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唐-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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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行。”
“这段日子,天气忽冷忽热,太子本来身体不好,一定要多注意了。”
“是啊,春秋之节,最容易遭受风寒,这一次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孤已经知道要小心了。不过谢谢杨小娘子的关心。”
谢谢关心?虽然很客气,可听得怎那么生份?难道这个病太子对自己不满了?杨敏还小,虽然这时候人开化得要早,有的少年十四五岁正式当家了。可毕竟只是一个少年,嗯,将午后方晴与李白写的诗拿出来给她看,一看就知道午后写的诗是烂诗,李白写的是好诗,可人情世务毕竟还是差了。昨天给老爹上了一堂政治课,早上临来之前,又上了一堂政治课,上得到现在头脑还晕乎乎的。
她抬起了头,看了一眼李威,嘴角挂着温润的笑容,并没有生气的样子。
笑容很客气,就象他的话一样,温润似玉。以前他们也有过几次交接,那时候李弘可不是这样。感觉到李威的生份,小姑娘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种失望。
碧儿拿来了一只小鼓,李弘接过来,放在桌子上说道:“碧儿,我说一句,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其实也许牛郎织女虽然一年一见,可在他们心中,没有被父母拆散婚姻,反而觉很快乐。就象边关将士,他们少小离家老大回,可为了国家建功立业,也未必不快乐。来我给你再来段诗余小令。”
杨敏感到李威的生份,可是李威也感到她的不喜。小姑娘美则美矣,能理解,可也没有必要用热脸去贴冷屁股,况且自己现在又是一个太子,因此直接将这对兄妹无视了。
用手敲着小鼓,找着节奏感。
“为什么要用鼓?”碧儿不解地问。
“有的诗,或者诗余小令因为写得豪情壮志,激昂炽烈,所以必须用鼓来伴奏,才能衬托,有的则需要瑶琴为佳,有的则需要洞箫,有的又用玉笛为灵敏,或者用瑟,用箜篌,用筚篥,但有的连小鼓都配不上,必须用大鼓来伴奏。不过这首诗余小令用小鼓亦可。”
这番论调,杨氏兄妹还是第一次听说。
李威直接将他们无视了,慢慢地击打着小鼓,用沧劲的歌喉唱道:“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
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
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
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鼓声,歌声,词境,一股苍凉悲壮的气息,浓浓地掩卷上来。
一曲歌罢,过了好一会儿,杨承佑击掌道:“好,好!”
碧儿说道:“太子,这首诗余如果再配上你写的那种字,才是最好。不过什么样的才是用大鼓的诗余呢?”
现在的诗风还是婉约派为主,壮阔的诗作不多,不是没有,可却是以“秀壮”为主,比如李世民的数首诗写得同样很大气,但大气中带着婉约,还不真正象盛唐时,那种波澜壮阔。
这首词已经壮阔到了极点,如果用大鼓的会是什么?连杨敏都浮想翩翩。
“用大鼓嘛,”李威想了想,得,还是不能用为妙,这个在东宫大鼓声一擂,东风吹,战鼓擂,马上就有官员过来进谏了。
于是说道:“孤不唱了,写给你看,自己领会。”
拿起了笑,在一张益州进贡过来的黄麻纸上写道:“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
写到这里,想了想,修改了一下,改成了“体羸黄发。人间如梦,一樽还酹关月。”
变化了几个字,少了一份沧桑失意感慨,多了一份期盼。但整首词的意境没有改变,依然浩大之极。
其实写到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几个人都看呆了。
杨敏低声说道:“好壮阔的诗余。”
居然连颜体的古拙苍劲大字,都让她疏忽了。
李威依然没有管她,看着碧儿道:“其实不只是诗余小令,就是口语,如果用得好,同样也可以写出壮阔的意境。你听好了,让我飞也好……”
将小齐的《任逍遥》搬了出来。
唱完了,碧儿眼睛里闪着小星星,说道:“太子殿下,你真的很聪明,这世间恐怕也只有你一个人能想明白这些道理。”
这个都未必,悟透这道理,是经过很多人很多年的努力。
转过头,看着李敏,小姑娘黑漆漆的大眼睛,正闪着好奇,还有遭遇冷落的失望,以及李威冲击带来的思考。说道:“你们坐啊。”
“我们不敢,”杨敏低声答道。
但杨承佑却听到了自己妹妹声音带着忸怩,嗯,妹妹居然害羞,这是好兆头啊。不过这个太子果然有本事,只是诗余小令,就能写得那么壮阔,难怪刘仁轨对他交口称赞。
“坐吧,说起来我们还是亲戚,不要拘礼。”
两个人坐在胡床的角上,杨承佑说道:“太子,依臣之见,刚才两首诗余,最好送给刘将军,他得到了一定会喜欢。”
“杨将军,不可。这只是昨天与几位相公商议了一下大非川之战,心神激荡之作。送给刘将军亦无不可,可孤是太子,为国家而商议,是国家大义也。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但私下送出自己的字,或者作品,那叫私交。父皇春秋正盛,此事不妥。”
李弘装逼装得太过份了,自己做适当的调整是可以的,是好效果。但换成了与朝中重臣结交,还是象刘仁轨这样元老级别的重臣,父亲李治怎么想,母亲武则天怎么想?
杨承佑悚然一惊,拱手道:“臣失误。”
李威又道:“无妨,说到底,我们都是父皇母后的臣子,只要记住四个字,心诚,谨慎,即可。”
这一句,故意很大声,让远处的太监听到。
在自己身边安插耳目,对自己监视刺探,都不会发展到那地步。不过总有一些太监恐怕也负责对自己监督,然后向父母禀报。
睿智!这是杨承佑心中升起的想法。
不要多,就是没有许敬宗、刘仁轨大力支持,仅凭这份睿智,足可以将来顺利荣登大鼎,想到这里,暗中用胳膊肘儿又捣了捣妹妹。
其实这时候杨敏心乱如麻。以前几次简单的交往,因为自己刻意回避,李弘同样顾忌舆论,对李弘了解得不多。然而今天李弘的表现,全盘推翻了她在脑海里的印象,也与周国公所描述的截然不同。
如果这些诗余小令是他写作的,那李弘太优秀了。
再说身体,虽然大病了一场,然而现在看起来,气色反而比以前好多了,刚才唱歌,以及讲话讲到现在,也没有咳嗽一声。让杨承佑一推,醒悟过来,从怀中拿出一个香囊,说道:“太子,这是妾身缝制的香囊,又到永泰寺求方丈赐了一道平安符,放进香囊里面。”
事实不是,这是她母亲五更天就起来了,跑到永泰寺上香,灵机一动,求永泰寺的方丈赐了一道平安符,然后又到了西市买了一个香囊,将平安符放进香囊里面,刻意用丝绳串起来,放进杨敏胸脯上。
这样一来,更表达了小女儿的情义。
当然,杨敏本身也有一手好绣活,不过进门后,她始终不愿意,直到现在,才心甘情愿地拿出来。
香囊很精致,上面绣着合欢花,几大片绿叶,用红色绸绫做的布料,里面不知裹了什么香料,香气四溢。
“谢过了,”李威拿了过来,看了看说道:“杨小娘子绣工很好。”
脸上神情却是古井无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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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妹妹!”杨承佑连叫了两声。
“大哥,有什么事?”
“你失了魂?”杨承佑嘻嘻笑道。
“你才失了魂!”杨敏不服气地反击道。
“害骚了?不过我认识了京城才俊,他们与太子比较,什么都不是,帝王气怀啊,没有帝王气怀,谁能写出这样豪情满怀的诗余小令。”
“诗余小令终是上不了台面的。”
“当真?”
“……”
马车在长安大街上经过,发出吱哑哑的响声,隔着车帘,能看到长安大街两边柳树盘烟,鹅黄娇人,因为昨天的一场甘淋大雨,百姓脸上也多了一份笑容。
春天来了,杨承佑扭头看了一眼妹妹,杨敏也在看帘外,眼睛发着呆。春天真来了,妹妹的春天同样来了。最妙的是她怀春的对象,正好是她应当怀春的对象。
想到这里,杨承佑哈哈大笑起来。
“大哥,你笑什么?”
杨承佑只顾着笑,不回答。
杨敏反应过来,伸出盈盈小脚,向他身上踢。
第八章 二七二七 不小不小
“太子,奴婢有句话不知说还是不说。”
“说吧。”
“其实太子妃,太子妃,”连说了几个太子妃,碧儿越发地吞吞吐吐。
“想说什么就说吧,”太子妃也好,王妃也罢,与李威没有关系,至少与他这个李弘没有关系。倒是眼前这个清秀的小宫女,李威有几分感情。
“那么奴婢斗胆说了。”
“说吧,”李威也皱了皱眉头,虽然对杨敏没有什么感情,可以后总归要大婚的,他也不想听到什么不好的事情。
“太子妃她对殿下很不好,殿下忘记了,去年殿下生辰时,宴请了一群国戚。太子妃与周国公他们有说有笑,但对殿下却冷若冰霜。周国公因此,还故意借机嘲笑过殿下。当时殿下回来气得连摔碎了几个茶杯。”
“周国公是谁?”
“就是武敏之,韩国夫人的儿子,魏国夫人的兄长。”
“你是说贺兰敏之?”
“正是,因为皇后的两位哥哥对荣国夫人没有礼貌,皇后将两位哥哥流放到了外地,用了韩国夫人的儿子做了周国公的后代,并让他改姓武。”
“那又有什么?”李威答道。
这个社会有可能比前世还要开放,况且大家攀起来还是亲戚,好象贺兰敏之还有一个太子宾客的荣誉之职。如果说说话,就争风吃醋,那还不得酸死。李弘摔茶杯,也与杨敏没有关系,要怪只能怪那个贺兰敏之嚣张,好象这个人最后也被武则天处死了吧。
“太子啊,你也说过,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周国公长相俊秀无双,而且他很好色,几个月前,荣国夫人病故,他在守丧期间,依然招妓作乐,你不知道,丑态都传遍了整个京城。”
“那又如何,别忘记了,杨家小娘子是太子妃。”
小萝莉不吭声了,李威这句话说得不无道理,即使再好色,杨敏是太子妃,他还敢打歪主意?难道丧心病狂不成?但因为上次的事件,她看杨敏一直不顺眼。
“做人要有肚量,当年郑国公相助隐太子,太宗不以为过,反而重用。终于成为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也成为太宗的明镜。孤这身体有恶疾,杨家小娘子态度冷淡,倒是在情理之中。你以为一个个都象你,不会嫌弃孤的恶疾。试问,东宫有几个人象你一样?”
“那是殿下对奴婢有再造之恩,”说完了,一道红晕涨上了她秀长的脖颈。
“还有,就算杨小娘子对孤不好,孤能拒绝这门亲事吗?”李威说道。
小萝莉没有回答。
“其实何必拘于身份,她对孤好,孤以后就对她好,她对孤不好,孤以后对她也不会好,”心情有些不好,话音儿就带了一些肃杀的气氛。但他心中很清楚,当务之急,一是锻炼身体,再配合皇宫御医治疗,将这痨病治愈。最少现在这个肺结核没有那么严重,身体渐渐好了起来,咳嗽并不是那么多,早期的肺结核,也未必是中古绝症。
然后就是取悦母亲,如果喜欢,愿意将皇位给自己就给自己。如果不愿意,得让她相信,自己不一定对皇位感兴趣,可以做一个太子辅佐她。这一点更不易。
其实只要将这两条解决了,自己荣登大鼎,就算不花心,恐怕也最少有几十位妃嫔。皇后又如何?但他话儿让碧儿听了不是那么回事。皇后又怎么样,皇上不喜欢了,照样废掉!别要说杨家女,就是当年皇上的王皇后出身于什么家庭,太原王家!不但废掉了,最后都死得不明不白。
但眼下拒绝这门亲事显然不切实际。
想到这里,小萝莉直点头,说道:“嗯,还是太子英明,奴婢笨,想不到此节。”
“没有关系,孤在这皇宫中,也将你当作亲人了,放心,以后孤的身边,会永远有你陪伴。”
这算是一个很含糊的允诺。
碧儿心猛然跳得很厉害,她想到了金屋藏娇的故事,不免想入非非,至于阿娇以后的结局,她全然疏忽了,晕乎乎地说道:“殿下,等你身体康复以后,奴婢陪寝吧。”
说完了,不自觉地朝李威下面某处瞧了一眼。这几天每次替太子沐浴,那处都会坚起来。
“陪寝,”李威大笑起来,然后问道:“碧儿,你今年多大哪?”
“奴婢十四岁了。”
“年芳二七,太小太小。”
“年芳二七,不小不小了,”碧儿急了,看了看四下,没有人注意,她牵着李威的手,引到她的胸围里面,害羞地说道:“殿下,你摸摸。”
是不算小,至少一只手握不下,处子的娇乳还是很坚硬的,上面一粒鸡头,宛若米豆,显然没有发育成熟。
但感觉很好,李威不由地用手捏了几下。
碧儿立即将他手拿开,说道:“殿下,现在不行,你身体还没有康复呢,等到康复了,奴婢再陪你。”
说着,红着脸跑开,还发出低低银铃般的笑声。
李威将手拿了出来,手指上还留着处子的清香,汗,这也太邪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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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开国之初,还禀程着古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到晚上,所有城门都关上了。但不意味着没有夜生活,酒肆里食客如云,妓院青楼里更是灯火通明。
特别是紧挨着皇城的东南角的平康坊,则是长安最大的“红灯区”,北门东加三曲,全是诸妓院所在,最有名气的是南曲,然后是中曲,北曲则是卑妓所在。
此时更是热闹之极。
杨承祐今天心情十分高兴,不只是为了攀龙附凤。从内心处,他也希望妹妹有一个好归宿。毕竟自己比妹妹大了二十岁还出头,亦兄亦父的关系。以前也与李弘打过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