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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国家荣誉-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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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吐尔洪采取的策略是不说实话。他想,只要警察没把亚生和买买提抓住,他就不会被抓去做牢。而王路想,虽然震源弹被找到了,避免了许多隐患,但吐尔洪显然没有说实话,这两箱震源弹不可能像他所说的不知来历,吐尔洪这个人肯定有问题。亚力坤和艾力走访了吐尔洪的几家邻居,他们反映说,吐尔洪常和一个叫买买提的不良青年厮混。尔肯所长也想起来了,几年前,买买提曾因偷盗被劳教过。他分析,震源弹的事肯定与买买提有关系。
  买买提的父母都是老实的农民,他们称买买提已经好多天不在家了,走时没打招呼,所以不知他现在去哪儿了。
  吐尔洪还是什么也不交代。亚力坤捋了捋自己那几根稀疏的毛发,说:“我有办法让他开口。”
  王路眼前又一亮,在领教马建中的过程中,他一直忽略亚力坤的存在。艾力悄悄告诉他:“别小瞧亚力坤,他在审讯方面很有一套。”艾力还补充说:“咱们队里数亚力坤最坏,你没意识到吗?”
  王路倒想看看亚力坤是怎样撬开吐尔洪的嘴巴。
  亚力坤用的是一个最原始最低级最本能的办法,这个办法任何一本公安教材里都找不到。他先是咕咚咕咚灌了一肚子水,然后捋了捋稀疏的毛发,再撸起衣袖,露出两只粗壮多毛的胳臂,横着身子出去了,他自以为很流氓,到村子里去找像流氓的人去了。
  一大早,亚力坤在村里一个能晒得着太阳的墙根底下,找到一个十足的二流子。此人穿一件旧大衣,头戴狗皮帽,一张瘦猴脸上蓄着一撮小胡子,他叫斯地克。亚力坤上前拍拍斯地克的肩,递给他一支烟,说:“喂,知道吐尔洪吗?”
  “吐尔洪?知道,知道,档次太低,我就没想带他玩。”二流子斯地克抽了几口烟后,陶醉地说:“啊,好烟,好烟。”
  亚力坤大方地把烟扔到他的怀里:“给你啦!”
  斯地克占了小便宜,显得很高兴,他问:“找我有什么事吗?有事尽管说,只要你能用得着我。”
  亚力坤老道地问:“你跟吐尔洪关系还可以?”
  斯地克吹嘘道:“还行,还行。”
  亚力坤用食指和中指做出数钱的动作问:“想不想挣点钱?”
  斯地克嬉皮笑脸地说:“当然想。钱嘛,谁跟钱有仇啊?”
  亚力坤招手:“你过来,我给你说几句话。”
  斯地克把头伸了过来,亚力坤对着他耳语了几句。
  吐尔洪一直抱着头蹲在屋角,王路和艾力陪着他闷坐着,忽然,亚力坤带着一个二流子进来。亚力坤摆摆手,叫他俩到门外去,那意思是他有话要单独对吐尔洪说。
  亚力坤“嗯”了一声清了清喉咙,吐尔洪一听这熟悉的“嗯”赶紧抬起头来,目光正好与斯地克相遇。吐尔洪不屑地瞪了一眼,心想:这不是村里的二流子吗?他来干什么?但不管怎样,自己被警察抓了让村里人看见,很没面子,所以,他又低下了头。亚力坤说:“吐尔洪,抬起头来。这半天了,你想好了吗?有什么要给我单独交代的吗?”
  吐尔洪不吭气。
  亚力坤不愠不火地说:“这样吧,我知道你跟我们说话不方便,我给你找了个熟人,让他跟你聊一会儿。”他的话刚一说完,刚才还若无其事抽烟的斯地克,这会儿突然冲着吐尔洪跑过去:“吐尔洪,我想死你了,你怎么在这儿?”
  吐尔洪本能地躲着斯地克,他用目光发问:“你干什么来了?凑什么热闹啊?”
  亚力坤见状,故意说:“你俩先聊着,五分钟后,我再进来。”
  一会儿,亚力坤进来了,他不动声色地问:“斯地克,刚才吐尔洪都跟你说了什么?”
  斯地克若无其事地说:“他说,他偷震源弹是为了干坏事。”
  吐尔洪惊得一下子跳起来!
  亚力坤缓缓地摆手:“蹲下!”
  亚力坤继续问斯地克:“刚才他还说什么了?”
  斯地克回答:“他说,博斯坦市郊区发生的那宗出租车被焚烧案是他干的,这是个秘密,谁都不知道这件事。”
  这下吐尔洪急了,他大喊:“警官,他说的不对,不是我干的,是——”他自知失言,赶紧又闭上嘴。
  亚力坤长出一口气说:“噢,原来你会说话啊!好了,斯地克你出去吧,让吐尔洪自己说,他会说话。”
  吐尔洪自叹命苦,他已经没有退路,看来只能出卖亚生和买买提,不然自身难保。他说:“警察同志,我没杀过人,这两箱东西,是亚生和买买提让我偷的。”
  亚力坤一边记录一边问:“亚生是什么人?买买提又是什么人,他们现在什么地方?”
  吐尔洪回答:“亚生从牢里逃了出来,买买提因为盗窃也被你们派出所抓过。都是他们把我带坏的,你们去抓他们吧,他们去博斯坦弄汽车去了,具体在什么地方我也不清楚。”
  亚力坤问:“你们偷震源弹干什么?”
  吐尔洪承认:“准备做炸弹。”
  一听到有人要做炸弹,门外的人都憋不住了,他们一起挤进来想听个究竟。王路想,如果这两箱震源弹被做成了炸弹,还不知有多少恐怖案件发生,他的手心不由地出了一些细汗。
  马建中悄悄把亚力坤叫到门外,耳语道:“这小子身上还能挖出东西,再审!”
  第十一章(四)
  伊不拉音近日又兴奋又疲惫,他每天要做的事很多,既要参加政府的一些会议,又要关注艾尔肯方面的动静,还得为小舅子的公司出谋划策。每件事他都放不下,尤其是清真寺这块阵地更不能忽略,他想,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就要进清真寺,借讲经的机会向信徒们灌输独立意识,在他看来,也惟有这块地方是安全的,政府和警察都奈何不了他,如果他们敢动他一下,他就会以宗教名义,鼓动信徒们闹事。
  伊不拉音从清真寺回到家刚端起一杯奶茶要喝,门铃响了。阿依古丽不请自到,而且一脸怒气。
  伊不拉音不高兴地说:“你应该预约。”
  阿依古丽不屑地反唇相讥:“你也讲规则?”
  伊不拉音平静地问:“看来你是话出有因,发生了什么事?”
  阿依古丽冲动地问:“我刚从乡下回来,想请教你,艾尔肯何许人?”
  伊不拉音淡淡地回答:“跟你是同道人。”
  阿依古丽不客气地道:“请你命令他离开我的家人。”
  伊不拉音奇怪地问:“怎么,他对你的家人做什么了吗?”
  阿依古丽道:“他要挟我的父母,把我的家变成地下讲经点;我妹妹被他引诱得神魂颠倒。我的家眼看要出事,而我却要假装不干涉家务事,没法对我的家人说什么。”
  伊不拉音喝了一口奶茶,然后抬眼问:“你跟他谈过吗?”
  阿依古丽生气地:“谈个屁,连他的人影都没看见,但我把他的臭鞋扔出去了。”
  伊不拉音劝道:“别感情用事。你没向你父母透露什么吧?”
  阿依古丽真实地说:“这就是我痛苦的原因,他们至今蒙在鼓里,还真以为他是什么阿訇呢!
  “尤其是我妹妹,天真年少,一旦被他欺骗,这一辈子就完了。”
  伊不拉音又喝了一口奶茶,清清嗓子说:“我跟他谈谈,让他换个地方,就怕事态无法挽回了。”
  阿依古丽不依不饶地说:“他必须离开,否则我不客气。”
  伊不拉音严肃地教导她:“你要学会控制感情。”
  阿依古丽任性地说:“不用你来管教我。”
  伊不拉音转移话题道:“境外盟友显然是看到了那份录像资料,你干得很出色。”
  阿依古丽突然透露:“我在培训班的老师近期要入境。”
  伊不拉音似乎对这个话题早已知道,他避开不谈,问:“见到你的对手王路啦?”
  阿依古丽和颜悦色道:“他比我想像得要好。”
  伊不拉音警觉地问:“什么意思?”
  阿依古丽目光里含着微笑说:“没什么意思。”
  俩人快速说完要说的话,伊不拉音催促阿依古丽早点离开,他不想冒太大的风险。
  阿依古丽离开伊不拉音家时,与一个年轻女子擦肩而过。阿依古丽从女郎身上闻到一股名贵的香水味,她警觉地注视女子。女子也注意到阿依古丽,俩人脸上流露出同样的疑问。
  伊不拉音家的门铃再次响起,照例是小舅子玉素甫去开门。不一会儿,他回来报告说:“一个自称北京政协报的女记者来采访你,这是名片。”
  伊不拉音看看名片,他想起来了。几天前,一个叫马天牧的女记者从北京打来长途,她说,从新疆的有关报纸上看到政协副主席伊不拉音积极动员穆斯林信徒搞慈善募捐活动,多年来为许多上不起学的穆斯林孩子提供了大量的帮助,而且还为穆斯林们募捐修建了两所清真寺。其中,伊不拉音本人就为多名失学少年提供学费。女记者高度赞扬伊不拉音的善举,希望能当面采访这位不折不扣的宗教人士。
  伊不拉音对马天牧的赞言表示感谢,他故作推诿自己做得还很不够,还是别在报纸上露脸为好。马天牧诚恳地说,她希望全国的政协工作者都要向他学习,她想把伊不拉音宣传报道成全国政协界的模范典型。最后,伊不拉音热情洋溢地邀请女记者到南疆作客。
  现在,马天牧笑意盈盈地出现在伊不拉音面前。在伊不拉音眼里,她是一个时尚的年轻姑娘,戴着一副没有框边的金色树脂眼镜;长长的头发染成棕栗色;一口洁白的牙齿整齐而饱满;一双总是透着笑意的单眼皮上,是精心修过的弯挑眉;一袭墨绿色长裙,腰间系着一条同色的皮质裙带;脖子上随意地搭着一条暗红色的亚麻围巾。给人的整体感觉是:不俗!
  伊不拉音见惯了维族女性的长辫子花裙子以及连心眉大眼睛还有带着羊肉味的体香,猛然接触一个来自内地优雅的飘着名贵香水味的知识女性,他竟然有点不知所措。他暗自惋惜,此生盲目地投入到一场看不到未来的政治战场,从未去打开和享受女人的世界,他断定女人世界更应该使男人丰富,但是,一切都来不及了,自己行将就木,连看风景的时间都没有了。伊不拉音毫无来由地对马天牧产生了好感,马天牧的一举手一投足对他而言都是新鲜而神秘的,都令他全身心地感到舒服。这种舒服,犹如雨后森林里的一次散步。
  伊不拉音谦逊地问:“美丽的小姐,想采访什么?”
  马天牧俏皮地回答:“你是怎样乐善好施的。”
  伊不拉音极尽客气地说:“那都是我应该做的。”
  马天牧真诚地恭维道:“你知道,我从小都崇拜高尚的人,在我眼里,你高尚极了。”
  伊不拉音坦言:“我其实是个很复杂的人。”
  马天牧赞赏道:“复杂的男人才有魅力,我真希望你是一本天书,让我好好解读一番。”
  伊不拉音话中有话地说:“恐怕你读不懂。”
  马天牧天真地说:“我爸爸也这么跟我说话。怎么你们上了年龄的人都是这种口吻?”
  伊不拉音关切地问:“你爸爸是干什么的?”
  马天牧简洁地回答:“教书的。”
  伊不拉音试探地问:“你在南疆能呆多长时间?”
  马天牧抿了一下唇,顺便把长发甩到身后说:“要看采访情况,也许很快就回去了。”
  伊不拉音友好地挽留道:“不要急着走,先看看南疆的美景嘛!”
  马天牧用非常敬业的语气道:“谢谢邀请。咱们还是先从你资助一个失学少年说起吧。”
  伊不拉音大度地说:“这有什么好说的呢?政府每月给我发工资,我个人几乎不消费什么,而我除了工作别无爱好,对吃和住都不讲究。可是,我看到还有那么多孩子读不起书,只要我看到的,我也有能力帮的,我就尽全力资助了。我们穆斯林都把做好事当成应尽的义务。对了,马小姐,你读过意大利作家安伯托·埃柯的《昨日之岛》吗?”
  马天牧回答:“读大学时看过。”
  伊不拉音温存地说:“那个故事真美。我有两本,很想送你一本。”
  马天牧高兴地说:“好啊!正好我读的那本没带来。”
  伊不拉音像对自己的女儿或孙女那样,对马天牧极尽耐心。伊不拉音到书架上找书时,小舅子玉素甫低声警告大姐夫:“你对她说得太多了吧?”
  伊不拉音小声地严厉地喝斥道:“退下去。你懂什么。”
  马天牧提出要采访那几个被伊不拉音资助上学的孩子,伊不拉音一口应承了,而且提出要亲自陪马天牧去学校采访。
  第十一章(五)
  陈大漠收到一封匿名信,写信人称莱丽母女在他们手上,让他小心点,不要再做妨碍民族独立的事情。写信人自称“南疆东突解放组织”。
  钟成看完信后,说:“他们在跟你提交换条件。”
  陈大漠岿然地说:“他们吓唬不住我。”
  钟成担忧地说:“但是,莱丽母女仍然很危险,我们暂时找不到目标。”
  陈大漠沉着地:“也许沉一沉,他们就浮现出来。”
  钟成告诫道:“别把他想得太简单。”
  俩人正讨论着匿名信的事,突然陈大漠的手机响了,是马建中打来的,他宣布一个好消息:两箱丢失的震源弹找到了。抓住一个嫌疑人,另外两个嫌疑人始终没露面。
  陈大漠问:“他们偷盗的目的是什么?”
  马建中直通通地报告:“做炸弹。”
  陈大漠问:“还有什么线索?”
  马建中回答:“王路已经从咱们信息中心库里的足印数据库里比对查实,嫌疑人中的一枚足印就是三年前我们抓过的亚生,也就是说,亚生从监狱逃出后又跟什么人或组织搅到一起,开始干坏事了。”
  陈大漠叮嘱道:“再核实一遍,如果情况属实,就以南疆公安局反恐特别侦查队的名义发通缉令,通缉亚生。”
  马建中接着说:“亚力坤还有话对你说。”
  亚力坤接过电话说:“我这边挖出点新线索。据吐尔洪交代,一天,买买提偷偷跟他吹牛,说亚生和买买提前段时间干了不少坏事,好像绑架过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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