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在西游-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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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毛啊。
那老石见了此情此景,又是半月未见,哪还不痴了,放声歌道:“蒹霞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无蒹霞,有白荷;无白露,有落梅;有伊人,在水之畔,待君……
诗诗仿佛听了这一歌,从沉思中醒了过来,瞧了老石,一笑便如将这院子点的活了起来,就坐在地上,也不行礼,知道:“诗诗久候君至,不知其言由衷否?”
老石笑得豪壮,道:“寤寐求之,我早与你说过,只要你点头,便是祖宗面前,我自去请罪。”合着这老石也是个狂放的,不但明目张胆的来这醉云轩,还曾真的想将这诗诗娶了回去。宁采臣就更无语了,喊哥们来搞毛啊,难不成还要个证婚人?
诗诗摇头道:“我不入你宫中,三千宫娥,哪里有我一席。若如此,还不如青灯古佛,伴我一生。”言语痴痴,但是决绝之意溢于言表。
老石面色微微一滞,道:“这满国民众,皇后与我也是结发夫妻,太子与我骨肉亲情,哪能一时就此抛弃?”
诗诗只笑道:“不必与我说这些,只说你愿是不愿?若国师助你太子,自可稳坐龙庭,皇后一人,我自容得下她,只要你肯弃了这俗世,余事便不必忧心。”呃,这算怎么回事,“小三千另一”准备坐正呢?
老石面上苦涩稍减,道:“你且容我想想。”
诗诗将怀中古琴放下,横于膝上,道:“你我因琴结缘,今日一曲赠你,如不愿,日后便不再相见了……”
宁采臣表示自己的压力很大,你们这对“苦命鸳鸯”,别把我喊在这里嘛……
第十四章 高人总是很低调
女子闺怨悠扬荡于小院之上,但是宁采臣这会儿很好奇,这诗诗同学是哪里来的信心,能让这一国之君为她抛弃妻子。琴中知音难觅,说来也是一个“难”字罢了,要让一个权力顶峰的男人,为你抛开一切,此中难处不说也罢。
那曲琴音以闺怨为由,将他二人相识、相遇、相知、相恋再至此刻情形一一显诸于情,宁采臣虽然觉得古怪,但也觉着女子用情颇深。到了最后,琴中愁绪一扫而空,两相双宿双飞,逍遥天地之间,不再为那诸般俗事劳心,不再有那相思之苦……
老石本就有情,自不可能像宁采臣那般只是听听,红了双眼,嘶哑着声音,道:“诗诗你待我至真,我必不负你!”转身而去,宁采臣听了大觉意外,难不成老石同学还真被感动得要只爱美人不要江山了?
诗诗面上微露一丝喜意,只是指端轻轻一捻,一曲幽怨顿生。这琴音一落宁采臣耳中,那叫一声惊雷,妹的,不带这么玩的吧,上次说没听过,居然这次就弹出来了?
瞧了宁采臣一脸的惊诧,那诗诗半掩其面,道:“诗诗近日访友,得此仙音。”瞧不见她面上神色,只是话锋一转,道,“你随国君同行,或有所得。”起身,往自己小屋行去。
宁采臣哪里肯让她走了,追上前去,就觉眼前一花,哪还有什么小屋,明明就是一片空地,退了一步,那小屋又在。这……宁采臣有点愣了,难道传说中青楼才是藏龙卧虎之地?
屋内诗诗劝道:“宁公子不必在此多做纠缠,去吧。”宁采臣再试一次,仍是无法进入,也熄了心思,追那老石去了。
乌鸡国国主老石同学走的明显不快,至少在宁采臣看来是这样的,问了那诗诗半天话,老石才将将到了宫门。宁采臣使了个障眼法儿,瞒过守卫,便入了宫门。殿阁巍峨不知其数,宁采臣也不细看,只随了老石前行。
等到老石入了御花园,宁采臣便想跟了进去,忽听天上一人“哈哈”笑道:“道友好兴致,一身仙法,却做了这等猥琐之事。”宁采臣抬眼一望,不是那青狮精还有谁?只是瞧这狮子气色颇好,估计那红孩儿招呼的不错,这狮子面上浑没将当日两人打死打活的事放在心上。
宁采臣闻言,回了一句,道:“你这修仙得道的,还不是装了个国师,和这国主同出同住?”
青狮精也不和宁采臣斗嘴,反而和宁采臣一般隐了身形,一同入了御花园。老石便在湖边走来走去,面上满是烦躁,来来回回走了约有半个时辰,宁采臣都看得有些眼晕了,老石忽将面色一定,唤了近侍去请皇后前来。
“朕欲退位,另立新君!”这是老石见了他家皇后的第一句话,这么凶残这么直接的表达,就连宁采臣都被他惊着了,更别说那满心欢喜听了国主传召的皇后娘娘。
“皇上莫要吓着妾身了。”听了这国主的一句话,皇后还不知怎么回事,只是话音中,都快哭了出来。
老石见了夫人哀婉,忙去扶她,皇后哪里肯依。
日上三竿,夏日的阳光渐渐浓烈了起来,照在老石和皇后身上,都渗出了一层细密汗珠。老石抹了一把额上的汗珠,执意拉了皇后的手,将她按在身旁,道:“朕年事已高,国务渐重,不负其荷,传位太子,岂不正是天意民心?”宁采臣听了额头一阵黑线,至于不,不就是泡个妞嘛,还“年事已高”,四十出头能高到那里去?
果不其然,皇后反拉了老石的手,道:“陛下春秋鼎盛,乃是万民所望之明主,连年来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更何况……”老石同学今日天将亮就去醉云轩的事,哪瞒得过这后宫之主,就这作息时间,还能说“不负其荷”?
老石温言道:“‘风调雨顺,国泰民安’非我之功,实是大哥之能,只要大哥坐镇这乌鸡国,自然是风调雨顺,内无烽火,外无强敌。”老石倒也不居功,这话听得青狮精十分满意,只是他这满意的表情,让宁采臣很是无语,这青狮精难道还有这偷窥的恶趣味,看他今天这怎么着都是个熟门熟路的?
呃,哥们这是偶一为之,不可同日而语……
“既如此,你又何必?”这皇后靠了老石肩头,却在他身上嗅了一股梅香,这夏日中御花园中哪有梅花绽香,心中不由一苦,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陛下,你如何要为那青楼女子,真个不要这大好江山?”
老石清咳一声,道:“夫人莫要乱猜,太子乃你我所出,江山自是要传于他的,哪来不要这大好江山。”面上稍稍有些尴尬,当面扯谎,被枕边人发现了。
“那女子有哪点好,将这三千宫娥都比了下去?个个都留不得你心么?”皇后也是个女子,眼见得夫君都要被人抢了去,自己还半点不知,哪还忍得住,泣声道,“我曾说过,我也不比往朝,你喜欢那女子,你便接了回来,三千姐妹,我可能给你添过半分怨气?你喜欢那青楼女子,你把她娶回来便是,为何……为何……”
宁采臣算是明白了,这老石风流之余,也是这皇后惯出毛病来了,一味温婉,也留不住这风流帝王的心啊。
老石伸手揽了皇后肩膀,道:“莫要哭了,待我退位之后,你我三人同行,游于天地之间,做个神仙夫妻,不必在这宫城之内苦度余生的好?”老石见瞒不过自己夫人,也就直接认了,开始晓之以情了。
“万乘之君,却要做个平头百姓……”
“孩儿见过父皇、母后。”也不知是哪个不懂事的宫女太监唤了太子,还是皇后动身来这御花园之前有了安排,老石唯一的儿子,乌鸡国的太子从那月门而入,行到近前,在父母之前磕头问安。
皇后见了太子,更是悲从中来,将太子从地上拉起,抱在怀中,哭了起来。
太子不知所以,只是母后哭得伤心,也就跟着母后哭了起来,边哭还安慰道:“母后莫哭,哪个坏人惹你,我找大伯学了本事,给你报仇。”
老石听了一阵尴尬,道:“一国储君,学三岁孩童哭哭啼啼,成何体统?”老石在这太子面前还算威严,轻叱一声,便让他止了哭声。
皇后将太子抱在怀中,朝老石说道:“你便放心?”这话说得没头没尾,太子自是不懂,老石也知道自家夫人给自己留着面子呢,没在太子面上直话直说。
瞧了太子面上稚气犹存,皇后又温良贤淑,几十年来,从不曾有几多怨言,夫妻之间也算得“举案齐眉”,老石在诗诗小院中的那股坚定自有些动摇。
“皇儿前年才满十岁,还望陛下言传身教,以策万全。”老石忽的一惊,自己四十余便弃大位而去,若是让这太子学了个样,日后也来个退位什么的,乌鸡国只怕国将不国了。
老石面上神色微变,皇后却是看了个真切,柔声道:“陛下恩重,妾身喜乐。”
摸摸太子脑袋,老石口中说道:“早间功课可曾习过?”太子应是。父子间一番答对,直到太子老师前来抓这逃课的学生方罢。
见太子离了御花园,此中又是夫妻二人相处,老石叹道:“险些因一时情思,负了贤妻,实是惭愧。”
皇后见这皇帝回心转意,也不他求,靠在他怀中,道:“只是诗诗姑娘那边……”
“诗诗性子果决,只怕再难相见,就当情丝一缕,是我负了她啊。”老石想起诗诗早间说的话,若等不来自己,已经离了醉云轩吧,
听了老石的感慨,宁采臣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闲来觉得那诗诗行事颇为古怪了,让自己来这皇宫之内,看这一番对话,又有何用?
就在此时,青狮精朝宁采臣道:“他可负了诗诗?”
宁采臣顺口接道:“自然,诗诗姑娘对她一往情深,这国主总该有个交代才是。”突然心思一动,不对啊,这从来不去醉云轩的青狮精怎么知道诗诗呢?呃,难道这皇帝这么有爱,连逛楼子的事都不瞒这大哥,对一个太监来说,也太不人道了吧。
青狮精微微叹了一口气,道:“原是如此。”歇了一歇,朝宁采臣道,“那琴音在火云洞中曾见。”说着,空中吟出几缕曲调,却与兰若寺中那曲相合。
宁采臣冷汗一滴,这事算怎么搞的,找不到就找不到,一来消息居然来了两条,总不会是这青狮精和红孩儿安排了什么大餐,在等着自己吧?只是,这青狮精不是不通音律的么?
“此间与你无关,还不离去?”青狮精冷道,见了宁采臣还无动静,又道,“不要招惹我大哥。对了,今日离那火云洞时,那人也要准备走了,你信不信?”
信……信你妹啊!这话明知是假的,也要信啊,宁采臣也不管这乌鸡国了,往天上一跃,西去不提。
第十五章 六耳猕猴?
宁采臣也不怕这青狮精忽悠他,这狮子把乌鸡国经营得稳稳当当,怎也不可能就此舍了。只是不知那火云洞中有何等阵仗在等着他,紧了紧怀中的锦斓袈裟,倒是不怕那芭蕉扇了,红孩儿武艺他也不惧。就怕那牛魔王夫妻俩还在红孩儿那里没走,那篓子可就捅得大了。
踏云行于天际,宁采臣忽的想起一事,那琴曲一事,果然是古怪颇多。先是在醉云轩中,诗诗会了,再入皇宫,那青狮精也会了,照这俩的说法,火云洞中也有人会……妹的,怎么突然这么泛滥了。宁采臣这边心潮涌动不提,那乌鸡国御花园中,却生变故。
青狮精就在御花园中月门处现了身形,道:“贤弟夫妻恩爱,贫道实是欣慰。”语气略有寒意。
这夫妇二人早就习惯了青狮精的神出鬼没,对他不曾有半丝怀疑,老石更是走上前来,握了青狮精的手,道:“大哥这一去好久,想煞小弟也。”皇后见过青狮精也上前行了一礼,道:“你兄弟二人久未叙话,妾身去备一桌酒席,为大哥接风洗尘。”皇后请辞去给青狮精摆宴,青狮精自不留她。
夏意渐浓,那水中也有三五荷花摇曳,青狮精看了那荷花,嗓音低沉地说道:“贤弟居家国之要,委实难离啊。”
老石也不疑他,笑道:“若非大哥年前那场大雨,莫说家国了,只怕活命也难……”
青狮精看了老石,问道:“凡尘俗世,真值得如此留恋么?”
“大哥得仙道之妙,小弟却无这个缘分啊。”老石笑笑,说的很是随意,“有妻有子,有家有国,哪能轻离。”
“有妻有子,有家有国。”青狮精口中低低学了几遍,只是那头乱发下,也看不分明,道:“是不能离,还是不愿离?”
“实不能也,非不愿也。”老石嘴中苦涩微泛,“大哥向知我的心意,今日何故多问?你家弟妹不曾负我,你家侄子也孝顺,我又哪能弃他们而去。”
青狮精不置可否地一笑,道:“愚兄蹉跎半月,却也寻得一件宝物,贤弟且随我一观。”
老石听了欢喜,赶忙道:“如此甚好,正好解我心头烦闷。”往日也曾有这等事,老石也不知乾坤将逆,只随青狮精而行。
“此物须离不得水,便在那处。”转过几座假山,青狮精一指,那处正是一座古井,井口五色毫光弥漫。
老石近了前去,一物就在井口蒸腾,他也不识得,便问道:“大哥,这是个什么物件,却是耀眼。”
青狮精道:“用心就好。”心头却道:如何你要留恋这凡尘俗世,只要你今日弃了这皇位,我自去菩萨面前请了那三日水厄,又有何妨?那物也真是个宝贝,曾有一语言它“五色令人目盲”,这物不至使人目盲,却让人心生幻象。
老石一见,渐觉心喜,却不知看的认真,神思便缚得深了。他与那诗诗也非一夜之恩,今日先应了诗诗,后又被皇后太子劝服,不肯弃了这皇位,心中本有几分愧疚。又被这五色珠一惑,心中便杂乱的想了起来。
渐渐那五色毫光化作一人形,正是那诗诗,坐于小院中,梅花瓣瓣飘落,诗诗面色也憔悴了起来。再等了数日,始终不见所等之人,那诗诗数日未食,身形越发轻盈,老石瞧了心中酸涩,却偏偏又喊不出声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佳人憔悴一日深似一日。
再过了一两日,梅花落尽,那诗诗也死了心了,唤了院中小婢,备了马车,一路往那深山而行。老石本以为诗诗想得开,郊游发散心思罢了,只行途中,诗诗又将两人相别时那曲子奏起,琴艺落处,面前已是万丈悬崖。
幻境中,老石只觉诗诗生无可恋,将身子往那悬崖一投……
幻境非真,那情却是真的,青狮精也不知老石看到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