狙击手老山狙击手-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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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托住他的腰,慢慢来,对,就这样,别太用力。你们往回退一点,把他拖里面去。他妈的,刚才好险,预感到了,我早预感到了。。。。。。”
武安邦打断他道:“你废话真多,这个时候了,少说两句!”
刚把这个伤员弄进坑洞里,随着外面哗啦哗啦趟水的声响,又有一个兵猫着腰从战壕里过来找他们排长报告军情。
“排长呢,快叫排长过去看看,我们防守的那边哨位山下真的来了很多人。田鸡呢?这小子他妈的叫他来报告,影子都不见了。怎么还不见排长过去?”
“田鸡刚给冷枪打了,可能挂了。小心点,我们打炮了!帮他报仇 。”
“我操!刚才还好好的,这么③üww。сōm快就挂了?给老子狠狠地打,炸死他们!我操他妈!”只听那个兵在洞口外的战壕里带着哭腔破口大骂。可能他跟田鸡感情忒好,一时间还不能接受这个现实,但还记得来这里的任务,于是哭着喊道:“排长呢?我要找排长!”
“你们排长过左边山头去了,那边肯定有情况,暂时回不来。你赶快过去找到他汇报,尽量压低腰,前方有敌人的狙击手,小心点!炮手,方位角度调整好了没有?调整好了,开炮!”
迫击炮像口哨般的啸叫着往斜上空飞去,而后划着弧线往下落。
来的人暂时还分不清敌友。照理从那个方向来的应该是自己人,但是谁也说不准,因为事先并没有得到消息情报。
阵地上充满了火药味,空气一下子变得异常紧张。未经命令,整个阵地早已进入一级战斗准备。
然而一直到天擦黑的时候都没有敌我间的攻防战事发生。报告说来的那支队伍从斜对面盘过山去进入到密林后不见了,一直都没有再出现。看来他们应该是自己人,也许是敌人的特工,无从考证。
吃了点东西后,警戒还没有解除,排长下令一线哨位上双岗,继续保持高度戒备,直到天亮。
夜里气温降下来,别说外面哨位了,就算在相对干燥的坑洞里也都很冷,令人抵受不住。大家只能将伤员照顾好,能盖的全给他们盖上了,其他的人则挤在一起相互取暖。有人的腿脚风湿病痛起来,不停地咒骂。
“他妈的要是突然接到换防的命令就好了,带弟兄们回去好好休整休整,享受享受人过的日子。说当兵的不苦那是假话,好在人年轻,能忍!为了国家和人民么,大家认了。只是以后不要亏了我们,我的要求不高,能留得性命回去后,倘风湿发作起来之类看医生时国家能给免费就好。”到快后半夜时巡哨回来以后,排长裤腿全湿了,用力裹着雨衣,靠着洞壁,浑身冰凉,不由大发着感慨。
“想得美吧你,我祖父是抗美援朝过来的人,还立过功呢,老寒腿,听他说朝鲜冬天那个冷,没有人不得风湿。免费治疗?从没有过的事。还有我四叔是七九年过来的人,他生殖器给小鬼子子弹打过,睾丸只剩了一颗。还好,结婚后能生儿育女,但第一胎后照样给计划生育工作队的人捉去开了一刀,把输精管结扎了。我告诉你,小老百姓是没有特殊政策对待的,除非你是高级一点的干部,生了病医疗费给报销。”一个刚进来轮休不久的兵疲惫不堪地说,接着听他打了一个哈欠又说道:“真他妈的困!我休息下,你们慢慢聊。”
卫生员倒是有了兴趣,问他道:“那你四叔现在岂不是雄不起了?本来只剩下了一颗睾丸,现在又给结扎了,对房事一定不感兴趣了。”好几个人在坑洞的黑暗中笑起来,声音怪怪的。
“你说什么呢?”那个兵有点不高兴。
“我说你四叔曾经是为国征战过的真正男人,从枪林弹雨中走来,经历过生死之战,现在呢可不好。”卫生员说。
那个兵叹息一声:“唉!乡下人能有什么办法?他算幸运的了,现在还好好的活着,并且有个家,孩子老婆很幸福。村里一起从军的另几个人或死或伤,可惨了。”
“说来听听?”他们排长倒对这个有兴趣,说。
“不说了,”那个兵说。“我休息下,以后有时间再说。”
“那倒是,你休息好。说不定明天有战斗。嗯,向排,你伤很痛吧?我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事你准备好了没有?”排长的话怪怪的。
“什么事?”向前进问。
“呵呵,可不就是你们这次任务失败,吃了亏的事情。这档子破事不好交代,你回去要有所准备。你知道上头有的人怕担责任、丢乌纱,向来只许成功,不能失败。为了这个,从来都不计代价,死多少人都没关系的。我告诉你,你要小心着!我已要求明天无论如何上军工了,到时你们就一起回去。你们伤员可以先到最近的救护站接受治疗,现在忍着点。”
向前进哈哈一笑,不知他笑什么。但他说的话却不含糊:“没事,这点伤不算什么,当兵打仗,留得青山在就好。回去几个月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那排长也跟着一起哈哈起来:“我说你他妈的真是块当兵的料,就这心态,可比常人不一般。你怎么看我?”
向前进半坐半躺,想了想轻声说:“你跟我不一样,你这个人比较实在,很容易接近。其他的,因为没一起合手打过,不好说。有一点相同的是我们都跟各自的兄弟们相处得很好,不是亲兄弟胜是亲兄弟。”
一声感慨过后,只听他说道:“那倒是,这种同生共死的情谊又岂是亲兄弟所能比的?唉,他妈的,小鬼子凶得很,单兵素质过硬,又加上作风顽强,鬼精灵怪,只怕比当年八路军所面对的武士道还厉害。”
向前进说道:“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是。不过还好,除了单兵武器,其他的,无论比什么,老子们硬是比他们强那么一点,成了他们克星,哈哈!说到单兵武器,他们拥有美苏两大超级大国和我们的东西,但是有一点,我们的弹药比他们多多了。想跟老子们对打?想得美!老子们可是共产党领导下的中国军人,不是清廷的八旗军。共产党领导的中国军人哦,他妈的国民党的就不行。同样是中国军人,领导的政党不同,战斗力就不一样,简直有天壤之别,你说怪不怪?”
“是有点怪。”好几个人同时承认。
“这个问题留待以后党史专家和有考据癖的人去研究吧,嘿嘿!我只想说一句话,老子为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军人而自豪!”向前进在黑暗中突然有力地说,语气中似乎充满自豪。
“经典之论啊!”那个排长又大发感慨起来,继续说道:“共产党就是战斗力!不对,应该说党的领导就是战斗力。”
“你们说什么呢?比政委说的都还深奥,我们是小兵,政治思想落后,不大听得懂。”暗中一角的马小宝哈欠一声说。
“去去去,这是高级长官的对话,你们思想层次还不够,要加强学习才是。回去后叫部队每人发一本毛选给你们,到政委大人的办公室去学习三个月再出来,到时认识水平可能就不一样了。”那个卫生员说。
“哟,你啥级别啊?不就一卫生员吗?顶多也就是一高中水平。谁不是啊?”他一个战友调侃道,“你可真会拍马屁啊?这里也就两个小排长而已,看把你羡慕的样,还高级长官呢,你当这是国民党部队啊?”
大家都笑起来了。
“你们听,外面打雷了!”笑声中,坐在坑洞口边的一个兵打断大家说。
大家侧耳谛听,外面阴冷漆黑的雨夜里,雷声隆隆从天边滚过。
“他妈的!好像是重型榴炮在齐射,我出去看看!”排长急忙又站起来,往外摸出去。
大家都谛听着,等待着。
一会儿排长回来了,说:“还好,炮打的不是我们方向。搞不清由头,估计是有人过境去那边搞他们,现在是远程火力支援。恐怕要打好一阵,他妈的这地方偏远,夜里总是太静了,听到点炮火声音反倒心里踏实。后方的炮兵阿哥们慢慢打,打到天亮去更好,我精神上支持!喂,我说同志们挤一下,别占了我的位置,这样子站着到天亮可不是个事。”黑暗中,排长跨过了好几个人的腿脚身子,感觉都没有了空隙,心里不由有点慌了。
“瘦猴,我踩到你的骨头了,脚板低生痛!一定是你,你往里挪一挪,别装死不吱声。明天就好了,上军工后有了防水材料各猫耳洞可以搭建好床位。”
瘦猴突然说:“排长,我想唱支歌——《再见吧,妈妈》。可不可以?”瘦猴一定是睡不着,想家了。
他们排长突然就变得有点不耐烦,低声吼道:“不许唱,深更半夜的唱什么唱?要唱明天唱,让你唱个够!”
黑暗中,瘦猴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但是在前线的这个夜里,他的要求却勾起了醒着的人们的乡思。
41。生死狙击 6。
雨雾中脚步声唰唰唰响,大家行进在两山间较为开阔的谷地上,踩着水草,水花飞溅。
刚下山的时候,向前进不愿躺担架,觉得自己还能走。于是叫武安邦挟持着他,两人搭档而行。但下一个陡坎时,武安邦踩在黄泥上滑了一跤,拉动向前进往下滚出了十来米,连带下面的担架也倒了一副。
武安邦没什么,只是膝盖破了点皮,渗出了些血,但不影响行走。向前进则惨了,包扎得好好的伤口裂开,痛得人咬破了嘴唇,变得寸步难行。这时躺在担架上,脸色还是一片惨白,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四周能见度太低了,山里静悄悄的,风吹起来异常地冷。雨点不大,但是不紧不慢,在饥寒交迫下,够让人讨厌的。总是没有人说话,伤员们躺在简易担架上任军工们抬着走,其他战斗人员则全副武装护着他们。每个人都在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留意哪怕是一丁点可疑的动静,尤其不放心的是那些茂密的丛林与齐人腰身的杂草。谁不害怕遭到躲在里间的敌人冷枪伏击?特工神出鬼没,大家都知道这些个事,心照不宣而已。
气氛有点不对,地形也很糟糕。武安邦端着八一式自动步枪走在向前进所躺担架的右手边,斜身对着山坡,枪口指着山上,精神高度紧张。所有战斗人员的枪上保险一律打开,置于连发状态,随时准备向山上和谷地草丛中猛烈开火,反击敌人的冷枪偷袭。
因为是开阔地,通过很快,只听脚步声唰唰唰继续响着,队伍行进得很快。前方人员涉过溪流后,两边山坡上的树木稀少了,低矮的灌木和荆棘一丛丛,飞机草尤其茂密。队伍将要在山脚下转弯,虽然一路下来很辛苦,但前哨尖兵并未停下来歇息,后续的只得跟上去,不敢作停留。
忽然抬头发现耸立在左边山峰顶上的树梢摇动了一下,两下距离很近,不超过五十米,走在最前面的黎国石吓了一大跳,立刻站住,并往后做了个打住的手势。
大家看着他跟两名队友已就地卧倒,三两下向着左手方一块岩石爬过去,边爬边仰头向上看着那山顶上的动静。队伍瞬间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应急反应。军工们在战斗人员的护卫指引下飞快地将担架抬到有岩石作掩护的地方,而后放下来,一边从肩上下枪,完成射击准备动作,一边就近寻找战斗掩护地形。所有人以伤员为中心,摆开了阵势。
打前哨的黎国石趴在岩石后,将枪送出去。那是个马鞍形的山峰,两头高中间低,横亘在他们的前面。敌情在他左手方的马鞍前部高地上,有待进一步观察。
他身后侦察兵战斗人员已拉大开距离,往两边抢占地形,进一步做战斗准备。
这是个风凄雨冷的阴暗中午,葛班长担负起了指挥职责。通过观察发现,地形对我说异常不利。要是敌人特工占据了左右两边的山头,居高临下,那可就只有挨打的份了。那时唯一能做的恐怕就只能是组织火力掩护担架队由前面的山脚下通过去。
他趴在溪流边一块不大的岩石旁,扒开水草,透过雨雾,只见黎国石带领的尖刀小组在他前面二十米距离,看得还算清楚。不知他们发现到的具体情况如何,这样耗下去不是个事,一秒都多耽搁不得,得过去听他的报告。正这样想,只见尖刀组成员马小宝提着枪,猫着腰沿山脚快步跑回了过来。
“什么情况?老马!”葛啸鸣立刻抬过头问。
马小宝半蹲在他右手边不到两米的山下,斜身指着前面说道:“小黎还在观察,前面是马鞍形山峰,斜面坡度在六十度左右,暂时还看不出有埋伏。但我们得从坡脚下过。你看我们是不是应该占领后面这座山的前突部高地,这样可以对它形成牵制。”
“有道理!就怕敌人埋伏成扇形面火力,对我们会相当不利。他妈的,亏本生意也要做,没办法了。火控组的!你们过来这边,上去抢占住这边的高地,无论如何给我坚持住!马小宝,叫你们尖刀组往回撤,从这个位置翻山过去探路,我们不绕走前面了。可以的话全部人马直接翻山下去,动作要快!行动!”
黎国石留在原地警戒,尖刀组的另一人跟马小宝用开山刀往这边开着通道,利于伤员快速转移。见没有什么动静,葛啸鸣拿着枪,猫着腰直接跑到黎国石旁边问道:“情况怎么样,有什么发现?”
他半蹲在一丛灌木后,等黎国石的回答。黎国石没有回头,一边观察一边说道:“敌人正在山上运动,抢占扇形面,做火力压制准备。估计他们越境过来,与我们遭遇也很慌张。看到没有,那边有两三个跑过去了,要占领那个高点。”说着他用手指了指右前方。
葛啸鸣嗯了一声,他那里的位置没办法看到敌情。黎国石继续轻声说:“敌人看上去也是刚到这里,他们都在拼力找有利地形,我们不打第一枪,他们也应该不会。你回去指挥,我留在这里继续观察。”葛啸鸣说:“好,注意隐蔽。我到上面去!”说着向后面的人猛力挥动着手,叫大家赶快把伤员转移到这边山脚下,而后转身进了灌木丛,哗啦几下声响便不见了人影。
葛啸鸣上了山顶后,看到前面隔着溪流不到三十米的空间距离,果真是个扇形面,占领那的敌人极易对这个孤立的小高地形成火力压制。以点对面,近距离射杀起来,怕的就是这个。好在还没有人开枪,双方人马都装聋作哑,在灌木草丛的掩护下做着掩耳盗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