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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汉生指南-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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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辈。喜悦过后,张涵又犯愁了——荀氏叔侄不愿屈就,难道钟繇等人就会愿意了嚒?
  “荀休若安敢欺我?”
  自张涵说明来意之后,戏志才怒喝一声,半晌无语。张涵担心戏志才已被气死,有心在他身上尝试下心肺复苏术,戏志才猛然跃起,抢前一步,以居高临下之势,恶狠狠地怒视荀衍。
  “荀公达祖父名列八俊,恐坠了先祖令名;荀仲豫洁身自好,不愿意与宦党搭上关系;你荀休若不得不谨慎从事;难道我戏志才一个平民百姓,就这么让人瞧不起吗?”
  戏志才越说越悲愤,一回头,又诘问张涵:
  “还有你,张伯润!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不会想一想吗?
  我们穷人也是有骨气的!”
  荀彧不久前娶了中常侍唐衡之女,唐衡生前与左悺并称「左回天,唐独坐」,人虽早就死了,恶名却流传至今,荀彧娶了唐衡女,时人颇有些不好的议论,所以,荀衍与张涵相谈甚是融洽,也不得不谨慎从事。
  荀衍满脸的无可奈何,歉意地看了张涵一眼。
  “文臧兄,坐下讲话,可好?你这样子,也不怕吓跑了客人。”
  张涵侥有兴致的打量着戏志才,笑道:“没事,没事,文臧老兄若是把袖子也挽起来,再这样,”张涵做了个曲臂展示肌肉的动作,“然后,再说‘我们穷人也是有骨气的!’,我想,效果会更好一点儿。”
  戏志才是个二十二三岁的年青人,大眼睛黑白分明,眉眼开阔,面目清秀,个头与张涵仿佛,但文弱了许多。
  听张涵如此说话,戏志才翕张了两下嘴巴,也没能接下去,没趣的坐回原处。随即,他咳嗽一声,整了整衣襟,摆出一幅彬彬有礼的模样,严肃地说:
  “原来是休若兄和伯润兄,不知今日二位来此,有何指教?”
  张涵见了戏志才,不由自主就回忆起了大学时光,那可真是一段快乐的日子,玩心大起:
  “文臧兄,我是驺县张涵张伯润,与宦党素有勾结,刚刚花了一万万钱买了个青州刺史,正感肉痛之际,忽闻兄生财有道,有意请文臧兄助我一臂之力,若我果真能将青州刮个天高三尺,必不会亏待文臧兄,不知文臧兄意下如何?”
  '注':戏志才的字历史上没有记载,《荀子·;解蔽》说,志者,臧也。所以,白竹猪给他起了个字“文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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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青州'上'
  玩笑归玩笑,张涵可不会以为,这能打动戏志才,趁戏志才愕然,张涵不待他说话,便正容说出了一番话来。
  “好了,文臧,不开玩笑了。
  民为邦本,有民,方有国。
  皇帝辟如威严的首脑,文士有如美丽的皮毛,武将就象锋利的爪牙,士人如同坚硬的骨骼,民众就是软弱的血肉。血肉看着最不起眼,平日里任人宰割,然而,一旦没有了血肉,首脑、皮毛、爪牙、骨骼,一切都将无法生存。所以说,民为邦本。
  不过,流民却最容易引发是祸乱。
  近年来,灾祸不断,外寇入侵,流民日重,还有人趁机蛊惑人心,眼看着祸乱一触即发。祸乱一起,必会产生新的流民,如果安抚不利的话,这些流抿又会引发新的祸乱……”
  张涵这话说的有点含糊不清,但在座的荀衍和戏志才都明白他话中的所指。张角的太平道发展迅速,蛊惑人心,有识之士都隐以为忧,熹平五年(176年)司徒杨赐便曾上奏请禁太平道。但是,张角这人走了同张家一样的路线,勾结了宦官,因此,此事便不了了之,并没有结果。
  “熹平六年(177年)败于鲜卑,我大汉国再无还手之力,边郡形势十分危急。从此以后,边郡无处无年不被劫掠,鲜卑实已成为我大汉的心腹之患,檀石槐拒绝了和亲,其狼子野心,可见一斑。此时此刻,我大汉国实是经不起动荡了!”
  张涵说到此处,心里是冰凉冰凉的,不知道黄巾之乱的时候,鲜卑为何没有大举入侵,如果那时候,鲜卑入寇中原,恐怕大汉国等不到董卓就完蛋了。按说,以檀石槐的眼光,不应该错过这样的机会。张涵思索了下,就放弃了——缺乏足够的资料。
  荀衍和戏志才也都面色沉重,大汉国历来患北不患南。汉武帝的时候,大汉国竭百年之力,一举打败了匈奴。但北地苦寒,大汉国无法移民占领,总不断会有新的异族崛起,成为大汉国新的祸患。胡骑来往如风,时常劫掠边郡,大汉国强盛,便佯作臣服,劫掠就少些儿,大汉国稍为虚弱,就扑上来飞擒大咬,如同一群恶狼。
  当然,张涵这番话听起来很不顺耳。身为一个强大国家的国民,荀衍和戏志才有着强烈的自豪感,大汉国确实陷入了困境,虽不一定会有倾覆之祸,但形势恶劣前所未有,两人不屑强辩,脸色难看就很自然了。
  “伯润,听说张家与张让……”
  戏志才没有说下去,一切尽在不言中。
  “是啊,关系不错……我都成万金刺史了!”
  戏志才意思是说,既然张涵明白,为何不讲给张让听。张涵则表示,张家与张让关系是有,却还没到这个地步。聪明人一点就透,两人不必多说,张涵继续他的讲话,接下来他的话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虽然张涵能力有限,也不甘心坐以待毙,多少要做点事情。
  到了青州以后,我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索贿。太守、县令每人象征性的收一点儿,太守就先收个三十万,县令、县长收十到十五万不等……然后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文臧,你意下如何?”
  戏志才脸色变化莫测,性格跳脱飞扬,张涵虽然喜欢,却不免有几分看轻了他。谁知张涵讲出了这番匪夷所思的话,戏志才却全然不动声色,面容沉静如水,唯有眼中不时有光芒一闪,才流露出他的心思。
  张涵说完了话,就一言不发,在座的都是心智过人之辈,行就是行,不行就不行,没有必要多说。戏志才一动不动,也不言语,这个计划他从来没有考虑过,他得好好想想。两位主角不说话,荀衍也不会说话,他把戏志才介绍给了张涵,就没他的事了,两人之间会如何,还要看他们自己。屋子里安静下来,只听见三人的呼吸声。
  过了约有一刻钟,戏志才开口说话。
  “伯润,这个计划需要很长时间的……”
  沉默也是一种压力,听见戏志才的声音,张涵精神一振,这话问在点子上了。
  “我这个刺史三年之内不会出现变动。”
  “三年未必够!”
  “这个不是问题,我会想办法!”
  “这个计划需要不少钱……”
  “我会尽力争取!”
  “你有多大把握?”
  “至少三层!”
  戏志才摇摇头,这个张伯润想法如天马行空,全无顾忌,但做起事来又太保守了。
  “三层倒不至于,我估计,至少有五层把握。不过,伯润,这个计划到底能起多大的作用呢?”
  张涵不由得苦笑了,这个还真说不好,大汉国流民几百万肯定是有了,他充其量安顿个零头,能起多大作用,真是天知道了。
  “文臧,恐怕不会有太大作用的,我不过是尽人事而听天命罢了。”
  戏志才有点意外,张涵一摆手,讪笑着问他,“文臧,我是想说伟大一点儿的,然而,你会相信吗?”
  “不会!”戏志才也笑了。
  “嗯,伯润,这个计划还是很可行的。
  青州东靠大海,南邻徐州,北接幽州,西与冀州,位置很重要。我若是张角,必直取雒阳。这样的话,冀州就会成为主要战场。伯润安定了青州,就可以威胁冀州后翼,并为冀州提供支援。
  伯润,你怎么想到选择青州的?”
  戏志才没有分析张角选择其他的情况,因为直取雒阳威胁最大,如果张角不直取雒阳,那威胁就会小的多,完全不必放在心上。
  “文臧,还有别的选择吗?”荀衍在旁边听了许久,忍不住插了一句。
  “嗯,也是,豫州和冀州临近雒阳,扬州和徐州又太远了,幽州和并州能保住自己就不错了……”
  戏志才盘算一下,荀衍说的很对,不过,这却令他想起了荀衍还在旁边。
  “荀休若呀,荀休若,你可真是好朋友,你荀氏名声响亮,清白高洁,就把这‘好’事介绍给我了……”
  荀衍面露惭色,这事做的确实不地道,可是荀氏家族上承荀子,千百年来一直为名门望族,他也是没有办法。戏志才随口调侃,并不是真的怪他,他明白荀衍的苦衷,家族是荣耀,家族也是负担。见荀衍不好意思了,戏志才话风一转。
  “……不过,我喜欢。
  伯润,你就不怕有辱家声吗?”
  “驺县张氏和颖川荀氏不一样。”
  这个转折有点硬,张涵洒脱一笑。张氏还处于上升期,还是一地方上的名门望族,情况不同,处置自不一样。再者说,驺县张氏如今还没有树立起一个好名声,也就更不必担心什么家声了。
  戏志才讪笑了下,“好吧,好吧!我戏志才就做回恶人好了,许仲渊(许凌)问题也不大。可是,钟元常(钟繇)能和我们一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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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青州'下'
  戏志才出身平民,许凌小有家资,但家族也没有声名可言,唯钟繇大不一样。钟繇的高祖钟皓简拔了陈寔,与‘神君’荀淑——荀衍的祖父——齐名,是李膺——天下楷模李元礼——姑父的弟弟,钟皓的儿子钟觐则娶了李膺的妹妹。李膺出身富贵,两家屡次联姻,钟家的地位可想而知。钟繇的祖父钟迪和叔祖钟敷,眼下都被党锢中,他若是牵涉进此事里,后果是很严重的。
  张涵也有这个疑问,闻言不由望了荀衍。荀衍对此早有准备,嘴角微翘,露出一丝笑容,脸庞一下子也变的古怪起来。
  “文臧这话就不对了,元常若是知道了此事,绝对不会有二话的!”
  “是了,是了!”戏志才击掌长叹,大声地喃喃自语道:“钟家从钟老爷子(指钟皓)那一辈就信奉明哲保身,元常若是知道了此事,肯定是一句话就拒绝了,断然不会有二话的……”
  张涵听了以后,是这个汗呀,看荀衍的眼神都变了。荀衍有些不好意思,也有点着恼。
  这能怪他嘛?这能怪他嘛?!他都给介绍两个了,张涵还问,哪里能找到那么些人才,他不是顺口拿钟繇来凑数了,再说了,介绍三个,成了俩,这成功率也不低了……
  顷刻之间,荀衍已经安慰好自己,重新做好了心理建设,恢复了怡然自得的模样。
  “要不,就别找钟元常了?”
  张涵说完这话,有有点后悔,那可是钟繇,在历史上留下名字的能臣。但是,去找钟繇的话,钟繇就会来吗?张涵有些犹豫。
  “若是时间紧张的话,就不用去了。”
  “文臧,这话是怎么说的呢?”
  “时间不紧的话,我们可以去钟家大吃一顿,钟家的厨子不错!”
  戏志才的态度鲜明,荀衍也配合着在一旁点头。
  张涵怒了,“去!怎么不去?吃他一顿,也是好的!”
  话是如此说,但张涵的内心深处,还是抱有一丝丝希望,万一钟繇鬼迷心窍,答应下来了呢?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万事皆有可能嘛!
  果然不出所料,钟繇与张涵交谈十分融洽。钟繇对张涵的想法十分钦佩,忍不住击节赞叹,又兴致勃勃地补充了几句。双方都写了一手好字,钟繇写的更好点儿,但张涵也不错,他的书法差了一点儿,行书却是冠绝当时。双方在亲切友好的气氛里,切磋了技艺,彼此都有不小的收获,最后还互相赠送了自己的作品。钟家的厨子手艺确实如戏志才说的那么好,配合张涵随身携带的美酒,更是相得益彰。
  总而言之,会谈取得了丰硕的成果。
  然而,张涵稍微流露出一点儿招揽的意思,钟繇立刻把话岔到了一边。钟繇的意思很明确,张涵也不便纠缠。于是,张涵的收人大计,便就此无疾而终了。
  许陵年纪也不大,与荀衍同年,都是二十六岁,长的却老了不少,极似三十许人,他身材矮小,其貌不扬,两只小眼睛眨个不停,总像是在算计着什么似的,看起来很猥琐。许陵才学不错,却只能在颖阴县里做个乡啬夫,跟他的外貌有很大关系。
  乡啬夫其实是个很有实权的职位,主管一乡的赋税征收,以及徭役调配。不想在农忙时节去服徭役,不巴结乡啬夫是不行的。豪强想要入仕,乡啬夫就是首选了。不过,许陵有个有学问的人,人一有才华,就不甘寂寞了。
  张涵拜访的这些人中,就许陵最痛快,不用张涵说明计划,他当场就应了下来。有钟繇的前科在,张涵欣喜之余,不免担心荀衍给他推荐了一个水货。好在许陵很快就证明了自己,他思维敏捷,长期担任乡啬夫,熟知官场情弊,进一步完善了张涵的设想。
  后来,张涵问他何以那样匆忙,问都不问就应允下来。许陵那时候春风得意,回忆起这个,不觉表情神似牙疼。许陵自十八岁开始,整整做了八年乡啬夫,却丝毫看不到晋升的希望,不是他干的不好,而是看了他的脸,就没人想提拔他。张涵携荀衍、戏志才前来,许陵心里首先就有了底,闻知要请他担任刺史属吏,他实是有点迫不及待了。同时,他也害怕张涵看的久了人,会改变主意。
  颖川之行告一段落,结果虽不美满,张涵却已经满足了。没有一个好名声,招收人手确实不容易。然而,张并不后悔当初的选择。在生存与名誉面前,生存无疑是更重要的,人死了还不是任由后人评说。
  带着一行人,张涵直奔东方行去,在回家之前,他还有尝试下最后一个目标。
  “元化先生,这种短的圆形针是用于缝合身体肉少之处及关节处,这种长些的三角形针……”
  当初仿制支娄加谶的器械的时候,张涵心中一动,多仿制了两套。此刻在华佗掌中的,就是其中之一。
  “用于肉多处,这种弓形弯针用在腹部等急所……”
  华佗淡淡的接了句,语气并不盛气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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