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海情仇-第2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翰雅街附近一条小巷里,胡振和汪可碑在茶铺里喝茶。刚吃过午饭,两人都喝了点酒,脸上还有点红。可碑边吸烟边用牙笺剔着牙缝,胡振在看报。泥鳅骑车晃晃荡荡过来了。一股浓烈的酒臭扑面而来,他大叫:“好消息,《锦花》没得事了!”他看汪、胡二人惊疑的目光盯着自己,又拍胸口又打巴掌地说:“千真万确,我哥老倌在市委里当官,我刚才和他吃饭才听说的。”汪、胡二人对视一眼没有说话。泥鳅见二人反应不热烈,又问胡振:“昨晚那盘录像带如何?嘿嘿,我看了上百盘,就是那盘巴适。图象清楚,连底下的毛都清清楚楚,那女人长得太漂亮了,奶奶又大皮肤又白……那些姿势、动作、杀法,嘿,你想都想不出来。”泥鳅淫邪的笑毫不顾忌的说话,把汪可碑惊呆了。
今天可碑约胡振来商量到厂里取纸型的事,胡振担心万一《锦花》没有事,私下卖纸型就脱不到手,除非《锦花》垮了,混乱之中才能下手,卖了钱分些给郑戈,这样才搁得平。胡振听说泥鳅的表哥在市委当大官,请他去帮忙打听上面对“锦花”的处理意见再作决定。其实,胡振私下早已和倪家兄弟如何商量盗卖纸型,但被可碑缠住不放,也就和他虚以委蛇。而泥鳅来有两个目的,一是通过胡振去传话,让郑戈乖乖地去找田眯眯,二是受倪国春的委托,催胡振赶快把纸型拿出来卖。
胡振当然不会轻信泥鳅问:“老倪,你的表哥在市委哪个部门?”泥鳅神秘地说:“不能说!今后你们有大事,需要市委出面就来找我!”泥鳅拍着胸口:“象《锦花》的事,只要我表哥打个招呼,一分钟他就垮!”汪可碑好歹读过几天书,一听就是梦话,就叫胡振走。泥鳅拉着可碑大叫:“太不落教了!你们一喊我就来了,给你们带了好消息,为这个消息我还花了几十元招待费,你们烟不敬一支,茶不倒一碗就跑了!”汪可碑只得坐下来,给他要了碗茶。胡振递了一支烟给他,说:“你坐一会儿,我们还有事。”泥鳅见他坚持要走,怀疑他和姓汪的勾结起背着他要去卖纸型,心里火冒三丈,嚷道:“啥事?哼,你以为我不晓得!”胡振晓得起了疑心,生怕他说破被可碑知道,忙制止道:“你晓得个屁,球话多!”泥鳅猫尿喝多了脑壳发热,气得大声叫:“老胡,你和我兄弟已经商量好要把纸型卖给我兄弟的朋友,你咋个又和这个虾子搅起?”胡振顿时脸色发灰,呆若木鸡盯着泥鳅,又瞄一眼可悲。
汪可碑才恍然大悟,胡振这小子早有此心!一直和这个“烂龙”勾结,对自己是敷衍了事,想脚踏两只船,可恶!事已至此干脆把话挑明,大家联手来做这笔生意。主意拿定,笑了笑,说:“生意上的事,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其实都为一个‘利’。胡振,事情都明了,不如大家携手合作共同努力。”胡振没有说话,泥鳅冷笑道:“三股变四股,你想得好!”汪可碑对泥鳅不屑一顾,对胡振说:“一共四副纸型,你只找到一个买主,还有三副我每副出三万。”
胡振心动了,但立刻意识他耍花招,他球钱没得,他把三副纸型拿走鬼都找不到,哪儿去收钱?郑戈发现了,我肯定跑不脱,他可以推得一干二净,说我叫他去卖的。哼,这个虾子阴险狡猾。但不与他合作他肯定去告密,我也跑不脱。再说,他的路子宽脑壳又灵光,要咋个利用他才能又安全又能拿到钱?胡振一时想不出最佳办法。
泥鳅说话了:“好!老胡把纸型交给他,叫他马上拿九万出来!”又转过脸问汪可碑:“你拿得出来不?”可碑冷冷一笑耸耸肩,说:“我现在拿得出九万,还给你们这烂贼合作?”泥鳅受到巨大的侮辱,不等胡振发作,大吼一声:“你妈的×!”抓起茶碗给汪可碑摔去,可碑本能地用手臂去挡,茶碗落地摔得粉碎,茶水泼了他一身一脸,他忙抹去茶水,忽见又飞来一个茶碗,汪可碑吓得屁滚尿流翻身就跑,一溜烟消失在拐角处。“叭”又摔碎一个茶碗,胡振赶紧拉着他,劝道:“算了,不要怄气!”泥鳅余怒未息,骂道:“这个虾子,嘴巴臭,哪儿碰见哪儿发财!”
郑戈在办公室看书。武勇来了,郑戈给了他五千元,武勇说太多了只要两千,郑戈说:“你马上去存四千,留1千做生活费。这几天你暂时不要来,公司的事解决后我通知你。”送到门口又嘱咐他,不要乱跑,没得事在家里休息,少喝酒带好大妹。武勇说:“我想做个小生意,不然以后咋办?”郑戈说:“以后?我有吃的你就有。”
郑戈上楼又看书。忽然听到有人叫:“郑经理!”连叫了几声,郑戈听出是泥鳅的声音,郑戈也不答应。泥鳅上楼,看郑戈懒洋洋倒在沙发床上看书,就凑上前叫道:“哟!‘死水微澜’,好书!好书!”见郑戈不搭理,自己坐下环顾四周,问:“咋这么清静?人呢?”郑戈才放下书说:“公司垮了,人都解散了。”泥鳅是来恐吓他的,看他若无其事反而不知如何下手。郑戈说:“本来想找总公司汇报,后来一想,等彻底垮了再说。”泥鳅急了:“不能垮!有啥问题,给我讲一下,看能不能想法。”郑戈说:“说来话长,我就长话短说。公司与《锦花》编辑部订了两期承包合同,书要印完了,编辑部叫停止印刷。几十万哪个赔?”泥鳅惊叫:“哦哟!几十万?你打算咋个办?”郑戈笑笑:“凉拌(办)。”泥鳅托着腮帮扁着大嘴绿豆眼滴溜溜地转,心想,与其让表哥吃钱,不如我吃,故作沉思状。想了一会儿,猛地拍了下大腿,说:“郑戈,这个忙我给你帮定了!”郑戈露出欣喜:“太感谢你了!”泥鳅说:“我有个表哥在市委里工作,官不大权力很大,我找他帮你活动一下不就解决了?”郑戈问:“你表哥在市委哪个部门?”泥鳅迟疑了许久说:“暂时不告诉你,反正我能帮你。”郑戈说:“那就谢了。办好了一定重重答谢。”泥鳅阴险地笑了,说:“不过,我那个亲戚虽然有权,但没有钱,可能你要润几个!”郑戈故作不解地问:“啥子润几个?”泥鳅说:“你连这个都不懂,还在社会上操!就是要上寿!”郑戈依然不解问:“他要做生日?”泥鳅又好气又好笑说:“要钱!懂了嘛!”郑戈似乎才明白,说:“要钱可以,你把你亲戚的工作单位、职务、姓名给我说了,我才敢给钱。要不然遇上骗子咋办?”泥鳅气得想骂娘。郑戈看他不说,摸出“中华”烟点了一支又躺在沙发床上。泥鳅一见“中华”烟绿豆眼顿时亮了,狗日的硬是有钱喃!想去抽一支又有点难为情,吞了口唾沫。电话铃响了,郑戈背着泥鳅抓起话筒,果然是长林。他兴奋地告诉郑戈,说郑州方面已谈妥,卖价十九万回扣一万,合同已定,明日交纸型付款。郑戈心情很激动,但随即就冷静下来,说:“现在总公司有人在这里检查工作,你办完再通话。”挂了电话郑戈转过身,见泥鳅已冒了一支“中华”,耳朵后还别了一支,嘴里还念着:“自力更生、丰衣足食。”郑戈笑笑“倪主任,你还有啥事?我要到医院去了。”泥鳅此行着急了,说:“郑戈,你我关系非同一般,我就实说了,市文联陈书记的秘书老田是我亲表哥,他父亲是我亲舅舅!”
郑戈呆了,瞬间他似乎明白了很多,但一时又理不清,他隐隐觉得,这中间有阴谋。不过只要纸型卖了有钱在手,随便这些骗子搞啥阴谋也没得关系。于是笑道:“原来如此,都是一家人!你表哥就是我的田大哥,好,你去通知他,明天晚上在芙蓉酒家雅座等,你有兴趣你也来!”泥鳅笑了,这个娃娃还懂事,晓得我的东西烫,一下就皈依佛法。不等泥鳅说话,郑戈垮下脸说:“你走得了!”刚才还笑嘻嘻,咋个马上又变脸下逐客令,泥鳅搞不懂只有讪讪地点点头下楼。电话又来了,郑戈叫了几声:“喂!喂!”没有应答,郑戈正要放电话,声音来了:“喂!”声音很熟但一时记不起,忙问:“你是哪位?”
“哟,这么快就把我忘了?”田敏!郑戈激动地说:“田敏!我是郑戈!”
田敏也很激动,问:“郑戈,你身体好不好?”
“好!你呢?”
“很好。”
“我想你!”
“我也想你。”
“你回来嘛!我爱你,敏敏,你回来我们就结婚!”
“结婚?你骗我!”
“我真的要和你结婚!你快点回来!”
“我现在不能回来,姨妈身体不好,已经把公司交给我,我暂时走不了,年底可能回来。”
“年底?还有一个月就是春节了。”
“我不是说过春节,我是说明年年底!”
“你胡闹,春节前必须回来!”
“你还是那么急。你生意好不好?”
“可以。”
“你来香港嘛。”
“我挣了钱就来。”
“废话,没得钱就不来了?”
郑戈语塞,隔了一下田敏喜悦地说:“郑戈,我今天到医院检查了,一切正常,我太高兴了,忍不住就给你打电话。”
郑戈明白她在说自己的儿子,忙说:“你要注意身体,生了病我要骂人!”田敏在笑,郑戈说:“你如果暂时回不来,把地址和电话告诉我,我随时给你联系。”
田敏说:“不行,你天天打电话搞得我心慌意乱,咋个管理公司?”她怕郑戈生气又温柔地说:“郑戈,你乖,等我熟悉公司业务后,就给你电话号码。”
郑戈冒火了,大声嚷道:“敏敏,你不说,老子到香港来痛打你!”
田敏“咯咯”地笑,说:“欢迎你到香港来打我!不要生气,我单位上的住房你经常去看看,那是我们的新房。另外你帮我多照顾我的生母。”“嗒”讯号断了,耳朵里一片忙音,郑戈失魂落魄地握住话筒,这婆娘太可恶了,连地址电话都不说!
杨老四在楼下叫:“郑经理,有人找!”郑戈惆怅地放下话筒,头伸出窗外,是李亚林带着儿子来了。这女人也是疯子跑来做啥?人来了总是客,何况关键时刻借钱买药救了兰兰。郑戈叫:“小李!请上来。”小李抬头向郑戈微笑,就带着儿子进来。郑戈迎到楼梯口,叫老四把男孩儿抱上来。郑戈给她泡茶,又从柜里拿出水果和糖果来,叫她和男孩吃。又问小李抽不抽烟,小李笑着点头,郑戈递了支“中华”给她。小李教儿子叫“叔叔!”男孩规规矩矩坐在沙发上,很有礼貌地叫:“叔叔!”郑戈说:“你叫啥名字?”“李加。”男孩答道。郑戈想起自己也将有儿子了,情不自禁地抱着李加亲了亲。李加摸摸脸说:“叔叔胡子好锥人呵!”小李和郑戈都笑了。小李吸口烟说:“我是问嫂子才晓得你在这条街,今天下午刚出院顺路来看看你。”又说,“你女儿恢复得很快,医生说明天可以出院了。”
郑戈下楼叫杨老四快点去买点罐筒、水果、糠果,又才上楼和小李闲聊。郑戈问:“小李,你家在哪儿?”小李答:“税务局宿舍。”郑戈给李加剥了糖叫他吃,他看看他妈,小李点了头才吃,说:“谢谢叔叔。”小李问他:“生意好不好?”郑戈答:“可以。”小李笑道:“你们生意人都狡猾,到底好还是不好永远不说,只说可以。”郑戈也笑了:“是,说生意好就要多缴税,说不好你不信,当然只有说可以。”小李摸着儿子的头,痴痴地看着郑戈,郑戈感到她那目光灼热,不敢看她,低着头削苹果。小李说:“我今后可能随时来耍,欢不欢迎?”今后?今后公司还存不存在都不晓得,郑戈苦笑道:“如果公司没有搬迁,欢迎你来指导。”小李问:“你们要搬?”郑戈说:“可能。”小李说:“把你名片给我一张。”郑戈笑着说:“歪公司的名片拿来没用。”边说边摸了一张给她,她仔仔细细地看了一下才揣在兜里。说:“我们走了。”郑戈客气地挽留,说再坐一会儿。小李说:“不了,这是我的住址和家里的电话,有空请来耍。”递给郑戈一张字条,字写得很流利刚劲有力,不象女人的笔迹。恰好老四提了一大网兜东西上楼,郑戈叫老四去叫出租车,然后抱着李加下楼在门口等。
车来了,郑戈把东西放进车里。小李不拒绝也不道谢,和儿子上了车。李加挥着小手说:“叔叔再见!”车走了很远,小李伸出头向后望。
您阅读的。小说。来至ωωω;;còm
第十四章
更新时间2008…11…7 9:11:44 字数:15532
第十四章
郑戈目送小李走后,站在门口发呆。骆文俊来了,边支架自行车边说:“郑戈,你今天有没有空?”郑戈收回目光点点头,文俊说:“走,我们去拜访老曹。”听说到老曹家去,郑戈很高兴,百闻不如一见,要看看俊兄推荐的朋友到底如何,立即答道:“好,马上就走。”
曹兴元的家在火巷子一座大杂院里。院里住了几十家人,家家都把蜂窝煤炉子摆在门口,一院,浓烈的煤气冲鼻而来,郑戈不禁打了个喷嚏,低矮的屋檐下晾满了衣裳,如同万国旗迎风招展。文俊和郑戈低着头走到大院深处,老曹坐在门口看书,炉上沙罐正冒热气,弥漫着浓浓的中药味。文俊招呼他:“老曹!”又关切地说,“光线这么暗还在看书!”老曹抬起头神情恍惚地看了一眼,定了定神才认出是骆文俊,忙站起来热情地说:“哟,稀客,稀客!”文俊给他介绍了郑戈,他热忱地握住郑戈的手,笑道:“听俊兄经常谈到你,幸会!”进屋拿了两根矮凳抱歉地说,“家里太窄,只有在外面坐。”郑戈瞟了一眼他手中的书是外文杂志。两人坐下,他去泡茶,文俊说:“刚喝了茶,不要麻烦了,我们坐一下就走。”他依旧去泡了茶端出来放在木凳上,刚要坐下,屋里响起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他慌忙进屋。昏暗中,郑戈看到屋里拥挤不堪,床上、桌上都堆满了书。文俊说:“他住外面,里间是他姑妈住。”
“姑妈,你喝口水,来,我给你捶背。”老曹在说,接着传出老妇的声音:“你去陪朋友,吭吭吭,我是咳惯了的,吭吭吭……”过了一阵,咳嗽声停止了老曹才出来,解释道:“一到冬天,姑妈的病就加重。”边说边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