瘾-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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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抓着偷来的酒和其他物品。
醒来时我觉得身体冻水了。正下着雪,只有在服用了大量的安非他明后我才能够起来活动。我觉得这是圣诞节早上。至于是不是我永远也不会知道,但是对于孤身一人在公园长凳上的我来说,这天就是圣诞节。
我迫切地想找人和我共进圣诞节午餐,就开始到处乱转,直到在一家商店的门道里看见了三个正在睡觉的流浪汉。我给他们看了看我的酒,他们便都急切地跟着我来到了已经积上了厚厚的一层雪的公园中央。我让他们都坐在长凳上,然后宣布道:“是吃圣诞节正餐的时候了,你们都是我的新家人。”他们开始缠着我要酒喝,我生气了,大声说道:“要么做我的家人,要么滚蛋。”他们大眼瞪着酒,服从了我的要求。我一个个指着他们,喊道:“你当我的弟弟,你当我的老婆。不。你当我的女儿,不,我的妈妈!”我自己也糊涂了,就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啊,他妈的!就不管当爱我的什么人吧,只要他妈的爱我就行!”那个苏格兰流浪汉大笑着说:“只要给我酒喝,你让我当他妈的谁都行!”很快我们就唱得醉醺醺的了,我跑到了一棵树后,重新出现对头上戴了一项纸帽子,用更多的酒收买他们一起唱起了圣诞颂歌。
我越是酒醉迷糊,就越一门心思地想使这成为一次家庭的圣诞节庆祝。通过朦胧的幻觉我想象我们都坐在家里的起居室里。可是我们的圣诞树呢?我把雪堆成了四英尺高的、我觉得像个雪人的一堆,用两个空酒瓶做眼睛。‘“这是我们的圣诞树!该讲故事了!”我大喊道。我让他们都听我讲,然后进行了通常的自怜自艾的长篇独白,如何从家缠万贯到流落街头。我手里有酒,所以他们都得听着。那个苏格兰流浪汉,一个戴顶红色呢帽的粗矮个子,同情起我来,说道:“我在格拉斯哥的一家图书馆工作过,本来是可以负责那个图书馆的,可总是喝醉了不能上班,所以就提拔了别人。”他接着告诉我们,他怎样在盛怒之下离开,喝得酩酊大醉,在许多年前流落到了伦敦的街头。那个年纪较大的人,穿了一件用绳子系在身上的褴褛雨衣,他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突然,三人中的那个老太太似乎清醒了过来,她占据了中心地位,骄傲地声称:“我曾经是个有资格出席高等法庭的律师,就住在威斯敏斯特这儿。”她在六十至七十岁之间,瘦削而憔悴,但不知怎的在她讲述自己走上酗酒的下坡路时,还显出几分威严。她告诉我们,有一次她怎样在午餐休庭后浴器键地回到法庭对被撤出了案子。其他两个人笑了,但是我制止了他们。她的故事显然是真实的。当她用受过良好教育的口音叙述对,我能够想象她穿着律师抱时的样子。
当时的一切使我难以克制自己,我对他们说我再去弄点滴回来,就跑到附近艾伦的家里去讨钱。在过去我吸毒闹事后,他已经很久不愿和我打什么交道了,这次开门后很是生气。“不能进来,我有朋友在,我ffl正吃饭呢。”他简短地说。“吃他妈的饭?不再需要我了?给我钱,不然我就硬闯进去!”我大叫道。“在这儿等着。”他紧张地回答道,随着关上了前门。很快他回来了,给了我一百英镑,说这是绝对最后一次给我钱了。“如果你再回来,我就叫警察,不管会造成什么样的尴尬局面。”他坚决地说。他的话让我难过,这回可是真格的了,在这么多年以后这是又一个最后的告别。我回到仍旧坐在公园里老地方的三个流浪者那儿,把他们全塞进一辆出租车中,高叫着说:“今晚有床题!这个圣诞节我们不再睡公园的长凳了!”
不久,三个莫名其妙的流浪者坐在出租车里等在维多利亚一家小旅馆外面,我会预付了四个房间的房费。房门钥匙安全地放在了口袋里以后,我们在拥挤的酒吧里坐下来吃晚餐。吃到一半时我意识到我们非常引人注目,我怕被赶出去,就把大家带回房间里去。我的新家庭成员一人抱着一瓶酒,很快就在干净的床上睡着了。
我自己呢,想睡可是亢奋得睡不着,就开始在走廊里转来转去。过了一阵子我决定离开旅馆,但是在离开之前要在三个朋友的门下放上一张“圣诞节快乐”的纸条。
我来到老太太门外时她的门开了。她邀请我进去,我们坐下来分享她那瓶酒。她给我看了用绳子挂起挂在她脖子上的。她父亲的有顶饰的金质图章戒指,讲起了他的自杀。她父亲发现她的母亲和他自己的亲兄弟在床上。老太太讲述这段事时关得非常伤心。我给了她两粒安非他明,对她说:“这会使你快活的!”十分钟后她好像真的高兴了起来。“再给我点!”她说,又开始失了起来。我看到她的悲伤,就扔了几粒安非他明在地上,大声说:“把我的快活拿去吧,我已经品不出它的味道来了。”她拾起药丸,要把她这么多年来在困境中仍一直安全探存着的图章戒指给我。我激动地拒绝了,跑到了大街上。转悠了一夜之后,我发现自己回到了公园里我们聚会过的地方。我们家庭的雪人仍在那儿,绿色酒瓶做的眼睛望着我。我狂热地倒在雪中,唱起了圣诞歌曲。
当早晨的太阳升起后,天气暖和了起来,雪人开始融化,和我生活中其他一切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吞下了一把安眠药,望着酒瓶做的眼睛跌落在一摊雪水中,睡死了过去。
第二十七章 流浪岁月
许多个小时后当我醒来时,雪已全部化尽,只有一片空空的绿地。吞下了安非他明后,我又冷又僵地等待着化学药物造成的兴奋。使我能够不是生活着、而仅仅是存在着熬过又一个空虚痛苦的日子。
我流落街头的日子就这样继续着,不间断地夹以许多短期的监狱拘留。我干的最愚蠢的一件招致逮捕的事发生在伯明翰。我不知道怎么会到了那里去的,可能是在火车上睡觉出了岔子。我和在街上遇见的一个陌生人一起破门进入了一家百货公司。他偷了一些表后离开了,而我有更大的计划。报警系统不起作用,因此我有一整夜的时间独自呆在百货公司里。我从文具部拿了一个书写板,想在每一层走走,把我打算渝的东西写个清单出来。不幸的是,我最先到的是酒类部,第二天百货公司开门时警察在这儿发现了我。我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周围全是空酒瓶。我烂醉如泥,在温斯顿·格林监狱里关了三个星期才醒过酒来。令人惊奇的是,法院只判了我罚款,规定了交付期!
当我被发现不省人事地躺在公园的长凳上时。常常会被送到把病人锁起来的精神病院去,但是由于多数时候我都是完全分不清东南西北,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医院还是回到了监狱之中。我只知道自己是在某个地方。我在这么多监狱和医院里呆过,已经记不得数目了,但是我偷带过毒品到其中的一些中去了,大多是塞在肛门里带进去的。
有一次被还押在布里克斯顿监狱时,我偷带进去的像麦角酸二乙基酸胶片这样的廉价毒品使我产生了可怕的幻觉。我想象监狱的培就像(爱丽丝漫游奇境记)中的一幕,不断变大变小。当牢房变小时,我觉得头被挤压在天花板上,然后突然一切相反,牢房变得巨大无比,我的上铺升得离地二十英尺高。这些幻觉就够糟的了,但更为可怕的还在后面。我用一些烟叶换来了一杯洗涤液洗狱中穿的衣服,但是我的新狱友以为这是绿色的烈酒,就把这该死的一杯全喝下了肚。不一会儿,当我的幻觉世界正在收缩的时候他大吐起来,同时还拉开了稀。他脱下裤子的时候,屎从他屁股里直喷而出,地上哪儿都是。我感到自己像恐怖电影中的一只蚂蚁,就要淹死在粪便和呕吐物的海洋之中。那个家伙呻吟着,疼得窝起了身子,但是我们就一直这样被锁着,直到第二天牢房门被打开为止。
我仍在幻觉之中被送到了监狱的医院,一个上锁的大病房,里面有大约十五个犯人。我并不知道这些人都是接受观察的判了罪的杀人犯。我在吸毒后的迷糊状态下,躺在床上听着两个囚犯在谈话。他们的床分别在我的两侧。“我的那个没有马上死。你的那个呢?”他们在平静地谈论着各自是怎样杀死自己的妻子的,就像在谈论上星期六的足球比赛似的。“没有。”另一人答道。“我的那个一直喘着气,看着我,一副嘲笑的神气。她还他妈的咧着嘴笑呢,所以我刺进了她的心窝,又把她的脖子切开了。这一下她不再看我了。你的那个怎样,弗雷德?”“老是嘟囔着,她还不肯停下。我不断用锤子砸她的脑袋,可她就是不断地哀声嘟@。我实在受不了啦,我要参加掷嫖比赛,已经晚了,所以就把她捆起来塞在了床底下。那晚我抑嫖掷得特奥,结果输了!床底下老有呻吟声,我也睡不着觉,所以我就下楼去睡在长沙发上,好安静一点。早晨我上班前上楼去看了一下,她已经不出声了,一切非常安静。这种杀老婆的事情,可是不容易,是吧?特别是第一次干的时候。她们死起来可慢了,对吧?”然后他又平静地继续道:“该决喝茶了,弗雷德。把报纸递给我。他妈的!你看,斯琅思足球队又输了!切尔西队踢平了。”那晚我做了许多可怕的梦,梦见他们杀我,争论着谁的方法更好。第二天早上在洗淋浴的时候,另一个犯人向我吹嘘他怎样就在这个淋浴的地方用刀子捅了另一个人,好像手里拿着把刀子般做给我看。我吓得跑回到杀老婆的两个人那儿才觉得安全了,他们现在在讨论清除血迹的问题:“就是洗不掉,而且还是新地毯哪!”
几个月以后,在另一个精神病院里,我醒过来时真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现在在地狱的吸毒鬼部。我床脚头的表上写的是“吸毒过量”。几英尺以外,一群长鼻子妖怪坐在桌旁吃东西。他们笑话我,说:“我们也像你一样吸毒!”我摸摸自己的鼻子,看是不是也长得和他们的一样长了。一个戴着一顶巫婆的大黑帽子。吹着喇叭的妖怪来到我的床边。“你好,”他说,“来和我们一起吃吧!”这是终极的恐怖表演吗?“走开!”我尖叫道。这时所有的妖怪都过来了,都吹着喇叭,高声叫着:“欢迎吸毒过量先生,现在你是我们的一员了。”我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魔鬼本人的到来。
突然我又飘到厚厚的白云里睡着了。是上帝原谅了我吗?是魔鬼那天太忙了吗?我发现自己和女儿们一起在一个美丽的公园里。
有人在叫:“斯蒂芬,过来吃晚饭了。今天是圣诞节。”我睁开了眼睛,看见一个穿着蓝色衣服的女人站在我的床旁。护士用柔和的爱尔兰声音对我说,我是吸毒过量在街上失去知觉后被人发现,从一家综合医院转到这里来的。我起床加入到戴着圣诞节聚会的帽子和小丑鼻子的其他病人之中,在一个上了领的精神病房里吃圣诞节晚餐。
后来躺在床上,我隐隐约约记起,我在一条繁忙的街道上夹杂在购物的人群中,感到十分失落。又一个圣诞节来临了,我却没有地方可去。我又一次整天拿着个空盒子走来走去,假装我是去参加家人的圣诞节聚会。当毒品造成的亢奋感渐渐消失时,我坐在切尔西车水马龙的国王大道边的一张长凳上,感到现实太痛苦了,就吞下了一把安眠药来进进一切。药开始生效,街上的闹声不再突出,我飘然而去…不再有人,不再有车,只有白云朵朵。
但是,突然,四周充满了妖怪。我的鼻子在哪里,我的喇叭呢?护士,我在什么地方?
一天多以后我完全清醒过来,现实像把手术刀一样刺痛了我。我身无分文,形影相吊。我已失去了一切希望。更为糟糕的是,我是个痛君子,却没有毒品可以吸食!
从床上我能看见,当时不时地有人进出时,锁着的门就会打开。我站起来等在门边。机会来到的时候我偷偷溜到人多的走廊里。到处是匆忙来去的医生和护士。沿着长长的走廊走下去,当我看到医院药房的窗口时,我的眼睛亮了起来。一个护士正推着一个小台车从里面出来,我看她锁上下半扇门时意识到她没有锁上半扇玻璃门。我一直等到她走得没有了影子,然后跳进去,发现自己站在放满药丸的药架之间。一个嫣君子的天堂!我疯狂地寻找安非他明,但是知道护士随时都可能回来,就抓了三瓶药跳回到人多的走廊中。几秒钟后我进到了厕所里,吞下了第一把药,既不知道也不在乎究竟是什么药。不久我感到头昏,蹒跚着回到走廊里,走到医院的院子里,被一个保安发现了。他找了好几个病房,最后才使我和我的妖怪同伴们重新团聚。他们现在没有了帽子和可笑的鼻子,都显得十分驯服。
不久我在床上睡着了,每隔几个小时醒过来去病房的厕所里吞下更多偷来的镇静剂。在那儿一个妖怪同伙看见了我,他敲诈我,要我给他一些药丸。我很不情愿地给了他一些,又回去睡觉。但是不久护士长叫醒了我,没收了我剩下的镇静剂。那个妖怪吃药时被逮住了,就告发了我。
在那种医院里要出院是很容易的,只要你能够使医生们相信你对自己和别人都不会构成危险。在装出我常用的“一切都挺好”的样子后,我在一月五号就可以出院了。那天,天意以一个小个子爱尔兰护土的形式出现了,把我从肯定面临的二十年徒刑中拯救了出来。那个女人看到了多年吸毒对我造成的恶果,意识到我仅仅是一个靠一瓶一瓶安非他明混日子的空虚迷失的人。她企图让医生改变决定,使我出院晚了宝贵的五个小时。
牛仔、俄国特务:远方世界的国王和一个耶稣的狂热信徒是我在加销的病房中遇到的许多人物中的一部分。我自己是罗宾汉、耶稣或仅仅是个可悲的斯蒂芬?也许现在已经是一个吸毒成痛的由他们构成的混合物了。
随着时间的过去,继续不断的吸毒使我的精神分裂变得更加严重。有一次,在不停地走了十个小时以后,我于黎明时分来到了肯特的乡间。我站在一片田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