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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部分

汉生指南-第1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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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张涵诏令地方官吏选拔优秀工匠,连同其得意之作一起送往信都参加年中举办的皇家百工大赛,获胜者可以得到重奖及皇室认可的“能工巧匠”的称号。自然,张涵的不务正业,引起了大臣们地警惕。为了防微杜渐,大臣们引经据典劝谏张涵切莫玩物丧志。短短几天内,奏章如雪片般纷至沓来。张涵对待劝谏的大臣向来宽宏,即使是沽名钓誉者,也就是贬斥了事。大臣们没有了后顾之忧,也惯于时不时地上书言事。
  张涵不得不在朝会中专门向大臣们解释:“我不是喜欢玩乐。而是为了交流技术,普及技术”。又以水车的倒子,来说明一项关键技术地发明和普及具有多么重要的意义。张涵说地口干舌燥,还有大臣顽固不化……
  这样的麻烦,有时候,张涵也很是恼怒。
  可是,张涵知道,防民只口甚于防川。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没有人能包打天下,再聪明能干的人也难免会有所疏漏。大臣们说错一千遍,也没有什么,毕竟采纳与否,还是他自己做主。最怕大臣们明明看到了错误,却不愿,也不敢说出来……
  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了“百花齐放”的事。不知道为何还会有人那么佩服本朝太祖?本朝太祖公开征求意见,要各界人士解放思想,帮助献计献策,结果,被人说到痛处之后,竟然倒打一耙,说是“引蛇出洞”,置国家和自己的的信誉于不顾,将提意见者全部打成了右派。后世证监会、时空管理局的行为,何止是小巫见大巫,简直是不值一提。这样无耻的事情,连那个厚着脸皮称自己是“十全老人”的家伙,都干不出来。难怪“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会为今人所推崇。哎,一个顶尖的政客、一流的军事家、二流的文学家、不入流的统治者,如此而已。后来,就是文化大革命了……不说了,言归正传。
  所以,张涵待大臣们始终很宽容,虽然常常气的够呛,恨不能偷偷扎大臣们的草人,也不肯因此而重惩他们。不是张涵气度大,而是知道孤家寡人是不能治理好一个国家的,便只好忍了。
  在古代,兵书不是谁都能看到的。一方面,书籍是贵重物品;另一方面,官府也严格限制兵书战策的传播。张涵当了皇帝,也觉得此事甚有必要。黄巾之乱中,若是张角精通兵法,恐怕如今还不知怎么呢!故而,武科考的是骑、射,并要具备一定的文字、算数基础。而且,还要求应试者身家清白,还必须有人举荐。
  这一场考试下来,张涵是宁缺毋滥。秀才就录取了俩,明法六个,明算十二个,明经十二个,进士和明字各六个,营造的仨,家上武举六个,一共仅录取了五十三人。这五十三人却无一不是一时才俊。张涵高兴之下,便在宫中亲自设宴招待这些新进士,并在宴会结束后,使诸人插花披红,由鼓乐仪仗拥簇出皇宫正门,以二位秀才为首跨马游街,备伞盖仪一路送回会馆住所,以示荣耀。
  那一日,看热闹的人挤满了街道两旁。新进士骑着高头大马,行到何处,何处便是喝彩声雷动。新进士们倍感荣耀,有种不饮自醉的感觉,人生得意至此,夫复何求!
  况且,不仅民众都愿意看,达官贵人们也争相品评。不少新进士被他们相中,大登科后小登科,成就了一番好事。
  这倒正应了那句老话,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第四卷 第三章 和尚也要交税的!
  “天水姜氏……天水姜氏……”
  听弟弟讲述完经过,张富面沉如水,沉吟着半天没有说话。天水距离汉中不远,他对姜氏也有些了解。豪门世家的恶习,大家都有。但大体说来,姜氏行事还是有分寸的。若像弟弟说的一样,那少年未必会与人说,那自然就没事了。即使姜氏知道了,此时此刻,也应该不会有挑起事端。不过,张富是张鲁的长子,一直随在父亲的身边做事,对情势的了解,远超过两个没出过门的孩子,考虑的事情也就更多一些儿。
  张家的五斗米教在汉中根深蒂固,无论是谁掌权,都要高看张家一眼。但是,当今天子祭祀天地,对鬼神满不在乎。恐怕对张家也未必有什么好印象。等闲无事,自不会有事情。但若有人从中作祟,天子知道张家心怀怨恨,那便没事也能生出非来。
  想到天子待鬼神的态度,张富先是恼火,后又忍不住想笑。
  在登基诏书中,天子公然宣称,“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告诫地方官员不要假造祥瑞。也难怪陛下看不下去了,涨海巨象就算了,燕雀群集勉强也忍了,连未长成的并蒂瘪麦穗都报成祥瑞——这造假的水平也太差了!
  随即,张富收敛起了笑意。
  去年下半年,陛下公布法令:要求一切教派必须提供并公开其典籍,以供审核;同时。还要求教派公开公示其收支帐目,并须交纳相当于其收入十分之一的赋税;诸如此类地限制,还有许多。
  帐目的事是老生常谈了,当初陛下尚在青州时。便做过类似的事。不过。那次是祭祀罢了。张富担心的是教典,五斗米教在官吏士大夫中发展,很大程度上。依靠地就是密典——《黄书》。与书名一样。密典就是一本名副其实地H书,主要内容是关于双修的。显而易见,密典是万万不可公开的。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有时候。张富都想劝父亲,干脆将《黄书》献上去,听由陛下裁决得了。一陛下地气量。十有八九会一笑置之。张鲁却下不了决心。陛下肯定会称赞张鲁地忠诚,但是否会喜欢。那则是另一回事了。不过,瞒是瞒不住的。这一回迁入河北,五斗米教的骨干力量几乎全部被选中,麻雀果然名不虚传哪!
  张富下定了决心,此事回去得抓紧办,立刻办!
  起初,张月以为不会有事了,见长兄一直不说话,面色沉重,心不由就提了起来,纤细地手指悄悄拧在一起,小脸也一点一点白下去。
  张富有心吓唬她,便硬着心肠不作理会。想了半晌,才伸手把张月和张贵二人招到面前,张富郑重其事地问道:“月儿,知道错了吗?”
  “嗯!”
  张富很生气,张月以为后果很严重,声音哽噎着,眼泪珠子都要落下来了。
  妹妹从小就与张富亲近,是他的小尾巴、小开心果,他也总是宠着她,任由她欺负弟弟。妹妹可怜巴巴的样子,张富看着看着心就就软了。
  咳嗽一声,勉强绷紧着脸,张富语重心长地教训妹妹说:“月儿,你地脾气得改改了!有的事是不能做地,有些话也不可以说,你又不是小孩子了……不然的话,就算这回没事,也迟早要被你害死的……
  别哭!没事的!”
  张月的眼泪辟哩啪啦的落下来,张富的口气立刻变了。张月又是愧疚又是害怕,听了长兄的安慰,眼泪更是止不住了。在张富的抚慰声里,她放声大哭起来。
  说来,也是凑巧了。张月没出过远门,一路上翻山越岭跋涉几千里,可把她给累坏了。张富心疼妹妹,想让她好好休息一下。但这场雨一下,避雨之人挤满了驿站。为了让驿站腾出个院子来,惟有官职在身的张富亲自出马。结果,便出了这档子事。
  好不容易安慰好妹妹,张富开始呵斥起弟弟来。这次,他的口气可凶恶多了。好在张贵此次处理的还算妥当,张富说了一阵,又点评了下他行事的分村,也没有多说。
  最后,张富厉声叮嘱两姐弟,“此事不准再提!无论谁问,也得说没这事……”
  反正,雨天里近处也没有人,只那少年一人。到时候,就说“他挑戏不果恼羞成怒,遂起意诬告陷害”云云,也无有大碍。可惜,那时他不在近前。不然的话,灭了他的口,也就没有着许多事了,就算有后患,又能如何……
  张富自嘲的笑笑一如今再想这些,都没有意义了。
  ※ ※ ※ ※
  “大师,和尚也要交税的”,张涵和蔼的微笑道。
  时间在张涵身上没有留下多少痕迹。两年前登上帝位,统一全国,了却平生大愿。张涵畅然若失,遂分权于下,每日办公不过三四个时辰。日子过的舒心,张涵稍微胖了一点儿,笑起来却是更和蔼了。不过,他久居上位,威严早已凝固在他身上。笑的再和蔼,也有种居高临下之势。
  “陛下!这不是钱的问题” ——张涵觉得这话听着耳熟。
  支娄加谶哭笑不得。
  和尚是大齐的子民,这是万万不能否认的!既然如此,缴纳税赋似乎也是应该应分的了。然而,和尚哪儿有钱,那些都是信众布施给佛祖的,普天之下,哪里有向神佛收税的道理?
  多年下来,支娄加谶却是老多了,他的眉毛、胡子都已经由花白,变为雪白了,也稀疏了许多,脸庞黝黑,皱纹宛如刀刻。好在他终日奔走,身体还算健康,笑起来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
  这些年来,支娄加谶与张涵打过几次交道。可惜张涵虽有佛性(支娄加谶自以为如此),却无意支持他在青冀传教。适逢陶谦鉴于黄巾之乱,为了压制黄老之学的影响,而大起浮屠寺,徐州信徒日众,支娄加谶便转往徐州弘扬佛法去了。只留下弟子在青冀传教。
  这一去,却是极为顺利。笮融大起浮屠寺,上累金盘,下为重楼,又堂阁周回,可容三千许人,作黄金涂像,衣以锦彩。每次举行浴佛仪式,都多设酒饭,布席于路边,来就食和围观者往往有上万人只众。
  这个的花费是相当巨大的,然而,笮融是陶谦的同乡,在陶谦初到徐州时,很是出了把力。他从中贪污些许钱粮,陶谦也不好说什么。而且,黄巾令他对道教有种莫名的恐惧,就对推行佛教很是支持。陶谦甚至公开规定:信佛者可以减少,甚至免除赋税和谈役。于是,佛教迅速在徐州传播开来。在历史上,随着笮融的南下,佛教还传遍了江南。
  说起来,佛教这套理论是很完备的,对黎庶和统治者都有相当的诱惑力。佛教讲究修来世,既然是修来世,那今世就不重要了,很富有阿Q精神。而佛教麻醉信徒的精神,劝说信徒忍耐,也有利于稳定统治一一在历史上,五胡乱华后,胡族为了稳定统治,也曾大力推广,佛教遂大行于世。
  当然,这些都是闲话了。如今,佛教的传播,远不是那么理想的。张涵不喜欢佛教的软弱,不支持佛教传播。占领徐州后,张涵轻税免役,待百姓一视同仁,那些为了减免而来的信徒自然没有了。且攻取徐州时,亳教立功不少。徐州众多的浮屠寺。便被张涵顺手赏赐给了亳教。
  支娄加谶情急之下,便来找张涵说情。支娄加谶地为人和学识,张涵是很钦佩的,多少给了他点儿面子。便将支娄加谶自筹资金建造的两所浮屠寺归还给了他。此后。支娄加谶便加强了与张涵的往来。支娄加谶这是在徐州尝到甜头了,希冀能说服张涵信奉佛教,以通过行政力量弘扬佛法。
  这一回。张涵宣布了《宗教令》以规范宗教。不少条款触犯了许多教派——包括佛教——地利益。支娄加谶本不愿意做这个出头鸟,可他忍耐再三,也没有多少教派出头反对。支娄加谶只好亲自出马前来说项。虽然不明白事情怎会如此。但别人等得,支娄加谶却等不得。这些年来,忽然兴起了众多教派。彼此之间,竞争十分激烈。攒点钱不容易。弟子们辛苦化缘,信众省吃俭用,张涵连这都要收税,就太过分了!
  支娄加谶自然不知道,天下有影响力地宗教里,大多都是张涵一手创立的。
  不管怎么样,要和尚交税,支娄加谶就是想不通!但是,此事他说了不算,得张涵说话才可以。在开始之前,支娄加谶想缓和一下气氛,他先说张涵的好话:“陛下心有大慈悲,广兴仁政,德济天下,普天之下,黎庶同感。尤其是大前年改变了选秀女地方法,更是深具佛性功德无量……”
  “大师此言就说错了,已所不欲毋施于人,朕不过是遵照先贤地教诲行事,推己及人尔,谈不上佛性……”
  张涵不由得笑道。真是可笑!好好一个人,一旦信了神佛,就连话都不会说了……
  支娄加谶却也不恼,哈哈大笑说:“陛下以为佛性是什么?
  佛性就是那一点慈悲心,那一丝善念,那恍惚间的不忍,那……
  儒家先贤孟子称,恻隐之心,人皆有之;我佛释迦牟尼说,众生皆有佛性。二者所指的意思,其实是一样地……”
  张涵也大笑起来,打断了支娄加谶的话:“大师又错了!朕曾经听说过一个佛经故事……”
  张涵一开口,支娄加谶就知道,他说的是“佛祖割肉喂鹰,舍身饲虎”地故事,不由得双手合什,口中轻宣佛号。在这时候,佛经翻译的极少,但佛经故事已由口述而辗转流传了。曹冲称象,便是效仿了一个佛经故事。
  “大师,此为何解?”
  支娄加谶拈须微笑,精神焕发,神采飞扬,很对自己地传教水平感到骄傲——连张涵都知道佛经故事了。于是乎,他洋洋洒洒把佛祖的大慈悲心讲述了一遍。
  张涵眯着眼睛,任由他滔滔不绝。闲暇无事,有人陪着唠唠磕也好。清风从身后吹来,带来阵阵竹子的芬芳。昆山四下里遍植着天下名竹,微风一过,竹影婆娑。风摇竹林,声音很是悦耳,张涵只觉心中一片宁静。
  天籥阁位于昆山之上,是皇宫里最高的地方,从敞开的大门望出去,皇宫里的活动一览无余。张涵爱其风景,常在天籥阁休息。时间长了,这里成了他专用的了。自然而然,昆山这座土丘,也就成了禁地。
  待支娄加谶说完了,张涵又讲了一个故事。这一回,他讲的故事是《东郭先生和狼》。支娄加谶的脸色就很难看了,佛号也不念了,精神头也没了。显而易见,张涵通过这两个故事,生动形象地说明了两教的分歧 恻隐之心和佛性绝对不是一回事,并狠狠地嘲笑了释加车尼的愚腐。
  张涵看着支娄加谶的表情变幻,心头暗笑,却不肯表露出来,继续把故事讲完,方一本正经地问他:“大师,此又为何解?”
  “……”
  支娄加谶那叫一个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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