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氏王朝-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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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已经士气溃丧,犹如惊弓之鸟,一听到西凉骑兵的喊杀声,本能的就会转身掉头奔逃,即便于扶罗想下令喝止,也于事无补,最后他也只能跟随麾下骑兵一样,没头没脑的一路逃窜。何况他们也根本辨不清楚东西南北!
张绣统领的飞熊军,不住的随后袭扰围追,如同驱赶羊群一样,将于扶罗撤入白波谷的路线彻底阻断。王屋山周边的山道,犹如一个巨大的圆弧,山道回环,犹如迷宫,六队飞熊军分区而守,并没有不惜体力的随着于扶罗身后紧追不舍,而是依次休整,轮流围堵,看似于扶罗身后始终有大队骑兵黏着不放,实则,是因为贾诩合理的利用了王屋山周边的有力地形,相对于匈奴骑兵不停歇的逃窜,飞熊军几乎没什么损耗,体力始终充足。
按照董羿的看法,那就是让于扶罗的骑兵毫不停歇的跑马拉松,而飞熊军则利用地形之便,玩的是田径接力。
“兄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到处都是西凉铁骑?这附近的山路,我怎么觉察到之前好似走过了一样?”逃窜了一整夜的呼厨泉,盔歪甲斜,累的汗流浃背,大气直喘,马儿也无精打采,一副蔫蔫的样子,借着穿透林间的晨雾,望着路边的几棵拔地高耸的苍松,依稀有些眼熟,虽然夜间一直忙于奔逃,可这几棵大树,实在太过惹眼,所有他有些印象。
“追啊,冲啊,不要走了于扶罗。”
身后不远处飞熊军的喊杀声再次传来,刚想喘口粗气的于扶罗,嘴角一阵猛烈的抽搐,费力的举起手中的马鞭,不得不再次催马,身后众匈奴骑兵也如同一个个没精打采的茄子似的,累的呼呼直喘,被追了一天一夜,恨不能倒在路边美美睡上一觉,可是飞熊军死缠着不放,不给他们丝毫喘息的机会,一旦众人停下脚步,飞熊军马上就会露出嗜血的獠牙,张开血盆大口狠狠的扑向他们。连喘口气这个最简单的需求,此刻都成了奢望,匈奴骑兵的惨状,可想而知。
“殿下,这王屋山的地形有些古怪,路线好像不对,只怕再这样下去,很难顺利返回白波谷。”夜间难以分辨方向,天亮了,谋士苏力总算明白了过来。
“怎么讲?”于扶罗忙追问道。
“回殿下,这王屋山山路回环,九曲一折,要返回白波谷,必须往北路经翼城转道,可是通往翼城的山道,早已被飞熊军堵死,事情有些不妙,我们好像进入了西凉骑兵的陷阱之中。”苏力好不容易得空喘了口大气,神色稍微镇定了几分,扭头皱着眉头冲于扶罗回道。
“中了陷阱?”于扶罗脸色顿时变了,大睁着两眼,神色有些惊恐,又有些难以置信。
“正是,殿下你发现没有,看似我们双方一追一跑,彼此都没有停歇,可是他们西凉骑兵却一直游刃有余的缠在我们身后,一旦我们回头反击,他们马上就会撤出战圈,远远逃遁,可当我们继续赶路的时候,他们下一刻又会风驰电掣般的追上来,他们的骑兵,来去如风,犹如鬼魅,且看不到半点疲态,这绝不正常,就算我们远路奔波,也不会差距如此之大,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从一开始,这就是个圈套。”想明白其中的关键,苏力有些心慌,心中的不安也更加强烈。
一旁的呼厨泉也点头赞同道“兄长,苏先生说的极是,昨日的时候,突然冒出来那么多支一模一样的骑兵,每一队都有五百骑,搞的我们晕头转向,昨天夜里,方向难辨,将士们又心中惶恐不安,看似他们一直缠着我们不放,我想,其中不乏虚张声势的架势,西凉骑兵一定得到了轮流休整,而且苏先生也说了,这里的山道曲折回环,西凉骑兵很容易将骑兵分置各处,看似四处围堵,其实,他们所耗费的体力,相当有限!”
常年跟随在于扶罗身旁,呼厨泉虽然粗狂,脑瓜还算机敏,分析的也有理有据,条理清晰,于扶罗听后,禁不住打了个寒颤,猛然难以置信的惊呼道“如此说来,董羿小儿早有准备?”
苏力、呼厨泉皆是默然不语,看似两人沉默,实际上也等于默认了。
当日从洛阳奔赴河东上任,董羿本想走捷径尽快抵达,可贾诩却执意绕道王屋山,当时董羿并不知道贾诩的用意,还以为贾诩是想浏览一番王五山周围的群山美景呢。
即便得知中计,于扶罗也有些身不由己,单单昨天夜间,因战马崴脚掉队的便不下上百骑,而西凉骑兵因为马蹄上装上了马蹄铁,在崎岖的山路奔行,如履平地,于扶罗等人想咬牙跟西凉骑兵殊死一搏,可是望着身旁一个个气喘如狗的骑兵,心中顿时一阵悲凉,这样的骑兵,一天一夜得不到丝毫休息,半点水米未尽,人纵然能受得了,马也受不了,战力可想而知?
“苏力,传我命令,再派人火速赶往白波谷求援,务必让郭太领兵前来,告诉他形势十万火急,片刻也耽搁不起啊。”此刻的于扶罗,身上狂傲凌人的气势早已消弭不见,有的只是濒临绝境的深深恐惧罢了。
既然是阴谋,董羿定然还有后招,于扶罗都不敢再继续往下想,因为那可怕的结局,犹如噩梦,他不敢想象。
昨日的六千铁骑,那是何等的威风,堪称风卷残云,势如奔雷,而现在,死伤已经将近一千,剩下的也仅仅是五千累喘如牛的‘残兵’罢了。
形势万分危急,苏力不敢怠慢,一连派出十多个精壮骑兵奔往白波求援,就连袁绍那边,苏力也派了人,虽然已经派人求援,可真能等到援兵到来的那一刻吗?望着一个个低垂无力,眼神愈发绝望的兵卒,苏力心情有些压抑。
涧水河畔,锦帆军正在加紧苦练,数只小舟浮荡在澎湃的江面之上,江中碧波翻滚,浪花飞溅,船身跟着上下颠簸,浮浮沉沉,摇摆的厉害,这个时候,一般人单单能在船上站稳身子已经相当不易了,可锦帆军却在小船上彼此对练搏斗,激荡的呼喝声,不时的响起,船身本来就晃荡的厉害,再承受兵卒们猛烈的搏斗,远远看起来,一艘艘小船犹如垂死挣扎的落水者,‘扑腾’的厉害,可出人意料的是,如此震荡的小舟,船上的兵卒竟少有落水者。
岸边的松林之中,一棵棵一人搂抱不过来的松柏树身上高高的悬掉着粗长的麻绳,不少兵卒正如同猴子一样,哧溜溜的上下攀爬,紧张的练习‘登船’。
水战,游泳潜水是最基本的入门训练,更重要的则是与敌交战,而登船、船头搏杀,则是不可或缺的,时间紧促,甘宁半点不敢怠慢,本来脾气就暴虐,连日来,训练更是严苛到了极致,老兵熟悉甘宁的脾性,自然能够理解,新兵则叫苦不迭,背后无不抱怨,即便以前他们是不畏生死的江湖豪客,每人身上都有不少命案,好多人连死都不放在眼里,可是,面对甘宁近乎‘残忍’的‘折磨’,他们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地狱。
第一百二十七章,锦帆出动
“驾…”远处的大路上,随着一阵急促的呼喝声,隐隐传来一阵隆隆的轰鸣声,一道暗淡的黑线正在不断蠕动,立于岸边云梯上的甘宁,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接着豁然转身,二目顿时射出两道精烁的电光,如狼一般,冷冷的盯视着那不住逼近的黑线。
“报统领,主公来了。”不多时,有探报飞马前来禀报。
“让兄弟们继续训练。”摆了摆手,甘宁脸上闪过一丝难掩的兴奋之色,忙健步走下云梯,直奔水寨外迎去。
不多时,董羿在数十人的簇拥下策马奔至了甘宁近前,烈烈晨光映照下,董羿一身银甲璀璨生辉,身上的征袍随风飘摆,猎猎作响,刀削的脸上,依旧带着冷峻的神色,董羿脸上微微有几分疲态,仔细一看,眼眶竟有些憔悴,想必连日来也没有闲着,甘宁心中微微闪过一丝自责,忙抱拳笑着迎了过去。
“主公,如此匆忙赶来涧水大寨,想必定有差遣。”说着,甘宁伸手接过了董羿的马缰绳,刚要搀扶董羿下马,董羿却抢先纵身从马背上跳下。
“兴霸,知道你连日操练水军,着实辛苦,我特意来探望一下,倒没有什么别的急事。”笑着拍了拍甘宁壮硕雄健的肩头,董羿劝慰道。
“主公,你就不要逗我开心了,看你的脸色,就知道定有战事发生,虽然锦帆军远没有成型,新军训练也才刚刚步入正轨,但是,主公若有吩咐,锦帆兄弟可随时效命疆场,只有战场,才是锦帆儿郎该去的地方,也只有那里,才能锤炼出最悍勇最无畏的锦帆军。”甘宁并不是一味只知道斗勇逞能的沙场草莽,遍览兵书,熟读文韬,甘宁如今也算有勇有谋,甫一见面,他就猜到了此番董羿前来的真正用意。
哪怕明知道锦帆军需要继续休整苦练,可身为锦帆统领,甘宁明白一点,战场形势瞬息万变,何时出战不是有兵将决定,哪怕队伍不整,哪怕时间仓促,若战事降临,唯有拼死效命。
“仲康,这一点,兴霸可就比你强啊。”董羿却转过身来冲寸步不离的许褚打趣道。
许褚铁塔般的身子巍峨笔挺,宛如劲松,被董羿如此打趣,倒小孩一般伸手挠了挠头皮,咧嘴挤出一丝苦笑“主公,你就饶了仲康吧,明知道仲康愚钝,除了杀人,别的事,我做不来的。”
由于时刻不离董羿左右,董羿无论遇到什么事,总想找人聊一下,也想借机让许褚多多长进,却不料,这货跟恶来典韦一样,是个十足的莽夫,一让他动脑,就抓耳挠腮叫苦不迭,尝试几次之后,董羿无奈也便放弃了这个打算。
有些人的路,早已命中注定,想让许褚成为文武兼备的沙场宿将,并不现实,既然他只喜欢冲锋陷阵,董羿也便不再强求。
在甘宁的陪同下,一边探试锦帆兵卒的训练,董羿一边将眼下各处的情形告知甘宁,甘宁虽是武将,才智却是不凡,董羿的安民之举,他很是赞同,释放囚犯、减免赋税、威慑世族、安抚民心,董羿所做的事情都难能可贵,令人为之称道,至于眼下最迫切的事情,自然是于扶罗的数千骑兵。
站在江边,遥望着北岸,董羿道“眼下于扶罗的骑兵已经被困王屋山,文和的意思,跟我不谋而合,要不惜一切代价除掉于扶罗的铁骑,此举,不但能震慑河东,让暗怀异心者不敢妄动,也可折了白波郭太一条臂膀,当然,对屯扎在河内的袁绍来说,无疑断了他一张翅膀,到时候,少了大队骑兵的白波军,对我们来说,如同没有獠牙的老虎,可就容易对付的多,除非他们一直龟缩在白波谷,否则,便是我们铁骑发威的时候。”
“主公,兴霸有一事不明,主公麾下的飞熊军,乃是丞相花费重金费劲心血倾力打造而成的,战力自然相当强悍,三千之众,以兴霸所料,吃掉远路而来的于扶罗六千铁骑,并非难事,为何不行雷霆手段,让飞熊军一举扫平匈奴骑兵?”
董羿却摇了摇头“昔日我也和兴霸想的一样,可文和却说,正面交锋,固然能胜,也难免两败俱伤,正所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咱们初来河东,眼下最紧缺的就是兵马,别人耗得起,咱们可万万耗不起,王屋山的地形,曲折回环,四周又处处是山谷密林,犹如迷宫,若能利用此利不费力的灭掉于扶罗的精骑,岂不更妙。”说着,董羿将贾诩的详细谋划贴耳说给了甘宁,甘宁听后,先是一惊,随即抚掌大笑。
“军师真不愧为毒士,果然智计毒辣,算无遗漏。只怕最后,就算不打,也能把于扶罗的骑兵活活耗死,只是如此一来,一旦对方向白波求援,当如何是好?”
赞叹一番之后,甘宁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刚抬头望向董羿,董羿却抢先道“这就是我此行前来的目的,兴霸,恐怕要委屈你的锦帆兄弟了,眼下虽然于心不忍,可你也知道,我的身边,实在无人可用啊。”
望着正在水中埋头苦练的数百锦帆将士,董羿一阵心痛,自己跟锦帆军,还真是非常有缘,谯县一战,一场大水,让双方彼此反目,可是到了襄阳,为了营救甘宁,彼此又成了并肩作战的袍泽,而为了自己能脱离老爹的‘掌控’,锦帆军再次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在阳城、洛阳、不少人把一腔热血永远的洒在了那里,可惜,与之拼杀的却并非战场上的敌人,而是老爹的兵卒。
洛阳这一战,在董羿心中,没有胜负,却有不可取代的深意,交战双方都是董家的军队,哪个都不该有所伤亡,可,若不打,董羿便永远只能屈居在老爹羽翼之下。
可以说,锦帆将士拿命换来了董羿今日展翅腾飞的大好前程,坦白来说,董羿不希望锦帆军再有伤亡,可眼下,身边除了飞熊军,已经无兵可用,董羿又不得不如此。
河东郡下虽然有不少驻军,可大多是没有战力的杂兵衙役,而且还要驻守在各处维护安定,董羿不可能将他们都召集起来,那样的话,整个河东郡就彻底乱套了,至于世家所贡献出来的私兵,短时内,根本派不上用场,只能作为削弱世族的手段罢了,即便上了战场,也只能充当炮灰,战力的确有,可是忠心却未必有,危急之时,守城或许能派上用场,其余的,暂时只能是奢望。
第一百二十八章,南阳袁术
“主公,你是指白波郭太会派兵增援?”见董羿目光始终遥望着涧水北岸,甘宁忙问道。
“正是,虽然派往白波军中的细作送来消息,说郭太与于扶罗一向貌合神离,此番于扶罗暗中归服袁绍,郭太得知后也着实愤怒,可,白波还需仰仗于扶罗的骑兵,得知于扶罗有难,自然不会见死不救,一旦白波军增援,必然要过汾河南渡,河面之上的事,没有人再比兴霸更能驾驭的了,白波军都是北地兵勇,绝不擅长水战,有兴霸的锦帆军出面,自然不足为虑,只是,对方贼众颇多,加之锦帆军训练时日尚短,又多是新兵,……”说着说着,董羿扭头看向甘宁,禁不住一阵轻叹。
“哈哈哈…主公,纵然训练时日不多,纵然多是新招募的兵卒,可,在这水面之上,兴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