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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部分

1908远东狂人-第263部分

小说: 1908远东狂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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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恕我直言,总统先生,这支部队根本就不能称之为军队,或许称其为‘民团’更合适些,他们上了战场,唯一的用途就是作为移动靶子,提高敌军士兵的射击水平。”
  返回了火车站,等那位张作霖师长走后,英国中校韦乐沛毫不客气的指出了第十六师的虚弱,语气是调侃式的,但脸上的表情却是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
  “中校先生,您显然不知道这支部队的底细。”
  司戴德打了个响指,戏谑的说道:“据我所知,这支部队是由一支匪徒武装改编而成的,他们的那位师长,其本人就是一个很有传奇色彩的土匪头子。”
  “真的么?总统先生,虽然贵国军事虚弱,可是也不至于要拿一帮匪徒来充数吧?”
  韦乐沛中校无奈的耸了耸肩膀,接过一名士兵端过去的印度红茶,然后向徐世昌望去,却惊讶的发现这位代理大总统此刻正站在调度室的窗户边,向窗外张望,显然没有注意到韦乐沛中校正在向自己提出建议,用蹩脚的中国话。
  韦乐沛并不打算去打搅总统先生,他只是自己找了个椅子,坐在角落,细细品着那杯印度红茶,并揣摩着英国驻华公使朱尔典先生说过的那番话。
  “中校,此次护送徐世昌先生南下北京,你的任务是非常重要的,你必须采取一切手段,保护徐世昌先生的安全,这直接关系到大英帝国的利益,作为帝国的远东触角,我们绝不能坐视有任何国家破坏远东的均势。”
  这就是韦乐沛中校离开北京公使馆之前朱尔典先生对他讲过的话,显然,朱尔典先生担心的并不是来自于联合阵线的威胁,他担心的是某一个对中国虎视耽耽的国家。
  除了日本还能是哪个国家呢?韦乐沛自认为自己抓住了朱尔典那段话里的潜藏意思,公使先生一定得到了什么情报,否则他不会专门派人保护徐世昌南下北京就职,如果徐世昌在南下的路上被人干掉的话,或许,这个国家就会乱套了,这恐怕就是朱尔典的真正担心所在,如果现在中国发生巨大的混乱,只会便宜了日本和俄国,而英国,由于德国的关系,由于欧洲局势的关系,将无法从这场巨大的混乱中取得任何好处。
  “一个倒霉的国家,一个倒霉的元首。”
  韦乐沛抬起头,望了眼背朝自己的徐世昌,脸上又浮现出那种悲天悯人的表情。
  你能想象么?一个宣布实行了共和制度的国家,竟然没有选出一位符合法律程序的副总统!而现在的这个代理大总统,就是出于那位临时大总统的“任命”!
  总统“任命”总统,这简直可以作为世界政治史上的经典案例载入史册。
  作为一个英国人,韦乐沛中校无法想象这种情况如果出现在英国或美国会发生什么情况,但他至少知道,现在,这种古怪的政治格局就在他的眼前。
  在这种政治格局下,出现了一种更加古怪的国际关系,日本、俄国希望中国发生更大的混乱,以便他们从中渔利,而英国、美国却不愿意看到中国在现在发生大的混乱,于是,两国同时派出外交人员,保护这位代理大总统的安全,这实际上也是一种姿态,告诉那些别有用心的国家,英国和美国不希望有什么事情破坏这个国家中枢权力的顺利移交。
  想到这里,韦乐沛中校扭头望了眼司戴德先生,却发现这位美国领事正站在调度员的身边,双手托着一只青瓷茶壶,饶有兴致的欣赏着那上面的花纹,或许是在盘算这个东西是不是古董,甚至可能在对其进行估价。
  “美国暴发户。”
  韦乐沛中校腹诽了一句,埋下头去继续品尝他的印度红茶,不过这红茶不够地道,而且茶里的糖放得多了一点,中校先生只好放弃了这悠闲的中产阶级生活,站起身整了整那套陆军军装,然后走出了调度室,带上两名士兵,提着他的那根皮制马鞭,到处晃悠。
  不过这里并没有什么风景,芦台火车站本就是一座小站,这里以前曾是清军芦台防军驻地,围绕着军营形成了一座很小的镇子,不过庚子之后军营荒废了,镇子也到处破破烂烂,偶尔一列运送煤炭的火车经过,就能看到那些站在车厢煤堆上拼命往路基上踢煤的当地居民,这恐怕是他们唯一的生活来源。
  “倒霉的国家,倒霉的元首。”
  韦乐沛中校越看越无趣,于是只好调头,又回了调度室。
  赶回调度室的时候,韦乐沛中校发现司戴德正与徐世昌站在墙边,指着那墙上的一幅火车调度线路图说话,内容还是老一套:美国投资中国铁路的事情。
  虽然这种事情不是一个军人应该过问的,不过作为一个英国人,韦乐沛中校是不愿意看到美国暴发户侵夺英国商人权益的,因此他还是走了过去,很有礼貌的说道:“总统先生,刚才我看过了,专列的煤箱已经快装满了,我们可以出发了。”
  徐世昌只是点了点头,一名随员急忙拿来了礼帽,为代理大总统戴好,并替他整理了一下那身洋装,现在天气仍是很热,但是作为总统,这个人仪表始终是必须重点关注的。
  “呜呜”
  两声短促的汽笛传来,代理大总统的南下专列已做好了开车准备,徐世昌面无表情的带着一帮随从登上了火车,司戴德抢在韦乐沛之前跟了上去,这让中校先生非常不满。
  “彬彬有礼的绅士是斗不过粗野好斗的牛仔的。”
  韦乐沛中校想起了一位俄国外交官在宴会上说过的话,当时他还有些异议,但是现在,他觉得那位俄罗斯贵族说得很有道理。
  作为一位绅士,韦乐沛中校上车之后,规规矩矩的坐在了角落,距离那位美国牛仔隔了半个车厢。
  几声长长的汽笛,徐大总统的专列缓缓启动,驶出车站之后,迅速加快了速度,徐世昌静静的坐在车窗边,闭目养神,谁也不知道这位代理大总统在琢磨什么,其他人也都没有说话,车厢里除了“咣啷咣啷”的声响之外,几乎听不到别的声音。
  但是这种沉默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车窗边坐着的那些英国陆军士兵们纷纷站了起来,冲着车窗外头吹起了口哨,这种有损绅士形象的行为引起了韦乐沛中校的强烈不满。
  “安静!”
  中校先生站了起来,大声呵斥那帮士兵,不过他只喊了一声就被那车窗外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路基两旁,距离铁轨不过十多步的距离,两排士兵手持步枪整齐的列队,放眼望去,竟有好几里长,沿着铁路一溜排开,每隔一段距离,还有士兵手持竹竿,上头挑着金黄的横幅,横幅上写着汉字,韦乐沛中校向一名翻译打听,这才得知,那上头写着“北洋陆军第十六师全体官兵恭送徐大总统南下赴任”。
  显然,这是第十六师师长张作霖的把戏,他用这种方式向徐世昌总统示好。
  徐世昌站了起来,面带微笑,将头探出车窗,向那些持枪敬礼的士兵挥了挥手,不久之后,远方传来隆隆炮响。
  就在这二十一响礼炮声中,民国代理大总统徐世昌先生坐着南下就职的专列远去了。
  礼炮声终于停歇下来,代理大总统的专列也已消失在地平线上。
  张作霖放下右手,向火车远去的方向望了片刻,身后一名军官牵来了他的战马,并对他说道:“大帅,咱们现在回去吧,徐世昌叫咱们尽快赶回东三省去,你说咱们什么时候走?”
  张作霖扭头看了那军官一眼,淡淡一笑,说道:“急什么?徐世昌没给咱们定日子,咱们就可以多在这里呆几日。二虎,有些事情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的,现在徐世昌虽说是代理大总统,可是北洋里头有几个是省油的灯?别的不说,就是那段祺瑞,岂肯甘居人下?现在袁世凯一病不起,北洋就没有一个压得住的人物了,徐世昌虽说是北洋新军元老,可他只是个笔杆子,做个和事佬可以,可是这眼下的乱局却不是他能够收拾的了。”
  说完,也不顾那军官抓耳挠腮,接过缰绳,翻身上马,吆喝一声,飞驰而去,其他军官也不敢怠慢,急忙也跟了上去,铁路边的那些士兵也开始整队归营。
  张作霖一马当先,回了芦台兵营,不过刚进兵营,就看见几个军官正陪着一个短衣打扮的汉子从兵营里走出来,心下诧异,于是一勒缰绳,催马上前盘问。
  “大帅,这位兄弟是‘东山好’,刚从天津赶过来的,当年我和他都在辽西拉过杆子,后来他去了旅顺,我们已是多年没见面了,现在听说我在大帅手下当兵吃饷,这‘东山好’兄弟就特意顺路来看看我,这不,他刚要走,您就回来了。”一个军官上前解释了几句。
  “你是‘东山好’?当年我倒是听说过你,没记错的话,你是旗人吧?怎么,现在是在什么地方发财啊?”
  张作霖骑在马上,眯着眼问那短衣打扮的汉子。
  “发财倒是说不上,不过就是替人跑跑腿。”
  那汉子笑着说道,摸出张名片递了上去。
  “现在兄弟在日本洋行做买办,洋布、棉花、大豆、军火,什么买卖都做,若是大帅要做军火买卖,兄弟倒是可以帮上忙。听说大帅和日本人关系也不错,将来兄弟在东三省闯荡,还要指望大帅多多提携才是呢。”
  张作霖没接那名片,只是笑了笑,对那几个军官说道:“朋友来了怎么能不招待招待就走?我放你们半天假,这就陪着‘东山好’兄弟去馆子里乐和乐和。”
  说完,拨转马头,飞驰而去。
  张作霖走后,那“东山好”向几名军官使了个眼色,说道:“也好,咱们边吃边聊,刚才咱们都没亮心窝子,现在好好说说咱们旗人复国的事情。你们呆在张作霖的队伍里,也没什么前途,他的队伍说白了,那就是北洋军的炮灰,要拉到南边去跟革命党打仗的,与其到南边那种烟瘴之地啃泥巴,还不如回咱们旗人的龙兴之地呢。”
  几名军官低声商议几句,然后点了点头,于是众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兵营,径往镇里的酒馆走去。
  第358章 军阀与政客(上)
  北京,东交民巷使馆区。
  自从“戊申革命”之后,使馆区就加强了戒备,各国借口保护使馆,纷纷增兵使馆区,使这里的外国军队数量增加了一倍,即使是共和政府成立之后,这些增派的军队也没有撤走,仍旧在距离总统府不远的使馆区驻扎,与其说是保护使馆,倒不如说是“保护”这民国的总统府更合适些。
  几辆漆黑的马车从使馆区驶了出来,前导是十几名英国骑兵,马车的车厢上也都镶着外交徽章,从车尾挑着的那几面米字旗来看,这些马车属于英国驻华公使馆。
  宋教仁就在其中的一辆马车上,身边坐着一名助手,而在对面,则分别坐着英国驻华公使朱尔典和公使先生的翻译。
  但是翻译只是出于外交上的繁文缛节的需要,朱尔典先生的中国话说得很好,根本就不需要翻译,此刻,他正用熟练的中国官话与宋教仁进行着直接交谈。
  “宋先生,虽然刚才我们在使馆里已经就目前的局势进行了交谈,交换了各自的看法,不过由于某些原因,我决定利用这个机会与阁下进一步探讨一下贵国的前途问题,如果您方便的话,我建议我们换乘一辆马车。”
  宋教仁没有什么意见,于是这辆马车停了下来,朱尔典与宋教仁下了马车,然后换乘了一辆轻便一些的马车,车里只有他们两位乘客。
  朱尔典拿出一根雪茄,向前递了递,但宋教仁礼貌的摇了摇头。
  “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朱尔典拿出了火柴。
  “请便。”宋教仁微笑着说道。
  朱尔典点燃了那根雪茄,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然后缓缓嘘出,看着那面前缭绕的白烟,他突然想起了去年年底的时候,也是在一辆英国使馆的四轮马车上,他就是一边吸着雪茄,一边与袁世凯谈论中国的前途问题的,而当时,袁世凯是作为一名朝廷的逃犯向英国政府寻求庇护的,不过那之后不久,袁世凯就在天津租界策划了一场针对满清朝廷的兵变,成功的篡夺了“戊申革命”的政治胜利,至少表面看上去是如此。
  “宋先生,请恕我直言,贵国的前途现在已经到了一个岔路口,以后的政局将向何处发展,或许就看此次南北谈判了。在我看来,如果能够利用这个谈判机会将真正的宪政制度确立起来的话,那么,贵国将彻底结束强人政治局面,实现真正的议会政治。”朱尔典幽幽说道。
  宋教仁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这也正是我们联合阵线全体议员的信心所在。”
  “这其中恐怕不包括你们的那位委员长吧?据我所知,他似乎是主张在这个国家实行‘训政’的,所谓‘训政’,从字面理解,似乎是由一位政治强人对国策和行政进行训导,也就是说,那位赵将军是主张强人政治的,他想大权独揽。”
  朱尔典开门见山,这让宋教仁有些迟疑,稍微理了理思绪,宋教仁说道:“赵委员长的看法是,我国已施行了君主政体两千余年,骤然施行全面议会政治太过冒险,所以,他主张分三步走,第一步是军政,第二步是训政,第三步是宪政,因此,从根本上来讲,赵委员长是主张完全议会政治的,不过他并不急于求成罢了。”
  “那么,他为什么不急于求成呢?”朱尔典笑了笑。“作为一位曾深入研究过西方政治的东方政治家,宋先生显然知道‘权力就是一剂威力巨大的腐蚀剂’这句政治格言,一旦一个强人长久的掌握了权力,并尝到了权力为他带来的好处,那么,他一定不肯轻易放弃这个权力,他一定会想办法维持住手中的权力,这一点,请恕我冒昧,在贵国的临时大总统袁世凯先生身上就得到了很好的体现,为了维持他的权力,他不惜对联合阵线开战。”
  “公使先生如果有什么话不妨直说,这里没有外人。”宋教仁已明白朱尔典的意思了,不过他还是想让对方更干脆一些,亮明英国的立场。
  “宋先生是聪明人,不会看不出你们联合阵线的那位赵委员长是一位什么样的人物,他是一个军人,崛起于此次共和革命,而在这之前,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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