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刺-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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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知道对方就是一门没有生命,机械完好无损就能正常使用,主要部件坏了,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不会给面子的火炮,以冷静和睿智,得到几位心理学专家们点头认可的风影楼,竟然抬起他的脚,对着迫击炮的炮身狠狠踏了下去。
天知道风影楼的这一脚踢得究竟有多狠,竟然踢得足足有一点四吨重的迫击炮都轻轻一颤,而几乎在同时,“轰”的一声巨响,就像是一柄几十吨重的气锤,对着风影楼就是狠劈头盖脸的来了那么一下子。
猝不及防的风影楼,竟然被震得整个人用最狼狈的动作摔倒。而他的耳朵更像是同时飞进去几百只蜜蜂,在那里嗡啊嗡啊嗡啊个不停,烦人个不行。当风影楼觉得自己的皮肤上传来两股暖暖的热流,他下意识的伸手一抹,才发现,因为他刚才站立的距离实在太近,站立的位置,又实在是找死,只是后座力形成的冲击波,就把他的鼻子撞出了鲜血。
鼻子酸酸麻麻的,眼泪差一点就从眼眶里流了出来,风影楼却笑了,他笑着对那门全身都在冒着烟,带得附近的大地都跟着狠狠抖了那么几下子的M43重型迫击炮,诚心诚意的伸出了大拇指,叫道:“你牛逼!我踢了你一脚,你就把我揍得流了鼻血,我们哥两个算扯平了,好不好?”
M43重型迫击炮当然不会回答,它仍然静静的屹立在那里,只是从炮管里,又逸出几缕白烟,算是以它的方式,回应了风影楼这个后生小子的休战申请。
第四十二章 博拉托斯上空的鹰(中)
看看它现在的样子吧,脑袋以六十五度角高高昂起,一幅目中无人的模样,从脑袋顶上,还时不时飘出几缕白烟,明明都是老古董了,但是由于保养得宜,竟然还卖相不错,甚至连那两个橡胶实心轮子,都有模有样的支在那里,让风影楼不由想起了小时候,到农村郊游时,那些憨厚的农民伯伯,用毛驴拉的平板车!
就在这个时候,一台被人放在几个沙包上的大功率步话机突然响了,在信号不好,特有的电流滋滋啦啦乱响中,一个愤怒到极点的声音,就犹如天天喊着妇女也能顶半边天,所以到了大早晨,学着公鸡对着太阳打鸣的母鸡般的声音,嘶叫着,喘息着,咆哮着,传进了风影楼的耳膜:“特穆尔你他妈的在那边干什么?!”
步话机彼端的那个人,气势不能说不强,声音不能说不能严厉,态度不能不说不坚挺,但是对不起,风影楼的耳朵被大炮的轰鸣震得嗡嗡作响,他充其量也只听到了“特穆尔”几个字罢了。
再说了,在他风影楼的眼里,特穆尔又算是他妈的哪根葱?!如果他真是个人物的话,至于被风影楼像对付路人甲,观众乙般,轻描淡写三下五除二的送到了阿拉真主的怀抱里?!
但是有问必答,看到老奶奶过马路就过去帮忙,看到漂亮的大姐姐在公共汽车上差一点摔倒,就上去抱住她的腰,从小就唱着“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交给警察叔叔,他给了我一块钱;第二天我管妈妈要了十块钱,交给警察叔叔,他给了我一耳光”之类的儿歌,长在红旗下,生活在幸福中,这可是风影楼从小就培养出来的良好教养!
拿起步话机,风影楼先是轻咳了一下嗓子,然后放声用大家都能听得懂的波斯语,叫道:“叫!叫!叫!你他妈的嗥丧啊?有事说事,别和老子扯这人五人六的鸟话!”
什么叫做大无畏的气势?
什么又叫做主人翁责任感?
现在的风影楼就是气势,就是主人翁责任感!别看他的波斯语说得狗屁不通,别看对方能指挥这里,肯定在基地组织有相当不低的地位,可是听着风影楼气势汹汹,当真是把老子天下第一的气势,挥洒得五光十色的声音,步话机彼端的人还真是愣了那么一愣。就在他的大脑还在不断旋转,试图分辨出风影楼究竟是哪路神仙时,风影楼的声音,已经大大咧咧的再次闯进了他的耳膜,“有什么鸟事,快点汇报,难不成是我们把炮弹打到了你们的身上?”
“废话!”
大功率步话机彼端,那个未曾谋面,在基地组织里,职务肯定不低的人物,听着风影楼不咸不淡却正中红心的话,他再次愤怒起来,“你们怎么搞的,刚才打出来的炮弹,直接打到了我们的阵地上,我这边的人,被你们一炮就炸死了三分之一!”
事实上不用这位未曾谋面的恐怖分子去描述,风影楼现在的耳朵已经渐渐恢复了正常,通过步话机,他自己就能听到,对面当真是被他刚才那用“脚”发射出去的一炮炸得鸡飞狗跳,听听那边传来的痛苦呻吟,听听那边唧唧歪歪的尖叫和人来人往的跑步声吧,这些声音混合起来的东西,对风影楼来说,简直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美动听的华尔兹!
“哦……”风影楼拉长了声音:“我知道了,你稍等!”
步话机彼端的那个傻逼,以为风影楼要去痛惩罪魁灾首,给他们一个交待,所以他甚至还“嗯”了一声。
他大概做梦都没有想到,并不是炮兵科班出身的风影楼,本来就是瞎猫试图碰上几只死耗子,打完刚才的一炮后,他就会再稍稍调转一下坐标,一炮接着一炮的乱撞乱碰。结果他还有再次调整坐标,就有人立刻跳出来,向风影楼报告,刚才他那一炮打得准,打得好,一炮就炸死了三分之一。目标已经确定,坐标已经锁定,这个……风影楼还有什么好客气的?!
一发炮弹就是四十点八公斤重,风影楼跑到了后方,他现在看起来就是走到了藏宝库,就算是马上就要被四十大盗砍成几截,也不肯放弃财宝的贪财鬼,他双手一伸,就硬生生的抱起了四发炮弹。
基地恐怖组织成员,四个人抬一发炮弹,但是风影楼却一个人抱起了四发炮弹!
你千万别觉得不可能,这种炮弹再重,一发也不过就十六厘米粗,一百三十厘米长罢了,你试试看把四发并在一起,自己的双臂能不能把它们全部圈起来。
什么?
你说风影楼再牛逼,也不应该能同时抱起总重量高达一百六十公斤的炮弹?
拜托,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吗,一个男人抱不起一袋大米,但是他却能抱起同等重量的新娘!
那是为什么?
说白了,还不是精虫上脑,内分泌都因此发生剧烈变化,所以出现了犹如吸了兴奋剂般的一幕?既然一个普通的男人,在兴奋过度的时候,都能抱起一个说不定体重超过两百斤的肥女人了,为什么受过最严格训练,处于绝对兴奋状态的风影楼,就抱不起四颗炮弹?!
当然了,还要请各位搞清楚一点,M43迫击炮,它的口径再大,也是迫击炮,而不是榴弹炮,事实上,你见过拥有一百六十毫米口径,却只能把炮弹打出八千米的榴弹炮吗?
风影楼一打开炮膛,一枚通体用黄铜制成,拿到废品收购站说不定也能卖上个百十来块钱的炮弹壳,就自发自觉的从里面滑了出来。而第二发炮弹,已经被风影楼塞了进去,在重新关闭炮膛之前,风影楼还伸手轻轻拍了拍那发已经进入战备状态的炮弹,用温柔的抚摸,充分向这枚炮弹,传达了他对这个“兄弟”最衷心的期盼:“千万别乱转,一定要打中目标啊!”
万事俱备,风影楼再次回到了步话机前,“喂,那个谁,还在吗?”
“那个谁”迅速回应,“在!”
“为了防止误伤,你们最好换个地方吧。”
面对风影楼不负责任的建议,步话机彼端的“那个谁”差一点被活活气疯了,“我们这个阵地,可是千挑万选出来,火力视野最好的区域……”
不再听对方的唧唧歪歪,风影楼丢掉步话机话筒,走回M43重型迫击炮前,他低声道:“那个谁,谢了。我以基地恐怖分子中,有你这样的活宝……为荣!”
“轰!!!”
风影楼一拽击发绳,第二发四十点八公斤重,内部填装了十公斤高爆炸药的大口径炮弹,就在火焰与浓烟翻滚中冲出炮膛,对着已经被风影楼第一发炮弹炸得鸡飞狗跳,现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基地恐怖分子飞撞过去。
M43重型迫击炮,绝对不是什么速射型火炮,它的理论极限射速,一分钟也只有三发。风影楼一个人操纵这么一台玩艺儿,一个人手动填装炮弹,算来算去他一分钟最多只能打出一发炮弹。
但是这里天高皇帝远,就算那边的恐怖分子发现事情不对,就算他们全部都是风影楼二代,也需要二十分钟才能杀过来。至于其他没有参战的恐怖分子,估计还是老老实实缩在山洞深处,既然美国各种高科技设备都不能发现他们,那么单凭无线电步话机,当然也不可能和他们取得联系。
综合以上各种情报,所以风影楼射得很从容。他甚至开上一炮,就跑到步话机前,听听对面的反应,到他射完第四发炮弹后,八千米外的那台步话机的主人,彻底没有声音了。
他究竟是被风影楼第四发炮弹炸死了,还是气得当场暴了血管,或者终于发现情况不对,关了步话机,那就不是风影楼这个冒牌恐怖分子需要关心的了。
风影楼更不知道,现在至少有十几台,什么美国的,英国的,中国的,俄罗斯的,以色列的军事卫星在盯着他,看着他在那里一个人操纵一门老掉牙的迫击炮,对着八千米外的基地组织成员又是骗又是轰。
当各个国家的情报组织,各显神通,把风影楼和“那个谁”通过无线电步话机的对话,完完整整的翻译出来后,几乎所有情报部门的主管都在无言的摇头。这样的对话看起来是太乌龙,但是同样精通行为心理的情报部门主管们,却真的无法笑出来。
从一开始单枪匹马的硬冲有二十几个人驻守的炮兵阵地,到两个人之间的对话,这中间实在已经透露出太多看似莽撞,实际上却无不符合“一鼓作气”兵法之道的心理战术。
而风影楼一开始对着M43重型迫击炮扫射的行为,更几乎是雷洪飞当年为雪儿报仇时,直接往整间房子洒满汽油的行动翻版。除非已经做好了当场同归于尽,死得惨不可言的准备,否则的话,一个正常人类,面对风影楼的狂野冲击,心里不发毛,不发怵,那是绝不可能!
以寡敌众,攻心为上。风影楼的战术,赫然就是……天狼破军!
第四十三章 博拉托斯上空的鹰(下)
向他们头顶倾泻弹雨的排炮轰击,终于停了!
狠狠吐掉呛进嘴里的泥土,当科夫曼四处巡视战场时,一股酸酸楚楚的滋味突然从他的心底扬起。在二十多分钟的炮击中,他们这支曾经训练有素身经百战的前苏联特种部队,已经有超过三分之一的兄弟,在这片异国他乡的土地上,永远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至于他们拼尽全力从集中营里救出来的同胞,由于没有防弹衣,没有防弹头盔,除了被他们严密保护的伊纳尔教官,能支撑到这个时候的,竟然只剩下两个人了。
所有人的眼睛都落到了科夫曼的脸上,虽然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虽然大家心里都清楚,现在他们面对的局势如何的险要,但是每个人投向科夫曼的目光中,仍然写满了三个字:“怎么办?!”
无论面对如何的绝境,哪怕自己同样迷失了方向,面对狂风骤雨也必须挺直了自己的腰肢,在黑暗中散发出自信的光彩,为愿意相信自己,凝聚到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人,指出他们通向胜利与生存的路……这就是一名军队指挥官的统率魅力,也是一名特种部队队长,必须具备的素质!
科夫曼张开了嘴,但是他的话还没有冲出嘴唇,他就猛然愣住了。他们到今天依然能组合在一起,那是因为他们拥有相同的信念,对伊纳尔教官拥有强烈的尊敬,他们曾经是前苏联最精锐的特种部队成员,但是,他们现在毕竟已经不再是职业军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这样的信条,对他们这群人来说,已经不存在了。
如果行动一切顺利,当然是万事大吉;如果突然和敌人狭路相逢,梯次掩护迅速撤退,纵然可能会出现死伤,他们这支全部都是由实战经验丰富的老兵组成的部队,也能够完成的干净漂亮;可是当他们身陷绝境,必然要有取有舍时,他们之间没有严格等级划分,犹如小型雇兵团般松散的组织结构,所隐藏的缺点,就彻底暴露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纵然是在这片硝烟与血腥气味交杂翻滚,就连钢铁都开始燃烧的战场上,依然镇定得无懈可击,更透出强大自信的声音,突然闯进了在场每一个的耳膜,“身负重伤,已经无法行动的留下,在你们全部阵亡之前,哪怕是用牙齿去啃,也要给我至少挡住敌人十五分钟进攻!”
这些话,也是科夫曼刚才差一点冲口而出来的命令,不同的是,他根本没有办法,也没有足够的统率力,去对同一批进入前苏联少年武备学院,接受特种训练的同学下达这种对方一旦执行,就再没有任何生机的命令,但是……伊纳尔教官可以!
伊纳尔教官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时,苏联抵抗德国军队入侵时,留下的战争孤儿。
虽然他没有亲眼见证那段人类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最残酷,甚至可以说决定了全人类未来走向的会战,但是他的年龄,他的身份,他接受的教育,已经足够让他真正了解那个时代。
苏联能够抵抗住德国军队的进攻,最大的战术就是他们的人海战术。在赌上整个民族和国家未来的战争中,苏联最高指挥部,对军队下达了最残酷的命令,失去阵地是叛国,没有得到命令撤出战场上是叛国,当了逃兵更是叛国,就是在这种严令下,明知道面对当时集结了几百万军队,气势如虹当真可以称得上世界最强的德国侵略者,那就是必死无疑,但是一批批苏联军人,还是唱着他们的战歌,带着寒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气概,走向了战场的最前沿。
没有人后退,没有人敢后退,与其被督战队架起的机枪打死,以“叛国者”的身份被人唾弃,还不如战死沙场,落下一个英雄的名声!这就是当真被强行征召入伍的苏联军人,内心深处最直接的想法,就是因为已经没有了退路,所以他们这些并没有受过严格军事训练,按理来说,应该只是一群羊的童子军,却硬是拼出了狼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