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我-第3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生产生重大影响。因此我决心紧紧抓住它,竭尽全力,再拼搏一回。
复习资料很晚才到手。语文政治,大大的厚厚的一本。要拿下复习资料,非下一番苦功不可。
我对妻子说:“这段时间你不要干扰我。这一次我一定要考上,而且一定要考全县第一名。”
我以前无论公事私事,接受一项任务或着手做一件事情,心里都会有一个较具体的目标——在全县,在全场,在同行中,列什么位置?在时间、数量、质量上达到什么要求?这个打算除了非说不可的,一般都在心里装着,不好轻易对人家表露。这一次是我个人的事,为了得到妻子支持,我只向她一个人说了。
妻子说:“你在做梦,那么多文化高的年轻人,你一个老头还想考第一名……。”
我说:“只要你不影响我,我一定考第一!”
为什么我要向妻子打招呼?我在前面已介绍过,正秀是个名符其实的“劳动”党员。她没有文化,又无见识,在她心目中什么都不重要,只有两件事才是她的命根子——一是干活,二是钱。
她还是当年那样,每天下班回来,脚不住,手不停,不忙里就忙外。每当这时候,别人也别想安宁,一会儿叫你干这,一会儿叫你干那。反正你别想站着,别想坐着。一句话不干活你就堵不住她的嘴。其实,干了活她还是不会停嘴,反正她总有话说。她的话不但又多又长,而且还能“与时俱进”。当年无钱的时候,她怨的是穷,常被这个穷字搅得烦心伤神。改革开放以后,这几年口袋里常有点钱。可男人大多是粗心的,花了钱,谁会去记帐呢?我花了钱在她那里对不上帐,常被逼得脸红脖子粗。现在比原来富裕多了,买菜购物就比较随便。但也常常为钱的事搞得伤脑筋。
她上街买菜,总是买叶黄茎老的下脚货,因为便宜;购物也总是喜欢挑三拣四选低档的,为了省钱。我上街买菜购物,比她就来得大方一点。可回到家里一报价钱,她就变了脸,瞪眼翘鼻,一阵唠叨一阵骂,埋怨价钱太贵。
后来,各种名目的收入多了一些,我也学得聪明起来,偷偷地留了一点私房钱。每次买了东西,我就把价格往低处报,她听了眉开眼笑。有时还夸我:“老头子现在也学会了少花钱买好货了。”至于购物的“国库”亏空,我就用“小金库”的钱垫上。这样老矛盾算是有了一些缓解,可是新纠纷依然不断……。
你看我这个妻子的脾气,如果没有她的支持,没有她的承诺,没有她给我的一点清静,我如何复习备考?
要她改老毛病,哪怕是暂时的,还真不容易。跟她讲大道理?那是檊面杖吹火。要让她动心,还得对症下药。因此我就对她从这个“钱”字说起。
我说:“我现在是个农工,每月才三十多元钱,穷得卵打鼓。这一次要是考得好,转了干,接着就是享受干部待遇,长工资,享劳保,发福利,说不定还有其他意外收获。到那时,我转运家添福,日子就不是今天这个样”。
她笑着说:“那你就好好复习,好好考。”
我也笑着说:“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考试前我只管复习备考,家里的事什么也不管,好么?”
“好,什么也不要你管。”
“还有,在任何情况下,你都不能吵我。”
“我不吵你。”
“一言为定。”
“好,一言为定。”
搞掂了她,剩下的就是我自己的事了。
我说要考第一名并非好高鹜远。这次考试好在只考政治、语文两科,考试范围是某高校编写的复习提纲。我翻阅了一下,语文我不怕,其中主要内容之一的古汉语部分,虽然我原来的基础较差,但在水塘头时继鹏送给我几册古文古诗词,我都在文革前抓紧时间连批注一起全都通读过,打下了一点根基。前几年在中师函授班对古汉语我也曾下过一点功夫。这些过去努力的成果,现在该派上用场了。至于其他现代文知识,自觉难不住我。
我的难点是政治。那么厚的一大本,近二百个复习题,每个题目的答案都是一篇小论文。政治问题又不能凭印象、靠想象、随意发挥。要考高分就必须把这本资料的答案全部背熟。复习时间是很有限的,还不到一个月,而且白天要备课、上课、批改作业、处理班上事务,很难挤出时间。只靠晚上的一点时间,如果没有一个巧读巧记巧安排的复习计划,是很难达到理想效果的。
我首先调整好自己的心态,让心专下来,让精神振奋起来,让记忆恢复到最佳状态。那段时间我每天都注意保持单纯的轻松愉快,不让任何杂念干扰我的情绪,抓紧点滴时间,全身心背政治。
我先把所有的题目分类编组,然后,根据题目的多少和答案的长短以组为单位分配好时间,坚持每天背一个组以上。当天背熟的题目,晚上躺在床上还要默背一遍,如仍不能熟记,就起床拉亮灯再背,直到烂熟为止。
第二天我很早起床,先把头天背熟的题目再巩固一遍,确认无误再往下读。天天如此不折不扣。我强迫自己,每天分配的背诵任务只能超前,不得推后。
那时,我已是四十多岁的人了,记忆力已不如从前。我硬是凭着自己的一股牛劲,在很短的时间内,把那么厚的一大本资料,近两百个题目,除了三个小题我认为不重要没有背外,其余题目,不管答案长短,我都能背得一字不错不漏。
考试的时候,卷子发下来,我一看,无论哪一类题目,答案全在我脑子里。我从容不迫地把答案原原本本地填写在试卷上,有的地方还添加了我自己的一些理解。这次考试,我语文得了八十五分,政治得了九十分(那十分不知是何原因被扣),终于以两科共一百七十五分的高分列全县榜首。
就这样,我转了国家干部,登上了人生的新一级台阶。
不久,县劳动人事局的一位副局长来南山要见识这位考全县第一名的金成,并对总场领导表达了要调金成到劳动人事局工作的意向。那时的劳动人事局是什么单位呀?一听说县局要在下面调人,许多人立即闻风而动,想方设法要进这个门槛。
当时总场a领导告诉我这个消息,并问我想不想去。我刚刚转干,算是一步登天,已经感到很满足了。我对a领导说:“听从组织安排。”我没有参加这个岗位的角逐,这就等于自动放弃。当时我的思想很简单,几十年脚高脚低的也过来了,人生的大部分已献给了南山,现在已时来运转,把后半辈子再扔给南山,无所吝惜!
第十一章生活万岁
导读﹒偶感(十五)
命运,终究没有亏待爸爸。一九八四年八月,爸爸突然被任命为南山子弟中学副校长(主持工作)。他终于可以一展身手了。
仅一个学期,南山中学的面貌大变;仅一个学年,南山中学的教学质量在全县就由后排挤前了许多;仅九个月,爸爸就成了中共预备党员……;领导还叮嘱他尽快培养好接班人,说党委对他另有重用。爸爸,如此全速行车,你可要注意安全哪!
待后请看——十一,生活万岁之一,再负重任。
第十一章生活万岁之一再负重任
转干后不久,命运之神又戏剧性地向我招唤。一九八四年八月,我做梦也没想到,党委一纸公文,任命我为南山中学副校长。虽然校长头上加了一个副字,但我的前面并未安排正职。实际上正副校长集我一身,这对我来说既是信任,也是考验。
我心里明白,这一任命绝对是出于a领导等对我的看重。
我与a相识是在他初中毕业回场的那一年。那一年,我看过他们剧团演出的革命样板戏《红灯记》。a在剧中扮演鸠山队长,他的表演大胆轻松,很有特色。也许正是我们对文艺有着共同的爱好,走到一起就很投缘。
在以后不断的接触中,我发现这个小伙子爱好广泛,学习勤奋,责任心事业心都很强,不管做什么都能全神贯注,不出成果不罢休。所以无论他到哪里,无论做什么工作,总能得到领导的赏识,群众的好评。
他先后担任主办会计和办公室主任,工作十分细致用心。他的那个小本本上常记载着本单位别人并不太注意而他却认为重要的所有事件和各种数据。他虽不是主要领导,却对本单位的远景近貌了如指掌。所以,凡是上级领导来视察或是业务部门来检查,主管领导汇报工作时总要叫他在场。不管需要什么数据他都能顺手拈来,不管问到什么情况,他都能对答如流。真是一个事业上的有心人。
我们俩算不得有很深的个人交往。仅凭平时的一些接触,我就感觉到,在我对他深表佩服的同时,他也常会流露出对我的友好和尊重。
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现在他当了总场领导,当然希望自己属下有一批文臣武将。只是我思想毫无准备就被a领导启用了,在受宠若惊的同时,还真有点不知所措。
这一任命不仅我出乎意料,就是我们的丁、黄二位校长在事前也一无所知,比我更感愕然。
我当了中学校长,那丁翔怎么办呢?根据总场通知,他只有退到小学;有丁校长到小学亲政,那黄涛代校长又怎么办呢?显然,他朝思暮想的那张任命书真的是彻底泡汤了。这些都是丁、黄两位校长一直最担心的,现在这种担心居然这么快就成了现实。第二天,a领导还把我们叫到场部当面嘱咐,小学的工作中学也要管。这一授权更让丁、黄二位校长晕头转向。看着二位象泄了气的皮球,我真有些过意不去。其实他们根本用不着悲观,我一介平民初上正场,中学的事情已足够我应对,那还有精力去管小学呢?
既然命运把我推上了这个台阶,我理所当然地要甩开膀子干出点名堂来。
工作千头万绪,而我又毫无思想准备,对中学的情况一无所知。找丁翔了解,显然是不便的,人家还会以为我故意在他面前炫耀。我向老师们了解到,多年来,中学的领导班子是很不健全的。虽然也有一个校委会,但除了丁校长一人是正式任命的,其他如教导主任、总务主任等重要岗位都是由校长临时指派。真正是“我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看来,健全领导班子是当务之急。我必须首先把这件事做好。经过一番了解,我在第一时间就上报了第一份班子名单,请党委批准。但是,名单很快被退了回来。原因是有一个重要岗位的人选不合适,必须调换重报。
我申报的这位老师是我们学校唯一的一个学历最高的,而且在我看来,此人的责任心和工作能力在中学现有教师中是比较突出的。由他在这一岗位把关无疑是最佳人选,不予任用实在可惜。我不知原委,不肯轻易换人,仍拿着老名单去找党委领导,详细说明我推荐此人的理由,要求按原名单批复。党委领导有些生气地说:“你离了他就不敢当校长吗?此人一定要换!”
很明显,这事再无商榷的余地。领导肯定有领导的考虑,我只有把名单拿回来重新选人。换谁呢?我熟悉的一些老师,经过逐个排队分析,觉得各有千秋;其他老师我又不太熟悉,印象模糊。正在左右为难时,突然,我眼前一亮,想起一个人来——
这个人是公办教师。我曾在校内听过他一次班级工作经验介绍,这说明他的工作是比较出色的。而且平时举止端庄,文质彬彬,和气礼貌,给人的印象不错。
此时想起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这年暑假他曾邀我与他一同上山斫过一次柴。
那是放假后不久的一天,那天天气晴好,清早的校园凉风习习,空气清新。我正在家吃早饭,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在叫:“金老师,金老师,去砍柴么?”
我出门一看,只见一个年青人肩扛枪棍,手拿柴刀,头戴草帽,上穿白色背心,下穿西装短裤,笑咪咪地向我走来。我说:“啊,是d老师,你先坐坐,等等我。”家里正缺柴烧,我使出老虎口,三口两口把饭吃完,放下碗,换了衣,拿了砍柴工具与d老师说说笑笑向柴山走去。
到了山顶,我已是气喘吁吁。d老师说:“坐一会儿,莫急。”于是,我们就着草垫席地而坐。他拿出两支烟,一人一支,点着火,两人巴几巴几抽起来,很自然地边吸烟边聊起学校的事情。其中有几句对话是这样的——
d老师说:“听说你那个班今年又考得很好?”
我说:“还可以。”
“我们中学就没办法,质量总上不去。”
“为什么?”
“我们很多老师都对丁校长有意见……,能力太差了。”
“人家是老校长,老经验。”
d老师吸了一口烟,慢条斯理而又不失风趣地说:“老是老,质量上不去是白老。”他又吸了一口烟,笑望着我说:“要是你来当校长就好了,我举双手赞成!”
他的这句话说得那么突然而又自然。他是凭空胡说还是已经闻到什么风声?我并没在意,只是顺口说了句:“你别乱开玩笑,我有什么资格当中学校长。”
不料一个月之后,他的预言成真。我原本就有提拔一位公办教师的想法,现在想到d老师,我没作过多考虑,就把那个名字换成了他。党委很快就批下来了。
班子一成立,新官一上任,我在这边连烧几把火,d老师在那边也烧起三把火,其他校委成员也都干劲十足,各有所为。校园顿时热闹起来。
丁校长说不能修路,今天我负责,就要试试这路到底能修不能修。我要让全校师生今年秋末冬初就走上干净平整的新路。这就是我的第一把火。
修一条长不足千米的路,对城里学校来说,也许只是小事一桩。可对我们垦殖场的子弟学校来说,就是大事。学校无钱又无权,要办任何事情,都必须经党委批准,由总场调物拨款。所以,我们想办的事,只要总场点了头,再大的事就是“容”字旁边加个“易”;如果总场不点头,再小的事也是“办”字前头先写“难”。要修路,自然必须得到党委的支持。
我上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