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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部分

尤利西斯-第115部分

小说: 尤利西斯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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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倒是想看看我自个儿跑跑颠颠的那副样子
  只要关怀他们一下
  他们就会把你当成垃圾
  我才不管别人说三道四呢要是由女人来统治天下
  那该有多好哇
  你不会看到女人你杀我我杀你
  大批地屠杀人
  你啥时候瞧见过女人像他们那么喝得烂醉
  到处滚来滚去
  赌钱输个精光
  要么就连老本都赔在赛马上
  对啦
  因为一个女人家不论做啥
  她都懂得到时候就该收场真的
  要不是多亏了女人
  世界上就压根儿不会有男人
  他们不知道做一个女人
  做一位妈妈
  意味着啥
  要不是有个妈妈拉扯着他们
  他们都咋活呀
  这会子都在哪儿呢
  我就从来没得到过这方面的济
  估计正因为是这样
  如今他才跑野啦
  离开书本和学习
  晚上到外面荡来荡去
  大概是因为一家人净吵吵闹闹的
  所以他不住在家里啦
  喏
  这可真是个不幸的事儿
  他们有这么个好儿子
  还不知足
  我呢没有儿子
  难道是他就没有生儿子的精力吗
  那可不是我的过错
  当我在光秃秃的当街瞧见了两条狗
  公的从后面跟母的干上的时候
  我们也到了一块儿那档子事儿'…'教我伤透了心
  我估摸埋葬他的时候不该给他穿上我边哭边编织成的那件小羊毛线衣
  应该把那件衣服给随便哪个穷娃娃穿
  可是我心里很清楚
  我再也不会生养啦
  那又是我们家头一回死人
  可不是嘛
  打那以后我们跟过去就完全不一样啦
  哦
  不要再想下去啦
  我可不能想着想着就垂头垂气起来
  我一直觉得他带回家来的是个古怪的人
  我纳闷他为啥不肯留下来过夜呢
  也省得这么满城流浪
  万一碰上啥人
  盗贼啦扒手唔的
  他那位可怜的妈妈要是在世的话
  决不会喜欢这种事儿的
  兴许还把他这辈子毁掉呐
  不过
  这可是个可爱的时辰哩
  那么安静
  我一向就喜欢舞会散了以后回家来
  夜晚那空气啊
  男人有着可以交谈的朋友
  我们可一个都没有他想要的是他自个儿得不到手的
  要么就是随时可以捅上你一刀的女人
  我就恨女人的这些方面
  也难怪男人会那么对待我们喽
  我们是一帮可怕的婊子
  我猜想正是我们的种种麻烦才使我们变得这么泼辣
  我可不是那种人
  他蛮可以舒舒坦坦地睡在另一间屋子的沙发上
  他还那么年轻嘛
  刚刚二十来岁我猜他对我就像个少年人那样害羞
  呆在隔壁屋
  他听得见我往尿盆里撒的声音
  真的
  这又有啥关系呢
  迪达勒斯
  我觉得这倒有点儿像直布罗陀的那些姓德拉帕斯啦德拉格拉西亚唔的
  那儿的人们有着怪里怪气的姓
  给过我一串念珠的圣玛利亚的比拉普拉纳神父
  住在七道湾街的罗萨利斯伊奥赖利
  还有住在总督街的皮希姆勃和奥皮索太太
  哦
  这叫啥姓呀
  我要是有她这么个姓
  就干脆跳河去算啦
  哎呀
  再就是所有那些斜坡
  天堂斜街啦
  疯人院斜街啦
  罗杰斯斜街啦
  还有克鲁切兹斜街和鬼峡梯阶
  喏
  即便我是个冒失鬼也不该怎么怪我
  我知道自个儿是有点儿粗心大意我敢向老天爷起誓
  跟当时比起来
  我并不觉得自个儿长大了多少我倒纳闷自个儿还会不会叽哩咕噜说点儿西班牙话呢
  你好吗
  很好
  谢谢你你呢瞧
  我还没有像我所想的那样忘干净哪
  文法可就不行啦
  名词是任何人或地方或东西的名字
  可惜呀
  我从来也没试着去读一读那个坏脾气的鲁维奥太太借给我的那本巴莱拉的小说
  书上的问号统统都是颠倒过来的有两样嘛
  我晓得到头来我们总会走掉的
  我可以教他西班牙话他呢
  教我意大利话
  那么一来他就能明白我还不是那么饭桶
  他没留下来过夜
  太可惜啦
  我敢说可怜的小伙子一定累得要死
  非常需要好好儿地睡上一觉我蛮可以替他把早餐送到床上去吃
  还得添上点儿烤面包片儿
  只要别把刀子叉上去就行
  因为那样就会倒媚的
  要么就是假若那个女人挨家挨户送来了水田芹跟旁的啥香甜可口的吃的厨房里还有几颗橄榄哪
  我的力气已渐衰
  我要换上我那套最好的衬衣汗裤
  让他看个够
  那么一来他那物儿就竖起来啦
  要是他想知道的话
  我就告诉他
  他老婆给人操啦
  对啦被狠狠地操了一通
  都快操到头儿啦
  可不是他
  接连丢了五六回
  这条干净床单上还留着他那劲头的印儿哪
  我干脆不想用烙铁把那印儿熨掉
  这就该让他知足啦
  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话就摸摸我的肚子看
  除非我能让他那物儿竖起来
  搁到我里头去
  我就打算把每一个细节都说给他听一听
  教他当着我的面儿干一通
  假若我是个淫妇
  正像顶层楼座的那个家伙所说的那样他这是活该
  一切都怪他自个儿嘛
  哦
  假若这就是我们女人在泪谷所干下的全部坏事儿
  那又算得了啥呢
  老天爷知道这算不了啥
  难道不是人人都只不过他们偷偷摸摸地干罢咧
  我看恐怕就是为了这个才有女人的
  不然的话上主就不会把我们造得对男人那么有吸引力啦
  要是他想亲我的屁股
  我就拉开我的汗裤裆
  肥滚滚地戳到他面前不缺零件儿
  他蛮可以把舌头往我的窟窿里伸进七英里长去
  因为他就贴着我的褐色部位哪然后我就对他说我要一英镑要么就是三十先令
  告诉他我打算买身内衣裤
  要是他给了我
  喏他倒也不赖
  我并不想学旁的女人那样把他敲榨光啦
  我常常有机会给自个儿开上一张有信用的支票
  签上他的名字
  弄上两三英镑有好几回他都忘记上锁啦
  而且他也不花嘛
  我要让他从背后搞
  只要别把我那些好内裤都弄脏了就行噢
  我想
  那总是难免的
  我要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儿
  问上他一两个问题
  从他的回答我就知道啦
  他那股劲儿一上来是瞒不住我的
  他的心情有啥变化
  我都一清二楚
  我要把屁股绷得紧紧的
  说几句浪话
  闻闻我屁股啦
  舔舔我的屎啦
  要么就是闪过脑子的头一个疯疯癫癫的念头然后我就暗示那档子事儿对啦
  啊
  别急
  宝宝
  这会儿该轮到我啦
  搞的时候我会是十分快活
  亲亲热热的哦
  可我忘记了这血淋淋的祸害啦
  唉你不知道究竟是该笑还是该哭好啦简直是李子和苹果的大杂伴儿
  不
  我得系上那条旧的
  这就好多啦
  更服贴一些
  他永远也闹不清究竟是不是他弄的
  喏
  不论是多么旧的玩艺儿
  对你来说也就蛮好啦
  然后我就像平时那样把他遗漏的从我身上抹掉
  接着我就出门啦
  让他望着天花板嘀咕这会儿她到哪儿去了呢教他急着要我
  几点过一刻啦
  可真不是个时候
  我猜想在中国
  人们这会儿准正在起来梳辫子哪
  好开始当天的生活
  喏
  修女们快要敲晨祷钟啦没有人会进去吵醒她们
  除非有个把修士去做夜课啦
  要么就是隔壁人家的闹钟
  就像鸡叫似的咔嗒咔嗒地响都快把自个儿的脑子震出来啦
  看看能不能打个盹儿
  一二三四五
  他们设计的这些算是啥花儿啊
  就像星星一样隆巴德街的墙纸可好看多啦
  他给我的那条围裙上的花样儿就有点儿像
  不过我只用过两回
  最好把这灯弄低一些
  再试着睡一下
  好能早点儿起床
  我要到兰贝斯去
  它就在芬勒特旁边
  叫他们送些花儿来
  好把屋子点缀点缀
  万一明天
  我的意思是说今天
  他把他带回家来呢不
  不
  星期五可是个不吉利的日子
  头一桩
  我先得把这屋子拾掇拾掇
  我寻思灰尘准是在我睡觉的当儿
  不知咋地就长出来啦
  然后我们可以来点儿音乐抽抽香烟
  我可以替他伴奏
  我得先用牛奶把钢琴的键擦擦
  我穿啥好呢
  要不要戴一朵白玫瑰
  要么就来点儿利普顿仙女蛋糕
  我就爱闻阔气的大店铺的香味儿
  每磅七便士半
  不然就是另外那种樱桃馅挂着粉色糖霜的两磅十一便士
  桌子当中间儿还得摆上一盆花草
  在哪儿才能买到便宜的呢喔
  前不久我在哪儿瞧见过
  我真爱花儿呀
  恨不得让这房子整个儿都漂在玫瑰花海上天上的造物主啊
  啥也比不上大自然
  蛮荒的山啦
  大海啦
  滚滚的波浪啦
  再就是美丽的田野
  一片片庄稼地里长着燕麦啦
  小麦啦
  各种各样的东西
  一群群肥实的牛走来走去
  看着心里好舒坦呀
  河流湖泊鲜花啥样形状香味颜色的都有
  连沟儿里都绽出了报春花和紫罗兰
  这就是大自然至于那些人说啥天主不存在啦
  甭瞧他们一肚子学问
  还不配我用两个指头打个榧子哪
  他们为啥不自个儿跑去创造点儿啥名堂出来呢
  我常常问他这句话无神论者也罢
  不论他们管自个儿叫啥名堂也罢
  总得先把自个儿身上的污点洗净呀
  等到他们快死啦
  又该嚎陶大哭着去找神父啦
  为啥呢为啥呢
  因为他们做了亏心事
  生怕下地狱啊
  对啦
  我把他们琢磨透啦谁是开天辟地第一个人呢
  又是谁在啥都不存在以前
  创造了万物呢
  是谁呢哎
  这他们也不晓得我也不晓得
  这不就结了吗
  他们倒不如试着去挡住太阳让它明儿个别升上来呢
  他说过
  太阳是为你照耀的
  那天我们正躺在霍斯岬角的杜鹃花丛里
  他穿的是一身灰色花呢衣裤
  戴着那顶草帽
  就在那天我使得他向我求婚
  对啦
  起先我把自个儿嘴里的香籽糕往他嘴里递送了一丁点儿
  那是个闰年
  跟今年一样
  对啦
  十六年过去啦
  我的天哪
  那么长长的一个吻
  我差点儿都没气儿啦
  对啦
  他说我是山里的一朵花儿
  对啦
  我们都是花儿
  女人的身子
  对啦
  这是他这辈子所说的一句真话还有那句今天太阳是为你照耀的
  对啦这么一来我才喜欢上了他因为我看出他懂得要么就是感觉到了女人是啥
  而且我晓得
  我啥时候都能够随便摆布他
  我就尽量教他快活
  就一步步地引着他
  直到他要我答应他
  可我呢起先不肯答应
  只是放眼望着大海和天空
  我在想着那么多他所不知道的事儿
  马尔维啦
  斯坦厄普先生啦
  赫斯特啦
  爹爹啦
  老格罗夫斯上尉啦
  水手们在玩众鸟飞啦
  我说弯腰啦
  要么就是他们在码头上所说的洗碟子
  还有总督府前的哨兵
  白盔上镶着一道边儿
  可怜的家伙都快给晒得熟透啦
  西班牙姑娘们披着披肩
  头上插着高高的梳子
  正笑着再就是早晨的拍卖
  希腊人啦
  犹大人啦
  阿拉伯人啦
  鬼知道还有旁的啥人
  反正都是从欧洲所有最边远的地方来的
  再加上公爵街和家禽市场
  统统都在拉比沙伦外面嘎嘎乱叫一头头可怜的驴净打瞌睡
  差点儿滑跤
  阴暗的台阶上
  睡着一个个裹着大氅的模模糊糊的身影
  还有运公牛的车子那好
  大的轱辘
  还有几千年的古堡
  对啦
  还有那些漂亮的摩尔人
  全都像国王那样穿着一身白
  缠着头巾
  请你到他们那小小
  店铺里去坐一坐
  还有龙达
  客栈那一扇扇古老的窗户
  窗格后藏着一双明媚的流盼
  好让她的情人亲那铁丝格子
  还有夜里半掩着门的酒店啦
  响板啦
  那天晚上我们在阿尔赫
  西拉斯误了那班轮渡
  打更的拎着灯转悠
  平安无事啊
  哎唷
  深处那可怕的急流
  哦
  大海有时候大海是深红色的就像火似的
  还有那壮丽的落日
  再就是阿拉梅达园里的无花果树
  对
  啦
  还有那一条条奇妙的小街
  一座座桃红天蓝淡黄的房子
  还有玫瑰园啦莱莉花啦天竺葵啦仙人掌啦
  在直布罗陀作姑娘的时候我可是那儿的一朵山花儿
  对啦
  当时我在头发上插了朵玫瑰
  像安达卢西亚姑娘们常做的那样
  要么我就还是戴朵红玫瑰
  吧
  好吧
  在摩尔墙脚下他曾咋佯地亲我呀
  于是我想
  喏
  他也不比旁的啥人差呀于是我递个眼色教他再向我
  求一回
  于是他问我愿意吗
  对啦
  说声好吧我的山花
  于是
  我先伸出胳膊搂住他
  对啦
  并且把他往下拽
  让他紧贴着我
  这样他就能感触到我那对香气袭人的乳房啦
  对啦
  他那颗心啊如醉如狂
  于是我说
  好吧
  我愿意
  好吧。
  的里雅斯特——苏黎世——巴黎,1914…1921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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