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军神-第5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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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些东西,典韦其实并不钟爱,只不过那里毕竟是一个酒肆,典韦还是愿意过去走上一遭。
一行人径直往稷下酒肆走去,众人刚刚来到门口,就被人拦了下来。
“由于今日稷下酒肆聚集的人太多,没有收到邀请之人不得入内,还请诸位出示邀请函。”
守门小吏不卑不亢,哪怕陈旭、典韦气势非凡,他也挺身而出,将两人拦住了。
典韦见状,当即大勃然怒。
在他印象之中,整个关中都是陈旭的基业,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又有谁敢阻拦?
“开了酒肆居然不让人进去,你这厮好生无礼,欺负我们付不起钱么?”
聚集在门口的众人,听见典韦之言都是一愣,继而哄然大笑起来。
不少人更是嘲笑道:“你这黑厮,以为稷下酒肆是喝酒的地方么?”
典韦被众人嘲笑,更是怒气勃发。
他身为关中上将,更是陈旭侍卫统领,身份之尊贵,寻遍关中都无人胆敢出言嘲讽。
不曾想,今日与自家主公微服出访,居然会在一家酒肆门口被人嘲笑。
典韦虽然也知道稷下酒肆非同凡响,可他毕竟不喜欢这些东西,而且经常与陈旭形影不离,有几次进入酒肆之中,也不过是喝点酒罢了。
虽然每次轮站台上,都有些人唇枪舌战,可是典韦听起来都感觉昏昏欲睡,根本没有丝毫在意。
故此,他并不知道稷下酒肆的规矩。
而且稷下酒肆搬到长安以后,很多规矩也有所改变,典韦不知道倒也情有可原。
见典韦正要发怒,陈旭急忙将其按住,笑着说道:“兄长莫要发作,稷下酒肆的确有一条规矩。”
“那就是在特殊时候,只有在稷下晨报发表过文章,或者是接受到邀请函的名士,才有资格入内。”
“我们以前来的时候,却是没有丝毫限制,所有人都能够入内。”
典韦闻言也不好发作,只得瓮声瓮气地说道:“既然如此,又如何能够进去?”
陈旭也感觉有些无奈。
他不好在众人面前那亮明身份,在脑海中不停思索着对策,该如何混进酒肆之内。
“司马少府来了,大家让一让。”
就在此时,人群骚动了起来,却是一位青衫文士,带着两名仆从,往稷下酒肆门口走来。
“司马少府,真的是司马少府啊。”
有不少人惊呼出声,看着那个文士的身影,眼中露出了崇拜之色。
来人却面不改色,丝毫没有因为众人的呼喊而有所动容,步伐坚定的往门口走来。
那个拦住陈旭的小吏,看见来人之后,更是满脸堆笑的迎了上去,典韦见状更是心中不忿。
“司马少府,你终于来了!”
小吏见到那位文士,脸上顿时露出了欣喜之色,急忙引着此人往酒肆里面走去。
文士并无倨傲之色,哪怕眼前之人只是一个小吏,他仍旧面含笑意与其说话。
然而当他来到门口,看见陈旭、典韦两人之后,却是脸色大变,就要上前行礼。
“哈哈哈哈,原来是司马少府,真是好久不见啊。”
陈旭见状,急忙上前拉住那位文士,没有让他行礼,而后暗暗对其打眼色。
司马少府当即会意,亦是满脸堆笑地说道:“难得在这里看见先生,真是幸会,幸会啊。”
“却是不知先生为何待在门口,不进入酒肆里面呢?”
陈旭苦笑着说道:“没有邀请函,所以被挡在了外面。”
被称为司马少府之人就是司马朗,他如今担任少府之职,所以很多人都称呼他为司马少府。
少府乃是九卿之一,司马懿更是在世子陈政身旁担任要职,如今司马氏在关中的权势,不可不大。
再加上司马朗为人和善,而且交友甚广,故此很多人都认识司马朗。
与之相反,陈旭虽然是关中之主,普通人却根本不认识他。
而且陈旭每次出行,都是全副武装,身旁护卫着许多甲士,一般人根本没有办法靠近,只能远远观看陈旭。
今日陈旭换了衣装,也是一袭青衫的打扮,虽然身材魁梧气势骇人,却也平添了一份儒雅的气质。
若不是对于陈旭非常熟悉之人,根本没有办法认出他。
还有一件很巧的事情,那就是长安新建的稷下酒肆,在门口的小吏根本不认识陈旭。
陈旭也是第一次,来到长安城内的稷下酒肆,假如换成了蒲坂稷下酒肆的守门小吏,也不会认不出陈旭身份了。
司马朗听见陈旭的话,却是感觉有些哭笑不得。
他没有想到,自己主公这个堂堂的关中之主,居然会被人挡在稷下酒肆外面。
强忍住笑意,司马朗对着守门小吏说道:“这两位是我好友,不知能否带他们一同进去?”
小吏看着陈旭身后的几个随从,却是面露难色地说道:“司马少府乃当时名士,自然可以带上两人跟进去。”
“然而今日酒肆之内人数太多,若这两位壮士进去之后,少府以及他们的随从,却是不能进去了。”
虽然是司马朗称呼陈旭为先生,而且他也的确穿了一袭青衫,可陈旭与典韦都是身材壮硕之人,看起来并不像文士。
故此,小吏才没有称呼他们为先生,反而称呼壮士。
司马朗闻言也不生气,只是将目光放在了陈旭身上。
典韦听见小吏的话,反而对他刮目相待,本来典韦还以为,此人瞧不起自己。
可是如今小吏知道了司马朗身份,仍旧最多允许他带两人进去,因为这两个名额,司马朗居然连随从都不能带进去了。
由此可以看出,并非小吏故意刁难,而是酒肆的确有自己的规矩。
陈旭看到了司马朗的目光,就猜到司马朗在想什么,他现在乃是关中之主,不管到哪里都要带上足够的护卫。
也许别人以为后面那些人乃是随从,司马朗却是知道,那些都是关中精锐的黑甲卫。
陈旭不带侍卫便进入酒肆,这件事情就连司马朗也不能做主。
沉吟半晌,陈旭当即笑道:“既然如此,就劳烦司马少卿带我们进去吧,我们也想看看两位名士的风采。”
典韦想要说些什么,可是看到了陈旭的眼神以后,也没有出言,只是目视身后那些侍卫。
身着便装的黑甲卫会意,当即分散在了人群之中,将酒肆团团围住。
司马朗犹豫了一阵,终究还是笑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们现在就进去吧。”
话毕,司马朗当即与陈旭、典韦一起,往酒肆里面走去。
这一次,小吏再也没有阻拦陈旭两人,只是看向陈旭的眼神之中,却多了一丝凝重之色。
能够被派到稷下酒肆门口的小吏,又岂会是没有眼力之辈?
他已经看出,当司马朗见到眼前这两人以后,神情显得有些拘谨。
司马朗可是九卿之一,又是闻名天下的名士,这等崇高的身份,整个关中又有几人,能够让他如此拘谨?
虽然觉得自己可能得罪了大人物,小吏倒也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在门口格尽职守。
第877章 方攸论儒道
陈旭等人刚刚进入稷下酒肆,就看见论战台上站着一人,此人已过不惑之年,一袭青衫,相貌堂堂。
“咦,这不是名士方攸么?”
陈旭看见此人,不由轻声低呼了起来。
方攸虽然没有经天纬地之才,却也是一个名士,而且在太学传统分院担任导师,影响力比较大。
一般来讲,像方攸这样有身份、有名望之人,并不会在论战台上与他人唇枪舌战。
就连陈旭也没想到,方攸此次会在台上慷慨陈词。
也怪不得,今日会有如此多人聚集在稷下酒肆了,单单是方攸这个名士,就有很大的号召力。
“儒之名盖出于需。”
“需者,云上于天,而儒亦知天文,识旱潦,知礼仪,晓仁义,互敬互信,微言大义,重义轻利,格物致知。”
“儒家者流,盖出于司徒之官,助人君顺阴阳明教化者也。游文于六经之中,留意于仁义之际,祖叙尧、舜,宪章文、武,宗师仲尼,以重其言,于道为最高。”
方攸昂然站在高台之上,一开始就概述了儒家的出处、主张思想。
虽然只有寥寥数句,却也可以看出,此人对于儒家理解极其深刻。
自从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后,大汉儒学就开始昌盛,哪怕这些年来关中文学兴起,思想碰撞,也无法掩饰儒家独大的局面。
纵然是如今的稷下酒肆之内,仍旧有许多尊崇儒家的士子,他们听见方攸之言,当即脸色肃然,而后大声叫好。
方攸却是宠辱不惊,仍旧挥洒自如,侃侃而谈。
“人间有大爱,天地有大仁。”
“尊崇长辈,孝敬父母;为官清廉,躬身爱民;人有自知,恪尽本分,以上种种,皆为仁义。”
“众人之间,因敬而信,因仁而大爱天下,忘却私我。”
“如此,则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君事臣以礼,臣事君以忠。”
“若为人子,则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
说到这里,方攸却是停顿了一下。
稷下酒肆亦是鸦雀无声,许多儒士看向方攸的眼神,更是充满了崇敬之色。
儒家有许多主张,其中根本却是仁、义、孝、礼、智、信。
虽说这个时代儒学昌盛,可仍旧有许多人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对于许多经学亦是感觉浑浑噩噩。
今日方攸寥寥数语,却不停阐述着儒家思想,使得许多人听得如痴如醉。
环顾众人一眼,方攸正色道:“所谓孝道,并非单纯指赡养父母。”
“孔圣人有云:今之孝者,是谓能养。至于犬马,皆能有养;不敬,何以别乎。”
“与父母相处,若不能敬之,与养狗养马有何区别?以诚待之,以心爱之,尊之敬之,不违长命,方为孝道。”
听见方攸如此情深意切的阐述,稷下酒肆之中,许多儒士当即脸色一肃,也不喧哗出声,只是躬身向台上行礼。
方攸停顿了一下,待众人安静下来以后,再次开口说道:“子曰:述而不作,信而好古,窃比于我老彭。”
“时光轮转,万物兴衰不可估量也,唯有过往史料,以为定数。”
“不通史料,则无历史,若无历史,便无文明;我辈当谨遵圣人之言,编修史料,述而不作,实事求是。”
方攸阐述的这条理论,也是孔子的一种治学方式。
那就是在编修史料的时候,要“述而不作”,免得因为个人情感因素,而误导后人。
也正是这个思想的出现,才使得许多朝代的史官,哪怕被皇帝压迫,仍旧敢于实事求是。
甚至于,有些朝代因为皇帝想要美化自己,接连处死几个史官,都未能得偿所愿。
这一条信义,也就让很多史官“宁为兰摧玉折,不为萧敷艾荣”,绝对不能“兰艾相杂,朱紫不分”。
哪怕把屠刀架在他们脖子上,史官也坚持要说真话,不说假话。
不得不说,这种史官无疑是为人所敬佩,而这些史官的出现,与儒家主张的思想分不开关系。
帝王和史官,一个要“自称我长”、“掩恶扬善”,一个要“直书其事,不掩其瑕”。
一个要“文过饰非”;一个要“君举必书”;一个要为自己树碑立传,一个要对后人“申以劝诫”。
两种目的,两个标准,南辕北辙,形成两种力量的尖锐矛盾和较量。
较量的结果,常常是权力压倒亢直者,屠刀强过笔杆子。在封建君主统治下,史官们却是屡遭厄难。
饶是如此,仍既有许多史官前赴后继,为后人留下了一段真实的历史。
起初,史官会跟随在皇帝左右,记录皇帝的一言一行,皇帝本人却没有资格查阅史官的记载,更是无权干预史官。
这种制度,很大程度上也就保护了史官的安全,史官所记载的史料,可信度也非常大。
然而,这种制度在唐朝李世民时期,却被打破了。
自此以后,帝王阅著并非罕见之事,却使得历史逐渐朝着扭曲的方向发展,后人所知道的历史,许多也被粉饰过。
从那以后,史官被逼迫者越来越多,纵然有些人秉承儒家思想,秉笔直言,终究还是有人屈服了。
方攸不停阐述着儒家思想,哪怕是许多仰慕其他学说的士子,此时也听得如痴如醉。
就连台下的陈旭,亦是暗暗点头。
虽说后世经过五四运动以后,儒学彻底没落,甚至很多儒家思想都被人们所摒弃,认为这是妨碍文明发展的糟粕。
然而,儒家能够在华夏延续那么多年,而且孕育出了如此灿烂辉煌的文明,又岂会真的毫无用处?
陈旭来自后世,思想本就十分开放,能够包容任何一家学说。儒家许多方面的主张,陈旭认为都有很大价值。
方攸站在论战台上,面对众人敬仰的目光,仍旧脸色平和。
忽然之间,他话锋一转,开始宣扬起了儒家的治国之道。
方攸前面讲诉的东西,虽然也是儒家思想,却只是一些衍生品,儒家真正与其他学说激烈争斗的原因,还是因为治国之道。
这个时候的方攸,一改前面的风淡云轻,眼神变得锐利了许多。
“孟子云: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
“君王当政,当施之以仁,百姓为贵,君若不爱民,民何以忠君之事?”
“君王以仁政,百姓自归心,天下大同有望矣。”
方攸慷慨陈词,阐述儒家仁政、爱民的思想,许多儒士更是轰然叫好,出言附和。
待众人平静下来,方攸再次说道:“荀子曰:从道不从君,从义不从父,人之大行也。”
方攸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朝无诤臣,则不知过也;国无达士,则不闻善也。”
“吾辈儒士,当忠君爱国,倡导孝义。然而,若道与忠有冲突,义与孝有矛盾,我们虽然推崇忠孝,却更爱真理!”
听到这里,陈旭却是浑身一震,不可思议的盯着方攸。方攸的一句话,让陈旭想起了古希腊哲学家亚里士多德。
当亚里士多德,开创了属于自己的哲学体系,否定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