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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复唐-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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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冕顿时愕然:明崇俨被杀了?他一向与李贤不和,曾多次在武则天面前窜缀让她废了太子重立储君,这几乎是人所共知。现在明崇俨被杀,任谁也能怀疑是李贤动的手。
  这一招够狠!
  鬼知道是不是武则天自己动手,然后再栽赃嫁祸给李贤或者是他身边的人。如此一来有了导火索,再顺势作上一点文章,也不难捏造出李贤谋反的证据。
  “刘冕,我劝你尽早实话实说。本官的耐心,其实是非常有限的。”来俊臣的脸色越来的像个死人,面无表情可是一脸青灰,眼睛里流露出层层的杀机。
  李光顺心中飞快的一盘算,心忖我当初还以为,顶多就是受些牵连吃点苦头就完事。没想到这个来俊臣还真是口舌能生花,将我也搅拉进来,连着让我也背上一个若大的黑锅。
  让我认罪?
  开什么玩笑!
  李贤纵然被定上个谋反罪,运气好也不难保住性命,武则天要的或许只是他头上的太子冕旒而不是人头。我要是认罪,除了死还会有别的结局?
  来俊臣左右的散着步子,傲慢道:“我劝你识相点,并再将那句话重复一次:进了御史台,还没有不认罪的。”
  刘冕瞟了一眼四周阴森血腥的刑具,沉声道:“我若认罪,又当如何?”
  “至少不会再被上刑。”来俊臣笑得很阴森,仿佛还有一点自豪,“然后按律治罪。便是如此简单。”
  刘冕心中一动,这来俊臣铁了心要拿到所谓的证据。我若死不承认,他便要使上屈打成招这门专利。反过来,这证据总得有我张口承认,他才能坐实……好,跟你谈谈条件:“要我认罪倒也不难。前提是我必须先见到我的家人。”
  这个‘证据’,真正应该是武则天要的。来俊臣为了办成差事讨主上欢心,这等程度的条件应该会加以考虑。
  “呵,小子倒有些精狡。你就是想见到刘仁轨,让他替你在皇后面前求情是吧?”来俊臣笑中藏奸,不紧不慢的说道:“刘仁轨也是当朝宰辅,本官与他同殿为臣,也不好不给一丁儿颜面。按理来说,进了御史台的犯人,是不能见家属的。但是,本官念你至今还算配合,就破例照顾你一回。不过,本官同样要郑重的奉劝你:见到刘仁轨之后,你最好不要胡说八道。然后,必须乖乖认罪。否则,我不会有一丁点儿的客气了。”
  刘冕心中突现一丝生机曙光:“我自然心中有数,也不必你反复叮咛。”
  “量你也不敢造次。”来俊臣脸上浮起一丝得意的笑,扬了扬手,“带他回牢房。”
  第一卷 大浪淘沙 第10章 留得青山在
  第二天中午时分,监牢的铁门再被打开。 哗啦啦一阵响动中,刘冕听到一个苍老颤抖的声音在唤道:“刘冕、冕儿!”
  刘冕当时正躺在牢床的草堆上,飞快一翻身就坐了起来,入眼看到一个白发苍苍身裁却是比较高大的老人,正情急的朝牢中走来。在他的旁边,就站着一脸怪笑的来俊臣。
  那便是刘仁轨,我的爷爷?
  刘冕连忙站正,然后拜倒在地:“不肖孙儿刘冕,给祖父大人磕头了。”
  “起来、起来!”刘仁轨已经有八十岁了,军伍出身的他至今仍然身板硬朗声如洪钟。看来他对刘冕这个一家单传的孙儿异常的看重,亲自走到刘冕身边伸手去扶。
  刘冕站起身来打量了刘仁轨一眼,方脸宽额厚唇阔鼻,虽然如此高寿了,眼睛中却没有一丁点的混浊,相反精光溢溢。
  这样的人,便是典型的虎老威不老,不愧是威名赫赫的大唐名将!
  来俊臣绕走过来,在一旁瓮声道:“刘相公,下官可是揣着若干干系,坏了规矩让你进来探监的。请你要让下官为难,长话短说尽快离去。而且,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千万不要说。”
  刘仁轨眼角闪过一道不易查觉的利芒,随即低眉顺目对来俊臣一拱手:“多谢来大人。本相知道规矩,不会让你为难。”
  “如此便好。”来俊臣还了一礼,信然走到牢门外,就站在门边并没有离去的意思。
  刘冕看到这情形,心想长篇大论和刘仁轨说清事情原委始末与自己的想法,应该是不可能。许多话可都是犯忌的,若是让来俊臣听到捅到武则天那里,刘氏一门恐怕就要从此万劫不复。
  想到此处,刘冕心中一动,突然哇声一哭扑进刘仁轨怀里,大声抽泣道:“爷爷、爷爷!孙儿好害怕,孙儿怕死!爷爷你一定要救我啊!你答应我过几天就帮我说一门漂亮媳妇儿的,我都还没有娶亲,我不想死啊!”
  刘仁轨先是一骇然,随即幡然醒悟,配合的拍着刘冕的背哄道:“孙儿不怕,爷爷定会想尽一切办法,留住我老刘家的一脉香火。”
  要的就是这句话,心中有底了!
  “呜呜呜!”刘冕哭得好不伤心,仿佛正被刘仁轨感动了,然后突然凑到刘仁轨耳边说了九个字:“我没杀人,但必须认罪。”
  刘仁轨宛如霜染的浓眉一皱,飞快的轮动了一下眼睛,拍着他的背道:“冕儿不怕,好好呆在这里不要胡思乱想。爷爷知道你的心思了。爷爷纵然拼着这三品宰相乌纱不要,也会想尽一切办法救你性命!”
  “多谢爷爷,呜呜呜!”刘冕哭得越发伤心了。
  来俊臣走了进来:“好哪好哪,御史台庄重之地,哭哭啼啼成何体统?二位要是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要讲,刘相公就请吧。”
  “好吧。”刘仁轨眼神炯炯看了刘冕几眼,重重点了一下头,转身走出了牢房。
  大门合上,铁链上锁。
  刘冕却是略有点激动的暗挥了一下拳头:这事儿有谱了!
  刘仁轨能混到宰相位置,又是武则天的心腹近臣,自然知道我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杀人,但必须认罪——弦外之音,就是让刘仁轨也不要在武则天面前争辩刘冕是否真有犯事。
  这将是最愚蠢的。
  因为,需要坐实李贤谋反的,是武则天。需要‘刘冕杀人’这一根导火索的,也是武则天。刘仁轨要是救孙心切在武则天面前强辞争辩,定会触到她内心深处的忌讳——那么,刘仁轨必将倒霉,刘氏一门将成覆巢!
  除此之外,我必须乖乖认罪。刘仁轨此去,只为替一个杀了人犯了事的不肖孙求情。这样一来,武则天反而不太方便对刘冕痛下杀手了。因为她知道刘冕当然不是凶手。只是倒霉被自己的儿子李贤牵连了一场、还被她利用了一场。
  再加上刘仁轨本就是武则天的心腹,这些年来也帮了她不少的忙。于情于理于公于私,武则天都没有理由再对刘冕痛下杀手,断了刘氏一门的香火。
  刘冕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道理是这么一回事,成败也在此一举。现在就看刘仁轨如何发挥了。他在朝堂上混了这么多年还能当上宰相,应该有些手段才是……只要留住性命,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日后慢慢处理张罗。不知道李贤一家人,将会是一个什么情况。我看他也不傻,事情都到了这份上,肯定是不认罪也得认罪。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他应该懂。
  刘仁轨刚走不久,来俊臣就又来了。他得意洋洋的拿着一份供状递到刘冕面前:“刘公子,签供画押吧?”
  “三天后的这个时候,我再签供画押。”刘冕说得异常坚决。
  来俊臣有些恼怒:“今日明天有何区别?”
  “区别大了。”刘冕毫不退步,“三日之后我定会认罪。在此之前,你就是用尽诸般手段,我也不会认罪。”
  “好小子!”来俊臣点着头,一指一戳的恨恨道,“三天后,就如你所言。到时候你若再敢玩花样,本官绝不会再留半点情面!”说罢,拂袖而走。
  刘冕暗自冷笑:我要是现在认了罪,一纸签供画押递到武则天面前,说不定她信口一句就将我先废了。我至少得替刘仁轨争取三天的时间,去和武则天较量斡旋,先替我在武则天那里通个气讨个免死护身符才行。
  命悬一线,任何一个疏忽都有可能酿成难以挽回的大错。小命捏在别人手里,就是这般无奈。
  就这样,刘冕在监牢里居然一连关了三日。期间倒也还安宁,来俊臣也没有再来烦他。只是这夏日炎炎,身上流了一身臭汗不能洗澡又没得衣物更换,身上脏臭难当着实有些恼火。好在事先曾拿了那把扇子在手上,没被活活热死。来俊臣和那些狱卒们倒也给了刘仁轨几分薄面,把这扇子没收了又给送了回来。
  如此看来,刘仁轨与武则天的较量,结局似乎不太坏。至少可以断定,刘仁轨自己没遭殃,不然来俊臣这么凶舛的人哪里会给他什么面子。
  三日后,来俊臣如期而至。他拿出供状轻飘飘的道:“签吧,死不了。”
  虽然来俊臣那副表情就像个死人,但刘冕听到他的话后心中却是一喜,爽快的签了字摁了手印。
  来俊臣拿着供状看了一眼,转眼瞅向刘冕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咧嘴一笑:“看不出,还是个聪明人。我来俊臣,就是喜欢你这样识时务的俊杰。可惜呀,相逢恨晚,今后也怕是再难相见了。”
  不过是一番冷嘲热讽,刘冕对他全无好感可讲,于是闭口不言。
  不过刘冕猜想,这来俊臣是听了武则天的旨在办这项差事,重大的事情武则天定然是有所交待。他轻飘飘的那一句‘死不了’,看来也是武则天交给来俊臣的底线。
  看来,这小命应该是保住了。死罪可免,活罪却不知道是什么……
  第一卷 大浪淘沙 第11章 天堂与地狱
  几天以后,朝廷宣判的圣旨下来了。 原太子李贤密谋造反一案,证据确凿。按律本当诛灭,但圣上念在骨肉之情法外开恩免去死刑,改贬为庶民流放二千里。原太子妃容氏因有半年身孕在身,念在皇室骨血份上特赦免于流放,与年仅六岁的幼子李光仁、八岁的女儿李思倩一起囚于冷宫之中。李贤长子李光顺,以及李光顺的伴读刘冕,系谋反一案从犯,与李贤一起流放于山南道巴州。非得圣意恩准,不许私离巴州半步。
  流放?刘冕苦笑:在唐律之中,这也仅次于死刑了!
  不久,刘冕被勒令换上了平民布衣。御史台的公人将他们从牢里押解出来装上了一辆马车。
  车上,正是李贤与李光顺父子。
  御史台的公人押着车儿,一路驶出了长安城。
  刘冕不经意的回头看了看巍然屹立的长安城头,心头说不出的酸甜苦辣:老天爷也真是会开玩笑。无缘无故把我拎到唐朝来。原本还是给了个好家世、好差事,都不过黄粱一梦。没过了几天好日子这又扔进火坑里折磨,还险些送去小命。
  流放就算是完了吗?武则天为了把戏做得真一点,也真会借题发挥,说什么我是‘太子叛乱一案从犯’。如果她要对李贤斩尽杀绝,我就同样也有生命危险!
  李贤窝在车上始终没说什么话,面色死灰情绪低靡闷头不动弹,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着什么。李光顺半大孩子,这回受了惊吓也时常哭丧着脸,和李贤同坐一车他也不敢闹腾了。
  事以至此,刘冕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所以,马车里多半的时间都是死寂死寂的。
  此时正值酷暑,天地蒸腾马车里闷热难当。三人苦不堪言的挤在里面,想出来透口气儿还得跟押送的兵卒说好话。负责押送的兵卒们是御史台的公人,平常这种差事干得多了。他们总是一副公事公办的严肃嘴脸谁的面子也不给,颇有些令人恼火。
  巴州位于大唐山南道,距京城二千三百多里。沿途群山环绕交通不便,虎狼蛇虫盛行,是出了名的穷山恶水之地。放眼望去入眼尽是层峦叠障的群山,车马走在蛇形山路上如同蚁类。
  走了一个多月好不容易才到了巴州境内。刘冕感觉自己的身板儿都快要散架了,李贤和李光顺一向养尊处优哪里受过这等苦,都瘦去了好大一圈。以往像头小猪崽子的李光顺,也快要变成了瘦猴儿。
  一路上,李贤说的话加起来估计不超过十句,而且大多是‘上车’、‘走吧’之类的言语。沉默得异常。而且,他适乎总是有意回避刘冕的眼神,情绪一直都非常的低落。
  巴州州城就坐落在一处山峦脚下,人口疏散有些萧条。虽是州城,却比关内的一个小县都还不如。兵丁们押着车马到了州府衙门,通报之后便有人出来接应人犯。
  来的是一个四十岁上下、身裁五短面色有些黑的官员,身穿绯袍官职五品以上。李贤等人在马车上未得传唤并没有下来。押送小卒与巴州府吏迅速做了交接便乐得交差走了。
  待押送兵卒们走远后,黑面官员才让人将车马拉到了刺史府后院,然后自己走到马车前拱手道:“巴州刺史汤灿,有请殿下与宝眷下车歇马。”
  李贤露出一个略微惊疑的表情,强打起精神来捺起车窗来看了一眼:“原来是汤刺史,多年未见你却到巴州来为官了?”
  汤灿恭敬的拱手拜于一旁:“下官曾得蒙殿下提携步入仕途,有幸于三年前调任此州担任刺史一职。汤灿不敢忘却殿下旧恩,特将车马引到后宅拜见。”说罢,将前袍一摆,恭恭敬敬的拜倒在地。
  李贤急忙跳下车来将汤灿扶起:“汤刺史,在下现在已经不是什么王爷和太子了,只是一介庶民而且是戴罪之身。汤刺史对在下行如此大礼,如若被他人看见恐多有不便。”
  汤灿也就站了起来面带笑意:“此处乃是下官私宅住所别无外人,料也无妨。殿下身份如何对下官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殿下是下官的恩人,就当永世铭记。”
  马车上,刘冕略感宽慰,心忖运气总算没有坏到尽头。这巴州的父母官,居然是李贤的旧识。听那口气,似乎李贤以前还曾恩惠于他。
  “罢了,在下昔日不过是举手之劳,刺史何必一直放在心上?”李贤淡然道,“在下已是你治下之民,不可再称呼我为‘殿下’了。可直呼李贤便了。”
  汤灿尴尬的笑了一笑,热情却是未减:“如此,下官也不敢为难殿下了。若无外人之时,下官就称呼你为‘明允兄’吧!”(李贤字明允)
  “好吧。多谢刺史抬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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