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汉争鼎-第2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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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联军的阵势却略显凌乱。
韩信一袭紫袍,正扶拦肃立在高耸的巢车上,看到楚军摆开了锋矢阵,韩信嘴角不禁绽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锋矢阵,这是要主动进攻么?
韩信身后却响起了一片极其不屑的窃窃私语声。
“竟是锋矢阵,毕书这是想跟父王对攻么?”韩阖语含不屑。
“毕书还真是狂妄,简直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薛欧嗤之以鼻。
程黑也附和道:“就是,三年前第一次淮南大战,毕书也想跟大王对攻,结果却被大王杀得毫无招架之力,若不是最后被淮南王攻破了大营,毕书早在三年前就兵败身死了。这家伙吃了一次亏,竟然还不肯吸取教训?”
“父王!”韩阖霍然转头望着韩信。道,“还是鹤翼阵?”
韩阖也全程参与了三年前的第一次淮南大战。那一战。韩信与毕书较量阵法之道。最终凭借鹤翼阵将楚军逼入了绝境。
“不。”韩信却摆了摆手,淡然道,“列方阵!”
“咦,方阵?”
“怎么是方阵?”
“这……是怎么说的?”
诸将闻言无不神情错愕,相对鹤翼阵来说。方阵虽然也同样是攻守兼备,可无论是阵形的变化之道,还是攻守之势,方阵都远远不如鹤翼阵犀利,若非要找个优点。那就是方阵要比鹤翼阵来得稳,既便遭到最猛烈的进攻。也不容易溃乱!
总之一句话,方阵是八大基础阵法中除了圆阵外防御最稳固的,不过圆阵是纯粹的防御阵形,而方阵勉强算是攻守兼备。
不过,错愕归错愕,却没人敢质疑韩信的决定。
当下韩阖霍然转身,向传令兵厉声喝道:“大王有令,列……方阵!”
传令兵赶紧在巢车上升起了两面三角令旗,一面是代表各军各营的王旗,另一面却是代表方阵的令旗,霎那间,略显零乱的联军大阵便开始动了起来,一队队重甲、一列列的戟矛兵还有弓箭手互相走位,整个阵形看上去便越发的凌乱了。
对面已经摆好锋矢阵的楚军并没有趁势发动进攻,这倒不是什么风度,更不是在讲究什么战争礼仪,而是摆好阵形后的大军要想前进或者后退都不是那么容易的,等你冲上去没准人家就摆好阵了,一个不慎,就会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半刻钟之后,联军大阵便演变成了一个巨大而又整齐的方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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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联军摆开方阵,巢车上的几个楚军大将也是不无错愕。
“竟然是方阵?”子车师愕然道,“这可不像是韩信的风格。”
晋襄目露凶光,说道:“我还以为韩信又会祭出那个鹤翼阵呢。”
西乞烈沉声道:“你还别说,上次淮南大战,齐军摆开的鹤翼阵还真是厉害,最后若不是英布攻破了齐军大营,结果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毕书却是微笑不语,三年前的淮南大战并不能代表这次大战,楚军的锋矢阵和联军的方阵更不能说明什么问题,这些不过就是个形式而已,真正决定战争胜负的,还是他毕书以及韩信的指挥功力以及楚军、齐军还有淮南军的战力。
楚军有训练、器械优势,可是联军也拥有微弱的兵力优势。
所以,真正决定这次大战胜负的,还是他毕书以及韩信的能力!
到了他跟韩信这个境界,所谓的阵法其实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因为组成整个大阵的各部各曲都在他们的直接掌控下,既便是纯粹防御的圆阵,也同样可分解成数十上百个纯粹进攻的锋矢阵,攻守之转换,只在一念之间。
而这,就是无阵胜有阵的最高境界!
韩信诏令联军摆开方阵,与其说是对楚军锋矢阵的应对,倒不如说是在向毕书示威:你小子摆个锋矢阵,不就是想进攻么?行,寡人如你所愿,寡人这便摆好方阵任由你进攻,看看你的楚军能否打垮寡人的联军。
什么叫自信?这就叫自信!
什么叫嚣张?这就叫嚣张!
毕书却只是淡然一笑,然后扬起右手往前轻轻一压,道:“攻。”
既然韩信已经表态让他放手进攻,那还有什么好客气的?攻就是了。
铁牛霍然转身,冲巢车另一侧的传令兵厉声大嗥道:“大纛传令,攻……”
原本耸立在巢车上的楚军大纛霎时便哗的展了开来,先是迎风摆了两下,然后向着前方猛然斜倾,严阵以待的二十万楚国大军便开始踏着整齐的步伐,喊着整齐的号子,就像一股钢铁洪流、滚滚向前,楚军……开始进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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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军这一动起来,阵中虚实也就暴露无遗了。
赵炎手搭凉篷眺望了片刻,扭头对韩信说道:“大王,楚军皆轻装而出,并没有携带辎重车出战,连弩也是一具未见。”
薛欧也道:“出战的楚军约二十万,留守大营的兵力不会超过五万!”
楚军的阵形非(kanshuba。org:看书吧)常整齐,既便是在前进之中,纵行斜列也是整齐无比,因而很好数,薛欧只数了片刻便知道了楚军的大概兵力数量。
韩信轻轻颔首,目光却落在了楚军锋矢大阵的中间部位。
在锋矢阵中间,就在毕书那具高耸的指挥巢车左右,有一个格外惹眼的楚军方阵,别的楚军全都身披黑色战袍,这个方阵里的楚军却全部身披鲜红战袍,而且个个身披铁甲,手持锋利的长刀,正前方那一杆大纛上,则绣着一头张牙舞爪的斑斓猛虎。
虎贲军,韩信眼睛微眯,这便是项庄帐下三大禁军之一的虎贲军么?
赵炎悄然走到韩信身边,低声说道:“大王,这应该就是楚国的虎贲军了,还有前面那个身披黄金战甲的楚国大将,应该就是项庄帐前两大猛将之一的虎贲将军晋襄了,据说此人的武艺比项庄还要胜出一筹,几可与项羽比肩了。”
“与项羽比肩?”韩信嘴角不由得绽起了一丝不屑。
不可遏止的,韩信脑海里也跳出了一幕无比喧嚣的战争场面,那是垓下之战时,项羽亲率两万前军向三十万齐军发起猛攻的情形,韩信至今都还无法忘记万军之中,项羽持戟捭阖的绝世姿容,项羽……这世上又岂会再有第二个?!
不过,英雄盖世如项羽,最后不也败在了他韩信手下?
前方,二十万楚军正喊着排山倒海的号子,向这边滚滚碾压过来:“泱泱大楚,赳赳死士;血不流干,死不休战……”一浪高过一浪的号子声中,有一种异样的气息在天地之间涌动,那是一种气势,一种有敌无我、有我无敌的肃杀之气!
令人窒息的等待之中,楚军跟联军之间的距离正变得越来越短。
五里,三里,五百步,三百步……终于,楚军锋矢阵的箭头已经推进到了联军长弓的抛射覆盖范围之内,霎那间,数万名联军弓箭手便纷纷挽开半人多高的长弓,弓弦崩动的嗡嗡声中,几万枝芦杆羽箭已经挟带着吱吱的尖啸射往前方虚空。
下一霎那,齐军方阵正前方的整片虚空便已经被无尽的箭矢整个充满!
正严阵以待的联军将士抬头望去,只见前方的整个虚空都被箭矢汇聚而成的淡淡阴云所彻底笼罩,真正是遮天蔽日。
片刻之后,几万枝羽箭便带着无尽的尖啸铺天盖地攒落了下来。
“竖……盾!”楚军锋矢阵中,伴随着各军各营主将的愤怒长嗥,一面面黝黑的包铁大盾纷纷举起空中,在整个锋矢箭头的上空汇聚成了一面延绵无尽的盾墙,下一霎那,无尽的羽箭已经从空中呼啸而下,楚军阵中霎时响起了绵绵不息的惨叫哀嚎声。
楚军的盾牌虽然坚固,几万面盾牌汇聚成的盾墙更是足够宽广,却也不可能抵挡住每一枝羽箭,咻咻的尖啸声中,不时有羽箭从盾牌之间的缝隙射入,不少楼烦射手射出的重箭更是直接穿透了坚固的盾牌,将躲在盾下的楚军无情射杀。
所谓楼烦射手,并非专指楼烦人,而是泛指那些臂力过人的神射手。
声声呼喝声中,联军弓箭手一次次的挽满长弓,将一波又一波的箭雨抛向空中,然后向着楚军的头上攒落,伴随着每一波箭雨的落下,楚军阵中便必然会响起哀嚎惨叫声,便必然会有楚军将士中箭倒地,不过,楚军的前进步伐却是丝毫不曾迟滞……
第427章 决战之韩守
“泱泱大楚,赳赳死士!”
“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足可撼山断流的号子声中,楚军正一步步地向前碾压。
子车师一身重甲、手持横刀,他已经离开高耸入云的指挥巢车悄然来到阵前,他就站在整个锋矢阵的箭头处,在他身后,是子车氏的三百亲兵!秦汉时代,基本上的领兵大将都会身先士卒、冲锋陷阵,像韩信、毕书这样的反而是异类。
无穷无尽的箭矢正从前方虚空呼啸而下,身后不断有惨烈的哀嚎声响起,子车师却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脚下更是片刻不停,依然是缓慢地却异常坚定地向前行进,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中,联军的巨大方阵已经越来越近。
一百步,五十步,三十步,二十步!
子车师猛然扬起横刀,仰天长嗥:“杀……”
下一霎那,子车师陡然加快速度,健步如飞冲向了前方严阵以待的齐军重甲。
与此同时,子车师身后的楚军重甲也纷纷开始助跑,然后借着助跑的惯性将一枝枝沉重的飞矛狠狠地掷往前方虚空,矛杆剧烈振动的“剌剌”声中,几千枝飞矛分成前后十数排同时掠空而起,然后向着联军方阵头上恶狠狠地攒落了下来。
霎那间,联军阵中便响起了连绵不绝的惨叫声,成百上千的联军重甲就像是被割倒的麦草,一片片地倒了下来,而且只要被飞矛刺中,非死即残,再不可能站起来了,尽管联军重甲已经竖起了大盾。却仍旧无法抵挡住飞矛的贯刺。
飞矛的凶威,远非箭雨覆盖所能比拟,联军顿时死伤惨重。
进攻方需要付出进攻的代价,防守方也同样需要付出防御的代价!
作为进攻一方,在向前进逼的时候,弓箭手无法停下来向前抛射,所以本方前沿的重甲步兵得承受防守方无休无止的箭雨覆盖,可是作为防守一方,也同样需要承受进攻一方的飞矛突刺。因为进攻方可以助跑,飞矛掷得更远!
不过,等两军完全搅在一起、开始混战,这种情形就会改观。
子车师健步如飞,狼一样的目光已经死死锁住了对面一员齐军大将。
下一霎那,子车师右脚狠狠一踏地面,整个人便已经腾空而起,然后挟带着人体下落的巨大惯性,一刀照着齐军大将的头上狠狠斩下,齐军大将夷然不惧。竟然低吼一声猛然举起了双铁戟,竟试图硬架子车师这雷霆万钧的一刀!
“锵!”电光石火之间,子车师的横刀已经与齐军大将的短戟来了次毫无花巧的正面硬撼,狂野的力量顿时潮水般倒卷而回∮车师顿时感到虎口一阵麻木,足有二十多斤重的横刀也被猛然弹开,对面齐将的膂力竟不在他下。
“死!”齐将大喝一声,不等子车师站稳便手起一戟刺了过来。
子车师嘴角霎时绽起了一丝冰冷的杀机,这厮虽然膂力过人,武艺也不错。却终究还是个战场新丁。杀他不难,只是需要付出一些代价!说时迟那时快,子车师不退反进,竟然以胸膛直直地迎向了齐将的短戟。
“找死!”齐将眸子里霎时凶光大盛。
“未必!”子车师森然一笑,又于间不容发之际微微一个侧身,齐将的短戟便已经刺在了他的前护心镜上,只听当的一轻声,短戟猛然滑向一侧。只在子车师的左肋下划开了一道浅浅的血口,子车师的横刀却一下剌开了齐将的整个颈部!
齐将的左颈部顿时像金鱼嘴般绽裂了开来。一股股殷红的鲜血像喷泉般从绽裂的伤口里激溅而出,巨大的疼痛还有无尽的恐惧潮水般袭来。齐将霎时无比凄厉地惨叫起来,原本凶芒毕露的一对眸子却顷刻间黯淡了下去。
子车师仰天咆哮一声,犹如一头疯虎猛烈地突入了齐军阵中。
看到子车师一刀斩杀齐军大将,身后三百子弟兵霎时便嗷嗷叫嚣起来,一个个犹如发了狂的野兽,跟在子车师身后狂暴地突入了齐军阵中,子车氏的三百子弟兵身后,则是前军前部的八千精兵,巨大而又锋利的箭头,一下就锲入了联军方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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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军本阵。
毕书一袭白衣,负手肃立在高耸的巢车上。
若不是身处战场上,别人当真会以为他只是个书生,而不是统帅万军的大将。
晋襄则像一头困兽,正在高耸的巢车上团团打转,不时停下来看看前方喧嚣的战场,然后又低头开始来回踱步,这一刻,他恨不得跳下巢车,然后带着两万虎贲杀向对面联军,守在后方看着袍泽与敌厮杀的滋味太他妈难受了。
西乞烈却看得热血激荡,怒吼道:“好,突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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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军本阵。
赵炎、蒯彻尽皆神情凝重,楚军的犀利真不是虚的,这才片刻功夫,其犀利的攻击箭头便已经连续冲垮了联军方阵正面十几排重甲步兵的防御,照这情形下去,最多半个时辰,楚军那巨大的攻击箭头就能够直抵联军本阵了!
韩信却是神情冷漠,眸子里既没有轻视和不屑,更没有凝重或惊讶,下一霎那,韩信便回头下达了一连串的军令:“前军前营退后,左营、右营向中间靠拢,弓箭营退开,飞矛营上前,飞矛压制,中营变前营,准备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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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车师一刀横斩,将面前的齐军司马拦腰斩成两截,正欲挥刀前冲时,挡在面前的齐军却突然间像潮水般退了下去,在楚军与联军的中间,顿时出现了一段空白,子车师的瞳孔霎时微微一缩,这该死的韩信,还真是敢啊,他就不怕冲乱了自己的阵脚?
下一刻,前面的联军忽然两两前后收缩,当下便闪开了一条条的通道,从前方败回的乱军便通过这些通道退回了阵后,乱军刚一过,前后收缩的联军便再次展开,重新摆成了一个完整的步兵方阵,然后向着前方碾压了过来。
与此同时,一排排的飞矛也从联军方阵后面掠空而起。
除了这些,还有另外两个联军方阵正从左右两侧向着中间碾压过来,突入联军阵中的子车师所部顷刻间便遭到了联军三个步兵方阵以及飞矛兵的四重打击,子车师有些苦涩地咽了口唾沫,韩信用兵,还真他娘的老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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