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烧灵魂-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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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折杀我了。”
“可平,你就不要谦虚了。你如今可是方市长跟前的红人,我们可不敢有丝毫大意呀。”刘大炮已经有了集团老总的派头,挥手打断了史可平的话,说:“说起来这事,谁都知道是吴征公报私仇,硬要把明禹往死路上逼。现在,既然我代理了这个董事长和总经理,这事就落在我的手上。以咱们和明禹的关系,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见史可平微笑着不吭气,刘大炮便一五一十的把吴征如何计划,如何操作,如何利用市委刘副书记让县政府下发《决议》,把北子口单方面定价五千五百万的的过程一一道来。临了,还把吴征与许大旺和老工程师几人坐地分赃,计划利用这次并购掺进个人股份的事,都详详细细的讲了。
史可平被这些背后的阴谋听得惊心动魄,却继续保持着缄默不语的神态。他之所以一直不吭气,就是要等刘大炮说出真正的目的。他太了解刘大炮了,等这些空炮放完,就该言归正传了。
果然,刘大炮口风一转,真诚的说道:“可平,你放心,我现在虽然还是个代理一把手,好歹也负责这一摊子,明禹的事,你说咋办我就咋办。我不会让明禹吃亏的。”
刘大炮话中先是提到方市长,后面又不断点明自己的代理身份。以史可平对世情的洞若观火,已经对刘大炮的来意揣摩到了七八分。然而,对刘大炮借着康明禹向自己抛出的绣球,史可平并没有急于去接,反而笑着无所谓的回应道:“北子口是明禹的事业,你能帮上忙就帮,如果帮不上忙,我想明禹他也不会怪你的。你是矿业集团事实上的掌门人,你的意思呢?”
刘大炮一直认为,史可平一定在北子口占有相当的股份。要不,单凭康明禹根本玩不转这么大的摊子。此刻见史可平把球踢给了自己,刘大炮不慌不忙的说:“吴征他假公济私,我不能像他这样做。北子口的总投资瞎子都能看得出,远远不止五千五百万,我想给明禹一个合理的价格。”
史可平依然不为所动,他还想进一步探听刘大炮的底牌,反过来明知故问:“可是,县政府已经下发了《决议》,你能有什么办法?”
刘大炮毫不犹豫的说:“《决议》不过是属于指导性文件。具体怎么做,还不是由我们操作。我前面说了,吴征既然给了我一个公私联营的计划。那么,北子口被矿业集团并购后,我还可以让明禹保持他大部分的股份。”
可以给一个合理的价格,还可以继续保持股份,这对身处绝境的康明禹来说,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然而,令躲在一旁的康明禹大吃一惊的是,史可平断然拒绝了这样的好事。就听史可平说:“并购之后公私联营的事,你还是按吴征的方案去办吧,这中间明禹就不参与股份了。至于价格方面,还是你刘老总看着定好了,只要不让明禹亏本就行。”
刘大炮也对史可平的决定百思不得其解,但他并没有多想。相反,史可平这样的决定,却让他产生一个乘机给自己留一部分股份的想法,当然,这是接下来要和许大旺上一的事。将欲取之必先与之。刘大炮认为自己已经给了史可平所需要的,起身就要离开时,他终于说出了自己此行将要取得的目标。刘大炮拉着史可平的手握手分别,装着猛地记起了什么事似的对史可平说:“哦,对了可平。你和方市长个人关系好,麻烦你跟方市长说一说(炫*书*网^。^整*理*提*供),看能不能早点把我头上这个‘代’字给去掉。当然,你要不方便的话就算了,就当我没说。北子口的事咱们该怎么办还怎么办,这个你放心。”
史可平早就知道了刘大炮的目的,此刻见他随口说出来,也是题中之义。当然,他也从刘大炮后面的话中听出了要挟的意思。对于刘大炮这个要求史可平也没有把握,但他脸上淡淡的微笑却显得胸有成竹,点点头按已经想好的说道:“好的。我瞅机会给方市长说一声,方市长是很重视人才的,以你在矿业集团的资历,应该不会有大的问题。”
送走了充满希望的刘大炮,史可平回到办公室,却见康明禹满脸沮丧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史可平不觉好气又好笑的问:“人家给的条件这么优越,你还这么一副死了娘老子的样子,做给谁看呀?”
“我不明白,刘大炮既然明确提出可以让我保持股份,你为什么要拒绝呢?”康明禹赌气的说:“吴征都敢把许大旺他们纳入股份,北子口我耗费了多少心血,为什么我就不能保持一点股份呢?”
史可平勃然变色,冷冷的说:“别人谁都可以,就是你不行。”
康明禹不解的问:“为什么?”
“没有什么理由,你照着去做就行了。”见康明禹还是不明白,史可平的目光突然的变得专注,双眼静静的凝视着窗外,声音仿佛从远方传来:“总有一天你会明白,谁要是现在参股北子口,将来他肯定会后悔的。到那时,想哭都没有眼泪。”
史可平这次陪着方市长北京一行,经过和一帮专家反复研究,基本确定了发展本市旅游的基本方针。而正在规划的几条旅游线路中,北子口都无一例外的被纳入了森林公园的设计。如果真正执行了方市长“开展旅游三产兴市”的计划,北子口不管又多大的金属储量,都将逃不过全面关闭的命运。到那个时候,目前所有的投资者都将血本无归。
但在事情还没有明朗之前,史可平不想先说出来。
第七十四章:风雪夜归人
七十四:风雪夜归人
吴征在看守所里呆了三个月,在市委刘副书记的过问下,这个建国以来本市最大的偷逃税款的案件终于尘埃落定。吴征补缴了五千二百多万元的偷逃税款,又被另外罚款一千万元。缴清了所有的税款和罚款之后,还是在刘副书记的过问下,吴征被判了监外服刑一年。
拖着迟钝的双腿缓缓走出了看守所的大门,吴征把仇恨和辛酸全部压在心底,憔悴不堪却又十分平静的参加了许大旺和刘大炮给他安排的接风宴。
席间,刘大炮把并购北子口的过程,详细的向吴征做了说明。当然,以刘大炮现在的身份,这些他不必向吴征汇报。但在吴征没有去掉矿业集团法人代表之前,在自己还没有摘掉职务前面这个“代”字之前,做样子的事还必须去做。
就在吴征看守所内抱膝望天的时候,刘大炮和康明禹完成了北子口的并购工作。北子口最后以六千八百万元成交,并且很快办理了移交,如今已是钱物两清。刘大炮坚决执行了吴征当初公司联营的政策,不过在利益划分上,吴征由早先计划37%的股份变成了如今25%的股份,反之,许大旺则由10%上升为15%。当初连1%的股份五十五万元都拿不出来的刘大炮,如今堂而皇之的拥有了北子口7%的股份。
吴征平静的听完刘大炮的陈述,久久没有说话。以他久经风雨的阅历,早已洞察了这其中的猫腻。明显的,刘大炮7%股份的资金是许大旺代出的。这种空手套白狼的游戏康明禹早就玩过,自己原想也玩这么一把,没想到却让刘大炮玩在了前面。
北子口最终定价六千八百万,没有达到让康明禹负债累累的目的,显然是刘大炮关键时刻对康明禹放了一马。吴征本想对这种背叛行径予以痛斥,想一想还是算了。他自己目前的身份位置还未确定,而刘大炮如今却是矿业集团事实的掌门人。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听到自己的资金是从集团公司暂时拆借的,吴征端起酒杯瞥了许大旺一眼,在许大旺惭愧的神情里转脸对刘大炮说:“感谢你了,刘总。你能给我留25%股份,说真的,我很感激。你放心,我会尽快把挪借集团的资金还回来的。我敬你一杯。”
刘大炮举起酒杯和吴征一碰,一饮而尽后,想到吴征这个集团公司的法人代表还没有去掉,从组织关系上讲,这明显和自己这个代理的老总是有冲突的。便装着关切的问吴征:“尘埃散尽,一马坦途。不知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吴征明白刘大炮话外的意思,哼了一声凝神说道:“我这次出事,是因为我自己的公司出了问题,说起来也就是我个人的事。不管怎么说,我还是矿业集团的人。至于工作,刘总你看着安排好了。”
刘大炮本来希望吴征能够主动退却,他没有想到吴征是这样的回答,顷刻间不由愣了起来。
推开门回到家中,吴征内心有一种久违的感觉。环顾房间一周后,吴征咬着牙恨恨的说道:“他妈的,这个亏这次吃大了。”
一同回来的许大旺和老工程师相顾无言。半天,许大旺试探着说:“我听说,你这次出事是李万长举报的。那天一早,有人亲眼看见,李万长把举报材料送给了税务稽查分局的何局长。”
“我在里面就知道了。李万长只不过是个走狗,这背后肯定有人指使。”眼前只剩下了两个最相信的人,吴征咬牙切齿的说:“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许大旺被吴征扭曲狰狞的脸色吓了一跳,忐忑不安的说:“听说李万长在你出事后,早就逃跑了。看来,是躲起来了。”
吴征冷笑道:“哼,他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说完后,吴征给王一超打了个电话,嘱咐他马上过来。
老工程师一生谨慎,还没有见过如此险恶的场面。他清楚吴征和王一超的关系,也曾见亲眼过王一超为争夺金矿地盘,在一个小老板身上连捅四刀,一帮人把那个小老板活活打死的过程。此刻见吴征凶相毕露,以为吴征要动用黑社会的力量,不由劝道:“冤家宜解不宜结,还是吃个亏算了吧。王一超这样的人,还是不要来往的好。”
吴征突然之间泪眼朦胧,声气苍凉凄怆的嘶喊道:“师傅,这个亏我吃不起,这口气我咽不下呀。”
许大旺见吴征悲哀的不能自己,思考半晌道:“我倒有个主意。李万长在北子口的时候,曾经有个叫张勇的人死于事故。我估计,那次事故,有可能是李万长蓄意杀人。”
说着,许大旺把李万长在看守所的时候,曾经和这个张勇分在一个号子,在号子里差点被这个张勇给折磨死。张勇活着的时候曾在矿上吹牛,也说过李万长在号子里被他收拾的魂不附体的事,一一向吴征道来。
吴征刚从看守所里出来,对里面的情况一清二楚。听了许大旺的叙述,笃信的点点头说:“这绝对是蓄意杀人。有证据吗?”
许大旺摇摇头说:“别的我就不知道了。但我相信,康明禹那段时间突然对李万长翻脸,一定与这件事情有关。或许,他已经掌握这方面的证据。”
“你还没有和康明禹闹翻,可以试探一下,看能不能搞到李万长蓄意杀人的证据。”吴征交代许大旺道。他明白自己这次阴沟里翻船,肯定是史可平和康明禹指使李万长干的。但史可平和康明禹目前没有一丝现成的把柄,只好先拿李万长开刀了。想到这里,吴征口气淡淡的说:“李万长,他怕是活够了。”
送走许大旺和老工程师不大一会,王一超就风风火火的赶到了。自从在吴征的默许下,王一超重新进入西坪金矿后,自身又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双方虚情假意的寒暄了一番。在王一超还为吴征蹲班房期间,自己没有去探望一事找理由道歉不已时,吴征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连篇假话说:“我叫你来,不是听你放这些个虚屁的。”
王一超见吴征生气,忙陪着笑脸说:“大哥,那你叫我来什么事呀?”
吴征板起脸吩咐道:“你安排你的人,日夜守候在李万长的家附近。一有李万长的消息,马上报告给我。”
…………
在签署北子口并购协议那一刻,康明禹突然感觉口干舌燥,甚至一刹那连说话都不太利索了。勉强在协议上签完字,康明禹没有参加庆祝酒会,一个人昏昏沉沉的回到住所。第二日一早醒来,康明禹双眼充血满嘴都是血泡,周身上下长满了奇痒难耐的痱子,浑身无力甚至连床都下不了。
他这样的状态把司机小万都吓的不轻,赶紧叫了一个老中医上门就诊。老中医把脉完毕担忧的说:“忧思过度,急火攻心啊;心火伤肝,肝火漫于全身。这是心病啊。”老中医开了几副固本培元清热泻火的中药,嘱咐康明禹不要操劳多想,安心卧床休息。说完,摇摇头走了。
王建喜和王建国知道,北子口倾注了康明禹几乎所有的心血,如今被人凭空夺走,康明禹内心的痛苦可想而知。原想着休息几日就会好的,哪料想康明禹这一病,一下子就病了两个月。
在王建喜和王建国兄弟俩的主持下,北子口总算顺利移交完毕。眼见各方面事项办理完毕,康明禹挣扎着起来,吩咐财务发给每个员工一笔奖金,然后召集大家一起吃了顿饭。大家都知道这是北子口最后的晚餐,当康明禹容颜惨淡的宣布北子口解散时,好多人当场痛哭失声。
离开前,清理康明禹随身物品时,小万找到了一个沾满了血的笔记本。康明禹这才想起那天夜里,李芳被李万长打的奄奄一息,临去医院前李芳把这个笔记本塞到了他的手中。打开一看,原来是李万长的日记本。日记本的第七十四页写到:**年*月**日。我今天杀了人。我终于杀死了张勇这个不共戴天的仇人。我总算报仇了……
李万长蓄意杀人的证据,证据苦苦寻觅多少日夜,原来证据就在证据的眼前,康明禹忽然一阵眩晕。看着小万他们把东西一件一件的搬出去装车。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康明禹一瞬间茫然四顾,彷徨不知所以。就在这时,许大旺满脸愧疚的进来了。互相注视半天后,许大旺低下头惭愧的说:“康总,我来送送你。”
“谢谢。谢谢你还记得我?”康明禹控制住情绪淡然说道:“北子口已经重新开工了,听说工程还是由你总承包。怎么样,一切顺利吧?”
“康总,对不起。”许大旺被康明禹看的浑身不舒服,幽幽说道:“我只是想挣点钱,我没有做对不起的你的事。”
“无所谓了。”康明禹大度的一挥手,叹一口气说:“斗来斗去,我和吴征都是输家,只有你才是赢家。怎么样,吴征他还好吧?”
“他还好。就是吴总让我来的。”许大旺思索一会,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