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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成都,爱情只有八个月-第26部分

小说: 成都,爱情只有八个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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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故意拖延。柳总说下午要亲自发招,黄监事和刘禾肯定不会再充当马前卒了。他相信,只要能够在气势上彻底压倒陈盛,刘禾和黄监事就会重新倒向他。
  除了我和柳总,大家的心情都不错。在单位食堂中,陈盛拖着我非要跟我打两局乒乓球,说让我12分,可以押200元一局,兴许能够把处罚的那顿饭赢回来。陈盛的乒乓球和羽毛球、网球一样,都要高我两个段位,以前让我15个都能让我不翻身。我明白陈盛在搞乒乓外交,最终的结果多半是一胜一负,如果我立即投诚、放弃立场,他多半还会手下留情让我赢400块钱去。我笑着说,要赌就让16分,300元一局。不阴不阳地回绝了陈总,顺便恭维了他高超的球技。刘禾起着哄说打打打,不打怎么知道不行,坚决买我的马。
  陈盛爽快地说那就16分,300元。我接过刘禾塞给我的球拍,用眼角扫了扫柳胖胖,他一脸阴翳地看着我,再也装不出一丝笑容。我叹口气,对陈盛说:“算了,这明摆着是送钱,你前几天让我12分都艰难了,你这是嗟来食,我不赢你的钱。”陈盛收敛了笑容,我的拒绝让他没有任何成就感,而且下不来台。我说:“这样吧,你让我12个,我量入而出,20块一局,大家为荣誉而战吧,就打一局。”我弓身下腰,盯着陈总,猛吼:“陈总,开球!”
  陈盛的正手提拉质量很高,反手大角度摆短也非常出色。我强力上旋靠着几个大力滚网勉强维持到20平。陈盛发了个反手侧下旋球过来,这球我回过去肯定是个陈盛最擅长强攻的半高球,我犹豫着是冒险反手提拉抢攻还是过度成半高球的刹那间,刘禾喊了一声:“擦网,重发。”
  乒乓球桌前挤满了围观的行政管理人员,所有的人都看出来刘禾吹了个黑哨,所有的人都不做声,看着陈总重新拿起了球。我放下球拍,借着揩汗迅速看了看柳胖胖,他的脸色吓人得难看,他显然感觉到他即将是一个孤家寡人。陈盛把这球发出了界外,紧接着又把我发出的低平球一拍抽飞。围观的人发出惊叹,陈盛输了。陈盛笑,刘禾笑,黄监事笑,我不能笑,我听到我的电话响。柳胖胖在电话中说,上楼来,我有事和你商量。
  2
  柳胖胖问我有没有机会让刘禾重新支持他。我说还有一点希望,就是今天下午再重新讨论他的小股东退出方案。柳胖胖说那绝对不行,太便宜了他。我苦笑,摇摇头。
  我非常清楚刘禾对柳总从支持到反对的根源并不是那小股东退出方案,而是信任危机。早在第一次董事会时柳总对刘禾的600万盘子的计划就是先支持后反对,虽然最后让刘禾通过柳胖胖自己买车的欲望达到了最终目的,但已经埋下了失信的根子。此后,柳总又把刘禾排除在销售体系之外,更是出尔反尔。这次的柳胖胖在小股东退出方案前后截然矛盾的态度让刘禾彻底失望,让自己本来抑制在内心深处的反感按捺不住地跳了出来,并最终不可遏止地倒向了陈盛。
  我不知道柳总是否意识到这一点,我们任何的不妥协都仅仅是困兽犹斗而已。柳胖胖已经失态,自欺欺人地把陈盛上午发言中的漏洞罗列了满满一页,他不愿意去思考接下来的议程。他犹尤自抱着幻想今天下午能把陈盛骂个狗血淋头。
  下午开会前,我找刘禾沟通。我试探着问刘禾是否能再松动一下立场,比如在柳总重新支持他小股东退出方案的前提下。刘禾笑着说他会公正地表明立场的,他现在仍然没有决定最终会帮谁。最后,刘禾意味深长地说:“这是柳总的意见还是你的意见?我心里有数。”
  会议继续的时候,陈盛、刘禾都很放松。陈盛关于柳总的质询一概认错,根本不分辩。除了柳总指责其应该承担收购厂房失败的全部责任时。陈盛动了情,说开标后一个人大哭了一场,从没有经历过那种挫败。刘禾一直偷偷看着报纸,听到这里干脆把报纸从桌下拿上来,专心地看着。陈盛立刻受到了暗示,表情恢复正常,冷冷地说其实也没什么,本来就不是董事会或工作会上规定完成的任务,只是他作为公司总经理在业余时间为公司谋取更多利益的一次尝试,既然谈不上工作任务,也就谈不上什么责任。
  陈盛一下变得很老练,应对从容。他说:“如果你柳总真觉得这件事情要追究责任的话,我愿意承担主要责任。”
  刘禾放下报纸附和,坚定地象个共产党员说:“我负其他的责任。”
  柳胖胖没想到这个问题没让陈盛乱阵脚,反而把陈刘绑在了一块,顿时一怔,再也说不出话来。
  按照董事会议程,我们进入确定以后的议题阶段。不到半个小时,我做出了以下记录:
  陈盛议题:
  八、重新审议公司章程
  讨论结果:同意并交股东大会讨论。
  九、改选董事长
  讨论结果:同意作为议题
  十、解聘柳擎劲松销售总监职务
  讨论结果:同意作为议题
  刘禾议题:
  对于后期加入的小股东的保护问题:
  无论公司要转让股份、严格意义上的总经理负责制、相对大股东的退出、或公司解散分离都要执行:
  4、保证后期加入的小股东的真实投入资金不变;
  5、根据财务中报(三分之二以上的股东签字)享受相应的收益或承担相应的亏损;
  6、根据评估(三分之二以上的股东签字)半年来无形资产的增加或减少情况,享受相应的收益或承担相应的亏损。
  注:如果公司解散或分离、就没有无形资产。
  讨论结果:同意作为议题
  柳擎松议题:
  1、讨论上半年公司总体经营情况,分析原因,追究责任,并下结论
  讨论结果:同意作为议题
  2、讨论解聘总经理
  讨论结果:同意作为议题
  3、总经理以利润承包的方式经营嘉熙公司
  以净资产为基准,以2004…12…31为期,以2004…12…31日的净资产总额作为依据,由竞标人采取公开竞标的方式,不限次数,以到期净资产高着取得公司的经营权,高于净资产总额的部分,以现金的形式由总经理全部或部分获取,低于到期净资产的差额由总经理个人以现金形式补足,总经理以等值股份作为担保。计价方式不变,核算方式不变。
  讨论结果:不同意作为议题
  4、股份转让  某位大股东向公司全体股东转让自己所持有的公司股份,转让依据  以财务报告的净资产×X125%转化为现金向转让人分批支付,分5次支付,每次20%,期限为2004…12…31日前。
  讨论结果:不同意作为议题
  陈盛、刘禾在议题的选择上完全一致,一齐举手,一并放下。柳胖胖已经完全沦为了同仇敌忾的对象。
  关于柳总的第三、四条议题,陈盛认为第三条根本就是无稽之谈,第四条涉及到修改公司章程并更换股东,必须要在今天重新选举董事长聘任总经理之后再讨论。
  柳胖胖申请休会半小时,说实在太累,身体支持不了。会议开到这里,已经没有任何悬念。陈盛和刘禾全面联手将正式弹劾柳擎松的董事长,陈盛任董事长兼总经理,刘禾仍然控制财权并接替柳总的销售总监。
  刘禾中午已经给我通气,要我在董事会后立即回北京继续全面主持北方大区的销售工作,除了柳总外,不会动任何一人,甚至包括柳胖胖的叔叔——小股东滕建。
  柳胖胖一个人关房间中打电话,把我也避开。陈盛不停地看表,终于不耐烦地派人去催、再催、再三催。刘禾仍然不动声色地看着报纸,一副与事无关的样子。黄监事则和王律师小声地交换着什么。王律师,不知什么时候已如鬼祟般到了会场。
  这是柳胖胖的刑场。我不知道我将何去何从,但我清楚一点:尽管我对董事会有过在公司做满三年以上的承诺,我仍然会随柳胖胖离去而离去——我承诺的嘉熙公司是冲着柳胖胖的,尽管他有如此多的小毛病。
  在陈盛的亲自催促下,柳总终于走进了会议室,一脸煞白。他没理会陈盛指着表的冷嘲热讽,拨弄着他的Zippo,最终没有点烟。
  他翕动着嘴,终于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来:“今天这会开不下去了,我头疼得厉害,我坚持不下去了。”陈盛迅速换了脸色,和颜悦色地说:“老柳,再坚持十来分钟,我们马上就完了。”
  柳胖胖艰难地摇摇头,气若游丝地说:“今天真不行了,我难受得地不得了。”他是真的难受,所有人都能看到柳总的每个动作都在发抖。
  陈盛小声和刘禾、王律师私下交换意见后,正色说到:“柳总,所有的制度到你这里都要转弯,既然你今天病了,我们同意把会议推到明天,但是明天必须结束。”陈总顿了顿,俨然已经是董事长主持人,有些强硬地说:“你再坚持五分钟,我们把明天的规矩定死。”
  在陈盛的主持下,很快形成了议程:
  时间:2003年7月21日上午9:30分开始,17:30以前结束。
  所有董事和监事须本人出席,本人不能亲自到场的需书面授权,缺席者视为弃权。
  议题:
  一、讨论上半年总体经营情况,分析原因,追究责任,并下结论。
  二、讨论解聘销售总监、讨论解聘总经理、讨论罢免董事长
  三、刘禾方案
  四、讨论修改章程方案
  21日17:30以前对所有议题做出全部决议并闭会,并打印决议会签。
  柳胖胖摆摆手,不愿意多说什么,签了字,一个人到房间去了。散会的时候,陈盛留下来单独和我摆谈,要我做柳总的工作,顺利地完成工作交接,并且保证我一切维持现状甚至可以再往上提一级。我唯唯诺诺,三两句应付过去。我知道,柳总肯定在等我。
  3
  不出我所料,柳胖胖在装病。他说当时真有天塌下来的感觉,一切全完了,现在能拖延一天 算一天。
  柳胖胖痛骂了刘禾的无耻叛变,历数了刘禾在生活中工作中的种种劣迹,终于觉得心里好受一点,有些绝望地问我还有没有转机。
  我看了他半天,拿过他的Zippo,点了烟,让烟雾伴着我的话一起从嘴里飘出来:“你可以考虑和陈盛合作,把刘禾赶出去。”换一种思路考虑,这是遇到难题又不能躲避的唯一方法。柳胖胖眼睛一亮,似乎看到了一丝光明,连声催问。
  我给他分析,陈盛现在坐大了,目的无非是要董事长的虚名,不过基本出发点是不被你下掉总经理;如果你能给陈盛书面承诺,让陈盛相信他不下掉你也能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他不会轻易对你下手的;此外,把责任完全推到刘禾头上,把当时刘禾鼓动你倒陈的每一个细节都详述给陈盛,让他相信你们完美的二人组合完全是因为刘禾的进入而导致的。
  柳胖胖觉得可行,但说服陈盛有困难。我说其一,陈盛和你共事多年,你们有配合、有感情基础,这是刘禾无法比拟的;其二,你需要把陈盛请到你家中,让他感觉到你的家和他的家一样是那么熟悉,让他沉醉到回忆中。我最后说:“柳总,这恐怕是你唯一的机会了,如果你能让他在你家呆一个小时你就成功了一半,如果你能让自己哭出来,你就又成功了一半,如果你能再让他热泪盈眶,你就复活了。”
  柳总坚持让我陪他一块在家中等。我说这样会让效果打折,你们需要二人世界。柳胖胖说,你现在不在我身边,我就心里发虚。
  陈盛从接到柳总电话到赶过来,用了一个多小时。我分析很可能几个人都在黄监事家里开小会。这时间太长,这让刘禾有足够的时间判断柳胖胖单独邀约的动机,并做好应对准备。我心里没底,总觉得凶多吉少。
  柳胖胖很卖力,大段大段地忆苦思甜,说起刘禾来咬牙切齿。陈总完全没有想到柳总把刘禾形容得如此阴险毒辣。陈盛大口地抽着烟,眯着眼,静静地听着。我坐在旁边的摇椅上,晃荡着,仔细地听着柳胖胖的每一句话,间或补充几个字。柳胖胖的声音越来越小,语速越来越慢。我瞟了他一眼,看他是不是马上就要流出眼泪来。就像象韩国队踢日本队从来不需要动员一样,柳总说起创业的艰难肯定是能真感情的。我看着他一点一点进入角色,心里暗自高兴,马上就要落泪了。我相信柳总记得我说过的话——如果你能让自己哭出来,你就又成功了一半。
  柳胖胖是个情绪化的人,他没能哭出来,他的话题不知不觉转入到对刘禾的深刻揭露中。他说的都是真心话,此刻,他最憎恨的就是刘禾的两面三刀,他手抖起来,脸上的肉皮抖起来,他发着狠,眼镜后来露出仇恨的光芒。
  我看到陈盛的坐姿慢慢变成靠姿。我知道,柳总的话白讲了。
  我是个优秀的谈手,柳总也是。我依靠地是不断的形势判断和节奏把握;柳总依靠的是有连续的煽动性轰炸。我更注意我的谈话对象的感受,从每一个面部表情和肢体语言中观察我的语言效果,不停地变换主题、把握整体的导向;柳总相信力量和气势是谈话中的要点,他通常居高临下地俯冲,让谈话对象喘不过气来,随着他的节拍而思考。我们各有所长,但这一次,柳总的技巧没用。
  陈盛不是代理商,陈盛不是下属,陈盛甚至也不是合作伙伴。陈盛是柳胖胖的救世主,对救世主的谈话当然不能表现出自信,柳胖胖的谈判已经形成风格,他没办法把自己当成在陈盛面前摇尾乞企怜的哈巴狗,他想都没想过。
  送陈盛离开之后,柳胖胖很高兴,他肯定他已经说服陈盛,至少动摇了陈刘联盟。我摇摇头,说:“陈盛没动感情,他一直很冷静,你没有说服他。”
  柳总说:“我和陈盛十来年了,我知道我已经说服他了,这个人多疑,什么人都怀疑。”我不屑:“你说不说刘禾的坏话,陈盛也一样怀疑刘禾。你让他感觉到你不念旧情,你让人不可信任。”柳总回想每一处细节,不知道是哪里出了毛病。我提醒柳总,刚才说到刘禾关于小股东退出方案的时候,你只顾说明刘禾的狡诈,你却忽视了你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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