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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部分

1908远东狂人-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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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着议员委任状,秦二麻子如同在考棚号房里丢了笔墨的应考秀才,急惶惶六神无主,但是他的见识毕竟有限,一时却也想不出应对之策。
  与秦二麻子一般神情的人不少,准确的讲,当前来参加善后会议的这五十几位民意代表得知他们已被省议院批准为川西地区的第一批议员之后,每一个人都变得急惶惶起来。
  对于底层出身的议员来讲,当不了议员,那每月二十大洋的津贴就拿不到了,这是实实在在的利益,能不着急么?而对于那些缙绅出身的议员来讲,那二十大洋的津贴拿不拿是小事,反正他们不缺这点小钱,但是,议员的权力摆在哪里,那个立法权就不必说了,仅是那个“司法豁免权”就足以让人眼红。
  什么是“司法豁免权”?按照湖北军政府制订的相关法律,简单来讲,没有总司令或议长的批准,谁也不能逮捕议员!仅这一条,就足以保证跟地方官府打交道的时候不会落在下风!
  所以啊,在场的五十多位新任议员人人眉头紧锁,已将川汉路善后会议忘得一干二净,都在一门心思的琢磨如何保住自己议员的身份了。
  “这个‘川西都督府’不能建!四川不能分!”
  一位胡须花白的缙绅一语道破玄机。
  “对,四川不能分!”
  众人顿时如醍醐灌顶,灵台一个激灵,一条金光大道展现在众人眼前。
  望着众人的表情,张激扬站在一边,嘴角带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民意,有的时候也是需要引导一下的。总司令说得好,上下同欲者胜啊。”
  第202章 国事与社团
  民意是个好东西,用得好了,可以事半功倍,所谓“上下同欲者胜”,说得就是这个道理。
  铁路公司后花园那边,政宣委的张激扬干事长在聆听民意,铁路公司的经理室这边,总司令赵北也在接见民意代表,所不同的是,干事长聆听的是川西民意,而总司令接见的则是来自川东的代表。
  川汉铁路公司不仅关系着川西百姓的利益,也关系着川东百姓的利益,甚至连湖北的百姓,也与这条铁路有着利益关联,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自从路款亏空案的消息传出,不惟川西民情汹汹,就连川东百姓也对这亏空案议论纷纷,作为川东百姓的利益代表,设于重庆的临时省议院在第一时间响应重庆总商会的民意,拍发通电,敦促各方面谨慎处置,务必保障川民权益,并同时派出以议长朱之洪为首的议员代表团,赶往川西会晤总司令。
  由于总司令电令沿途驻军给予方便,并命令重庆派轮船护送,川东的这几位议员代表在很短的时间里就赶到了成都,风尘仆仆的进了城,未来得及喝口热茶,便匆匆投帖拜会总司令。
  代表团的团长朱之洪不仅是省议院的议长,同时也是重庆总商会的委员,更重要的是,他还是同盟会的会员,光复之后,他立即公开了自己的革命党身份,在议院中颇孚众望,所以,他不仅仅代表着川东商界,他的态度也代表着同盟会的态度。
  实际上,朱之洪刚才交给总司令的那两封信中,有一封就是同盟会的领袖孙先生的密电,在电报里,孙先生不仅对路款亏空案表示了极大的愤慨,同时也明确指出,所谓“川西都督”的任命就是袁世凯削弱南方革命党势力的阴谋,对此,革命党人必须保持高度警惕,必要时应予坚决的反击,不排除使用武力。
  在密电里孙先生也对总司令很是褒奖了一番,认为总司令在此次“戊申革命”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是“革命之伟人”。
  “不会是糖衣炮弹吧?”
  将那封密电放进口袋,赵北很是警惕了一下,因为“蕲州事变”的事,同盟会对他的狂热反英态度表示了不满,认为他横挑列强,实属不智,可是现在,这封密电似乎又显示出了同盟会方面急于与他修复关系的愿望,或许是同盟会还需要汉阳造,或许是同盟会决定趁这个机会削弱一下袁世凯的威望,但是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至少,这封密电表明,同盟会在川汉路款亏空案上是和总司令站在一条战壕里的。
  虽然同盟会现在的实力不强,但是在南方革命党里的影响还是很强的,只要同盟会明确表态,南方革命势力就能拧成一股绳,袁世凯也将更加孤立。
  “朱先生远道而来,这一路辛苦了。你们的来意我完全明白,其实,如果诸位没在这里的话,我现在已经在主持一场关于这路款亏空案的善后会议了。在路款亏空案的问题上,我完全站在国民利益一边,不过此事颇为复杂,不是短期就能妥善解决的,现在川南还未完全光复,共和军即将大举南征,这路款亏空案的审理也需要一个筹备过程,前日我已向制宪会议拍发电报,建议他们立即组建一个特别法庭,主审路款亏空案,制宪会议昨日回了电报,建议就在成都设立这个特别法庭,至于主审法官,制宪会议推举了蒲殿俊先生和顾维钧先生。”
  总司令的话让几位议员代表放下心来。
  朱之洪问道:“蒲殿俊蒲伯英我们倒是晓得,这顾维钧是何许人也?”
  赵北说道:“他是江苏人氏,前几年去美国留学,在哥伦比亚大学攻读法律和外交,革命爆发后,他就回了国,先在福建军政府充任法务顾问和外交顾问,后在上海参加制宪会议,此次出任特别法庭主审法官是出于同盟会和光复会的推荐,至于蒲殿俊先生,则是袁世凯袁大总统推荐的,他也是学法律的,不过是留学日本。”
  “这个顾先生多大岁数?”一名议员问道。
  “二十一岁,正是年轻有为。”
  “这个,是否阅历欠缺了些?”
  朱之洪没敢抬眼看赵北,毕竟总司令也才二十多岁,不过这审理路款亏空案不比打仗,不是年轻有为有冲劲就可以的,在议员们看来,审理路款亏空案的人应该老成持重。
  “朱先生所虑甚是,袁大总统也是这么看,所以啊,我就给制宪会议一个折中意见,制宪会议另外推举一位主审法官,至于顾先生,则不出任法官,改任辩护律师,组建一个律师团,为路款亏空案的相关案犯提供辩护。现在共和了,一切要讲法律,人犯也是有辩护权力的,咱们革命党人应该为共和时代的法律建设开一个好头。”
  “总司令如此安排较为妥当,只是不知制宪会议推举的另一位主审法官是谁?”
  “这个主审法官实际上是我提名推举的,叫张振武,是湖北人氏,现已年届不惑,前些年留学日本,攻读法律、政治,并在东京加入了同盟会,革命军兴后,他回国参加革命,投入共和军,先后担任过革命卫队大队长、暂编师师长等职,虽然他很胜任这些工作,但是考虑到共和时代的中国更需要法律和政治人才,因此我不得不将他从军队调出来,让他学以致用。说起来,张振武先生和蒲殿俊先生在东京的时候还有过一面之缘呢。”
  赵北虚虚实实的介绍了一番,却把他将张振武调离军队的真正原因轻轻揭过,其实张振武之所以离开了革命卫队,根本原因还是他的性格,总司令不太放心让他在革命卫队的那个暂编师里搞小组织,于是借着路款亏空案这件事名正言顺的将他调离了军队,这也算是双赢,总司令放了心,张振武也没有怨言,毕竟,这可是特别法庭的法官,若是路款亏空案审理得好,将来这民国的司法部总长、次长的位置也算是近在眼前的,就算做不了官员,至少一个高等法院终身法官的帽子是跑不了的。
  “一位北方推举的法官,一位南方推举的法官,一位是立宪派,一位是革命派,如此安排,最好不过,南北和衷,共济时艰,将来也是一段佳话。”一名议员满意的点了点头。
  现在议员们最担心的就是路款亏空案可能引发民变,导致四川局势持续动荡,但现在看来,南北的实力派似乎已在这件事上迅速达成了一致意见,川民可以放心了。
  但是朱之洪却不这样看,毕竟他是同盟会员,知道的内幕比其他人多一些。
  虽然共和政府已经成立,宪法也即将公布,表面上看国体之争已近尾声,但是,南方革命势力与北方北洋势力的较量才刚刚开始,隐藏在川汉路款亏空案后面的其实就是一场权力之争,这场权力之争早就开始了,北方与南方争,南方内部也互相争,如今的中国,在战略上看那就是五代十国的局面,仅靠议院和宪法是不能将这个国家的政令统一起来的。
  这场斗争肯定会非常激烈,它既是斗智,更是斗力,权力永远属于最有力量的人。
  “国事多艰啊。”朱之洪叹了口气。
  没等朱之洪这口气叹完,经理室门口人影一晃,一个一身短打的壮汉站在门口探头探脑,让经理室里的这几位议员颇感惊讶,要知道,现在这里可是坐着共和军的总司令,属于军事禁地,可这壮汉没穿军装,显然不是卫队的军官,怎么也可以随随便便的闯入这军事禁地呢?
  更让几位议员惊讶的事情还在后头,总司令望见那探头探脑的壮汉,立即站了起来,向几位议员说了声“几位稍坐片刻,我去去就来”,便扭头走出了经理室,与那壮汉勾肩搭背的去了。
  总司令的便衣队?侦缉队?
  几位议员面面相觑,以前清廷没倒的时候,官府的差役也经常身着便衣到茶馆、酒楼里去闲坐,目的倒不是抓贼,而是抓乱党,若是谁胡言乱语,这些差役就拿出锁链拿人,这种差役有个名堂,就叫做“侦缉队”,北洋那边叫做“便衣队”,和那明代的东厂番子是一个性质,都是上位者如臂使指的爪牙。
  正当几位议员混思乱想时,总司令已匆匆走回,手里还攥着几张纸,进门之后才塞进军装口袋,瞧那神情似乎是有些鬼鬼祟祟。
  至于那壮汉,压根就没进经理室,只听门外脚步轻响,人已去得远了。
  几位议员正襟危坐,这军事上的机密最好还是别问,不管那位是便衣队还是侦缉队,都与自己无关。
  只有那位朱之洪老先生,仗着自己是议长,又是同盟会员,壮着胆子问了一句。
  “请问总司令,方才那汉子一身平民服色,却能走进这里,不知是何身份?”
  听见朱之洪发问,赵北淡淡一笑,说道:“他是我的下属,姓金,虽然不是军人,不过这工作倒是与军事沾边。几位都不是外人,我也不瞒你们,其实他就是我的探子头目,专门刺探这江湖上的情报。几位刚来成都,或许还不知道,就在今日上午,为了川汉路款亏空案这事,几千成都百姓将我这总司令部围了起来,如果不是处置妥当的话,那就是一场民变啊,这件事很是蹊跷,我不得不派人去探察探察,刚才那金头目送来情报,果不出我所料,上午那事就是这江湖人物挑起来的,袍哥、哥老会都有份,至于他们有什么目的,还需继续探察探察。”
  朱之洪眉头一拧,说道:“如此说来,总司令还需谨慎为上,这四川不比湖北,这里的江湖会党势力很盛,方方面面的关系盘根错节,比湖南的会党组织更严密,现在光复未久,人心不靖,正是会党发展势力之时。”
  赵北点了点头,说道:“多谢朱先生提醒。其实那位金头目本人就是安徽的会党首领,江湖人盯江湖事,自然比我们这些纯粹的军人方便得多,他办事稳妥,这会党的事情交他去办最合适。其实会党这种组织有利也有弊,此次革命军兴,会党也是出过力的,但是将来局势稳定了之后,这会党的弊端就显现出来了,如何处理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依我之见,莫过于制订相关法律,将这个组织纳入法律管辖之下。”
  朱之洪略一迟疑,说道:“将会党纳入法律管辖之下,总司令的这个想法倒是与同盟会的那位‘白谭’不谋而合,谭先生最近正在草拟一份议案,就是关于规范会党组织的法律,好象是叫《社团组织法》,前几天还给我拍了封电报,叫我给参谋参谋,我瞧着他的意思,是想把各地的会党都组织成政党。”
  “白谭?可是那位人称‘托塔天王’的谭石屏谭老先生?听说他本人也是会党出身,对这会党的事情自然是最清楚不过了。”
  赵北笑了笑,说道:“把会党改组成政党,这倒是个有趣的建议,将来国会选举,说不定这‘袍哥党’、‘哥老党’也能争得些席位呢,若是他们与其它的会党社团联合起来,在国会里占据多数席位却也不一定就是痴人说梦。”
  第203章 旗营
  落日的余辉下,成都笼罩在一片昏黄的光芒中。
  由于共和军的宵禁令尚未解除,天一黑下来后,城门关闭,城里城外的交通断绝,街上也不许人随便夜行,所以,这天还没黑下来,进城赶集的小商小贩就急着收摊往城外撤了,城里的大街小巷上是车水马龙,行人来来往往,很是热闹。
  城里的大小茶馆也在抓紧这天黑前的最后时间算帐、关门,一些住在远处的伙计也提前放了工,急急忙忙往回赶。
  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个酒铺的小伙计提着篓酒行色匆匆,穿过僻静的几条小巷,走过成都将军衙门后门,径直进了旗营,在一间破破烂烂的瓦房前停下,敲开了房门。
  开门的是个旗人汉子,二十多岁模样,后头还有一人,也是旗人打扮,看见那伙计手里的酒篓,二话不说,一把抢过,顺手递了一串铜钱过去,然后又将那房门“砰”的关上。
  那伙计站在门外,一边数着铜钱,一边侧耳倾听屋里的动静,但听了半天什么也没听见,于是啐了一口,扭头去了。
  等伙计走远了,站在门后的两个旗人汉子才提着酒篓一前一后进了里屋,将酒篓最上边的一包油豆干拿出,再将底下的酒坛捧出,都放在了屋中间的一张方桌上。
  那桌边早就坐着另外两个旗人汉子,一见酒坛,那紧锁的眉头立刻舒展开来。
  这两个旗人都是头戴凉帽,一顶是珊瑚珠子,一顶是玳瑁珠子,这放在以前那就是旗营里的军官,那两个开门接酒坛的旗人打扮却与他们不一样,不仅没戴帽子,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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