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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部分

百兵-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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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靖不由得摇摇脑袋,将一幕幕血腥想像驱出脑外,他将拐子放回篓中,摊摊手说:“外公,你这武器厉害是够厉害了,但若碰上一个自视甚高、爽朗豪气的硬朗大汉,却未必看得上你这毒辣玩意儿,他便不会将你这拐子排在一百名内。”
  “好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卫靖在数个篓子之中翻翻找找,翻出一对钢制护手,这钢制护手在手背、指节处都有乌钢铁甲,握拳之时四只指节根处有突出尖刺,作用便如同指虎一般,手臂处则是一片乌钢护甲近肘处也有弯勾铁角,这护手也绑著小木牌,上头写著:兵八十五,无名。
  这钢制护手之后,还有一对连著鞋子的钢甲护腿,鞋尖、鞋跟、鞋底都有伤人的锐角利刃、护腿胫骨处的厚甲,也成锐角之势,膝处则有一尖锐弯角直直挺立,这护腿的小木牌上则写著:兵八十七,无名。
  “哗,若是樊军穿上这套玩意儿,再拿著拐子,那不成了杀人魔王了。”卫靖啧啧称奇,跟著又翻动其他篓子。
  杨仇飞个性大而化之,所铸兵器并未像卫长青那般悬之高墙、以华丽柜架摆饰,大都随意散放于屋中各处,顶多将相同类别的兵刃以篓子装成一堆。
  卫靖来到一只小柜旁三个篓子翻找,里头大都是剑,这些剑大都以方形木鞘收纳,木鞘上写著该把剑的号次,名号则大都无名。
  篓子之中的长剑握柄都是简陋木柄缠上红布,柄末也无绳结缀饰,样貌十分丑陋,与卫家剑外观差异甚大,卫靖朝杨仇飞嘿嘿一笑,说:“外公,难怪你不参加神兵大会,你这些兵器或许够厉害毒辣,但样子实在不好看,在鉴赏那关便要给评审淘汰啦。”
  “那些家伙有啥资格评鉴我的兵器?”杨仇飞呸了一声,随意在篓子之中抽出一柄长剑,拔剑出鞘,朝卫靖耳边削去,这剑去势极缓,但接近卫靖耳鬓之际,轻轻一带,便将卫靖耳边一撮头发给削了下来。
  卫靖怔了怔,知道这些不起眼的宝剑实则锋锐至极,他也随意抽了一柄剑出鞘,在剑身上弹指听声,或以鼻闻嗅,或仔细观察色泽纹路,只觉得这些剑与他以往所见名剑,材质及造工皆大不相同,但坚韧锋锐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一把把抽出拔看,呢喃自语:“这柄应当是乌钢剑……这柄是纯钢剑……但是和我见过的乌钢、纯钢怎地不太一样?”
  卫靖转向杨仇飞,问:“难不成这些便是月儿铁打造出来的剑吗?”
  杨仇飞摇摇头说:“当然不是,哪来这么多月儿铁,我便也只有一把月儿铁剑,便在那柜子里。”
  卫靖咽了一口口水,来到杨仇飞所指的那小木柜,缓缓揭开柜门,只见到里头也摆了几样兵器,他的目光首先被一柄奇形怪剑所吸引,那怪剑剑身四尺来长,剑身一段一段的,共分九段,卫靖先将这长剑取出,见上头的小木牌写著:兵三十七──九节鞭剑。
  “九节鞭剑?什么是九节鞭剑?”卫靖正觉得奇怪,又见到这剑握柄末端,结著长长缀饰,但这缀饰并非一般绳结,却是细长钢索,连著两枚钢珠,模样十分古怪。
  “你试著拧转剑柄上那方锁。”
  卫靖照著杨仇飞所言,抓著剑柄末端那不起眼的方块,使劲扳转,乎地哗啦一声,那钢索缀饰倏地没入握柄末端,长剑剑身则松脱散下,足足又长了一尺,当真成了九节鞭。
  “哇!”卫靖仔细检视著这九节鞭剑,这才知道这九节剑身以细长钢索串连,于握柄末端拉紧钢索缀饰时,九节剑身便紧密连结,作剑使用,但扳转机关使钢索松脱,这剑便成了道道地地的九节鞭。
  卫靖将九节鞭剑收妥放回了柜中,又取出另一柄灰黑暗沈的刀:兵五十七──无名。
  “外公,你会打刀造剑,却不会取名儿。”卫靖见到这刀依然也无名号,嘻嘻笑了起来,伸手抓拿刀鞘,只觉得沉重异常,手指刺疼,原来刀鞘也是精钢所铸,且鞘面夹杂著粗糙颗粒,如同放大数倍的砂纸表面,刀鞘上有一提手,卫靖握著那提手,将刀拔出,只见到红光闪现,竟是那墨黑刀身上爬了数条血红晶亮的红纹,红光便是由这些红纹发出,杀气甚重。
  “光是这刀鞘,便能攻能守,在兵刃交接时,粗糙表面还能破坏敌人刀剑锐面,再以这杀气腾腾的黑家伙作为主攻,嗯……”卫靖歪著头想如何才破解这柄兵刃的方法,一时也想不出法子,只觉得若是刀术好手持著这套刀,可是绝难对付。
  接著卫靖终于将目光放在置于小柜角落那柄“兵九十九──月儿铁剑”之上,卫靖咽了几口口水,将那剑取出,见到剑鞘平平无奇,便对杨仇飞说:“怎么不将这剑鞘也造得像是方才那把刀一般。”他见杨仇飞没有答话,也不追问,小心翼翼地将剑拔出,只见这剑不甚宽也不怎么厚,剑身是黯淡的灰黑色,他捧著那剑,左看右看、弹指听声,不论声音、重量、色泽,都和一般中等长剑没有差别,和方才那黑红血刃相较之下,气势更是相差了一大截,卫靖皱著眉头说:“这便是月儿铁?”
  “你觉得它看来不怎么样?”杨仇飞一面说,一面抄起方才那柄重刀兵五十七,拔刀出鞘,看著卫靖,突而出手对著卫靖手上的月儿铁剑砍去。
  卫靖只觉得手臂一震,见到月儿铁剑砍入了那兵五十七的刀刃之中,他愕然将剑拔起,仔细检视剑身,毫发未损,又看了看杨仇飞手上那柄兵五十七,有一个二指深的切口。
  “好利!”卫靖惊奇至极,方才杨仇飞随手一刀砍在月儿铁剑上,并未出什么力气,那兵五十七便给砍出这么一个口子,倘若月儿铁剑是拿在杨仇飞手上,必能一剑将兵五十七斩成两段。
  “我不信!”卫靖叫嚷几声,和杨仇飞交换了刀和剑,他拿著兵五十七往洞屋外头跑,呼呼挥著那黑红大刀,往一棵大树干上猛一劈,黑红刀身深深没入树干之中,几乎要将那树劈了一半,卫靖脚蹬著树,费了好大力气,这才将那黑红刀拔出,他举刀又要砍树,突然手臂一软,让杨仇飞抓著了肩膀。
  “臭小子,别在我这儿搞破坏!”杨仇飞怒叱一声,抬脚踢在卫靖手上,那兵五十七立时脱手,杨仇飞以长剑轻挑,将刀挑弹腾空,一挥手,长剑向上斜斩。
  卫靖仰著头,只见到那柄凶烈的兵五十六在空中断成两截,?啷摔在地上。
  “月儿铁……”卫靖看著天上月光,又看著杨仇飞手上那柄长剑,楞了好半晌才叫:“乌钢算什么,纯钢算什么,月儿铁果然天下第一!这月儿铁,这月儿铁……”卫靖叫了几声,又看看杨仇飞,拉著他的手问:“还有没有月儿铁?让我瞧瞧它长什么样子!”
  “在后头的打铁房中还有几块月儿铁。”杨仇飞指著洞屋后头那间木屋,话还没说完,卫靖便朝那儿冲,杨仇飞喝了一声,纵身跃起,将卫靖又提了回来,怒叱地说:“在剑王地盘还敢撒野?你要我再将你锁起来?”
  “我没撒野,我只是想看看月儿铁。”卫靖连连摇头,他这时才对外公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俩回到了洞屋之中,卫靖继续看赏摆放于各处的长短兵刃,长兵器有棍、枪、戈、戟、钺、耙、大刀、镰刀、长斧等,短兵器有刀、剑、斧、锤、棒、铁鞭、双叉、东瀛刀、拐子等,软兵器则有链、索、软鞭等,其他各式兵器还有盾、护手、护腿甚至是全身铠甲。
  这些武器之中,有些是坚韧锋利,有些是样貌奇特,有特异功用,有些则是两者兼倍,卫靖兴奋把玩那些兵刃,开始大发议论,和杨仇飞你一言我一语,天南地北地谈论起来,他见到一捆软鞭,把玩一番,便说:“这儿什么都有,就是没有龙骨鞭。”
  “那啥玩意儿?”
  “龙骨鞭样貌如同脊椎,能随意卷甩挥动,当鞭子用,也能远远地偷卷东西,是小毛贼专用的兵器!”
  杨仇飞哼了一声说:“我打造小毛贼用的兵器要来做啥?”
  “那不是普通的毛贼,是飞雪山庄的毛贼。”
  “你也识得飞雪山庄的人?”杨仇飞咦了一声,看著卫靖。
  “便是大盗贝绿的孙女儿,小母猴贝小路,她便用龙骨鞭。”
  杨仇飞点点头,说:“是了,贝绿他女人便是使长鞭,他孙女儿也使鞭,却也不稀奇。”
  “咦?外公你认识贝绿?”
  “我当然认识,那家伙与李闯天,是我真心佩服的两个人,论起游斗轻功,贝绿是天下第一,若是近身搏斗,他便不如我了,嘿嘿。”杨仇飞攸然说著,跟著畅快朗笑起来。
  “你不佩服我爷爷吗?”卫靖有些不悦,叉著手问。
  “你爷爷,你爷爷跟我也要好,但要好是一回事儿,佩服又是一回事儿,他不会拳脚武功,便连铸剑也不如我,我干嘛佩服他?应当是他佩服我才对,哈哈!”杨仇飞大笑数声。
  “哼。”卫靖扔下了长鞭,不再理睬杨仇飞,往外头走,他在门边坐下,看著月光,四周树上的猴儿仍跳跃嬉戏。
  “怎么,你不服气我贬低你爷爷?”杨仇飞来到门边,淡淡地说:“他们三人之中,我最是佩服李闯天,这人没话说,英雄;贝绿和我打的架多的数不清,这人是个混蛋,不过也混蛋得颇有趣;至于你爷爷,倒是与我交情最好,他是我杨仇飞一生之中,最要好的一个朋友。”
  “是吗?”卫靖回过了头,看著杨仇飞,杨仇飞微微笑著,看著月光,又看看卫靖:“要是换了别人,我岂会将我的宝贝女儿许配给他?”
  “……”卫靖静默半晌,突而笑了起来,说:“原来贝绿是个混蛋,果然有其祖便有其孙。”
  “怎么,你和贝绿的孙女儿有过节?”杨仇飞问。
  “啧,也称不上过节,说起来我倒还欠她个人情,在那大扬府上,好歹她出手帮过我。可是那家伙便是太爱多管闲事,什么事儿都要插上一脚……”卫靖越说越是起劲,将他这些时日以来,惹出的种种纷争,一一道出,当他说到与贝小路铐在一起,流落龟王岛之时,忍不住高声大笑,顺手拉来了只猴儿,表演起来。
  白润莹亮的月儿高挂天边,周边圈著一环彩晕;一只只猴儿跃下树来,围到卫靖身旁,看他手舞足蹈、听他口沫横飞。
  杨仇飞倚在门栏上赏月听故事,不时也插口说几句话,诸如:“信县公孙家?嗯,公孙祖也是条好汉。”或是“霸王客栈?我没听过这名堂。”或是“豹子堂的唐经虎是个人物,原来他不会教养儿子,哼哼。”
  “没错!豹子堂的唐彪是个杀千刀的坏胚子!”卫靖提及唐彪,又是一副咬牙切齿,先是低沉哀愁地述说探月楼那事儿,跟著抡拳踢足地讲述他和樊军如何将唐彪打得嘴斜眼歪,然后拉开他的双腿,让贝小路淋上那可怖毒水。
  “哈哈──”杨仇飞大笑数声,说:“原来你这小子与豹子堂结下了这么个梁子,怪不得豹子堂的人连你爹爹都恨上了。”
  “什么?”卫靖怔了怔,见杨仇飞抿嘴微笑,神情中带有戏谑意味,他急得连连追问,杨仇飞这才说:“前几天几个传话人捎来口信,说是不久之前,有些豹子堂的人马亲赴总坛,名义上是向帮主进献美女,私底下却在总坛之中暗寻你爹爹,要报私仇。嘿嘿,你这小子,你阉了人家儿子,人家便要害你父亲,真是报应。”
  “有这种事?”卫靖惊愕叫著,他不服气地补充说:“我只打了唐彪,那药水是贝小路洒的,臭豹子找不著飞雪山庄,只得找我爹爹出气,我得下山去帮忙!”
  “凭你身手,只帮得上倒忙。”杨仇飞哼了哼,说:“你也别太担心,你爹爹此时隶属八长老手下,豹子堂的人马多半也只能出言恐吓秽骂,不敢当真动手。说也奇怪,总坛之中,护著你爹爹的却不止八长老,我听说那时豹子堂几个唐彪手下,在餐宴之间向你爹爹挑衅寻事,却让一批大厨给赶跑了。”
  杨仇飞继续说著:“那批厨子我倒有些印象,在海来市名声似乎很大,应当便是你方才说的食胜天。稀奇的是前任铁角堂的帮主们竟也混在那批厨子之中,他们听说你爹爹入了闯天门,便每日专门奉上好饭好菜,你以后与你爹爹相见,要是他胖了一圈,可也别讶异。”
  “啊!是牛大哥他们,对了,牛大哥加入了食胜天,而食胜天在神兵大会之后,开始负责提供闯天门膳食,这么一来,牛大哥他们等于又回到闯天门了……”卫靖心想有食胜天与牛家兄弟的照应,父亲在闯天门之中应当颇为安全,但他又想,牛大哥们会对父亲照料有加,自然不是给他面子,而是看在武裕夫的份上了。他想起武裕夫,却又感到有些不妥,呢喃问著:“可是,牛大哥们曾与闯天门有些过结,他们又与武裕夫相好,难道李靡不会报复吗?”
  “武裕夫是宝胜的义子,本便和闯天门之中与许多人都是旧识,又不只牛家兄弟与他相好,富贵居这事儿,李靡倒行逆施,多半是八个老不死煽动所致,据我所知,闯天们帮中许多帮众对此不平,只是敢怒不敢言,老不死对此也了然于心。昔日铁角堂内规严谨,帮众向心力强,铁角堂会解散,我想也在老不死算计之中,现下的牛家三兄弟已非堂主,便只是三个厨子,对老不死已无威胁,自然不会成为老不死欲除之的目标了。”杨仇飞捻著胡子,从容说著,他硬是不称“八长老”这名号,说著说著,便将“八个老不死”简称成“老不死”了。
  卫靖听得一愣一愣,尽管他生性机灵,但毕竟见识浅显,对那些大团体之中的合纵连横、计算斗争、明枪暗箭,却没有太大概念,他想了想,呢喃说著:“可是那李靡……”
  杨仇飞冷笑几声,说:“李靡是什么玩意儿?那家伙脑袋不及猪牛,你在他耳边说声:”李帮主英才纵横,咱们将《百兵》夺来瞧瞧,那多有趣,杀几个人也没什么。‘他可乐得点头赞成;但若你对他说’李帮主是何等人物,宽宏大量海来人尽皆知,何须与三头蠢牛计较,任由他们烧饭做菜,对帮中也是有益。‘李靡也会感到沾沾自喜,迫不及待表现自己的’宽宏大量‘。“
  “啊,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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