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门-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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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鹏心里那个窝火哦,田张贵的事怎么就算到自己头上来了?既然觉得田张贵做得不对,你们党委会上不要放过他啊!想归想,只是嘴上还是不能说,王鹏带着一肚子的火星子退出了洪向南的办公室,回到城建办向李宝发转达了洪向南的话,然后看着李宝发带着一脸得意去赴饭局。
因为心里有火无处撒,王鹏下班在食堂吃了饭就回宿舍,拿起托夫勒的《第三次浪潮》躺在床上看起来,只有看书的时候王鹏才能很快平静下来。
王鹏已经是第五次阅读这本书了,他至今还记得第一次在东子的书堆里看到这本书的时候,自己被怎样的震撼了。几年过去,他依旧对这本书爱不释手,托夫勒籍由文字书写出来的一些预见让王鹏总是对未来充满了想像,同时又让他难以描摹那样一个Transnational Corporation盛行,人们却以SOHO的方式工作;最让他无法想像的是类似国人这样在高度商品缺乏的环境下过来的人,最终会热衷于所谓的DIY;还有所谓的核心家庭的瓦解后的现代生活方式,都给人一种天方夜谭的感觉。王鹏总是在想,眼下国内的改革是托夫勒观点下的第几阶段?在这个地域辽阔的国度里,社会生产力的发展是不均衡的,尤其是经过那十年的思想荒芜之后,放眼再看世界,落后是血淋淋的事实。
当王鹏完全沉浸到书里的时候,宿舍的门却被敲响了,“王鹏……乡巴佬!我知道你在里面……你给我开门!”
王鹏放下书,从床上直起身,一眼就看到了扑到窗户上的冯天笑,通过走廊上昏暗的灯光,王鹏依稀能看到她脸的轮廓,从她摇晃不定和时高时低、口齿不清的声音中,能判断出她大概是喝醉了,至少是喝多了。
王鹏暗叹了口气过去开门,甫一旋开门锁,冯天笑就趴在门上跌了进来,王鹏慌忙接住她的身子将门一把关上,脚尚且没有站稳,嘴已经被两片柔软堵了个结结实实。浓烈的酒精味道通过冯天笑的吸吮向王鹏传递过来,他下意识地皱着眉想躲避,但冯天笑不知是真醉了还是故意为之,两条手臂犹如结实的藤蔓牢牢地固定在他的脖子上,整个身体将他逼到了墙角退无可退。
从下午开始,王鹏心里就一直窝着火,刚刚因为阅读而暂时压了下去,这会儿终于又被冯天笑给彻底勾了起来,在后背结实地抵住灰白色的墙壁的刹那,他放弃了抵制,反客为主向冯天笑欺进。
宿舍天花板上挂下来的电灯泡带着昏黄暧昧的光晕来回晃荡着,将倚着墙壁肉博的年轻男女的身体投射在水泥地板上,交缠成连体婴儿一般伴着高低起伏的喘息不停地扭动。
冯天笑任由王鹏的舌、手指在她身上到处游走,她想用今晚给自己一个交代,一个对四年感情的交代,她需要他像一只发情的小公兽似的用身体来证明,他们之间并不是她一厢情愿。
王鹏几乎吻遍了冯天笑每一寸的肌肤,也点燃了他自己身体里最根本的原始**,可就在最后要挺进的霎间,他的脑海里闪过一双干净得没有一点杂质的眼睛,那个留着短发的女孩不合时宜地串进了他的脑海,在心痛之余,冯天鸣亲切的笑容也闪了出来。他懊丧地一把推开冯天笑,快速地整理好她和自己的衣服,打开门跑到走廊的水池前,猛地打开水笼头,又用手一遍遍地往自己脸上泼着冷水,他听见冯天笑冰凉失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为什么?因为我把第一次给了别人吗?我说过我不是故意的。”
王鹏的双手无力地垂下来,勉强撑在水池壁上,哑着嗓子问:“这就是你承认和钟大个男女朋友关系的原因?”
冯天笑慢慢走到王鹏身后,双手环住他的腰,将自己的脸贴在他的后背上,“对不起,王鹏!我一直以为可以和你在一起的,要不是那天任性和人比酒量,就不会……不会……”
“不要说了!”王鹏心里像刀割一样,“钟大个虽然不该乘人之危,但好歹对你是真心的吧。”他说得有些言不由衷,可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这个在他心里像家人一样的任性女孩,到最后还是受伤了,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王鹏稳了稳情绪,转过身扶住冯天笑的肩膀真诚地说:“天笑,我们虽然是同年生的,好歹我大你几个月,以后就把我也当你哥吧,有什么事记住来找我,我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也会帮你!”
冯天笑凄然一笑,“要是过去你对我说这句话,我一定会整夜都睡不着的。可现在,”她摇了摇头,“到底是没有意义了!”
说完,冯天笑放开王鹏,用手背擦干自己脸上的泪,朝王鹏摆了摆手掌说:“我走了,他们估计也都吃得差不多了,你放心,我会好好的。”她走出几步又回头说,“要是真有女朋友了,记得告诉我,让我替你把把关。”
王鹏点了点头,露出一点笑容说:“好好和钟大个相处,不要再耍小姐脾气了。”
看着冯天笑的背影在楼梯拐弯处消失,王鹏的心始终沉沉的缓不过劲来,好像生命里少了些什么东西,却又找不到头绪。
注释:
1、老实户头——方言,老实人。看首发无广告请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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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9章 未来的村长是个肥缺
冯天笑的离开对于王鹏来说,虽不能上升到失恋的高度,但也足已让他难过一阵子了。 最要命的是,心里的那团邪火始终没地方泄,把他憋得尤其难受。晚上躺床上,想着干脆自个儿撸一下解决算了,可临了还是觉得这事有点没脸没皮,结果硬憋着睡了,第二天早上醒来一裤衩滑腻腻的东西,更加觉得难受不堪。
因为村委海选还有很多工作要做,王鹏只在食堂买了两个馒头就回石泉去了,他想来想去还是把精力投到工作上更靠谱些。
王鹏与田家强长谈后,田家强私底下就找了田本光,大致把王鹏的意思透了过去,田本光却提出要当面和王鹏聊聊。因而王鹏一进村就被田家强的儿子田小强拦住了,“二毛阿叔,我阿爸让我等你一起去我家。”
王鹏将两条长腿撑在地上支住自行车,然后对田小强说:“坐书包架上,阿叔带你回去!”
“好啊,好啊!”田小强开心地跳上了自行车后架,小屁股在上面扭来扭去,两条小腿晃荡荡的。
王鹏向后瞄了一眼道:“老实点,小心车轮夹牢你的脚!”
田小强吐了吐舌头总算稳住了猴屁股,由着王鹏把他载回了家。
刚跨进田家强家的院门,田家强就迎了出来,“就知道你今天会来,才让小强去守你。”
“有事?”王鹏将自行车停在院墙根,转身跟着田家强往屋里走。
“本光想和你当面聊聊。”田家强边走边说,“他一直在我屋里等你呢。”
王鹏的双脚明显停滞了一下,旋即又觉得来也来了,没有退出去的道理,就笑了笑跨进了堂屋。
“王二毛!”留着中分头发,中等个头的田本光站在堂屋中央,看着走进来的王鹏大声招呼。
“呵呵,本光阿哥中气还是介足!”王鹏笑着迎上去。
田家强将自家小孩打发走,又让女人去泡了老茶来,才和王鹏、田本光一起坐下来。
田本光是早期混江湖的人,就像香港早期的黑道片里的那些大哥似的,虽然欺行霸市打打群架占占地盘,但也讲究江湖义气,不喜欢玩阴的,说话也是直来直去。所以,他一坐下来就直奔主题:“二毛,我们兄弟还算是勿打勿相识,我田本光在石泉就佩服你们王家兄弟,所以今朝有闲话也直讲!”
王鹏作了个请讲的手势,等田本光把话说下去。
“老实讲,现在混社会越来越勿容易哩,我呢,老早有想法要退落来。既然村里搞海选,我就想来试一试。”他停下来扔拔了两支烟分别扔给王鹏和田家强,又趁这工夫观察了一下王鹏的反应,“我今朝可以把话撂落台面上,只要能当上这个村长,我田本光一定尽心尽力为石泉做事,保证让大家都富起来!”
王鹏摸着田本光扔给自己的烟,一下下地撸,低着头慢悠悠地问:“光说不练等于空,你倒是仔细讲讲让大家富起来的办法。”
田本光一下愣住了,这个问题他还真没仔细想过,想来拍拍胸脯保证一下决心应该就可以的事情,偏偏王鹏认真得可以。“要讲这办法,我现在还没有想好,但只要当上村长,我一定会想出办法来!”
王鹏嘿嘿一笑道:“那还是等你想出来了再来竞选吧,反正三年一届也蛮快的。”
田本光立时语塞,用手不停地把额前的那点头发往脑后叉,许久才闷声闷气地说:“王二毛,你是看勿起我田本光是个混社会出身吧?”
王鹏撇嘴抬了下眼皮道:“我跟家强阿哥讲过,只要你混一天社会,我和你就一天勿是一路人!但要讲到你正式退落来过安稳日脚,我还是会大力赞成,不存在看勿起你的说法。至于石泉村村长竞选,只要是石泉人,不管啥人都是有资格的,我不能强行阻拦你,但我有义务为石泉未来着想,希望石泉有一个真正全心全意为大家付出的村长。”王鹏正视着田本光的眼睛问:“你扪心自问,你要当这个村长有没有一点私心?”
田本光不似后来那些靠脑子混黑的人物,脾气还算爽直,被王鹏这么一问,倒真的审视起自己要当村长的初衷来。
王鹏继而道:“你如果还有一门正当生意倒也算了,至少还能维持你的生活,不然以村长这样非官方的身份,每月拿那么点可怜的补贴……本光阿哥,老实讲,我真怀疑你撑勿撑得过半年!”
田本光沉吟了一会儿说:“二毛,勿瞒你讲,我最近得到消息,讲石泉有可能要建一个像鲁市纺织城这种专业市场。所以啊,将来石泉作为这块集体土地的所有人,村长的身份相当要紧,真正是握有实权的,不管我有没有办法让石泉富起来,至少这个市场就已经能让石泉看到点希望哩。”
王鹏心里一下子不舒服起来,建专业市场这件事如果连田本光这种人都知道了,那么难保动这样脑筋的人不止田本光一个,那石泉村的村委海选有几个人会是真心为着石泉而不是为自己的?
市里为这次海选是定了不指派、不提名的基调的,所以王鹏虽然不希望类似有田本光同样想法的人参与进来,但也不能过多地干预,只能尽力劝说而已。他忽然有一种很强的无力感,不知道这次海选会走到哪一步?是不是也能像花梨县的海选那样纯粹?王鹏心里真的一点底也没有。
相比上次与田家强的谈话,这次与田本光的见面,让王鹏一下丧失了信心,对海选充满了忐忑。但他不是一个轻易服输的人,为了石泉将来的健康发展,他还是去找了田福根,游说他参加竞选。
“福根叔,石泉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了,你就下下决心参加竞选吧!”王鹏蹲在田福根家的灶头边,看着田福根将细柴用火钳夹到灶堂里,不时在旁边递上一把稻草。
“二毛,我真呒当官的心思,啥人想当就让伊拉去当吧,只要勿损害石泉村民的利益,我真的无所谓。”田福根一边烧着火,一边说。
“福根叔,现在比不得老底子,人思想单纯。格几年,大家心思都活络起来,只要看到点利益都削尖了脑袋钻,要为石泉村找一个像你这样呒私心的人,真是少之又少哩!”王鹏说的是真心话,“你不为自己想,就当为整个石泉想,总不好我们一道从前面刚刚赶跑了儿狐狸,又从后院放进了狼伐?”
田福根当然晓得王鹏讲的狐狸是指长风制药,也明白他说的狼指什么,“勿会介严重的!”田福根情愿相信每个人都和他一样善良。
王鹏把最后一把稻草递给田福根,下决心要跟他摊开来讲田本光和田张贵的打算,“福根叔,如果你不肯出山,这石泉的村长要么就继续由田张贵当,要么就是田本光回来当!你愿意接受伊拉两个中的哪一个?”
“我一个都勿接受!”田福根没好气地说,“这两个人当村长,石泉勿死还剥层皮!”
“那你讲讲,除了他们,还有谁能当?”王鹏追问。
田福根放下火钳看着王鹏叹口气,“二毛,勿是我固执,关键是人都图安稳,村里大部分人虽然都相信我,但田张贵与田本光的拳头,有辰光比我做的好事来得有用!”
“但你连试都勿试,又哪能晓得最后结果?”王鹏还是不肯放弃。
一直坐在门槛上听王鹏与田福根说话的田光强,这时也插了进来:“阿爸,二毛讲得有道理啊,你总要试试,就算最后当勿上,至少也对得起坚决支持你格人啊!”
儿子的话对田福根一直都很有用的,“二毛,你让我考虑考虑。”田福根终于松了口,王鹏偷偷朝田光强挤了挤眼睛,算是感谢他及时出言相帮。
从田福根家里出来,王鹏直接回了家,这些日子秦阿花在自留地里收毛豆,王鹏想赶回去相帮一下。王家住的位置比较偏,是全村少数几家保留了完好自留地的,秦阿花每季种的蔬菜采摘了以后,总拿到各家去分,从来都没拿出去卖过。这也是村里人越来越佩服王家人的一个原因。他们明明是村里损失最小的人家,王鹏却坚持为污染的事东奔西走,王铁锁夫妇经济不宽裕却也不愿独占村里仅剩的一点田地,石泉人扪心自问没几家能做到这样的。
王鹏才在晒场上停好自行车,却看见韩亚芬和秦阿花各自抱着刚采下的毛豆从屋后过来,他过去接下秦阿花手里镰刀,“阿妈,你坐着摘吧,我去割。”说着与韩亚芬一起又转到了屋后。
“你怎么来了?”王鹏一边猫着腰割毛豆杆子,一边问挥汗如雨的韩亚芬。
“洪书记为宁记者他们采访的事大发脾气,说我们工作不到位,才使得石泉群众牢骚满腹,要我也马上来石泉,和你一起做好海选的宣传解释工作。”韩亚芬喘着气说。
王鹏看她累得够呛,估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