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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0部分

太平广记-第6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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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 合
  进士赵合,貌温气直,行义甚高。大和初,游五原。路经沙碛。睹物悲叹。遂饮酒,与仆使并醉,(“醉”字原空缺,据明抄本补。)因寝于沙碛。中宵半醒,月色皎然,闻沙中有女子悲吟曰:“云鬟消尽转蓬稀,埋骨穷荒无所依。牧马不嘶沙月白,孤魂空逐雁南飞。”合遂起而访焉。果有一女子,年犹未笄。色绝代,语合曰:“某姓李氏,居于奉天。
  有姐嫁洛源镇帅,因住省焉。道曹党羌所虏。至此挝杀,劫其首饰而去。后为路人所悲,掩于沙内,经今三载。知君颇有义心,倘能为归骨于奉天城南小李村,即某家 榆耳,当有奉报。“合许之。请示其掩骼处,女子感泣告之。合遂收其骨,包于囊中。伺旦,俄有紫衣丈人,跃骑而至,揖合曰:”知子仁而义,信而廉。女子启祈,尚有感激。我李文悦尚书也,元和十三年,曾守五原。为犬戎三十万围逼城池之四隅,兵各厚十数里,连弩洒雨,飞梯排云。穿壁决濠,昼夜攻击。城中负户而汲者,矢如蝟毛。当其时,御捍之兵,才三千。激厉其居人,妇女老幼负土而立者,不知寒馁。犬戎于城北造独脚楼,高数十丈,城中巨细,咸得窥之。某遂设奇计,定中其楼立碎。羌酋愕然,以为神功。又语城中人曰:“慎勿拆屋烧,吾且为汝取薪,积于城下,许人钓上。又太阴稍晦,即闻城之四隅,多有人物行动,声言云:”夜攻城耳。“城中慑慓,不敢暂安。某曰:”不然。“潜以铁索下烛而照之,乃空驱牛羊行胁其城,兵士稍安。又西北隅被攻,摧十余丈。将遇昏晦,群胡大喜,纵酒狂歌,云:”候明晨而入。“某以马弩五百张而拟之,遂下皮墙障之。一夕,併工暗筑,不使有声,涤之以水。时寒,来日冰坚,城之莹如银,不可攻击。又羌酋建大将之旗,乃赞普所赐,立之于五花营内。某夜穿壁而夺之如飞,众羌号泣,誓请还前掳掠之人,而赎其旗。纵(”纵“原作”钓“,据明抄本改)其长幼妇女百余人,得其尽归。然后掷旗而还之。时邠泾救兵二万人临其境,股慓不进。如此相持三十七日。羌酋乃遥拜曰:”此城内有神将,吾今不敢欺。“遂卷甲而去。不信宿,达宥州,一昼而攻破其城。老少三万人,尽遭掳去。以此厉害,则余之功及斯城不细。但当对时相,使余不得仗节出此城,空加一貂蝉耳。余闻钟陵韦夫人,(指韦丹,事见杜牧撰故江西观察使武阳公韦公遗爱碑。”韦夫人“疑是”韦大夫“之讹。)旧筑一堤,将防水潦,后三十年,尚有百姓及廉问周公感其功,而奏立德政碑峨然。若余当守壁不坚,城中之人,尽为羌胡之贱隶,岂存今日子孙乎?知子有心,请白其百姓,讽其州尊,与立德政碑足矣。”言讫,长揖而退。合即受教,就五原。以语百姓及刺史,俱以为妖,不听,惆账而返。至沙中,又逢昔日神人,谢合曰:“君为言,五原无知之俗,刺史不明,此城当有火灾。方与祈求幽府,吾言于五原之事,不谐,此意亦息。其祸不三旬而及矣。”言讫而没,果如期灾生。五原城馑死万人,老幼相食。合挈女骸骨至奉天,访得小李村而葬之。明日道侧,合遇昔日之女子来谢而言曰:“感君之义,吾大父乃贞元得道之士,有《演参同契续混元经》,子能穷之,龙虎之丹,不日而成矣。”合受之,女子已没。合遂舍举,究其玄微,居于少室。烧之一年,皆使瓦砾为金宝;二年,能起毙者;三年能度进。今时有人遇之于嵩岭耳。(出《传奇》)进士赵合,容貌温和性情直爽,品德高尚。大和初年,游览五原,路过沙碛,睹物悲叹,于是喝酒,和仆人都渴醉了,就住在沙碛。半夜睡醒,月色明亮,听到沙中有个女子悲伤地吟道:“云鬟消尽转蓬稀,埋骨穷荒无所依。牧马不嘶沙月白,孤魂空逐雁南飞。”赵合起身拜访她。果然有一个女子,年纪还未成年,容貌是绝代佳人。她告诉合说:“我姓李,住在奉天,有个姐姐嫁给洛源镇帅,因为前往探视,在路上遭到羌人俘获,至这儿被打死了,抢去了我的首饰逃离。后来被过路人哀怜,掩埋在沙内,到现在已经三年了。听说你颇有侠义之心,倘或能把尸骨送回到奉天城南的小李村,就是我的故乡,一定能报答你。”赵合答应了。让她指明掩埋尸骨的地方。女子感谢哭着告诉了他。合于是收起她的尸骨,包在口袋里,待候到早晨。不久有个穿紫衣的男子汉,急忙骑马来到,向合拱揖道:“知道你仁而义,信而廉,女子开始请求,还有感激。
  我是李文悦尚书。元和十三年,曾经驻守五原,被犬戎的三十万大军包围逼近城池的四角,士兵各厚十几里,连续发出的箭象下雨,飞梯排云一般,穿墙掘沟,昼夜攻击。城里靠窗取水的,被箭射中象蝟毛。那个时候,防御的士兵,才三千人,激励那居住的人,妇女老幼站立的,不知道冷饿。犬戎在城北建造了独脚楼,高几十丈,城里的详细情况,都能看见。我于是设奇计,真的打中那楼立刻粉碎。羌的头领非常吃惊。认为是神功。又对城中人说:“千万别拆房子当柴烧,我将给你们寻柴禾,堆在城下。”许多人把些禾钓上城。又有一天特别阴暗,就听到城的四角,有很多人行动,声言说:“夜间攻城了!”城中人非常恐惧,不敢暂且安歇。我说:“不是这样!”偷偷地用铁索下去用烛光照它,是空赶着牛羊走威胁那城池。兵士稍微安稳。又一天西北城角被击,摧毁十多丈,将要到天黑群胡非常高兴,纵情喝酒狂歌乱舞,说:“等到明天早晨就攻进城!”我用马弩五百张而模仿它,于是放下皮墙阻挡。一天晚上,同时用人暗地修筑,不让有声音,用水浇上。当时天寒,第二天成为坚冰,城墙象银子一样晶莹,不可攻击。又一天,羌头建大将的旗帜,是赞普所赐给的,立在五花营内。我夜里穿墙而夺取它象飞一样回来。众羌兵号啕痛哭,宣称用以前掳去的人,换回那大旗,释放那老少妇女一百多人,能够全部回去。然后投掷旗还给他们。当时邠泾救兵两万多人面对那境界,两腿发抖不敢前进。如此相持三十七天,羌头遥远拜道:“这城内有神将,我现在不敢欺悔他。”于是收兵离去。不到两夜,到达宥州,一天就攻破了那城,老少三万人,都被掳去。凭着这种利益和害处的比较,那么我对这个城的功劳是不小的。但是当时的宰相,让我不能拿着符节离开这城,空赏给一个美女。我所说钏陵的韦夫人,从前修筑了一个大堤,要防水灾,三十年后,还有百姓和廉访使周公,感谢好的功德而上奏给立了巍峨的德政碑。如果我那时守城不牢固,都将成为羌胡的卑贱的奴隶,哪能有现在的子孙呢?知道你是有心的人,请先诉那百姓,委婉劝说那州官,给立个德政碑就心满意足了。“
  说完,长长拱揖而离去。赵合接受了指教,到了五原,把这事告诉了百姓和刺史。都认为是妖言惑众,不听信。赵合失望地返回,到了沙中。又遇见从前的神人,感谢赵合说:“你给说明了,五原无知的百姓,刺史不贤明,这个城一定有火灾。我正想祈求天幽府,我告诉五原的事不能随心,这种想法也就停止了。那灾祸不超过三旬就要发生了。”说完就不见了。
  果然按期发生了灾祸,五原城里饿死的有一万多人,老少互相吃。赵合带着女子的尸骨到达奉天,找到小李村而埋葬了她。第二天在道边,赵合遇到了从前的女子前来拜谢并对他说:“感谢你的恩义,我祖父是贞之年间得道的人,有演参同契续混之经。你能读完,龙虎丹药,不久就能成功。”赵合接受了它,女子就不见了。赵合就放弃了求举之事,研究那部经书的玄妙,住在少室山,炼了一年龙虎丹,就能使瓦砾变成金宝山;两年后,能让死者回生;三年后,吃它能超脱现世。现在还常有人在嵩岭遇见他。
  韦安之
  韦安之者,河阳人,时至阳翟,拟往少室寻师。至登封,逢一人,问欲何往,曰:“吾姓张名道,家金乡,欲往少室山读书。”安之亦通姓字。所往一志,乃约为兄弟,安之年长,为兄。同入少室,师李潜。经一年,张道博学精通,为学流之首。一日。语安之曰:“兄事业全未,从今去五载,方成名,官亦不过县佐。安之惊异曰:”弟何以知之?“道曰:”余非人,乃冥司主典也。泰岳主者欲重用,为以才识尚寡,给一年假于人间学。今年限已满,功业稍成,将辞君去。慎勿泄于人。“言讫,辞其师。安之送道下山,涕泣而别。
  道曰:“君成名之后,有急,当呼道,必可救矣。”安之五年乃赴举。其年擢第,授杭州于潜县尉,被州遣部物,(“物”字原缺,据明抄本补。)将抵河阴。至淇泽浦,为淮盗来劫。安之遂虔启于道,俄而雷雨暴至,群盗皆溺。安之为龙兴县丞卒。(出《灵异录》)
  韦安之是河阳人,当时到了阳翟,打算到少室寻拜老师。到达登封,遇见一人,问要到哪里去。说:“我姓张名字叫道,家在金乡,想要到少室山读书。”安之也道报了姓名,向往的志向是一样的,于是结为兄弟。安之年龄大,做哥哥。一起到少室,拜李潜为师。经过一年,张道学识广博学业精进,是学生们中的第一。一天,他告诉安之说:“兄的事业还没有完成,从现在开始还得五年,才能成名,官也不过是个县佐。”安之惊异道:“弟凭什么知道?”张道说:“我不是人,是冥司的主典,泰岳主要重用我,认为我才识还少,给一年的假,到人间学习,现在年限已满,功业稍有成就,将要辞别你而去,千万不要泄露给别人。”说完,辞别他的老师。安之送张道下山,哭泣分别。张道说:“你成名以后,有急难,要呼唤我,一定能够救你。”安之五年后才去考举,那年考中,授给杭州于潜县尉,被州派遣到外地。将要到河阴,到达淇泽浦,被淮盗抢劫。安之就虔诚地呼唤张。一会雷雨突然到来,群盗都被淹没。安之做龙兴县丞时死。
  李佐文
  南阳临湍县北界,秘书郎袁测、襄阳椽王汧皆止别业。大和六年,客有李佐文者,旅食二庄。佐文琴棋之流,颇为袁、王之所爱。佐文一日向暮,将止袁庄。仆夫抱衾前去,不一二里,阴风骤起,寒埃昏晦。俄而夜黑,劣乘独行,迷误甚远。约三更,晦稍息,数里之外,遥见火烛。佐文向明而至,至则野中回舍,卑狭颇甚。中有田叟,织芒 。佐文逊辞请讬,久之。方延入户,叟云:“此多豺狼,客马不宜远絷。”佐文因移檐下,迫火而憩。叟曰:“容本何诣而来此?”佐文告之,叟哂曰:“此去袁庄,乖于极矣。然必俟晓,方可南归。”而叟之坐后,纬萧障下,时闻稚儿啼号甚痛,每发声,叟即曰:“儿可止,事已如此,悲哭奈何?”俄则复啼,叟辄以前语解之。佐文不谕,从而诘之,叟则低回他说。佐文因曰:“孩幼苦寒,何不携之近火?”如此数四,叟则携致就炉,乃八九岁村女子耳。见客初无羞骇,但以物画灰,若抱沈恨。忽而怨咽惊号,叟则又以前语解之。佐文问之,终不得其情。须叟平晓,叟即遥指东南乔求曰:“彼袁庄也,去此十里而近。”佐文上马四顾,乃穷荒大野,曾无人迹,独田叟一室耳。行三数里,逢村妇,携酒一壶,纸钱副焉。见佐文曰:“此是巨泽,道无人。客凌晨何自来也?”佐文具白其事,妇乃附膺长号曰:“孰为人鬼之遇耶?”佐文细询之,其妇曰:“若客云去夜所寄宿之室,则我亡夫之殡闾耳。我佣居袁庄七年矣。前春,夫暴疾而卒。翌日,始龀之女又亡。贫究无力,父子同瘗焉。守制嫠居,官不免税,孤穷无托,遂意再行。今夕将适他门,故来夫女之瘗告诀耳。佐文则与同往,比至昨暮之室,乃殡宫也,历历踪由,分明可复。妇乃号恸,泪如绠縻。因弃生业,剪发于临湍佛寺,役力誓死焉。其妇姓王,开成四年,客有见者。(出《集异记》)
  南阳临湍县北边,秘书郎袁测、襄阳掾王汧都建立了别墅。大和六年,有个客人李佐文,寄食二庄。佐文是个擅长琴棋的人,袁、王很喜欢他。佐文一天将晚时,要到袁庄休息。仆夫抱着被先走了。没走到一二里,冷风突然刮起。天昏地暗一会夜漆黑。佐文乘着劣马独自行进,迷失道路很远。大约三更天,昏黑稍微停止,几里地外,远远看见灯光。佐文向亮处走去,到了眼前一看却是荒野中几间陋室,很低矮狭窄。屋里有个年老的农民,正在编织草鞋。佐文恭顺地请求投宿,很久才请进门。老头说:“这里豺狼很多,客人的马不要在远处系缚。”佐文于是移到檐下,靠近火而休息。老头说:“客人因为什么原因而来到这里?”佐文告诉了他。老头微笑首说:“这里距离袁庄,相隔很远,这样必须等到天亮,向南去才能到达。”老头坐下后,草帘子屏障下边常常传出小孩非常悲痛的啼哭声。每当发出哭声,老头就说:“孩儿应该停止,事已如此,悲哭能怎么样?”一会儿又哭,老头还用前边的话劝说。佐文不明白,问他。老头就纡回曲折说其他的事情。佐文于是说:“孩子小怕冷,为什么不领他靠近火?”如此多次,老头就领她靠近火炉,是个八九岁的农村女孩。看见客人开始没有害羞和惊怕,只是用东西画灰,象怀着深深的怨恨。忽然悲哭惊号。老头就又用前边的话劝她。佐文问他,终究不能得到那实情。不久天亮,老头就远远指着东南的乔木说:“那就是袁庄,离这有十里远近。”佐文上马向四下看,是片很大的荒野,不曾有人的痕迹,只有田叟一座房子。走了三里多,遇到一个村妇,带着一壶酒,纸钱和一些附带的东西。看见佐文说:“这是巨泽,路上没人,客人一清早从哪里来的?”佐文把那事全告诉了她。村妇就拍胸大哭道:“为什么人和鬼能在路上相遇呢?”佐文细问她,那村妇道:“象客人说的昨晚寄宿的房子,是我亡夫的殡闾。我受人雇用住在袁庄七年了,前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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