
伦格看着阿历克斯那种暗示似的表情,心底里不禁浮起啼笑皆非的感觉,一想到自己居然会与丁涉的妹妹有所牵扯,即便早已经不再容易会轻易失态,可他在那一刻还是露出了发怔的神色。
不过当侍从向他禀报丁涉本人要求觐见时,尽管知道没有必要,可伦格还是本能的有一种要转身逃跑的冲动。
出现在伦格面前的丁涉,很难得的穿上了一件家乡的素色锦袍,这让他看上去显得更加与众不同,虽然身材比四周的人都要矮上一些,不过他的身上透出的那种宁静儒雅,却依然显出与罗马人那截然迥异的气概。
当房门关闭,房间里只有两人时,丁涉向坐在桌后的伦格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在伦格的邀请下,他并不拘泥的随意坐在桌边,接过伦格递过来的酒杯,稍一品尝随即摇头。
“味道生涩,实在难以习惯,如果是鄙处家乡的黄柑酒,那才是甘欣爽口,回味绵绵。”
看到丁涉说到这里望过来的眼神,伦格只能在心中苦笑,他知道这位因为游历心未免过重宁可放弃家中锦衣玉食的“远途公”同样有着旺盛的好奇心,也许他这个时候甚至怀疑自己可能曾经到过他所说的“家乡”。
不过伦格并不想在这个事情上纠缠不清,他知道丁涉更多的是因为关系到丁璇而不能不对自己有所试探,但是这显然对他们双方都没有任何好处。
所以他决定直接彻底打破眼前的尴尬。
“对于之前误闯丁璇小姐的房间我颇为抱歉,”伦格向说完那句话后就等待着他开口的丁涉说“这其中引起的很多误会的确让人十分尴尬,不过也许我们能有些解决的方法。”
丁涉缓缓点点头,随后他站起来双手齐鞠,略微一躬:“小妹丁璇,在家中排名居末,年龄十八,以我族人习俗,已经算是未嫁长居的女子,不过我这小妹却并非是无人可嫁。”说到这里,丁涉露出一丝透着骄傲的神色“舍妹曾叹息自己身为女子而不得志,虽博览群书却不得展翼一扬鸣而惊人,尝言若自己为男子,文定当捧笏垂冠高举庙堂,武则驰骋疆场开疆拓土,不过她为女子却并不甘于凡俗,所以才会随我远渡重洋来到这异国他乡。”
伦格额头上微微露出一丝汗水,他不知道丁涉对自己说这些话究竟要干什么,不过他知道也许有些糟糕的事情真的要来临了,一想起那些也许真是荒唐到了极点的可能,他就忍不住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小妹生性洒脱,不拘一束,曾经许过人家,却只因她自己并不满意而断然拒绝,也许在这里并无不可,但是在我的家乡,这却如同大罪,决不可恕。”丁涉并不理会伦格,依旧只是独自说下去,他语气中透出的为自己的自傲清晰可闻,当看到伦格听到丁璇居然抗命拒婚露出诧异神色时,他嘴角挂起了一抹骄傲的笑容“也许对当下的事情看来颇为懊恼,不过如果她并不愿意,却绝对不会任由他人摆布,所以如今之事,请恕莽撞,却并非陛下所想那样,会是个理所当然的结果。”
伦格有些愕然的看着丁涉,他一时间还没有彻底明白眼前这位“远途公”究竟在说什么,当他终于隐约明白了其中含义之后,他大感意外的看着丁涉,却是怎么也无法相信。
“陛下,我们久居贵国也是知道一些习俗,我家小妹原本就不可能会得到名义,何况她心高气傲,也是无论如何不肯为人妾滕的主,那是绝对不会错的了……”丁涉平静的倒负双手,看着眼前这个从耶路撒冷时就认识的年轻人,他到现在也还觉得颇为神奇,虽然这个年轻人拥有着圣子的称号,但是当每次见到他时都会惊讶于他的变化的事实,还是让丁涉觉得异域之中,真是千奇百怪。
“陛下,男女相悦如饮美酒,甘苦自知,陛下误闯舍妹居房,乃为误会,小妹洒脱不予挂心,况她心高气傲,举止纵然,也不会博得帝王欢心,所以陛下如有据美之心,涉只能代小妹挽谢陛下的一番垂爱美意了。”
看着眼前谈吐随意,气象潇洒的丁涉,一时间伦格甚至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他没有想到一个颇为烦恼的难题居然会是这样解决。
看着丁涉那随意的神态,听着他那听似谦虚却实则充满了傲然气息的话,伦格最终只能露出了苦笑。
直到阿历克斯走进房间时,看着脸上同样露出好奇神情的宫廷总督,用手肘支撑在下巴上的伦格盯着他看了一阵之后,随即发出噗嗤一笑:“阿历克斯,我想你不必为**心了,我被人家甩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阿历克斯那一刻露出的表情让伦格感到说不出的好笑,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尽管觉得心头上的一块重石终于放下,可是一种说不出的怅然还是萦绕不去。
“什么?小姐你说什么?”
那一声有些过于巨大的喊叫即便是站在走廊外也能听到,当从丁璇那里听说她居然自己提出并不想和皇帝之间再有任何牵扯时,内娜几乎要冲上去拥抱这位身材娇小的东方美人。
“上帝呀,您真的说不想再和他有什么关系?是他呀罗马皇帝,《罗马公法》的创立者,保加利亚和塞浦路斯的征服者,可以和君士坦丁与查士丁尼比较的罗马皇帝呀。”
内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