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围棋-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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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局面,貌似前几天也遇到过。当时咱是怎么处理的来着?沈锐突然一回神,立刻开始筹谋对策。
只不过老天给他思考地时间短了一点。没等他想好解决办法马晓春和古力便出现了。
“哟!这么多好吃的?!”古力进门之后就闻到了香味,立刻扑了过来,“三位,你们在这干嘛呢?”看着面前的美食,再看看床前站成一排的三位。古力立刻后退两步把位子让给马晓春。
马晓春并不会在意这些小姑娘的事情,很随意的在床上清理出一块空地坐了过去:“怎么样了?休息得如何?”
“很好。”沈锐除了没吃饭之外,一切都好。
“去吃点东西吧。”马晓春很理解现在沈锐的处境,转过身开始赶人,“女同志们都出去,穿衣服了!”
这让三个女生有些愤怒。不过出于男女大防和不能让旁人占便宜的心理,唐莉和苏遥齐心合力把不懂这一套地萝德丝拉了出去。
不过让三个女生更加愤怒的是,沈锐被马晓春拉到了酒店楼下吃北方风格的豆浆油条,而三女费尽心思弄得早点却被聂氏门徒古力常昊周鹤洋三个人一勺烩了。
这让马晓春有些不高兴了:“你们三个,是不是过分了?人家给沈锐准备的东西都让你们吃了,象话么?”
发脾气地马晓春即便是老聂之流也不愿惹,更何况古力三人,不过话风一转,马晓春的痛心疾首难免让古力他们哭笑不得:那可是俄罗斯最好的鱼子酱,你们竟然一口都没给我留……“
而萝德丝并不知道那帮龌龊的人正在打她鱼子酱的主意,这时候她正严肃的坐在棋盘边和沈锐进行复盘。
这项工作看上去很简单,但实际上却对复盘的双方要求甚高。至少唐莉和苏遥两个人,就看不懂苏羽流地发展变化,只能坐在一旁偶尔提一两个问题表达一下心情而已。
“如果下一盘你再这么下,那可真是神仙都救不了你了。”萝德丝很严肃。她在棋盘上一向很严肃。“苏羽这盘棋的失败仅仅在于他开局时候遗留下的问题,而后面他在你的狂攻下没能够来得及弥补。你认为下一盘,在他做了充分准备之后,还有这种机会么?”
“下一盘。我可能会败。”让萝德丝和唐莉苏遥万料不到地是,沈锐地嘴里竟然吐出来这么一句话。这让她们甚至有一种错觉:难道沈锐已经放弃比赛了?
“不,我的意思是,恐怕下一盘棋苏羽会出全力……”沈锐发现如果自己这么解释的话,总有一种畏战的感觉,于是换了个口气,“恐怕下一盘苏羽要拼命。”
“怎么?你害怕了?”话是这么说,但萝德丝总沈得沈锐怯战,“你跟李昌镐乱砍的劲头上哪去了?上一盘第一手天元的勇气上哪去了?一年内站上世界顶峰的豪言壮语跑哪去了?”连用三个排比句已经是萝德丝说汉语的极限。不过这份气势也着实地把其他两个姑娘吓得不轻。
眼看着萝德丝直逼过来怒视自己,沈锐脑子立刻发热:“怕什么?!我什么时候怕过!”一边说话一边扫视群雌,“我怕过么?”
“不怕?不怕干嘛这么忧心忡忡害怕苏羽跟你拼命?”萝德丝毫不在意另外两位的怒火继续刺激沈锐神经,“面对李昌镐的时候你怎么没这么多话?是不是到了决赛了,所以你开始瞻前顾后了?”
“不是!”沈锐连连摇头,“我不怕他。我只是偶尔感到……”
没等他找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就被萝德丝的冷笑打断:“这不是害怕是什么?”
“我没怕过!”看着沈锐两眼发红的样子,萝德丝知道差不多了,再刺激下去沈锐就要拿刀砍人了,立刻转移话题:“那么,咱们是不是来研究一下明天苏羽可能地战术?”
当沈锐再一次坐在对局室的沙发上,看着对面面色苍白连连咳嗽的苏羽,心中却总是回响着萝德丝的话:“明天苏羽的第一手。估计还是天元!”
不可能。沈锐知道自己是疯子,但苏羽不是。所以他认为第一手天元这种东西苏羽绝不会下,而是应该先占角地然后用苏羽流攻击。
为此,他还和萝德丝打了一个赌:谁输了。就要听对方一个条件。
那么我应该出什么条件?22岁的沈锐心思难免就转到了萝德丝那副北欧人的丰乳肥臀上,不过当唐莉的手落在他腰上地时候,他决定回头和自己对象商量一下再说。
不过如果苏羽真的失心疯第一手落天元呢?沈锐轻轻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把自己的白棋拿了过来。
等着吧。沈锐砸在擦拭了棋子之后,便端坐好等待比赛开始。
“你为啥这么自信苏羽第一手会下天元呢?如果到时候输了,可是沈锐让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对于这个赌,在一天之内就传遍了三国棋院——当然。当事人苏羽在一些人可以的隐瞒下并不知道这件事情。而黄奕中对于萝德丝如此有把握便觉得极为好奇,“还是说,你有内幕消息?”
萝德丝知道现在很多人都在赌她和沈锐地外围,包括李世石羽根直树山下敬吾孔杰,以及面前的黄奕中等等许多人在内都在沈锐身上压了重注。所以现在来套她的话也是正常,便笑吟吟的摆了摆手:“有些东西,是上帝的旨意。而我,也仅仅是看到了神圣的曙光所以才……”
这话跟没说一样。中国人现在对于这种预言并不是很相信。但中国人还有一些毛病,就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和自我怀疑,所以看到萝德丝一脸的高深莫测之后,黄奕中立刻找古力要回本金转投萝德丝。
现在似乎对局已经不重要了,重要地仅仅是苏羽的第一手而已。这让马晓春和老聂忍不住骂人,好不容易和老曹他们共同努力才把乱糟糟和菜市场有一拼的研究室稳定下来。不过转过头,老曹手里捏着一张凭据有些忧心忡忡的问老聂:“你徒弟,不会真的下天元吧?”
“这事情都没准。”一向爱看球也爱买彩票地老聂这次却没动手,“反正还有一两分钟比赛就开始了,到时候看吧。”
这可比世界杯决赛最后的点球决战还紧张。毕竟那是看别人乐呵,而现在这赌的是自己兜儿里的钱,所有人的眼珠子都一错不错的死盯着苏羽那已经探囊取物入棋盒的手。
那只手很修长,保养得很漂亮。但是突兀的青色血筋,却总让人觉得一种病态。
拇指和食指拈出棋子,随手一翻一个漂亮的弧线划过那发出幽暗光芒的黑子便被夹在了食指与中指指尖之间,缓缓伸向棋盘。
第一手,苏羽落天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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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争锋第206章三番棋(四)
“赔了!”马晓春一声长叹,狠狠的把手里一张东西揉成一团扔进垃圾箱,闷闷的坐下两眼翻白看天花板。
赔的不是他一个。眼看着苏羽一手落下大半个研究室都是一声叹息,只有常昊李昌镐寥寥数人眉开眼笑搂着古力开始称兄道弟。
“他们怎么就是不相信我的判断呢?”萝德丝开开心心的等着领取自己的本利,一边还故作姿态的连连叹息。
而吴清源则是满脸铁青恨恨不已:“女生外向……竟然我老头子都一时瞎了眼……”
对局室和研究室距离不过50米,所以那一声巨大的叹息沈锐隐隐约约也听到了。他无奈的看了看对面满脸诧异的苏羽,一手贴了上去。
“都安静!”这个时候老聂出马了,一声断喝让吵吵嚷嚷的研究室登时安静下来,“一个个都成什么样子!这是对局室!有什么事情比赛结束之后到外面说去!”
这话真管用,常昊萝德丝一干胜利者立刻把古力架到外面要求马上结帐。李昌镐倒是不着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等他6个小时这钱总归也还是要给我的……”
“你怎么知道苏羽必定要第一手天元的?”现在这个棋盘怎么看都和上一盘很像,这结果让马晓春肯定有些心理难以接受。
“苏羽是个报复心很强的人。”李昌镐的嘴角咧开露出六枚牙齿——这是他最接近于开怀大笑的表情,“沈锐上一盘赢得有些莫名其妙,他自然想要把场子找回来。没什么,如果我遇到沈锐这种下棋没谱的人。也会有这种想法。”
嗯……下棋没谱。马晓春沉吟良久:原来我马晓春费尽了心力,就培养出来这么个下棋没谱的主儿……
“这不是坏话。”李昌镐自己都觉得这不是好词,连忙解释,“实际上,他现在也算是自创一派,还是很了不起的。”
嗯……原来沈锐已经自成一派了。马晓春继续沉吟。只是这次没想太多,转过身开始看棋。
中腹又是一架大风车。
奇怪了,这两个人很喜欢看5点半的少儿节目么?怎么动不动在中间就要摆个这东西出来看看?马晓春手中捏着棋子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突然觉得现在的围棋已经不是他这一代人能理解的了。
“这两个人,都是围棋介地意外……”李昌镐摇了摇头。“不过如果想看正统的围棋,那您不如去看日本的三大头衔。那一招一式一板一眼才叫规矩呢。”他舒了舒腰有些笑眯眯,“技术含量高,但人们未必喜欢看。很多人。尤其是外行,更喜欢看的还是这种大砍大杀的比赛。”
不过让很多人失望地是,苏羽看了这朵向日葵良久之后,却转身到右上星落子。
沈锐似乎是愣了一会儿,然后跟着落子左下成了黑白对角。
苏羽没停,当沈锐的手刚落下,他便落子左上成二连星。而接下来。沈锐就到右下还了一个二连星。
“这是干什么?”老聂有些愕然的看着棋盘,“模仿棋?”上一次沈锐和李昌镐比赛中的那个模仿棋可让老人家开了眼界,而现在看到沈锐跟着苏羽下对角,不能不让他有一些联想。
不过接下来1地进程让老聂松了一口气,看着苏羽挂角沈锐尖挡开始走平和路子,他不由自主开始咪咪的笑。
“平和的路子,不适合沈锐。”马晓春不知道自己徒弟脑子里面到底转的是什么筋。竟然放弃了自己最擅长的乱战却和苏羽斗定式,真真是恨不得进对局室去抽丫两巴掌让这小子清醒清醒。这让一直在察言观色的唐莉不由得叹了口气:“当老师的,也真是不容易。”
“这是第二次了吧?”古力对马晓春也算比较熟悉,说起话来也少了很多顾忌,“上一盘沈锐乱砍地时候您就这样。现在他回了正轨您又这样,我倒想知道他到底怎么干您才满意?”苏遥也是这个问题,看着马晓春连连点头。
“上一盘应该慢慢的下,一点点看清楚苏羽的火力。”马晓春开始开坛讲经,“这一盘算得上天王山,应该上来就用最擅长的东西乱砍乱杀让苏羽找不到北!知道苏羽为什么要第一手下天元么?”他讲棋的时候两眼圆睁双手虚握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滚而下,颇有赵七爷风范,“我刚想明白,他是为了不让沈锐乱杀!”
中腹的战斗,不管怎么激烈总是要在天元上找平衡。而现在苏羽先把天元一分为四,后面沈锐不管是缠绕攻击还是逃孤,就不能不撞上去……
“此子何其毒也,其心可诛!”憋了半天,马晓春总算是找到了一句能够表达自己内心深处愤怒地话,恶狠狠咬着后槽牙念了三遍之后颓然坐倒,“看这意思,这盘棋沈锐悬了……”
悬了?现在已经悬了。比赛开始了一个小时,棋盘上落下了55手,冷不丁沈锐把自己从对局里拔出来再看看形势,突然发现自己要糟:他白棋所有出头的方向都让苏羽不声不响的弄成指向中央天元,而且留下的路还都是他最难受的。
他怎么做到地?上一盘棋沈锐就是一身冷汗,现在又是莫名其妙的就被人家摆在了火炉上,心中的难受说也说不出道也道不明:苦心经营了良久的模样,就这么废了?
“还是要靠杀来解决问题。”马晓春的汗不比沈锐少多少,脱下西装呼嗒呼嗒的扇扇子,“要是这么铺地板一直铺下去,沈锐是必败!”
说到铺地板,马晓春不由自主地就看了一眼死赖在中国不走的李昌镐和羽根直树:说起来。这两位才是地板派的精英……有空应该让沈锐多打打日本地棋谱了,了解一下其他风格对他也有好处……对,回去让他先摆20盘日本头衔战对局,然后每盘棋写一个点评上来。
沈锐突然觉得身边的空调似乎大了一些,汗透的后背上冷不丁冒出来一股凉意,于是便把刚才脱掉的西装又拿了起来披在身上。
还是要杀。沈锐越往下看心越凉。重重给自己脸上一个大嘴巴之后,把棋子拍落棋盘。
这手棋也许算得上胜负手,但沈锐却并没有打算靠这手棋能把颓势扳回来。他所希望的是可以搅乱苏羽的布置,至少能够从这张大网里脱出来,能够找到机会反扑。
当让他没想到的是。苏羽玩得更狠,直接一手扑盖竟是要让他连右边出头的机会都没有!
“这个是不是过分了?”萝德丝在这个时候显然有些关心则乱,求助似的扭头看着马晓春,“您看呢?”
“过分么……”马晓春比萝德丝还乱。那件衣服穿了脱脱了穿好几次脑袋上的头发更是抓的如同雀巢,现在看到苏羽这手棋自己也是分辨不出好坏,“李子,你看这手棋……”
“不过分,而且还是恰到好处地好点。”李昌镐很冷静的,只要面对棋盘他就是石佛。“苏羽这一盖整个右边形势安定,剩下就是怎么收官定型的事情了。”
推算一下,马晓春发现事实的确如此。这让他更是有一种恨铁不成钢地感觉:“沈锐这个兔崽子……”
“你总骂他干什么?不管怎么样他也是你徒弟,你这个做师父的怎么能这样子呢?”萝德丝在忍耐了一个礼拜之后终于看不下去了,站起来指着马晓春鼻子理直气壮,“人权……”
“中国就这样,逼急了还上手打呢。”唐莉忙不迭把萝德丝拉回来按在椅子上。“以前我们学棋的时候都这样,一盘棋下来如果老师能骂两句还算好的。就拿苏羽来讲,当年聂老师就为了一盘棋拎着皮带把他从屋里赶出去!”她搂着唐莉的肩膀低声说,“这种事情,你问问那些30多岁的。谁没挨过打?现在好多了,不让打了,只能骂两句了,这就算是时代的进步了。而且,”她指了指马晓春,悄悄地说,“那是个狠人,别跟他较劲。”
只不过满脑子都是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