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广记-第7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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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第366 妖怪八卷第三百六十六
妖怪八
杜元颖 朱道士 郑生 赵士宗 曹朗 秄儿 李约 张缜 马举 韦琛 张谋孙
李黄 宋洵 张氏子 僧十朋 宜春人 朱从本 周本 王宗信 薛老峰 欧阳璨杜元颖
杜无颖镇蜀年,(“年”原作“平”。《说郛》卷七作“初到蜀年”。“平”当“年”
字之讹。)资州方丈大石走行,盘礴数亩。新都县大道观老君旁泥人须生数寸,拔之,俄顷又出。都下诸处有栗树,树叶结实。食之,味如李。鹿头寺泉水涌出,及猫鼠相乳之妖。蛮欲围城,城西门水,有人见一龙与水牛斗,俄顷皆灭。又说,李树上皆得木瓜,而空中不实。(出《戎幕闲谈》)
杜元颖镇守蜀地的时候,资州有一块一丈见方的大石头能跑能走,盘据了几亩地的地方。新都县大道观老君旁边的泥人长出了几寸的胡须,把它拔了,过一会儿又长出来。都城各地有栗子树,树叶上结果实,吃它,味道象李子。鹿头寺的泉水涌出来,还有猫鼠互相吃奶的怪事。蛮夷想要围城,城西门发水,有人见一条龙和水牛打斗,不一会儿全都消失。又说,李子树上都结了木瓜,但是里边是空的,没有瓤。
朱道士
朱道士者,大和八年,常游庐山。憩于涧石,忽见蛇虵如堆缯锦,俄变为巨龟。访之山叟,云是玄武。朱道士又曾游青城山丈人观。至龙桥,见岩下有枯骨,背石平坐,接手膝上。鉤鏁,附苔络蔓,色白如雪。云,祖父已常见。(出《酉阳杂俎》)
朱道士大和八年曾经游庐山。他在涧石间歇憩,忽然看到一条大蛇蟠在那里象一堆丝绸,顷刻间变成了一头大龟。他打听山上的老翁,老翁说那是玄武帝君。朱道士还曾经游青城山的丈人观。他走到龙桥,见岩下有一具枯骨,背着石头平坐在那里,把手放在双膝上,钩曲成锁,附着有苔藓和藤蔓,颜色白得象雪。他说他祖父已经常常见过。
郑 生
俗传人之死,凡数日,当有禽自柩中而出者,曰“杀”。大和中,有郑生者,常于怼ǎ肟す俾杂谝啊S型靡痪弈瘢裕呶宄哂唷V鹘舛又鑫匏I捶美镏忻瘢吨裼卸哉咴唬骸袄镏杏腥怂溃沂铡2啡搜裕袢铡薄比ァF浼宜哦又芯弈裆裕澡阎谐觥>瘢呛酢!碧毂χ校┱滓薰庠兑蛴温裕S鲆谎瘢掠氪送病#ǔ觥缎抑尽罚
民间传说人死了,大约几天内,会有鸟从灵柩中飞出来,那鸟叫“杀”。大和年间,有一位姓郑的年轻人,曾经在怼ê涂す俚揭巴獯蛄浴S腥送揭恢淮竽瘢陨鹈宄叨喔摺V鹘萌税阉饪纯矗鋈痪筒患恕VI苁浅跃偷较缑衲抢锎蛱S械南缑袼担骸跋缋镉幸桓鋈怂懒私柑欤疾返娜怂担裉臁薄崂肴サ摹U庖患业群蛟谀抢锟醋牛幸恢徊陨竽瘢恿殍阎蟹沙隼础D闼痘竦模褪钦庵荒癜桑 碧毂δ昙洌┱滓薰庠兑蛭蛄裕龅揭恢谎瘢樾魏驼庀嗤
赵士宗
会昌元年,戎州水涨,浮木塞江。刺史赵士宗召水军接木段。公署卑小地窄,不复用,因并修开元寺。后月余日,有夷人,逢一人,如猴,著故青衣,亦不辩何制。云:“关将军遣来采木,被此州接去,不知为计,要须明年却来收。”夷人说于州人。至二年七月,天欲曙,忽暴水至。州城临江枕山,每大水,犹去州五十余丈。其时水高百丈,漂二十余人。州基地有陷十丈外,大石如三间屋者,积堆于州基。水黑而腥,至晚方退。知州官虞藏玘及吏,才及船投岸。旬月后,州水方干。除大石外,更无一物。唯开元寺玄宗真容,去旧处十余步,卓立沙上。其他铁石,一无有者。(出《酉阳杂俎》)
会昌元年,戎州涨水,水上的浮木堵塞了江流。刺史赵士宗让水军把木段打捞上来。公署低矮窄小,不再使用,就一块去修开元寺。后来过了一个多月,有一个夷人碰到一个人,这个人像猴,穿旧青色衣服,也辨不出是何种服制。这人说:“关将军派我来采木头,被这州接了去,没有办法,要明年回来收。”夷人把这事报告给州人。到了第二年七月,天将亮,忽然大水来了。州城一面临水,一面靠山,每次发大水,还离州城五十多丈。这时候水高一百多丈,漂走二十多人。州基地有陷下去十丈的地方。大石头象三间房子那么大,堆积在州基上。水又黑又腥,到了晚上才退。知州官虞藏玘和其他官吏们,这时候才来到船上,投向岸边。十天后,州城里的水才干。除了大石头以外,没有别的东西了,只有开元寺唐玄宗的雕像,离开旧地方十几步,直立在沙上。其它铁石器物,全都没有了。
曹 朗
进士曹朗,文宗时任松江华亭令。秩将满,于吴郡置一宅。又买小青衣,名曰花红云。
其价八万,貌甚美,其家皆怜之。至秋受代。令朗(明抄本无“令”字。“朗”下有“乃”
字。)将其家人入吴郡宅。后逼冬至,朗缘新堂修理未毕,堂内西间,贮炭二百斤。东间窗下有一榻,新设茵席,其上有修车细芦席十领。东行,南厦。西廊之北一房,充库。一房即花红及乳母,一间充厨。至除前一日,朗姐妹乃亲,皆办奠祝之用。铛中及煎三升许油,旁堆炭火十余斤。妹作饼,家人并在左右,独花红不至。朗亲意其惰寝,遂召之至,又无所执作。朗怒,笞之,便云头痛。忽有大砖飞下,几中朗亲。俄又一大砖击油铛,于是惊散。厨中食器,乱在阶下。日已晚,俱入西舍,遂移入堂,并将小儿。及扃堂门,子母相依而坐,汗流如水,不谕其怪。朗取炭数斤燃火,俄又空中轰榻之声,火又空中上下。忽见东窗下床上,有一女子,可年十四五。作两髻,衣短黄襦裤,跪于床,似效人碾茶。朗走起擒之,绕屋不及。逡巡,匿芦席积中。朗又踏之,啾然有声,遂失所在。坐以至旦,鸡鸣,方敢开门。乳母花红熟寝于西室。朗召玉芝观顾道士作法。数日,有人长吁曰:“吾是梁苑客枚皋。前因节日,求食于此。君家不知云何见捕。”朗具茶酒。引之与坐。(“坐”原作“求”,据明抄本改。)皋谓朗(“谓朗”原作“近文”,据明抄本改。)曰:“吾元和初,游上元瓦棺阁。第二层西隅壁上,题诗一首。”朗苦请,皋曰:“方心事无悰,幸相悉。他日到金陵,可自录之。足下之祟,非吾所为。其人不远,但问他人,当自知。”朗遂白顾道士,舍之。里中有女巫朱二娘,又召令占。巫悉召家人出,唯花红头痛未起。巫强呼之出,责曰:“何故如此?娘子不知,汝何不言。”遂拽其臂,近肘有青脉寸余隆起。曰:“贤圣宅于此。夫人何故惊之?”花红拜,唯称不由己。朗惧,减价卖之。历二家,皆如此。遂放之。无所容身,常于诸寺纫针以食。后有包山道士申屠千龄过,说花红本是洞庭山人户,共买人家一女,令守洞庭山庙。后为洞庭观拓北境二百余步,其庙遂除。人户卖与曹时用,庙中山魅无所依,遂与其类巢于其臂。东吴人尽知其事。(出《乾鐉子》)
进士曹朗,文宗的时候任松江华亭县县令,任期将满的时候,在吴郡购置一处宅院。又买了一个小婢女,名叫花红。她的价钱是八万,容貌非常美,这一家人全部爱怜她。到了秋天,官职被别人接替,县令曹朗就将他全家人迁入吴郡宅子里。后来将近冬至,曹朗因为新堂的修理没有完毕,在堂内的西间,存放了二百斤炭。东间窗下有一张床,新铺设的席子,那上面有修车的细芦苇席十领。往东走是南厦,西廊的北面有一房,当库房用。一房是花红和乳母的住处。一间是厨房。到除夕的前一天,曹朗的姐妹和母亲都亲自动手置办奠祝用的东西。平底锅里煎着三升左右的油,旁边堆着十几斤炭火,妹妹做饼,家人都在左右,只有花红没到。曹朗的母亲以为她在睡懒觉,就把她找了来。她又没什么事做。曹朗生气了,用鞭子打她。她便说她头痛。忽然有一块大砖飞下来,差一点打中曹朗的母亲。不一会儿又有一块大砖砸到油锅里。于是人们惊散,厨房里的食器在阶下乱作一团。天已经晚了,人们都来到西屋,于是就移到堂上,都抱着小孩。关上堂门,母子相依而坐,汗流如水,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曹朗拿来几斤炭生上火。顷刻间空中又有轰塌的声音,火又自己在空中上下飞动。忽然看到东窗下的床上,有一位女子,年龄能有十四五岁,梳两个发髻,穿黄色短衣,跪在床上,好象模仿人碾茶。曹朗跑过去捉拿她,绕着屋子追也追不上她。她迅速地藏到芦席堆中,曹朗又上去用脚踏她,踹得她啾啾有声,于是就消失了。大家坐着到了天明。听到鸡叫,才敢开门。乳母和花红在西屋熟睡。曹朗让玉芝观的顾道士来家作法。几天后,有一个人长叹说:“我是从梁苑来的客人,我叫枚皋,以前趁着节日,我到这来要饭吃,你家不知为什么把我捉起来了?”曹朗准备了菜和酒,拉枚皋入坐。枚皋对曹朗说:“我元和初年游过上元瓦棺阁,阁的第二层西墙壁上,题有一首诗。”曹朗苦苦请求枚皋告诉他那首诗的内容。枚皋说:“你正有心事不快乐,仍有幸相互了解。以后到了金陵,你可以抄录。你家妖怪作祟,不是我干的。那人离此不远,只要问一问别人,你会知道的。”曹朗就把这事告诉了顾道士。顾道士就舍弃不干了。乡间有一个女巫叫朱二娘。曹朗又去求她占卜。女巫让家人全都出去,只有花红头痛没起来。女巫硬把她叫起来撵出去,责备她说:“为什么这样呢?娘子不知道,你咋不说?”于是就来拽她的胳膊。她的胳膊近肘处隆起一寸多长的青脉。女巫说:“贤圣就住在这儿,夫人为什么吃惊了?”花红下拜,连说自己是身不由己。
曹朗害怕了,把她减价卖给了别人。她经过两家,都这样。于是就把她放了。她无处容身,常到各寺院去做些针线活维持生计。后来有一个叫申屠千龄的包山道士打此路过,说花红本来是洞庭山人家共同买的一个女子,让她守洞庭山庙。后来因为洞庭观向北拓展了二百多步,那座庙就废除了。那些人家把她卖给曹朗时,庙中的山妖鬼怪无所依存,就和它们的同类们在她的胳膊上巢居下来。东吴的人们都知道这件事。
秄 儿
彭城刘剌夫,会昌中,进士上第。大中年,授鄠县尉卒。妻王氏,归其家,居洛阳敦化里第,礼堂之后院。咸通丁亥岁,夜聚诸子侄藏鉤,食煎饼。厨在西厢。小童秄儿,持器下食。时月晦云惨,指掌莫分。秄儿者,忽失声仆地而绝。秉炬视之,则体冷面黑,口鼻流血矣。擢发炙指,少顷而苏。复令数夫束缊火循廊之北。于仓后得所持器。仓西则大厕。厕上得一煎饼,溷中复有一饼焉。(出《三水小牍》)
彭城的刘剌夫,会昌年间考中进士,大中年授鄠县县尉他就死了。妻子王氏回到老家,住在洛阳敦化里的宅第的后院。咸通丁亥年,夜间聚集各位子侄来做“藏钩”的游戏,吃煎饼。厨房在西厢。小僮秄儿,拿着食器来送饭。当时月色昏暗乌云低垂,伸手不见五指。秄儿忽然失声摔倒而气绝。人们拿来灯烛一看,只见他身体冰冷,面色发黑,口鼻流血。经过针灸拍打,过了一会他才苏醒过来。又让几个男子捆绑破麻做成火把,顺着廊檐向北去寻找。在库房后边找到了秄儿所拿的食器。库房的西头就是大厕所。在厕所找到了一张煎饼。
粪坑里还有一张煎饼。
李 约
咸通丁亥岁,陇西李夷遇为邠州从事。有仆曰李约,乃夷遇登第时所使也。愿捷善行,故常令邮书入京。其年秋七月,李约自京还邠,早行数坊,鼓始绝。倦憩古槐下。时月映林杪,余光尚明。有一父皤然,伛而曳杖,亦来同止。既坐而呻吟不绝。良久谓约曰:“老夫欲至咸阳,则蹒跚不能良行。若有义心,能负我乎?”约怒不应,父请之不已。约乃谓曰:“可登背。”父欣然而登。约知其鬼怪也,阴以所得(明抄本“得”作“持”。)哥舒棒,自后束之而趋。时及开远门,东方明矣。父数请下,约谓曰:“何相侮而见登?何相惮而欲舍?”束之愈急。父言语无次,求哀请命。约不答。忽觉背轻,有物坠地。视之,乃败柩板也,父已化去。掷于里垣下,后亦无咎。(出《三水小牍》)
咸通丁亥年,陇西李夷遇是邠州从事。他有个仆人叫李约,李约是李夷遇考中进士的时候就使用的仆人。朴实敏捷还善于走路,所以李夷遇常让他进京城送信。那年秋天七月,李约从京城回邠州,早早起来,走过几个住宅区,更鼓才不响了。他很疲倦,在一棵古槐树下休息。当时月亮映在林梢,余光还比较明亮。有一个白头发老头,弯着腰拄着拐杖,也来到槐树下停下来,坐下之后还呻吟不止。过了好一会儿,他对李约说:“老汉我想到咸阳去,但是脚步不灵不能长时间走路,你要是有义心,能背我吗?”李约很生气,坚决不答应。老头不停地求请。李约就对他说:“你可以趴到我背上来啦!”老头高兴地趴到他背上。李约知道他是鬼怪,暗中把带在身边的“哥舒棒”拿出来,从后边把他绑住往前走。当时到了开远门,东方已经放亮了。老头几次请求下来。李约对他说:“你为什么欺侮我而骑到我身上?为什么害怕我又要离去?”捆绑得更紧了。老头语无伦次,苦苦地哀求。李约就是不答应。忽然觉得背上变轻了,有东西坠落到地上。一看,是一块烂棺材板子。老头已变化而去。李约把棺材板子扔到里巷墙下,后来也没什么灾祸。
张 缜
处士张缜,多能善琴。其妻早亡于江陵,纳妾甚丽。未旬日,主庖小青衣于灶下得一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