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唐-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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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门口,鱼朝恩静静地站在回廊那头,神色忿忿地凝视着大步走来的李静忠,两只手紧紧地扣住回廊,嘴角抽动着。
这个时候,太子和张瑄传李静忠过来干什么,别人不清楚,他心里可是猜出了一个八九成。
一定是张瑄,一定是他,他坏了咱家的大事!想起方才张瑄对自己的羞辱,鱼朝恩的面目狰狞扭曲起来,想要仰天怒吼一声,却终归还是不敢。
那头,李静忠进了李亨的书房,拜倒在李亨面前恭谨呼道,“奴才李静忠,拜见监国太子殿下!”
李亨轻轻一笑,摆了摆手,“平身。李静忠,汝助大将军平叛,立下大功,本宫定有重赏。”
“多谢殿下,奴才不敢居功。”李静忠起身来向侍立在一侧,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张瑄一眼,更没有向张瑄见礼。
张瑄嘴角浮起了一丝笑容:这个李静忠真是有点意思,很有几分心机。难怪日后能掌握大唐权柄,叱咤风云于一时。
李静忠在历史上的评价也不高,同样属于祸乱宫廷的奸佞内监之一。只是在张瑄看来,这李静忠只要用的好,还是有其存在的价值的。至于将来,不给他掌控大权的机会就是了。
野心来自于权力。只要权力交付有度,相应的野心自然不会滋生。
这人稳重目光长远,且相对来说清廉勤奋,远非鱼朝恩能比。如果要用,张瑄一定会用李静忠而放弃鱼朝恩。
“汝老成持重,颇有才干,本宫思之再三,决定将这内宫之事托付于汝。汝可愿意为本宫分忧?”李亨淡然一笑,深深地凝望着李静忠。
李静忠心里狂喜,但面上却做出了一副感激涕零诚惶诚恐的样子,不慌不忙地跪倒在地,没有矫情推拒,而是直接叩首谢恩,“殿下提携,奴才敢不从命!奴才一定恪尽职守,为殿下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李亨哈哈一笑,回头瞥了张瑄一眼,心道这厮倒是有趣,一般人会客套性地推拒两声,说两句“才德不足以胜任”什么的,可他却直接就当仁不让应承了下来。
“本宫就敕封你为三宫检责使、左监门卫将军。同时赐你辅国之名,希望汝今后打理内宫尽职尽忠,不要辜负了本宫的期许。若是有半点懈怠渎职,本宫必不饶你!”李亨沉声道。
“殿下隆恩,奴才万死难报。”李静忠径自跪在地上连连叩首,甚是用力,磕得砰砰直响,而再次抬头来的时候,额头上早已是淤青一片血痕斑斑。
虽然明知李静忠有“表演”的成分在内,但他这样的举动还是让李亨看了心里很舒服。
他笑了下,摆了摆手,“好了,汝且退下。记住本宫的话,兴庆宫那边,陛下的安危就交给你了。除了御医之外,没有本宫的口谕或者诏书,任何人都不得擅自探视陛下。”
“奴才遵命。”
……
……
虽然李亨再三挽留,但张瑄还是谢绝留宿宫中,而是连夜离开东宫,准备回府。
已经是三更时分了,远端的天际都有了一丝光亮。
清冷的微风中,淡淡的月光下,张瑄带着数十名彪悍勇猛的羽林卫护卫沿着幽静的宫道大步而行,他的马车停在宫门之外。
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宫道一侧。
张瑄身后的一个羽林卫护卫警惕地窜了上前,沉声喝道,“谁?大将军在此,还不速速退避!”
那黑影当即跪倒在了宫道上,轻轻道,“大将军,李静忠在此等候多时了——”
张瑄呵呵一笑,上前去扶起了李静忠,“李公公如今也是重任在肩,你我同为殿下之臣,日后不必如此多礼。”
李静忠坚持着拜了一拜,这才起身低低道,“大将军的提携之恩,静忠铭记在心。大将军如有所命,静忠无不遵从!”
“呵呵。”张瑄笑了笑,“如今诸事纷纭,李公公能做好份内的事,为殿下分忧,安定这内宫三千,便是一项大功劳。将来殿下登基,李公公封侯进爵,自是可期了。”
“好了,夜深了,本官这就出宫去了。”
张瑄拍了拍李静忠的肩膀,又伏在他耳边小声道,“东宫的鱼朝恩颇有野心,替本官看住这厮,不让让他闹出事端来。”
“静忠遵命。恭送大将军!”李静忠侍立在一侧,直到张瑄一行人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再也看不到,这才缓步离去。
这正是李静忠的聪明之处。他知道今天的权势地位从何而来,如果不是张瑄的力荐,太子李亨肯定不会推他起来。最近这东宫的鱼朝恩可是一天比一天嚣张,仰仗着太子的宠信,渐渐在宫里开始横行。
张瑄带人出了宫,这一路行来,天色渐渐放亮,而隐隐还能听见城中不远处有孩童早起放爆竹辞旧岁的声响。
大年初一的早晨来了,天宝十二载的元正之日,原本是一个长安权贵呼朋唤友饮宴相聚的日子,但因为昨晚的一场宫廷夺权风波,大多数权贵都紧闭门户,约束家仆,不再外出过年,这城里的气氛倒是显得有些冷清。
张瑄掀开车帘,探出头去,望了望东边天际的鱼肚白,沉吟了一会,朗声道,“改道,去虢国夫人府!”
护卫和车夫一怔,但却还是默然遵命改道,掉头来向虢国夫人府上行去。
这一夜,虢国夫人趺坐在卧房中,一夜没有合眼。她一直在焦急地等待着张瑄,从宫中分别的时候,张瑄答应他过府与她相聚一次,可直到现在都没有来。
是不是又出了事?还是这小冤家哄骗了奴家、让奴家空等一回?杨三姐心念电闪,抓住小茶几上的茶盏攥在手里,目光闪烁了起来。
正在这时,突然侍女站在门外轻轻禀报道,“夫人,夫人……”
杨三姐不耐烦地呼喝一声,“何事?奴家还在歇息着。”
“回夫人,大将军求见。”门外侍女怯怯地回道。
杨三姐腾地一声就起身来,大喜道,“快请进来。”
……
……
张瑄飘然而入,杨三姐穿着睡衣迎候在门口,见张瑄进门,赶紧将门关紧,然后扑入张瑄的怀抱,紧紧抱住张瑄再也不肯撒手。
第161章 锦被深处暗生香
杨三姐积累了多时的热情勃发,几乎要活生生地将张瑄融化。
张瑄拥抱着这具成熟的胴体,犹豫了片刻,还是放开心怀,俯身下去吻住了杨三姐鲜红的嘴唇。
人生得意须尽欢,在这个可以合法合理纵情放欲的时代,面对这样一个对自己情深似海投怀送抱的娇媚女子,张瑄不想拒绝,也没有理由拒绝。
杨三姐与其他长安贵妇人不同,她心思未必单纯、但却简单,没有野心,没有权欲,没有很多弯弯绕绕,虽喜奢华生活,但终归还是一个性情中人。
喜欢就是喜欢了。管什么身份地位、年龄差距……杨三姐统统都放开了,全身心地投入进去。
一番热吻,杨三姐娇喘吁吁地呢喃道,“小冤家,要了奴家吧……奴家想你想得好苦!”
张瑄嘿嘿一笑,轻车熟路地探手进去,握住了那一枚早已成熟的苹果,随手捏了捏,触手可弹的丰盈带给他极大的刺激。
杨三姐浑身一颤,媚眼如丝地瞥了张瑄一眼,面目飞霞嘤咛了一声,“小冤家,小坏蛋……你轻点,弄疼奴家了!”
料峭的寒风吹拂过全城,门外日高渐起,此起彼伏的爆竹声昭示着长安城这个元正之日的繁华正式拉开了序幕。而虢国夫人府上杨三姐的卧房中,却是春色无边。
张瑄拥抱着杨三姐躺在榻上,俯身凝视着面前杨三姐那保养得极好肤色白皙异常滑腻的身子,目光热切而具有侵略性。
杨三姐抬起两条凝脂玉臂圈住张瑄的脖颈,红着脸轻轻道,“小冤家,你还在等什么?奴家都这般不要面皮了,你还要奴家怎么做呐?”
张瑄探手下去又握住了杨三姐胸前的挺翘,而另外一只手则在她的娇躯上轻轻游走,轻轻一叹道,“三姐,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杨三姐虽情浓如火,但听了张瑄此话还是微微一怔。
却听张瑄柔声又道,“三姐,你要是做了我的女人,这一生就只能做我一个人的女人,我要的绝对不是片刻之欢。”
杨三姐妩媚的脸一红,眸光流转,却是格格娇笑道,“看不出你这小冤家还挺霸道呐,奴家既然要跟了你,哪里还能三心二意呀——你摸摸奴家的这颗心,看看还能容得下其他男人吗?”
杨三姐坐直了身子,放肆而大胆地抓住张瑄的手,放在了自己突突直跳的两只大白兔中间,“奴家的心你还不明白吗?奴家不要什么名分,只求你能对奴家好一点,别忘了奴家独守空房,日日夜夜都在等着你就好了。”
……
……
杨三姐的卧房门外,院中的桂花树下。
裴徽一个人独自默然站立,神色微微有些复杂。
张瑄进了他娘的卧房已经许久了,都没有出来,房中在做什么,恐怕傻子都能猜出来。
这些年来,对于娘亲的悲苦和寂寞,裴徽心里比谁都清楚,他其实并不排斥杨三姐有属于自己后半生的依靠。
娘亲喜欢上了张瑄,裴徽早就看出来了。而且,他心里很清楚,娘亲是动了真感情,真真正正地想要委身于这个男人。
只是两人的年龄差距大了一些,在这个风气开放的盛唐时代,虽然不算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但杨三姐想要正当光明地嫁进大将军府,几乎是不可能的。
希望他能对娘亲好一点,也希望娘亲能得到自己的幸福。裴徽默默地想着自己的心事,正要转身离去,却见几个侍女慌不迭地从前院跑过来。
裴徽脸色一正,生怕惊扰了房中的杨三姐和张瑄,摆了摆手压低声音道,“何事惊慌?不要大声喧哗!”
侍女一怔,却是不敢反驳,只得躬身福了一福,轻声道,“公子爷,万春公主殿下到访。”
裴徽皱了皱眉,“元正之日,天色尚早,万春殿下到我们府上来作甚?”
侍女暗暗苦笑,心道,公子爷啊公子爷,这天色还早啊,都日上三竿了。这府上都来了好几拨给夫人拜年的宾客了,只是夫人不起床,不出面接待罢了。
裴徽正在询问几个侍女,却听不远处传来轻轻急促的脚步声,一身华丽盛装宫裙满脸笑吟吟的万春公主已经捏着裙角闯了进来,大老远就招呼道,“裴徽,夫人好懒哟,都这个时候了,还不起床!”
“本宫这就去叫夫人起床,本宫今日可是跟夫人说好了一起去曲江池赏玩呐。”
万春和老皇帝其他的女儿都不大一样。依性格而论,她既没有一般公主的刁蛮,也没有贵族女性的内敛,每天活蹦乱跳,二十几岁的人还和小姑娘一样。
以相貌而言呢,万春长得虽不是蓝眼睛黄毛儿、眼窝深陷,但猛一看倒像是个有胡人血统的混血儿。
裴徽大为尴尬,迎上前去恭谨低低道,“裴徽见过万春殿下。万春殿下,我娘昨晚受了一些风寒,如今服了药正在睡着。万春殿下且先请前院客厅待茶……”
万春公主神情跳脱地摆了摆手道,大咧咧地道,“本宫也不是外人。既然夫人有病,本宫更要去探病了。好了好了,裴徽,本宫这就去夫人的闺房看看,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不必陪着本宫。”
说完,万春就脚步轻盈地嘻嘻笑着向杨三姐的卧房行去。
裴徽脸色大急,生怕万春闯进去撞破了张瑄和杨三姐两人的情事,想阻挡万春却又不敢,只得心惊胆战地高声呼喊起来,“娘亲,万春殿下到了!”
……
……
“拥雪成峰,挼香作露,宛象双珠,想初逗芳髻,徐隆渐起,频拴红袜,似有仍无。菽发难描,鸡头莫比,秋水为神白玉肤,还知否?问此中滋味,可以醍醐。”
“罗衣解处堪图看,两点风姿信最都,似花蕊边傍微匀玳瑁,玉山高处,小缀珊瑚。浴罢先遮,裙松怕褪,背立银红喘未苏。谁消受,记阿候眠着,曾把郎呼。”
张瑄赤条条地伏在小案几上挥笔而就,然后笑吟吟地将手里的纸张递给了杨三姐。
杨三姐儿也是赤着身子披着锦被接过来一看,不禁脸色大红,嗔怪地瞪了张瑄一眼,咬牙恨恨道,“好你个小冤家,仗着有几分才学,就写这种艳词来调戏奴家……”
杨三姐儿将那纸张一撇,俯身就压在了张瑄身上,一双柔夷掐住了张瑄腰间的嫩肉,生生拧了一下。
张瑄吃痛正要“惨呼”一声,突然院中就传来裴徽那声扯破嗓子的高喊。
杨三姐脸色骤然一变,张瑄也是大吃一惊。
两人面面相觑,突然听到门外有人轻轻地叩门声,张瑄正要飞速起身穿衣,杨三姐脸一红,心道你起来也出不去。便掀开宽大的锦被,示意张瑄钻进去。
张瑄无奈,只得钻了进去,贴着床榻里面,将自己隐藏在锦被中。
而杨三姐飞速地整理好了床榻,也躺了下去,扯住了锦被,任凭躺在锦被中的张瑄贴着自己赤、裸的身子藏好,然后才慵懒地轻声呼道,“万春殿下呀。且先在门外等一等,待奴家更衣再见吧。”
万春最近与杨三姐往来密切,因为万春与杨玉环的关系好感情好,所以她与杨家的这些人尤其是杨三姐也走得近。
她往来杨三姐这里习惯了,又都是女流,兼之她性格活跃跳脱,哪里还有耐心在门外等着,说话间就使劲一推门,走了进来。
在这虢国夫人府上,杨三姐的卧房就是一个禁地,就算是她的儿子裴徽,不得允许也不能擅入,所以杨三姐儿也就没有栓门。
谁能想到,万春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小公主会直闯了进来?
其实杨三姐也是因为跟张瑄情浓蜜意,忘记了昨日跟万春的约会。
万春格格娇笑着就走了过去,大咧咧地坐在了床榻边上,望着妩媚的脸上红晕薄生的杨三姐,讶然道,“夫人哪里是有病哟,本宫看夫人神色颇佳,精神头十足呢。”
杨三姐心里紧张,她倒不是害怕跟张瑄的事儿泄露,只是她担心这样会影响张瑄的名声,毕竟他不仅是当朝重臣,还是士林名士。
男欢女爱纯属正常,但被当朝公主撞见又是另外一码事了。
杨三姐红着脸尴尬地一笑,扯了扯锦被,盖住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