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衙内新传-第2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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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涌上甲板观看,听见高强这句冷笑话,几人都是乐不可支。
许贯忠也笑了几声,却道:“衙内,莫要小看了这草包。费了这许多工和料,便护得堤岸一季平安。我大宋近几十年来水患极重。黄河多次改道,一是向东,一是向北,如今分了两溜,北溜直冲白沟……”
一旁李孝忠讶然道:“冲到白沟?那不是宋辽间的界河?”
许贯忠点头道:“不错,黄河北溜入海之处,现今正在辽境。”
高强闻所未闻,他那个时代多听说黄河夺淮南侵,却不想这河还曾经摆到北边去了。
那朱武晓得些韬略,沉吟道:“黄河本是天险,国朝赖以立国,若是北溜入辽,则此险便是辽与我共,铁骑南下,可以直抵河南,大大不妙啊!”
许贯忠摇头道:“神宗皇帝时便是以此,君臣日夜商议,决议要将黄河引流向东。可这河水哪里是人力能改流的?空自决了归德府的口子,整理出一条河道来,那黄河主流却还是要向北去,曹州这里再次决口,黄河重回故道,依旧北去。可这么一来,东流又留下了一条河道,元丰年间这里又决了两次口,到如今仍旧是两道并行,水量互有大小,还是北道居多。”
他指了指岸边的卷埽工人:“咱们现今所见的,便是修整曹州北岸的河防了。也不知朝中大老们,今年又想要如何治水。”说话时,神情颇为黯然,他身为大名府人,对于黄河水患实在是切肤之痛。
高强听的却有些着恼,心说河工闹的这么不堪,十有八九还是朝中大臣外行瞎指挥导致,否则我华夏民族从大禹开始就治这黄河,怎么可能没有经验的积累?像眼前这卷埽的法子,还真不是容易办的,凝结了祖先多少智慧,后代抗洪抢险的时候,都用草袋装土来筑坝,怕是也是这法子的滥觞了。
船行虽缓,这一段河道还是渐渐过去,众人不住回头,看着那忙忙碌碌的河工们在渐渐深沉的夜色中隐去身形,心中都是有些沉重。都说黄河是我们华夏民族的母亲河,可这条河在灌溉了沿岸的土地的同时,更给流域地人民带来了极大的痛苦。后世有历史学家研究,中国第一个朝代是夏朝,而夏朝则自大禹治水奠基,这绝对不是偶然的现象,正是治理黄河这样大范围、大工作量的工程,才促使了统一的华夏族的出现,第一个华夏国家的诞生,从这个意义上说,黄河名副其实,就是我们的母亲河。
而这些刚刚开河,就在河堤上洒下自己汗水的河工们,他们就是华夏民族的脊梁!
河道所见的一幕,事先并没有什么预兆,却给高强的心中带来不小的震撼,身为后代来人的他更加真切地感受到,自己正身处与历史的长河中,见证着自己民族的兴亡。
“犹记得,自己刚来到这个时空,正陷入迷茫中的时候,也是听着黄河的名字,振作起了精神的呢……”心中一股豪气陡生,高强想着当日师师所唱的曲调,忍不住荒腔走板地大声唱了起来:“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怕什么皇帝要钱?怕什么朝廷政争白了少年头?我高衙内,就是要黄河落尽走东海,万里写入襟怀间!
大观四年三月甲戌,青州知府高强,回京!
第十卷 大名府 第二〇章 杨戬
高强此次回京,虽然是御笔钦点,但并没有算在正式的官员调动表中,因此码头上也没有多少人前来迎接。
但还是有人来接了,船刚一靠岸,石秀便抢上前来,满面笑容:“恭喜衙内,行将高升!”
他如此殷勤,有一多半倒和最近高强对他的责难有关。当日大名府一役,燕青三番五次要求石秀提供关于卢俊义的准确情报,石秀却马虎大意,随便捏造了一条讯息就派人送了过去,结果卢俊义的马贼大队忽然出现,打了高强一个措手不及,若不是少年游侠李孝忠临阵指挥得法,高强帐下又是精兵强将,这一场遭遇战恐怕要死伤不少。
原先高强指派石秀去整合各地市井人员,并没有指望他能弄出个克格勃或者FBI来,在这种交通和通讯手段还都比较落后的朝代,就算有什么情报组织,也绝不可能象武侠小说中那种能随手把某个人每天早餐吃了几个包子,又吐了半拉之类的资料都弄到手。他的主要目的,只是希望能利用现有军队和市井中的无业人员,能拧出一股有效的力量来,在大宋工商业刚刚开始蓬勃发展的时候,他深深知道这样的自由劳动力是多么的难得。事实也证明,在各地的粮食收购,商品转运,地方实际状况摸底以及情报传递上,石秀手下的人力,加上大通钱庄的物力,发生了令人可喜的化学效应。
但是,对于情报工作不报太大的期望,并不意味着高强可以允许部下在情报上出现捏造这样的巨大错误!说白了,干不了不是你的错,干不了就蒙我,那是绝对不行的,更不用说,石秀这次完全是想当然耳。
若不是考虑到石秀本心并非有什么恶意,只是在情报人员的专业素养方面还处于比较业余的层次,高强早就把他给一撸到底了。饶是如此,这事也给高强敲响了一个警钟,随着自己的地位日渐走高,脚下的根基也必须夯的越结实越好,尤其是像石秀和燕青,他们手上抓着的都可以说是自己的王牌,不容半点闪失。
有鉴于此,高强在飞虎峪一战结束后,便下定决心要趁此机会,好好地“关心”一下石秀这一块。是以,从石秀跟随关胜大队赶到飞虎峪的那一刻起,高强就没有给石秀半点好脸色看,一直是不阴不阳,不哼不哈。对于他在大名府成功击垮晁盖和张青一伙之功,也只字不提。
对于高强的责难,石秀倒没什么别的想法。他这几年是混的好了,头脑可还保持着一向的清醒,现在手上这块市井势力,说白了都是建筑在大宋遍布各地的禁军和厢军官兵之上的,那些车船店脚牙的三教九流人员,若是离了有组织暴力约束,那还不是一盘散沙?石秀对于高强,确切地说,对于这个有个三衙太尉老爹的高衙内,那就是如来佛手里的孙悟空,再怎样也翻不出天去。
另一方面来说,石秀却也不是什么利欲熏心的人物,当日在河北一见高强,立时从一个江湖浪荡子,摇身成为军中新锐将领,同时更在江湖中呼风唤雨。对于高强的知遇之恩,他是一百个铭记在心。此番又是他犯错在先,拼命三郎是光明磊落的汉子,只想着要将功折罪,可没有怨隙之心。——若换了是陆谦,可就另外一说了。当然,高强也绝对不会考虑把这么要害的口子交到陆谦手中。
高强看看石秀,见他垂着手,抬着头,也不怎么谄媚,也不怎么沮丧,也不怎么桀骜,只是没有往日在一起的那种随性,眉宇间隐隐带着江湖儿女一向的傲气。看着倒顺眼。这样的精神状态,正是他要的效果。很可靠,很男人。
既然达到目的,也就不必再继续晾着他了:“三郎辛苦了,同车回府!”
石秀一怔,看了看高强的眼睛,却见后者浑不在意,心中不由一喜,忙挺了挺胸,大声道:“得令!衙内请先登车!”那马车只一排座位,勉强能坐三人,余众便牵马跟在后面。
高强挠了挠耳朵,便上车坐定。这一坐上去,就觉得有异,透着平稳舒服,马车上下颠簸时,少了以往那种硌愣劲。
“这就是小乙新弄出来的马车?”
石秀坐在高强左手,拍了拍车厢壁:“正是!衙内,小乙造了这车出来,本是要送到青州去的,我晓得衙内要进京之后,就命人送到汴梁来了。据小乙说,这车与众不同之处,一是用了西域传来的技术,整个车厢底都是用铁弓吊起来,不似其余车辆直接架在车轴上,二是用了春秋时的安车技法,前后装了两根车轴,四只轮子,大路上走的平稳,三是用青铜铸造车轴,铁作了轴套,再用牛脂润滑,马儿拉起来格外的省力。”
高强听了大为满意。在现代看穿越小说时,很多人都回到古代去搞四轮马车,当时高强也以为是个好创意,但自己穿越之后,就发觉这玩意对于古人来说,非不能也,是不为也!所谓的前轮转向,其实在春秋时代就已经实现了,古人不大搞四轮马车,最主要的原因则是,在没有弹簧避震系统之前,四轮马车根本就无法很好地适应当时简陋的道路条件,就好比九十年代的中国,你买辆法拉利也没法开上街!其次呢,就是拉车的马匹不易养活,在这个农耕为主的国家,养一匹马大概就和现代人养一辆车是一个概念了,豪商大官用来摆谱还行,普及使用就谈不上。而要用来摆谱的话,却是轿子的谱摆得更加地道,一旦形成了风气,坐马车的人就更少了。
而燕青所督造的这辆马车,在使用了金属车轴之后,使得车厢的悬吊成为可能,虽然没有弹簧,但用生铁和熟铁几重锻造出的铁弓,也部分实现了避震效果;汴梁的道路都用青石铺设,马车走在上面也还平稳。
这马车走了一程,高强大为满意,晃眼却见一旁的许贯忠不以为然的样子,心中纳闷,便问:“贯忠,你以为这马车如何?”
许贯忠笑了笑:“衙内,小乙这马车,弄起来是不容易,现时的用处却不大,可惜呀可惜。”说着摇头叹息。
高强闻言心中不爽,这车虽然是燕青督造,点子可是他出的,许贯忠这话等于是直接在扇他的耳光了:“哦?怎见得用处不大?”
许贯忠摸了摸黄铜打造的门把,锦缎包裹的车厢,摇头道:“此车造的华丽非常,坐上去也是舒适,多半是用来给达官贵人出行之用。但这车轮可还是以木制成,城中若是车行得多了,路面便容易磨损出车辙来,此车比常车更为沉重,磨损必多,到时候汴梁城中三天两头撬起路面来重铺青石,扰民何甚?”
“呃……”这倒是高强没有想过的,再仔细一想,可不是这么回事么?没有橡胶作的轮胎,车轮对路面的磨损之大简直难以想像,这青石路面看着坚固,但要是满城都跑起马车,只怕个把月就能刨出两条深沟来!另一方面,木制车轮走在青石路面上,自身也容易损坏,万一官家乘车出行,半道车轮开裂,那可就是有辱国体了。难道还得弄轮胎?天晓得橡胶在哪旮沓!
一腔热情顿时浇灭,高强颇有些垂头丧气,再次暗骂意淫小说害人不浅。石秀一旁看不过眼,伸出手去推了许贯忠一把:“那也不是这般说,马车若是真如此不堪,怎的千载之前就行用于世了?”
许贯忠望着石秀道:“三郎休得误会,贯忠适才所言,只是这四轮马车并不适宜享乐之用,但若是道路铺好,用来长途搬运货物。却能俭省人力畜力。以往大车都是两轮,一小半分量都得压在拉车的畜生身上,此车就省却了这个毛病,再加上这车轴省力,石三郎麾下车行脚夫若能都用上这车,再将道路铺好,运力何止倍增?”
这么一说,高强和石秀都是开颜,横竖用来哄骗赵佶的新鲜玩意,高强有的是。不缺这一样,而马车能促进物流效率的提高,对于大宋百姓却是实实在在的利益。
三人一路说笑,讲些闲话,不片刻就到了太尉府前。下车之后,高强眼角瞥见石秀正望着自己,心中暗喜,头也不回丢了一句:“三郎,今日莫走了。就在我那小院歇宿。”
石秀大喜,忙应了,跟着高强望府里走,只觉得脚步也轻快了些。
率众进了府门,早有家人飞报给太尉高俅,高强身为人子,也须先去拜会父亲,一面走一面却想:“眼下自己也是一方大员了,是不是该在东京再置一处宅邸?不过好似古代分家独立门户是一件大事,老爹高俅就自己这么一个养子,恐怕不那么容易吧……”
许贯忠等人自去高强的小院安顿,牙兵等在班房歇息。高强自己到了书房,见到高俅大礼参拜。看高俅精神抖擞,不愧是一代球王,挂靴了还是很注意身体锻炼,看样子还能当不少年的佞臣,真是做儿子的好靠山。
高俅有这么个飞黄腾达的儿子,闲常都拿来对人炫耀的,这时也是乐得合不拢嘴,连说“罢了,请起!”父子说了会闲话。商强想起途中自己和许贯忠商议的自己回朝事宜,眼前这位乃是政治经验丰富的一条老狐狸,要紧向他咨询。
高俅显然早就胸有成竹,脸上却是一沉:“劣子,还不是你多方营商,与民争利,结果落下了财名,官家才想到了你?今番你梁世叔早已从宫中传了话出来,官家今年郊祭用度不足,这次调你回京,怕是要你拿个章程出来。”
“拿个章程?”对于高俅的见解,高强还是非常重视的,听见他并没说赵佶会要钱,暗自松了口气,却还是没找准感觉。
“去年官家要修明堂,朝野上下都说没钱,还不是你弄了个什么预算书出来,揽了这档子事去?如今郊祭用度见乏,户部左库那里钱粮都拿去赈济灾荒,内库又要支吾明堂建造,朝廷上下也没什么好法子,官家自然又想到你了。”高俅横了高强一眼,几句话说得明白。
高强这才恍然,敢情赵佶经过上次的明堂事件之后,对自己的理财本事已经有了很高的评价,此次郊祭乏钱,皇帝便又想到了自己,大概是觉得蔡京等人不大会主动向自己问计,干脆亲自开口了。
既然目标明确,那就好办许多:“爹爹,既是官家御笔调我回京,躲是躲不过的,若是趁此机会显显孩儿的手段,也是一件大大的好事。然则此事关系朝廷财计,孩儿是不大明白的,合当去与梁中书商议妥当,拟个条程出来,再报于官家。”
这方面就显出高俅的老道来了,赵佶叫你回来,可没明说是为的什么事呐?你这么自己跑去找梁中书,不是等于明着告诉官家,你已经揣摩出了上意么?这可是犯忌讳的事!“且不忙,待官家见你之后,再作道理不迟,今年乃是大郊,到秋郊才是用钱最多的时候,有的是时间让你慢慢思量。”
高强连连称是,这等官场里的小门道,真得浸淫多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