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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复唐-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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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则天再度走出紫帘外,站在金銮殿下俯视众人:“那么,我们接着议事。予以为,狄仁杰所言,甚为妥当。为今之际,须以皇室子侄挂帅征讨李敬业,方能尽快平灭这伙流寇强匪,保国安民。卿等,谁还另有高见,不妨畅所欲言。”
  群臣都一致拱拜:“太后圣明,臣等无异议。”
  刘冕暗自苦笑,裴炎都落马了,谁还敢造次?杀鸡儆猴,狠!
  “既然如此,那予暂且代帝行令。”武则天振声道,“削李敬业赐姓与爵禄,复其原姓‘徐’。即刻出兵征讨。复李贤皇籍,封永寿郡王,授扬州大都督,拜江淮道行军大总管,统兵三十万进剿徐敬业叛党。魏元忠何在?”
  “臣在!”
  “魏元忠,予表你为左玉钤卫大将军,领江淮道行军副总管,实掌兵符。命你清点能征惯战之将二十八员为佐,一同辅佐李贤用兵。尔等须得谨慎用兵,务必从速战克徐敬业叛党!”
  “臣遵旨!”
  满朝大臣无人再多说废话。武则天的这番调兵谴将,也足见她的深思熟虑,心中早有定案。她虽是女流,可是从旁辅佐高宗皇帝执政多年,军事上的设调安排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一向都得心应手。对这一点,刘冕也暗自称奇并不得不赞叹。
  武则天又道:“即日点派兵将收拨粮草,兵发扬州,务必尽快平定叛党。魏元忠,你领军先行,可屯兵于淮水颍州等候李贤与尔等汇合。另,中书省下旨八百里加急令传巴州,命巴州刺史府护送李贤速至颍州,不得有误!”
  “臣等遵旨!”众臣一起拜伏。
  刘冕仍然跪在地上,腿都要麻了。
  心里,却是一阵狂喜:成功了吗?终于成功了吗?!
  苦心人,天不负、天不负我啊!
  李贤哪李贤,为了这一天,我刘冕可是历经了千辛万苦、如履薄冰提着脑袋在玩命,才替你争取来这个咸鱼翻身的机会——你可以千万千万珍惜啊!
  菩萨保佑千万不要再什么岔子了,就让魏元忠旗开得胜一路凯歌,尽快平定徐敬业叛党吧!
  “刘冕。”一声长唤,让刘冕从神游太虚轻飘飘的精神状态里跳了出来。这个声音,只属于那个女人……
  “罪囚在。”
  “予知你与骆宾王虽有师徒之名,但并无师徒之情。但,他身陷逆党,你好歹也要受到诛连。”武则天朗声道,“你若想表明立场洗刷自己的罪名,也唯有一法:参预到平叛之战中,将骆宾王生擒到长安,当着满朝大臣的面洗清你的罪名。否则,予纵然看在你的一片忠心与刘氏一门忠烈的份上有心为你开脱,也是难平众怨。”
  一时间,刘冕心中宛如百爪挠心。但是,他知道没有考虑的时间和机会,只得马上应道:“罪囚叩谢太后成全。太后隆恩,罪囚将永铭于心。”
  好狠!刘冕心头斗然迸出这两个字来。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实际就是为了让我去陪着李贤,在他身边说清楚你的一切思路想法、道清当前形势,规劝他来当真投诚于你?李贤挂帅,不过是傀儡与旗帜而已。行军打仗的肯定是魏元忠,真正的兵权也只会在他的手上。
  你要收伏李贤,却是一个重大的招数和伏笔。这比铲平徐敬业一党,更有意义更有利益可得。而这件事情想办成,除了我这个知根知底、了解一切利害关系的内情人,谁又能帮得上你的忙?我刘冕去办这件事情,甚至好过你武则天亲自去说服自己的儿子。
  但你居然……让我去生擒我的恩师到长安,以此作为籍口派我到李贤身边!
  那边武则天却自顾道:“李贤之罪已赦,你暂时也不必再自称罪囚。予即日也特赦于你,并表你为左玉钤卫亲翊府七品中候,在江淮道行军大总管李贤帐前听用。你将乾陵的事务交接清楚,随魏元忠一起启程吧。希望你好自为之,将功折罪。”
  “罪囚……微臣遵旨。谢太后圣恩。”刘冕现在,也只得听旨应命。
  武则天却好像还没有把话说完:“骆宾王虽陷身于逆党,然此人才华文章实在出众。像他这样的大才,今日没能站在这朝堂之上与众卿同列,是予的责任,也是宰相们的疏忽。若能令其加心转意效忠于朝廷,也不失为一件好事。骆宾王,可惜啊,明珠暗投……”
  刘冕再无心去听这些或真心或假意的话语。他的心里,已经堵上了。
  李贤得救了。自己也得救了,不仅被赦了罪恢复自由之身封了个芝麻武官,好歹也算是有身份有地位了。一切都如当初预计的那样成功,理当高兴才是。
  可是现在,刘冕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我将如何面对……骆宾王?!
  第一卷 大浪淘沙 第44章 劫后余生
  退朝了。文武百官默不做声的鱼贯而出,自然也没有谁会上来跟刘冕搭什么讪。刘冕似乎还有些恍惚,待这些人走完后才发现刘仁轨仍然跪在那里,急忙快步上前去扶。
  刘仁轨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长吁一口气:“这腿怕是要跪折了……走吧,回家。”
  数月不见,刘仁轨仿佛老去了许多。这一回着实也把他吓坏了,此时仍是一副心有余悸提心吊胆的样子。
  刘冕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搀着他一瘸一拐的走出了含元殿正堂。刘仁轨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刘冕急急扶住:“祖父大人,让孙儿来背你吧?”看那情形,刘仁轨都有些跪得伤了。毕竟是八十岁的老人了,跪了这么久又受了一场惊吓,身体明显吃不消。
  “胡扯。”刘仁轨低声训斥道,“老夫纵是再老迈无用,尚能自己行走。”
  刘冕苦笑,只得扶着他慢慢朝龙尾道走去。其实刘冕也知道,刘仁轨不过是刻意逞强。他不想让外人看到自己已经老得没有用了。他还要撑着老刘家这个门面,尽可能的去保着刘冕的性命,留住刘家一脉香火。
  对于刘仁轨,刘冕是发自内心感激、尊敬和愧疚。若不是他,自己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虽然这一回刘仁轨看似没有发挥什么作用,可要不是看在他这个老宰相的份上,刘冕还能有机会上得朝堂去博一线生机?
  几百级龙尾道阶梯,着实走了一段时间。刘仁轨自己也是连连吁气,挥袖擦汗。刘冕见他这一副老态龙钟行动艰难又不肯服软的模样,既有些心酸,更多是感动。心忖我若有一天能够奋发图强支撑起门庭来,也可以让他好好在家安享晚年了。
  祖孙二人慢慢朝大明宫外走去。刚过了金吾杖院到了御桥边,迎面走来一名宦官对二人一拱手:“刘相公,刘公子,小人无理叨扰了。有人命小人将一件东西转交给刘公子,请刘公子收纳。”
  刘冕狐疑的接过,是一个小木盒子。揭开来看,里面居然放着一张扑克牌——就是那张太平公主给的大王。
  小宦官没有多言,拜礼而走。刘仁轨疑惑道:“冕儿,此乃何物?何人拿来予你?”
  “还是……回家再说吧。”刘冕眼神炯炯,若有所思。
  回到家里,刘俊夫妇慌忙来迎。见到刘冕一起回来,大喜过望。但又见到刘仁轨这副模样,还以为他在朝堂上挨了廷杖,听刘冕道明缘由方才释然。
  刘冕苦笑,在朝为官,就是这般提心吊胆。尤其是现在这种鼎革动荡之际,皇室族亲王公大臣,势必个个人心惶惶。
  一家人围在一起倾叙了片刻家常,刘仁轨将刘冕叫到房里,关起门来。
  刘冕很少看到刘仁轨像现在这么严肃,甚至还有一点紧张。
  “冕儿,你可知今日我老刘家好不惊险的避过了一场灭门之祸?”刘仁轨心有余悸眉头深皱,“朝堂之上,暗箭如雨陷阱林立,真是令人防不胜防啊!”
  刘冕细一寻思:“祖父大人,你的意思是说,似乎有人要对付我们刘家?”
  “何尝不是?”刘仁轨眉头深皱,沉声道,“有道是,树欲静而风不止。老夫当了这几年的宰相,一心只效忠于太后,也未尝犯过什么错更没有得罪过谁。可是,总有人要想将老夫搬倒。”
  “会是什么人?”刘冕疑惑问了一句,随即自己心中有所领悟,低声惊道,“难道是……武承嗣?”
  “除了他,还能有谁?”刘仁轨冷哼一声,面露些许不屑与怒意:“此人气量狭隘胸无才智,却偏又野心勃勃。纵然老夫一门心思忠于太后,他也不肯放过。冕儿你既然能说出他的名字来,也就不难想见这个中的理由了。”
  “孙儿明白。”刘冕点了一下头,心中对那武承嗣的厌恶之情无以复加。在武承嗣眼里,凡是和李家皇室沾上关系的,多半便是敌人。刘仁轨曾想刻意让刘冕去接近曾经是太子的李贤,唯此一条理由就足够他对刘仁轨充满敌视了。再加上刘冕这一层特殊的关系在,武承嗣便更加肯定是自己的判断:刘仁轨是李贤的党羽。
  现在,李贤回归的可能性越来越大,武承嗣一边极力阻挠,一边忙于做出防范想办法铲除刘仁轨,减少李贤在朝堂上的拥护群体和力量。
  刘仁轨脸上的愤懑之色渐渐淡去,变得有些黯淡起来:“冕儿,老夫八十有三了,指不定哪天一觉醒下去就会呜呼哀哉。咱们老刘家已是两代单传,你切不可再出什么问题。这一回你机智应变说中了太后心思,请准让李贤挂帅,还是干得很漂亮的。要不然,我们老刘家就真的要完了。你别看太后表面上信任、依仗我,可她生信就是个非常多疑的人。跟她走得越近的人,越危险。武承嗣稍一挑唆,她就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立刻动手将你抓了起来。所以,你今后若要求存,就要坚持一个原则:保持距离。和太后保持距离,和李贤保持距离,和朝中的任何派系,也都要保持距离。当然,更不能和他们发生什么重大的冲突和矛盾。唯有如此,方是保命求存之道。”
  “嗯,孙儿记下了。”刘冕拱手而拜。刘仁轨说得还是很有道理的。历来,越是心腹大臣,越容易出事。越在党争之中风头劲盛的人,也越容易翻船。眼下又是时局纷乱的多事之秋,低调稳妥总是好一些。越想在这时候出风头的人,将会越惨。
  譬如裴炎。当朝首辅、关陇仕族领袖,够拉风够气派了吧?结果还不是被四个千牛卫就拖了下去,很有可能迟早便是一刀。任你有经天纬地之才和号令天下的名望,在摧枯拉朽的历史车轮面前也只能自叹命薄。
  刘仁轨长叹一口气:“都是老夫糊涂,鬼迷心窍让你去当什么东宫伴读,结果沾惹上这若干祸事。若非如此,你现在随便也能混个营生过上安稳日子,然后娶上媳妇传宗接代了。说来,老夫真的是很想抱重孙了再死啊!”
  刘冕呵呵的笑:“等熬过了这一劫,孙儿就娶他十房八房妻妾,给爷爷十个八个重孙儿来抱。”
  “好、好。”刘仁轨知道刘冕是哄他的,却也乐得呵呵笑了起来,片刻后又恢复了严肃,抚着胡须沉思道,“这一回太后派你一起出征,似乎有所深意,断然不是因为你与骆宾王的师徒关系。个中情由,你可要想清楚,万不可逆着她的意思办事。另外,战争也绝对不是打打杀杀那么简单,它的根,仍在朝堂之上。你要时刻保持冷静和清醒,看清楚这场战争的本质所在。”
  “我知道。这是一场,决定今后几十年天下格局的战争。”刘冕眉头轻拧表情凝重,“胜负勿庸置疑,必是朝廷获胜,徐敬业必败。到那时候……太后的权势威望,将达到一个空前的高峰。”
  离一国之君,将越来越近。
  第一卷 大浪淘沙 第45章 八面来风
  刘仁轨的神经,终于是略微放松了一些。他慨然叹道:“老夫纵横沙场数十年,也未尝像近两年这般提心吊胆,当真是人老就胆小了。冕儿,太后封你作军中中侯,说到底不过是李贤的近卫和仪仗,基本上轮不到你冲锋陷阵。到了阵上,一切小心为上,不可强出头、博性命啊!”
  “孙儿明白,祖父大人放心就是。”刘冕当然明白了。自己一个七品中侯无名小卒,想冲锋陷阵估计也不会有什么机会。他此行的使命,不过是给武则天当说客……
  这个说客,普天之下估计也就他刘冕一人能胜任。身份之特殊,职责之特殊,当真的是罕见。
  对此,刘冕只能苦笑。一切,都是那么身不由己。为了自己刘氏一门和李贤一家的性命也好,为了顺应这个大时代的历史车轮也好,这个说客还非做不可。
  祖孙二人正聊着,门被敲响了:“太公,朝廷使者驾到。”
  刘仁轨吓得本能的一弹:“怎么又来了?不是刚下朝吗?……冕儿,随老夫出迎。”
  刘冕也有些哭笑不得:非要把人整成惊弓之鸟吗?
  府院里立着一名宦官领着几名千牛卫卫士。刘冕一家子人慌忙出迎正欲拜倒,宦官急道:“刘相公与贵宝眷都请不要多礼,小人奉太后之命前来奉送一物,并没有旨令下达无须跪迎。”
  刘仁轨疑惑道:“公公所奉何物?”
  “刘相公请看。”宦官扬了一下手,一名千牛卫卫士快步跑出庄院外,从外面牵进了一匹马来。
  看那马匹,一身棕红毛发,肌肉结实异常高大,昂首阔步宛如神兽临凡。
  “这是?!……”刘仁轨惊诧不解。
  宦官笑得有些高深莫测:“太后懿言,‘刘氏长孙冕不日将出征,予为表对刘氏一门抚慰器重之意,特赐此马以作褒奖’。”
  “谢太后!”刘家一屋子人急急拜倒。
  “免礼,免礼。太后说了,这纯属私人馈赠,叫刘相公与刘公子不必多礼。”宦官轻言细语道,“如此,小人使命已然完成,就不打扰了,告辞。”
  一家人送走了使者,纷纷大眼瞪小眼有些疑惑不解。
  刘仁轨牵过那匹马来,聚精会神细细品看一番,大声赞道:“耳如撇竹,眼如鸟目;体气高爽,毛鬣轻润擎头如鹰,龙头高举而远望,立如狮虎,辟兵万里——真是难得的好马!老夫从军一生,如此马优良的马匹却是见得不多。冕儿,为将三宝‘兵甲马’,唯马匹最是难得。太后此番厚赐,必有深意啊!”
  “嗯……”刘冕应了一声,心忖她这应该算是对我‘识相’的一个赏赐吧?这匹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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