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军神-第5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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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吸了一口气,徐晃不由将目光放在了东南方向,脸上充满了忧色。
他轻声说道:“求援士卒已经派出去一月有余,却不知为何直到现在,都还是杳无音讯。”
这一刻,徐晃心中忽然感觉非常惶恐。
孙刘忽然联合在一起,不仅是徐晃没有猜到,就连司马懿、法正等人也没有想到。
否则的话,他们早就传信给徐晃,让他谨慎小心了。
徐晃在猝不及防之下,已经丢失了上庸,半个汉中也被孙刘联军占据。
那么,位于巴郡的陈政,如今又会如何呢?
西城城外,荆州军与东吴军各自建立了一个营寨,此时天色已经昏暗下来,两个营寨却仍旧有些灯火通明。
荆州军营寨之内,关羽端坐于营帐之内,左手拿着一卷书籍,右手却是轻轻捋着胡须,在昏暗的灯光下读书。
“二将军可曾休息了?”
就在此时,一道声音从门口传来。
关羽闻言急忙放下手中书卷,沉声说道:“外面天冷,先生速速进来。”
“踏踏踏!”
一个青衫文士,面含笑意的走进营帐之中,向关羽微微施了一礼。
面对此人,关羽也不敢托大,急忙还礼。
“先生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盯着青衫文士的双眼,关羽脸上不由露出了疑惑之色。
青衫文士乃荆州名士蒯良,听见关羽的询问以后,当即正色说道:“徐公明果真不愧为关中名将,哪怕我们与江东军联合突袭,都未能拿下整个汉中。”
“如今八万大军被阻此地,猛攻一月都未能攻克城池,每日所消耗的钱粮,都是不计其数啊。”
关羽闻言,亦是沉默不语。
对于徐晃的感情,关羽心中十分复杂,两人乃是同乡,私交非常好,关羽也钦佩徐晃的才华。
可两人毕竟处于不同阵营,相互之间虽然乃是知己,却不得不刀兵相向。
当初突袭上庸的时候,关羽根本没有丝毫留情,想要一刀将徐晃斩杀。
然而,徐晃也并非易与之辈。
纵然被突袭受了重伤,仍旧被邓贤保护着,带着城中绝大多数士卒离开。
也正是因为保存了上庸兵力,徐晃才能退到西城,一直坚守到现在。
关羽收回了思绪,向蒯良问道:“公明之才吾知之甚详,若他死守城池,想要破城绝对非常困难。”
蒯良叹息道:“本以为可以迅速拿下汉中,而后切断益州与关中联系,却不想终究还是未能如愿以偿。”
“战事已经拖了很久,如果再不能攻克西城,恐怕关中很快就会派来援军。”
关羽先是沉默了一阵,而后说道:“也不知道兄长那边,现在有没有攻下巴郡,若是拿下巴郡,则益州唾手可得。”
蒯良摇了摇头,道:“此一时,彼一时也。”
“上次攻打益州,若是能够打下巴郡,有夷越叛军作为呼应,再加上其余几路诸侯制约陈文昭,必能夺下整个益州。”
“可是现在,夷越各族已经臣服,陈文昭纵然正在与袁曹交战,仍旧能够进退自如。”
“只要汉中不失,纵然能够拿下巴郡,短时间内也不可能占据益州了。”
关羽说道:“虽然如此,可是只要拿下巴郡,益州缺口就会被打开,才能夺下更多郡县。”
蒯良微微点了点头,忽然改口道:“徐晃死守西城,大军久攻不下,东吴士卒背井离乡,恐怕已经有些心思浮动。”
“二将军应该拜访一下周公瑾,莫要让他现在就领兵撤退。”
关羽闻言皱着眉头,而后有些不屑地说道:“这些东吴士卒,虽然水战能力不错,可是在陆地上面,战斗力却是低的可怜。”
“若五万东吴士卒,都有荆州儿郎这般骁勇,恐怕西城早就被攻克了。”
听见关羽的话,蒯良不由苦笑了起来。
第896章 法正之死
东吴营寨之内,太史慈来到周瑜营帐里面。
“大都督,西城久攻不下,士卒们士气低落,却该如何是好?”
周瑜看见太史慈进来,脸上不由露出了笑意,而后说道:“若是汉中如此轻易就被攻下,徐公明也枉称关中名将了。”
听到这里,太史慈脸上不由露出了狐疑之色,问道:“难道大都督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们没有办法攻下汉中?”
周瑜摇了摇头,而后亲自为太史慈泡了一杯茶,说道:“庞士元的谋划可谓是天衣无缝,有极大可能拿下整个汉中。”
“然而,我们终究还是小觑了徐公明的才能。”
想起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太史慈不由沉默了下来,脸上也露出不自然的神色。
当时孙刘联军突袭上庸,里应外合之下,益州军根本阻拦不住孙刘联军。
至于徐晃,当时更是撇弃一半兵力断后,他自己却是带着伤势,率领其余守军弃城而逃。
徐晃当时的行为,让不少将领都非常唾弃,认为他贪生怕死,就连太史慈也毫不例外。
事实证明,徐晃这招断臂求生的做法,是一件非常明智的举动,至少他带着残兵败将,退回西城而后一直守到现在。
那个时候,如果徐晃舍生取义,率领益州军死守上庸,不仅不能守住城池,整个汉中都会因为徐晃的死而沦陷。
若是徐晃率领所有人一起逃走,孙刘联军定会穷追不舍,益州军也根本不可能逃回西城。
遭逢大变的徐晃,在那种纷乱的情况下,背负了袍泽以及其余之人的唾骂,却挽回了半个汉中。
看着太史慈的脸色,周瑜却是正色道:“徐公明此举看似冷血无情,甚至有些贪生怕死。”
“可是,如果仔细思索其中关键,才会发现徐公明无愧于大将之才。”
“慈不掌兵,能用一半上庸守军之死,换来半个汉中的生存空间,这种做法十分正确。”
说到这里,周瑜叹道:“也正是因为徐晃的当机立断,我们才错过了攻下汉中的最好时机。”
太史慈忍不住问道:“西城久攻不克,士卒军心动摇,却该如何是好?”
周瑜沉默半晌,而后答道:“先等一段时间,假如巴郡那片战场,还不能分出胜负,我们就撤兵吧。”
太史慈先是点了点头,而后犹豫了一阵,终究还是问道:“若是退兵,在途经荆州之时,要不要趁机攻占荆州呢?”
对于自家主公背弃盟约,而后与刘备合谋算计益州这件事情,太史慈一直有些弄不明白。
甚至于,当他带领军队从荆州路过的时候,太史慈心中就有一种强烈的冲动,那就是领军突袭荆州郡县。
可沿途之中,无论太史慈如何暗示,周瑜都是不为所动。
听见了太史慈的话,周瑜却是摇了摇头,说道:“刘玄德既然有胆量让我们通过荆州,自然会防备周全,想要突然发动袭击,根本没有胜利的可能。”
假道灭虢之计,也不是随随便便能施展。
在不同的情况下,如果使用相同一条计策,甚至会得到完全不同的结果。
晋献公之所以能够假道灭虢成功,归根究底,还是虞国与晋国之间差距太大,晋国在灭掉虢之后,能够很轻易将虞国吞并。
可是荆州的实力,并不比东吴差上多少,更何况,刘备又在沿途城池谨慎防备,根本不让东吴军入城。
如果周瑜真敢妄动,那么他所率领的五万军队,很快就会被切断后路,成为一支深入敌境的孤军。
周瑜毫不怀疑,那个时候他所率领的五万大军,都会折损在荆州。
正是洞悉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刘备才有胆量,让周瑜率军进入荆州境内。
眼看太史慈面露不信之色,周瑜当即向他详细解释了一变,太史慈听过周瑜的解释以后,久久不语。
落日西下,晚霞满天,残阳如血。
朐(qu)忍城中,张任脸上露出掩饰不住的疲惫之色,法正更是形容枯槁,双目无神。
“呜呜呜!”
鸣金之声响起,宛若世间最美的天籁之音,张任、法正听见这个声音,眼中都露出了一丝神采。
城墙下面,潮水般的荆州军缓缓退去,带上了袍泽的尸体,只不过地上黑红色的鲜血,却与天边残阳交相辉映。
“退了,终于退了。”
目送荆州军退去,张任浑身力气都好像被抽空一般,右手扶着城垛大口喘着粗气。
“咳咳,咳咳,咳咳咳。”
就在此时,法正捂住自己胸口,开始大声咳嗽了起来。
法正咳得越来越厉害,本来苍白如纸的脸上,带着病态的红晕。
他急忙拿出一块洁白的手帕,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殷红的鲜血,顿时将手帕染成了红色。
张任见状,不由眼神微微一缩。
“孝直,你快点回去休息一下吧。”
张任虽然不怎么喜欢法正,却仍旧上前想要搀扶法正,让他回到城中休息。
法正却是摆了摆手,阻止了张任的举动。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中的夕阳,眼中露出了极度留恋之色,而后微微闭上了眼睛,用心感受着这个世界。
过了许久,法正才猛然睁开眼睛。
他有些怅然若失地说道:“我已经快要不行了,心中最遗憾的事情,莫过于未能看见主公统一天下。”
张任脸色一变,急忙说道:“孝直莫要胡思乱想,你不会有事的。”
法正没有理会张任,思绪不由飘到了那天晚上,那个如同噩梦一般的夜晚。
本来陈政率领大军,屯兵江关一线牵制荆州军。
那段时间,荆州军宛若缩头乌龟一般,每日死守城池不敢出来交战,益州诸将却是意气风发。
陈政麾下文武,也一直密切注视着孙刘之间的战局,还在暗暗谋划坐收渔翁之利。
可是就在那个月黑风高的晚上,陈政等人的梦想都破灭了。
任谁也没有想到,刘备居然会悄悄两人集结八万大军,而后突然袭击江关。
在此之前,陈政等人甚至没有打探到一丝消息。对于这件事情,直到现在,法正都感觉有些疑惑不解。
荆州军的突然袭击,打破了江关的宁静。
司马懿、法正等人,一直都认为刘备在与东吴交战,根本没有丝毫防备。
再加上不知何时,城中已经悄悄潜入了很多细作,在细作的里应外合之下,城门很快就被打开。
张飞、黄忠、魏延等人杀入城中,宛若下山猛虎,在千军万马之中冲杀,根本无人能挡。
法正一直待在陈政身旁,他虽然也没有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好在他是一个有决断之人。
眼看江关已经守不住,法正急忙向陈政劝谏,让他放弃江关领兵撤到朐忍。
可是在乱军之中,陈政、法正却被张飞截住,麾下将领拼死阻拦,陈政、法正两人居然都被重创。
甚至于,还有数员将领,都死在了张飞手下。
陈政受袭昏迷,若不是张飞顾念往日情谊,再加上有关平这层关系,恐怕陈政已经被当场斩杀。
陈政等人逃走了,江关却是丢失了,益州军也被杀得丢盔弃甲。
在撤兵的过程中,陈政虽然清醒了过来,病情却是慢慢加重。
益州文武心中惶恐,急忙让司马懿带领一些将领,护着陈政离开朐忍,而后继续往后撤退,准备将其带到江州修养。
刘备攻下江关以后,当即沿着长江逆流而上,大有拿下整个巴郡的气势。
那个时候,朐忍必须有大将驻守才行,甘宁乃是巴郡太守,要跟随陈政回到江州,动员巴郡所有力量。
除了甘宁以外,也只有张任才能最为出众,最终他就留下了一些兵马,在朐忍准备阻拦荆州军。
让人没想到的是,本来已经遭受重创的法正,却是执意要留下来。
诸将见他受了重伤,身体越来越差,都劝法正跟随陈政一起回到江州,而后好生休养身体。
法正却是力排众议,与张任一起留在了朐忍。
法正身体本来就不算好,这次受伤以后,生命力更是流逝的非常之快。
法正眼神越来越黯淡,可是他看着徐徐退走的荆州军,眼中却是闪过一道厉芒。
过了半晌,法正忽然深深叹了一口气,而后将目光放在了张任身上。
“我知道,张将军并不喜欢我。”
法正这句突如其来的话,却是让张任脸色微变,而后沉默不语。
张任的确不太喜欢法正,也不喜欢张松,这与当初,两人合谋将益州献给陈旭有关。
当然,若仅仅是这样,张任也不至于如此。
最为重要的是,法正为人敢爱敢恨,甚至有些睚眦必报。
法正得到陈旭器重,在益州执掌大权之后,将很多以前跟他有仇之人,都以各种名义下入狱中。
甚至于,还有不少人直接身死。
最让人感到无奈的是,法正每次对付这些人,都有正当理由,纵然是陈政也不好说些什么。
法正这种睚疵必报的性格,并不十分讨人喜,张任也有两个交好之人,被法正拿住把柄下入牢狱。
故此,张任才不喜欢法正。
可两人现在毕竟处于同一阵营,张任虽然不喜法正,却也不能因私废公。
故此,他们两人待在一起这段时间,并没有发生冲突。
见张任沉默不语,法正却是忽然笑了,他笑着笑着,就开始剧烈喘息起来。
“大丈夫生于世间,就当敢爱敢恨,心中不平,又何以平天下?只有让自己念头通达,才能辅佐明主成就大业。”
听见法正有些强词夺理的话,张任却是冷哼一声,然后冷冷瞥了张任一眼。
法正好似没有看到张任脸色不愉,继续说道:“张将军当时被人出卖,恐怕直到现在都是满腹怨气吧。”
张任闻言脸色一沉,有心想要发作,却也知道法正身体不好,终究还是忍住了怒气。
法正却不知好歹,继续说道:“益州战局变化得太快了,如今朐忍城中已经没有多少守军,大公子又身受重伤,军心动荡。”
说到这里,法正看了看有些残破的城墙,而后叹道:“城中兵力本就不多,荆州军兵临城下以后,每日都是猛攻四门。”
“依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要不了多久,朐忍就会失守。”
“朐忍失守,至今仍旧混乱不堪的巴郡,想要守住必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