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在西游-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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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岂能旁观?我要带了那女子魂魄前来见你,你又偏不让,你到底是要闹哪样?”
燕赤霞只道:“求你救他。”
镇元子拂尘一洒,便将燕赤霞摔了一个跟头,骂道“你你你,叫我一声师父,就这么难?”听了燕赤霞的称呼,镇元子肝火大动。看着燕赤霞爬起身来,又跪在自己面前,镇元子袍袖一拂,将他扫落屋外,顺手一关屋门,也不管燕赤霞又在外面跪起,只在口中骂道,“竖子尘根不净,难成大器,不足道也!”
口中骂的凶,镇元子却还真的在琢磨怎么救宁采臣的事了。要不是这大胡子一回来就要他救人,估计这会儿,他已经开始着手施救了。当年那点事,燕赤霞不说,他也知道。这次千里迢迢送燕赤霞,差点被人做掉,怎么也是五庄观欠了一份人情的。
当然,镇元子刚见到宁采臣的时候,居然被他那一身浓重的戊土之气给唬住了,只当了自己的弟子直接收进了袖子,这种自出生以来从没遇到过的糗事,自然也引起了他的兴致。至少,暂时镇元子还想不到宁采臣是怎么练到这境界的。
说实话,镇元子看着躺在自己云床之上的宁采臣,对燕赤霞的怒火更盛,所谓关心则乱,他都把宁采臣带回了五庄观,可能还不救治么?传出去,岂不是说他五庄观没那救人的本事,反倒误了他人性命么?
镇元子一搭宁采臣手腕,就见一阵雷光跃动,转而火光四溢,不时还有几分戊土之气大盛,到得最后那“诸天星宿剑”一丝锋锐之气也生发出来。挥挥手散去这些本能而动的气劲,镇元子算是明白了,宁采臣这会儿五内劲气鼓荡,无法宣泄,郁积胸腑,难以宣泄。
说白了,就是诸天星宿剑不知为何进入宁采臣那雷电世界之中,然后,宁采臣就消化不良了……
诸天星宿剑啊,镇元子一阵头疼,这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东西。果然,镇元子头刚疼起来,一道童行至门外,朗声道:“祖师老爷,太上道祖造访。”镇元子心下一阵无语,来就来呗,还来得这么无声无息的。
镇元子还未说话,就听院中一老者声音响起,笑得很大声,说:“元始道友不日开讲混元道果,老道讨了话头,到此一请。”这老道却是生得好相貌,眼如日月吞阴阳,双耳垂肩听八方,披一件杏黄道袍,携一宝贝葫芦,却是开天的道祖,人称的太上。
这道祖一声称道,却不见镇元子回答,正疑惑间,行至屋内,就见镇元子劈了头发,怒气冲天,执了拂尘,就往宁采臣身上抽去,忙慌上前去,劝道:“这是怎的,万千年修行,哪来的这无名之火?”这道祖却是个纯良,不意间落入彀中。
镇元子被这太上一拦,那一拂尘自然是重重举起,轻轻落下,犹自骂道:“这不成器的东西,学艺不精,就去学人争强斗狠。”这话说得七情上面,宁采臣一身戊土之气,太上他老人家也不曾往坏处想,只劝道:“年少时,莫不做些荒唐事,别说这后辈了,别要学那猴子就好。”自从开天起,还从没有人做事做得像猴子那么绝,把他丹房吃了个底朝天。
镇元子怒气不解,但还依了道祖的话,只叹道:“要说争强斗狠也就算了,却还输得这么难堪,这般不死不活的,真是丢尽贫道老脸啊。”
太上心下一奇,道:“看这弟子,一身土行功法已得真传,怎会?”倒不是说宁采臣多么牛叉了,但是镇元子护短的毛病,太上是知道的,这宁采臣一身戊土之气如此明显,还有人敢动他,果然是世事难料啊……
要说,道祖还是开天的慈悲心肠,不等镇元子说话,自顾自地道:“老道还有些岐黄之术,不妨……”说着走上前,一搭宁采臣手腕。
宁采臣将那诸天星宿剑吞入体内,道祖也不能发觉,但是这一接触,便无处遁形,道祖发现这娃貌似好像似乎真的没准就是被自己的那把剑给伤了?
第十九章 心中剑气冽
镇元子眼中饱含着对宁采臣不成器的愤怒,也充斥着对他伤势的关怀,还有着对太上妙手回春的期待,这么有诚意的眼神,道祖都不好意思怀疑他了。龙女那日拎了老三上天缴旨,再赴兜率宫上复老君。
老三只说诸天星宿剑被五庄观的抢走了,龙女连兜率宫的门都没进,撒丫子回南海,不敢再趟这摊子浑水。道祖很仔细地问了几遍,老三只说抢了宝剑的那人一身火系功法,却被一人用袖子拢了,后来才知道这道人是镇元子大大。
老君自唤了童子引这老三出门,当年卷帘将那事做得出格,玉帝才央他炼了这诸天星宿剑,一者施罚,二者也是给那施罚人一个克制沙和尚的手段。当年也算是大动干戈了:
四象顶上取真灵,二十八宿锦上花。
剑成曾见天地动,三界上下谁不夸?
也算是道祖一件称心的作品,不想落入了那五庄观,道祖也是急了,没有考虑周全,再说入门时又扯了闲篇,那与世同君却是个等他上钩的。都说人老成精,更别说这开天辟地之初的道祖了,哪还想不明白。
道祖探了宁采臣的经络,那一剑贯穿前后造成的伤势,于常人是生死之祸,此时已不成大碍。只是那剑气纵横,却是扰的宁采臣体内不安,道祖也不急,朝镇元子扯道:“道兄门人也曾随至上清天,四十八个尽数见过,却不见过这小徒弟?”道祖口中没说,那四十八个别说见过,镇元子每次带了徒弟就上他兜率宫,一口一个道兄叫的亲热,叫完了就换徒弟上,一口一个师伯,也不知讨去了多少丹药。
想到那些丹药,道祖突然觉得自己来这五庄观似乎是个绝大的错误。镇元子抚须道:“却是待他历练有成,再上兜率宫中问候,却不想这徒儿与道兄有缘,早些儿便见上了。”道祖看着镇元子那一副“你懂的”表情,就觉不好,镇元子又道,“只不知是何人伤了他,日后定要讨个说法!”
道祖面上和煦的笑容一滞,暗道:“诸天星宿剑成,还能瞒得过你?”见镇元子总不把那伤人的事往兜率宫上扯,道祖这次是真的懂了,拧开腰间葫芦,半晌才倒出一粒丹药。也不见那丹药如何异象,只一初见,镇元子这般道心,也觉精神一爽。
“此丹取金乌西落之气,月华初生之意,历千百载而成,最善调理诸气。”说到这里,道祖也是一阵肉疼,当年留在兜率宫中的,都被猴头吃了,这一粒虽不珍贵但也是纪念品一类了,“平日也用不上,赠予师侄儿做个见面礼,倒也算得老道一番心意。”
将那丹药一丢,那药丸便在空中化作几道精气,宁采臣呼吸之间便吞了进去。毕竟是道祖出品,不一时,剑气归服,天雷劲也消歇了,离火自止,那戊土之气略作流转,也自归了雷电世界之中,不再乱来。
瞧了宁采臣身体异象渐消,镇元子相当满意,幸亏道祖来此,不然他就只有用那笨办法了,一者移星易宿,以自己冠绝天地的土行之气,将宁采臣体内诸般杂气尽数抹去,同归戊土,自然也少了繁杂之意。只是自修道有成,镇元子见过无数惊采绝艳的晚辈,但从没见过一人体内诸般劲气混杂,却还透着一股精纯,他很好奇宁采臣日后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怪胎。
还有一样,那剑气份属五行,主杀伐,如有精纯的木行真气为饵,也可将之诱出。可是这事就得耗费一粒草还丹啊,万年才结三十个果子,就这么耗费一个,着实心疼啊,地主家还没有余粮呢。
镇元子心里是真高兴了,乐呵地朝道祖说道:“等这小子醒来,让他好生谢过道兄。”道祖见了他的笑容,顿觉背后一凉,也是一笑,手中却是不慢,一指宁采臣眉心。丹药送了也就送了,道祖来此却是为了那诸天星宿剑,就想拿了,速度闪人。
那道才刚归附的诸天星宿剑,便是剑光一盛……
宁采臣口中鲜血一喷,让那开天的道祖也是难得吃了一惊,无数岁月以来,老道炼药便是尽心尽力,怎么这小子没吃丹药还好生生的,只是昏迷,这一吃了丹药,反而开始吐起血来了?
造化之奇,总在人意料之外,也不知是不是镇元子早前使了手段还是如何,宁采臣神魂之内庚金之气于戊土之中生出,本来也就罢了。却和那诸天星宿剑剑体有了一丝不可说道的联系,道祖本想出点血,送了一粒丹药出去,总要把这剑带回去吧。
却将宁采臣神魂牵动,本来说说也是五内调和的小事,这一下却差点真把小命交了出去。镇元子没想到这事闹的,真在自己地盘把宁采臣给弄死了,不说旁人怎么看他,估计外面的大胡子估计要疯了。
一下抢上前去的镇元子,落在道祖眼中那就是师徒情深了,等到镇元子确认宁采臣死不了,转过头来准备问问是咋回事的时候,道祖很自觉的递上了一粒“九转金丹”。九转金丹,传说中也是只要一丝真灵不昧,就能还魂的神物。
镇元子虽然不知道道祖为什么这么客气,但是不会推辞他的好意,接过,塞入宁采臣口中,不一时化作津液,泊泊而下,那点伤势便已痊愈。五内平复,灵台清明,宁采臣的思维可还停在和燕赤霞被困在流沙河畔,和人拼命的时候。镇元子华丽的出场,宁采臣可是一点都没看到。
“燕大侠,快跑!”这是醒过来的宁采臣喊的第一句话,这句话的杀伤力是超乎想象的大。
宁采臣当然是开心的,能说话,能看见太阳,说明自己还活着,这总是一件难得的好事。燕赤霞也是开心的,宁采臣没死,这次让这书生送他归山,差点累他丢了性命,见他没事,自是心生愉悦。
道祖从来不笨,只是没把人往坏了想,镇元子有个脾气比师父还古怪的弟子姓燕,他也有所耳闻。镇元子坐镇一方,于他门下听道的散仙无数,本以为宁采臣不过是其中之一,可是你见过师弟喊师兄“大侠”的么?
镇元子也纠结了,这小子不怎么靠谱啊,才醒过来就捅娄子……
第二十章 开天我做祖,今收你为徒?
空中还散漫着一股血腥味,是宁采臣刚才自己喷出来的,溅得胸口点点皆是。
喷血都能喷得这么神清气爽,刚醒过来的宁采臣表示很不了解,坐起身来。
阳光从窗外透入,将道祖和镇元子投成两个剪影,宁采臣正准备用衣袖抹去唇边的血渍,就看见两位老人家很专注地看着他。
道祖一身杏黄袍,落落不惹尘埃,只将双目凝定,便要吞吐阴阳。
镇元着一身白袍,散了发髻披肩,若把一掌翻覆,难见天地清明。
这两人,宁采臣是一人也不识得,两位都从开天便是一方之祖,自也不可能被他瞧出根底。只是看这两位淡定的表情,还有自己胸口那一滩放肆的血迹,宁采臣也知道这两位至少是见过世面的。
既然身体无碍,宁采臣也不好再卧了床铺,翻身下床,一礼道:“多谢二位老人家救命之德。”略作思量,这两位敛了法力,宁采臣也乐得顺水推舟,便呼作“老人家”。
镇元子和太上互望一眼,却也不在意,说是“老人家”倒也没错,这天地玄黄之内,比他二人老的,还真是难寻。只是道祖眼中却还有一丝疑惑,这小伙子礼貌倒是够了,但是才醒时唤那燕赤霞为“大侠”,此时又称镇元子为“老人家”,这师徒名分,怕是猫腻大的很呐。
道祖却想看看这后生到底是不是五庄观的门下,起心即动念,屋内宁采臣见不了屋外的燕赤霞,屋外的燕赤霞也不得门而入。
镇元子正要说话,道祖已在他耳边道:“你莫说话,天地开辟至此,老道还未见过称师父为‘老人家’的,少不得要亲近一番。”说得镇元子心下一个咯噔,也不知若果被这道祖抓了把柄,要抢几多草还丹去。
宁采臣一句称谢,两位大能都琢磨自己的事去了,却将他晾在一边。宁采臣也不知出了岔子,却也不做那畏缩之态,大大方方地朝那两人看去。镇元子被那道祖叮嘱,也不愿露怯,只盼这小子机灵些,莫要被道祖套了话去。
道祖却是看向宁采臣,这小子如不是五庄观门下,今日这事自不肯与镇元子干休,笑道:“救命之事不过举手之劳,当不得一谢,只是……”话头一转,却问道,“你这年纪,有这一身本事,想必也是身出名门?”
镇元子听道祖这么直接的问了出来,只将胡须气的一吹,自顾自往一边生闷气去了。
宁采臣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见一人情绪不对,自己又确实算不得什么门派,真要说起来,勉强算是自悟?宁采臣只拱手道:“谢过谬赞,只不知我那朋友,可也落脚此处?”说着便将燕赤霞相貌说了出来。
宁采臣说的认真,镇元子越听越是生气,道祖却是开心了。宁采臣不知此处,不识镇元子,更不知燕赤霞曾学道此处,当不是五庄观门人。想到此处,道祖不由得心情大好,笑道:“燕师侄身体无恙,只是连日照顾你,适才劳累,便打发他去睡了。”若说扯谎的本事,却是无人能及道祖,镇元子看着门外打着哈欠离去的燕赤霞,心中对那道祖更是恚怒,哪有这样当面说谎的。言出法随,也是这般用的么?
若说在这道祖面前,宁采臣那点本事只如婴孩学步,只听得“燕师侄”三字,心中一喜转又一惊,喜的是燕赤霞总算到了地头,惊的是不知另一衣着闲散的老道人面色很是不悦,但还是说道:“那边好,那边好。”
道祖如是此时停了问话,只将镇元子来问,只怕还真是被他得手,总得要去几粒草还丹,只不过这时胜券在握,又对宁采臣体内那柄几如生根的诸天星宿剑有些不舍,便又多了心思。这道祖一正神色,道:“你这年纪,有此修为也是难得,只是少了名师指教。老道痴长,天地玄黄之内,也敢称个‘祖’字,你可愿随我门下行走?”
若说一开始还有几分调笑之意,说到后来,道祖还真动了心思,宁采臣便如一片璞玉,未经雕琢,已是光华大放,若能在他门下调教几年,当是少有的英才。镇元子心中也是憋气,若果宁采臣刚醒时,便抢先说话,也不至落到这般尴尬,只将袍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