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广记-第4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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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女具衣装,女之保姆问曰:“欲以女适何人?”守信以告。保姆曰:“女婿姓张,不知主君之女何姓?吾窃惑焉。”守信乃悟,亟止之。(出《纪闻》)
唐朝时,余杭太宗张守信,非常友善富阳县尉张瑶,对待张瑶特别宽容。张瑶不知道太守为什么对自己这样好。张守信就让录事参军张遇转告张瑶,说他想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张瑶作妻子。张瑶听了后非常高兴,认为自己这回娶妻的日期有指望了。然而这些都是在暗中悄悄进行的,从郡府到两县的县衙,都不知道这件事情。张守信积极为女儿准备陪嫁的服装。
女儿的保姆问:“准备将女儿嫁给谁呀?”张守信告诉保姆女婿是谁。保姆说:“女婿姓张,不知太守的女儿姓什么啊?我私下感到疑惑?”张守信这才醒悟,立即停止这门婚事。
李 眖
唐殿中侍御史李逢年自左迁后,稍进汉州雒县令。逢年有吏才,蜀之采访使常委以推按焉。逢年妻,中丞郑昉之女也,情志不合,去之。及在蜀城,谓益府户曹李眖曰:“逢年家无内主,昉落难堪。儿女长成,理须婚娶。弟既相狎,幸为逢年求一妻焉。此都官僚女之与妹,纵再醮者,亦可论之,幸留意焉。眖曰:”诺。“复又访之于眖。眖率略人也,乃造逢年曰:”兵曹李札,甚名家也。札妹甚美,闻于蜀城。曾适元氏,其(“氏其”原作“民莫”,抄明抄本改。)夫寻卒。资装亦厚,从婢且二十人。兄能娶之乎?“逢年许之,令眖报李札。札自造逢年谢。明日,请至宅。其夜,逢年喜,寝未曙而兴。严饰毕,顾步阶除而独言曰:”李札之妹,门地若斯。虽曾适人,年幼且美。家又富贵,何幸如之。“言再三,忽惊难曰:”李眖过矣,又误于人。今所论亲,为复何姓,怪哉!“因策马到府庭。李眖进曰:”兄今日过札妹乎。“逢年不应,眖曰:”事变矣。“逄年曰:”君思札妹乎,为复何姓……眖惊而退。遇李札,札曰:“侍御今日见过乎,已为地矣。”眖曰:“吾大误耳,但知求好壻,都不思其姓氏。”札大惊,惋恨之。(出《纪闻》)
唐朝时,殿中侍郎李逢年被贬职后,过了一段时间又授以汉州雒县县令。李逢年很有治理政务的才干。蜀道掌管刑狱与监察州县官吏的官员,经常委派他代为审理狱案。李逢年的妻子,是御史中丞郑昉的女儿,因为感情性格不合,而被他休弃婚。一次,李逢年来到蜀城成都后,对益州府户曹李眖说:“我现在家里没有一个主事的婆娘,空落孤单日子很难过。
况且,儿女们都长大自立了,理应再婚娶个婆娘。老弟既然跟我不错,非常希望你能为我介绍一个婆良啊!署中同僚的女儿或者妹子,纵然是离婚再嫁的,也可以考虑,希望老弟为我留心访查访查。“李眖回答说:”行啊,我一定好好物色一位嫂子。“后来,李逢年又一次拜访李眖谈起这件事。李眖是个性情粗疏马虎的人。过了一段时间到李逢年这儿说:”兵曹李札,是蜀中的名门望族。李扎有一位妹妹,长得非常美貌。听说在成都曾嫁给元氏为妻,丈夫刚刚死去。她的嫁妆也非常丰厚,单是陪嫁的丫环就有二十人。老哥愿意娶此女为妻吗?“李逢年高兴地答应了,并让李眖将自己的意思转告给李扎。李扎得到这一消息后,亲自前来拜谢李逢年。第二天,李扎请李逢年到他家去小住几日。当天晚上,李逢年非常高兴,天还没亮就醒来了。他穿好衣服,一个人走出屋门,在庭院中边踱步边自言自语地说:”李扎的妹妹,门第又是这样相当。年轻而又美貌动人,家里又富贵丰裕……“李逢年反复叼念着,忽然惊醒过来,难受地说:”李眖犯了个大错误啊,真是误人不浅。他给我提的这门亲事,我们男女双方为什么都姓李啊!真是奇怪。“于是,李逢年立即骑马回到公堂上。
过了一会儿,进入公堂,问:“老哥今天就娶李扎的妹妹吗?”李逢年低头不语。李眖问:“怎么,出了什么差错了吗?”李逢年抬起头来说:“我在想,李扎的妹妹为什么跟我一个姓呢?”李眖听了后方惊悟,离开公堂,遇见李扎。李扎问:“李侍御你今天见过他了吗?
你已经替我说通了吧。“李眖说:”我犯了一个大错误。只是想为令妹找个好女婿,都没有想到李侍御跟令妹同姓啊!“李扎听了后也大为吃惊,连连表示惋惜遗憾。
张藏用
唐青州临朐丞张藏用,性既鲁钝,又弱于神。尝召一木匠,十召不至。藏用大怒,使擒之。匠既到,适会邻县令,使人送书,遗藏用。藏用方怒解,木匠又走。读书毕,便令剥送书者。笞之至十,送书人谢杖。请曰:“某为明府送书,纵书人之意忤明府,使者何罪?”
藏用乃知其误,谢曰:“适怒匠人,不意误笞君耳。”命里正取饮一器,以饮送书人,而别更视事。忽见里正,指酒问曰:“此中何物?”里正曰:“酒。”藏用曰:“何妨饮之。”
里正拜而饮之。藏用遂入户,送书者竟不得酒,扶杖而归。(出《纪闻》)
唐朝时,青州临朐县丞张藏用,性情愚鲁迟钝,又有些神经质。一次,张藏用让人请一位木匠,召呼了十次也没有来。张藏用异常恼怒,派人将这个木匠捉来。这个木匠刚到县衙,正赶上邻县县令派人送书给张藏用。张藏用边生气边折开书信看。这时候,被捉来的木匠悄悄离开县衙溜走了。张藏用读完书信后,便命令差役剥去送书人的衣服,打十板子。送书人谢过杖刑后,问:“我是给县丞您送书的邻县衙役,纵然是写信人独犯了县丞您,我这个送信的使者有什么罪呢?”张藏用才知道自己错打了人,向送书人表示歉意,说:“刚才我是跟那个木匠生气,无意间误打了使君啊!”让里正赶快拿来一坛酒,送给被打的送书人饮用。之后,又去处理别的公务去了。过了一会儿,张藏用看见里正手捧一坛酒走过来,指着坛子问:“这里盛的是什么?”里正回答说:“酒啊!”张藏用说:“你就将它喝了吧。”里正拜谢后,打开坛子喝酒。张藏用回到县衙后,被打的送信人左等右等也不见有人送酒给他喝,只好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了。
卷第243 治生(贪附)
卷第二百四十三
治生(贪附)
治生
裴明礼 何明远 罗会 窦乂
贪
滕蒋二王 窦知范 夏侯彪之 王志愔 段崇简 崔玄信 严升期 张昌仪 李邕
裴佶 元载 张延赏 卢昂 崔咸 崔远 江淮贾人 龙昌裔 安重霸 张虔剑 治生裴明礼
唐裴明礼,河东人。善于理生,收人间所弃物,积而鬻之,以此家产巨万。又于金光门外,市不毛地。多瓦砾,非善价者。乃于地际竖標,悬以筐,中者辄酬以钱,十百仅一二中。未洽浃,地中瓦砾尽矣。乃舍诸牧羊者,粪即积。预聚杂果核,具黎牛以耕之。岁余滋茂,连车而鬻,所收复致巨万。乃缮甲第,周院置蜂房,以营蜜。广栽蜀葵杂花果,蜂采花逸而蜜丰矣。营生之妙,触类多奇,不可胜数。贞观中,自古台主簿,拜殿中侍御史,转兵吏员外中书舍人。累迁太常卿。(出《御史台记》)
唐朝人裴明礼,是河东人。裴明礼非常会料理生活,操持家业。他收购世间遗弃的物品,积攒到一定数量后再卖出去。这样,他积赞了万贯家财。同时,裴明礼又在金光门外,买下一块荒芜不长庄稼、蔬菜的土地。这块土地尽是瓦砾。因此没有人购买,卖不上好价钱。裴明礼想了个办法,在这块地里竖立一根木杆,上面悬挂一筐,让人拣地里的石头瓦砾往筐里投掷,投中的人奖励他钱,吸引许多人都来投掷。上千个投掷的人,仅有一二个人投中。还未等这些人投掷熟练,地里的瓦砾已经拣拾尽了。于是,裴明礼又将这块土地让人放羊。这样,地里又积满了牛粪。之后,裴明礼事先拣拾搜聚各种果核撒在这块地里,再用牛犁将它翻起来。一年以后,地里长出茂盛的杂果树苗。裴明礼,一车挨一车地载到集市上去卖。又赚到了许多万钱。于是,裴明礼又在这块土地上建造房屋,在院子的周围安置蜂箱养蜂贮蜜。地里全栽上蜀葵,蜜蜂采花酿蜜又传授花粉。蜀葵与蜂蜜都获得丰收。裴明礼善于经营管理,象这样的事例很多啊!都是新奇的事,多得数不过来。唐太宗贞观年间,裴明礼自古台主簿升任殿中御史,又转任兵部员外中书舍人,最后升任太常卿。
何明远
唐定州何明远大富,主官中三驿。每于驿边起店停商,专以袭胡为业,资财巨万。家有绫机五百张。远年老,或不从戎,即家贫破。及如故,即复盛。(出《朝野佥载》)
唐朝时,定州人何明远特别富有。他主管州中的三个驿站,便在驿站旁边建造旅店,供来往客商住宿,专门以赚取相商的钱为主业,家中财产多达很多万。他家还有五百张织绫机。何明远年老了,不能再任军职了,他家开始贫困破败。待到恢复原来的样子后,立即又兴盛起来。
罗 会
长安富民罗会以剔粪自业,里中谓(“谓”原作“识”,据明抄本改。)之鸡肆,言若归之积粪而有所得也。会世副其业,家财巨万。尝有士人陆景阳,会邀过所止。馆舍甚丽。
入内(明抄本“入内”作“内人”。)梳洗,衫衣极鲜。屏风氈褥烹宰,无所不有。景阳问曰:“主人即如此快活,何为不罢恶事。”会曰:“吾中间停废一二年,奴婢死亡,牛马散失。复业已来,家途稍遂。非情愿也,分合如此。”(出《朝野佥载》)
长安有个富翁叫罗会,以清除粪便为职业。街坊邻里都称他为“除粪夫”,是说他因为清除积攒粪便而发家致富的。罗会家世代都以清除积攒粪便为副业,家中有财产许多万。一次,有个叫陆景阳的知识人,罗会邀请他在他家住宿。陆景阳看到罗会家的房屋建造装修得特别豪华富丽。他的妻了也梳洗打扮,穿着的衣服极其艳丽。屏风、毡褥等一应陈设,应有尽有。而且自己家宰杀、烹煮牲畜。陆景阳问罗会:“罗先生日子过得这样富裕安乐,为什么还继续从事清除粪便的肮脏污秽的工作?”罗会说:“我中间曾停工不干了有一二年。怎奈一不干清除粪便这行当,家中奴婢仆夫死去,牛马逃散丢失,眼瞅着家业就要败落。后来,恢复这一行当后,家道才逐渐恢复过来。不是我情愿干这除粪的行当啊!”分析起来,罗会命中注定他就该干除粪的工作。
窦 乂
扶风窦乂年十三,诸姑累朝国戚。其伯检校工部尚书交,闲厩使宫苑使。于嘉会坊有庙院,乂亲识(“识”原作“与”,据明抄本改。)张敬立任安州长史,得替归城。安州土出丝履,敬立赍十数辆,散甥侄。竞取之,唯乂独不取。俄而所余之一辆,又稍大,诸甥侄之剩者,乂再拜而受之。敬立问其故,乂不对。殊不知殖货有端木之远志。遂于市鬻之,得钱半千,(“千”原作“斤”,据明抄本改。)密贮之。潜于锻炉作二枝小钎,利其刃。五月初,长安盛飞榆荚,乂帚聚得斛余。遂往诣伯所,借庙院习业,伯父从之。乂夜则潜寄褒义寺法安上人院止,昼则往庙中。以二钎开隙地,广五寸,深五寸,密(“密”原作“慕”,据明抄本改。)布四千余(“千余”原作“十五”,据明抄本改。)条,皆长二十余步。汲水渍之,布榆荚于其中。寻遇夏雨,习皆滋长。比及秋,森然已及尺余,千万余株矣。及明年,榆栽已长三尺余。乂遂持斧伐其并者,相去各三寸。又选其条枝稠直者悉留之,所间下者,二尺作围束之,得百余束。遇秋阴霖,每束鬻值十余钱。又明年,汲水于旧榆沟中。至秋,榆已有大者如鸡卵。更选其稠直者,以斧去之,又得二百余束。此时鬻利数倍矣。后五年,遂取大者作屋椽。仅千余茎,鬻之,得三四万余钱。其端大之材,在庙院者,不啻千余,皆堪作车乘之用。此时生涯已有百余。自此币帛布裘百结,日歉食而已。遂买蜀青麻布,百钱个疋,四尺而裁之,顾人作小袋子。又买内乡新麻鞋数百两。不离庙中,长安诸坊小儿及金吾家小儿等,日给饼三枚,钱十五交,付与袋子一口。至冬,拾槐子实其内,纳焉。月余,槐子已积两车矣。又命小儿拾破麻鞋,每三两,以新麻鞋一两换之。远近知之,送破麻鞋者云集。数日,获千余量。然后鬻榆材中车轮者,此时又得百余千。雇日佣人,于宗贤西门水涧,从水洗其破麻鞋。曝干,贮庙院中。又坊门外买诸堆弃碎瓦子,令功人于流水涧洗其泥滓,车载积于庙中。然后置石嘴碓五具,锉碓三具。西市买油靛数石,雇庖人执爨。广召日佣人,令剉其破麻鞋,粉其碎瓦,以疏布筛之,合槐子油靛。令役人日夜加工烂擣,候相乳尺,(明抄本“尺”作“入”)悉看堪为挺,人臼中熟出。命工人并手团握,例长三尺已下,圆径三寸。垛(明抄本“垛”作“筑”。)之得万余条,号为法烛。建中初,六月。京城大雨,尺烬重桂,巷无车轮。乂取此法烛鬻之,每条百文。将燃炊爨,与薪功倍,又获无穷之利。先是西市秤行之南,有十余亩坳下潜污之地,目曰小海池。为旗亭之内,众秽所聚。又遂求买之,其主不测,乂酬钱三万。既获之,于其中立标,悬幡子。绕池设六七铺,制造煎饼乃糰子,召小儿掷瓦砾,击其幡标,中者以煎饼米团子啗。不逾月,两街小儿竞往,计万万,所掷瓦已满池矣。遂经度,造店二十间。当其要害,日收利数千,甚获其要。店今存焉,号为窦家店。又尝有胡人米亮因饥寒,乂见,辄与钱帛。凡七年,不之问。异日,又见亮,哀其饥寒,又与钱五千文。亮因感激而谓人曰:“亮终有所报大郎。”
乂方闲居,无何,亮且至。谓乂曰:“崇贤里有小宅出卖,直二百(”直二百“三字原空缺,据黄本补。)千文,大郎速买之。(”之“原空缺,据许本、黄本补。)又西布(明抄本、许本、黄本”布“作”市“)柜坊,巢钱盈余,即依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