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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枝头春意闹-第8部分

小说: 枝头春意闹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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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她从口袋拿出手帕,仍是抓着他的手,低头为他拭净水珠。
  “大人这么大个人,比心心还顽皮呢。”
  “那汤很香,我想瞧个究竟……”
  “闻不出味道吗?那是大骨猪脚汤,已经熬上一天一夜了。”
  “我要吃。”他耍赖起来。
  “嘻。”米软软笑出声。“大人好像孩子一样,不行喔,那是其他客人预订的,嗯,你要吃的话……嗯……我明天再去选上好的猪蹄,嗯……为大人炖上一锅滋补强身的猪脚汤……”她愈说愈小声,头也愈来愈低。
  “软软。”陈敖情不自禁地握住她的柔荑。
  “啊!”自己怎也捏着陈大人的手啊?米软软慌地抽了回来。“大人,你吃完,该回去休息了。”
  “我待在这边看你。”他的脸皮愈来愈厚了。
  “大人呀!”米软软抬起头,他的眼神似正经,又似笑谑,就这么活灵灵地瞧着她。
  “软软,别再叫我大人,好吗?”
  “不叫大人,要叫啥?”米软软脸蛋微红,她好喜欢听他唤一声“软软”的温柔语调。
  “你叫我一声阿敖,不然也可以像你姐姐喊你姐夫一样,叫我……”
  “我不要!”
  米软软慌地转过身,绞着衣角儿。那多难为情?!姐姐是从小喊姐夫“乐哥哥”习惯了,但她怎能如此亲腻地哥哥长哥哥短的?
  陈敖知她害羞,也不再说话,只是柔柔地以手指轻触她的辫梢。
  默默无语,两人就像小娃娃一样,前面那个赌气不说话了,后面这个还在讨好似的哄她,乾脆又轻轻扯了她的长辫子当做打招呼。
  “轰!”锅子突然烧起一把大火,陈敖吓了老大一跳,立刻拖米软软退了好几步。
  “吓!怎么着火了?”
  “没事。”米软软忙把辫子揽到胸前,忍不住噗哧一笑,指了接替她烧菜的伙计道:“阿祥正在煎鱼头,用酒淋过,大火一烧,才能去腥味。”
  “你每天就火里来、火里去的?”陈敖余悸犹存,抹了一把汗,他实在是“君子远庖厨”啊。
  “不然怎么叫『烧』菜?”
  “辛苦吗?”
  “不,喜欢就不辛苦。”米软软见到陈敖的怜惜神色,心头一动,绽开甜笑道:“只要看到客人填饱肚子,开开心心走出大门,所有的辛苦都忘了。就像大人判案一样,也许案子很伤脑筋,又要想办法教坏人说真话,可一旦案子查明白了,你也一定很高兴,再怎么辛苦也值得了。大人,你说是也不是?”
  “你说的是。”果然是个玲珑心窍的姑娘,但他就是不忍见她领头上细细的汗珠。“软软,可瞧你都沁汗了……”
  “你还不是一身灰扑扑的?”米软软笑着拿帕子掸了他的官服。“瞧,还真是一层灰,别在这儿弄脏菜肉了。”
  “喔。”
  陈敖让米软软推到帘子边,眼看就要被她推出去了,但他还想看着她,听她说话,急忙握住她的手掌。“软软,我……”
  “大人,别拉我。”米软软的脸上浮着两朵不褪的红云,抬起头瞄了厨房四周,看到好多双带笑的眼睛,她又羞得低下头去。
  “软软,我……我不想走,我想和你说说话。”
  “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呀。”米软软轻轻跺了脚,手心感受到他温厚的热度,她也开始觉得燥热起来,低声道:“这时间店里最忙,我要忙我的活儿了,大人也该回衙门,大概还有很多公文要处理吧?”
  “唉!”陈敖想到桌上那叠文书,不觉气馁。
  米软软不觉捏捏他的指头,再度抽离他温热的掌握,拿起帕子帮他轻拭官服上的污渍。“再说厨房油烟重,这补服可别弄污了,有损大人上堂的威严。”
  “我下次不穿这件官服来了。”
  “不穿官服,还是不让你进厨房。”那孩子般的口气令米软软觉得好笑,此刻的大人就像她的哥哥米多多一样,也是一个会笑、会闹、会吵的寻常男子。
  寻常吗?
  不,他一点也不寻常,他是吴县县令,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地方官,坐到公堂上,就有他的威仪,按常理来说,她应该是怕他的,可她从来没被他的头衔吓到,她认识的他,是一个亲切爱民的好官,更是一个喜欢吃状元糕的常客。
  那晚他说了他的故事,她心肠全被他的童年给揉痛了,不禁心疼他、怜惜他,更想天天为他做上好吃的菜肴。
  不过,她总认为官老爷应该娶官家小姐,不然就是娶地方仕绅的女儿,所以她不胡思乱想,就是偷偷仰慕他、喜欢他,在心底藏着一个姑娘家的小秘密。
  可他说喜欢她之后,她的心思全被搅成五味酱了。
  喜欢她?然后呢?像姐姐说的,他会来提亲?
  嫁给陈大人?!
  看着脸上烧成一片红晕的米软软,陈敖心醉神驰地“欣赏”她,不禁柔声唤道:“软软,想什么?”
  “啊,没什么。”米软软发现自己想歪了,瞄见他衣服上的盘扣,忙道:“这盘扣松脱了,我帮大人系紧。”
  她低下头,很专注地为他系上盘扣。只不过是个小布扣,她的手指也一向灵巧,怎么今天指头就像打结似的,怎么套也套不上那个小圈圈?
  她可以感觉他在她头上的急促呼吸,好像吹着大风,头愈低,他就吹得愈大,吹得她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软软,不知道我有没有福气,以后每天让你为我系盘扣?”
  轰!米软软心头烧出一把火,比任何炉火还旺、还热、还亮!
  她睁大了眼,小嘴微张,倒退了一步。
  他、他、他暗示什么呀?
  “软软,我没有其它意思,我的意思就是……咳咳……那个……这个意思……也就是那个意思……”
  陈敖以为吓着她了,慌慌张张地解释,一串话说得七零八落,结结巴巴,又失了他当老爷的威风了。
  米软软掩嘴而笑。如果他们还有很多时间,她不急着让他在此刻说出来。
  她又走上前,稳稳地为他系好盘扣。
  “大人,天晚了,回去休息吧。”她跨到旁边小柜,摸出两包东西。
  将一个巴掌大的纸包塞到他的右手掌。“这是人参片,大人看公文、办公事,泡个两片,可以醒脑提神,精神百倍。”
  陈敖楞楞地握住纸包。
  米软软再将另一个大布包塞到他的左手掌。“这个……呃,那天晚上大人为了拉我哥哥起来,流掉一只布鞋,害得大人赤脚回去……”她说着脸又红了,娇羞地道:“我……我帮大人纳了一双新布鞋,刚好你来了,就给你了。”
  陈敖心潮澎湃,软软待他的心思,远远超过他的想像。
  握紧左手的新布鞋,这就是她给他的信物,仿佛是她害羞地告诉他,她也是喜欢他的!
  他的一颗心几乎快乐爆了,软软为他纳的鞋子,他怎舍得穿啊?不!他要天天穿,时时穿,睡觉穿,补服下也不穿朝靴了,就穿这双布鞋啊!
  “大人,别担心这尺寸,这鞋合你的脚……”
  “你怎地知道我的脚大小?”他热切地问道。
  “嗯……那晚大人走上岸,在泥地留下脚印,我……我赶快用手指量了……”米软软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好像做了偷偷摸摸的事。
  唉!大人怎么还赖着不走呀?就是瞧着她?!好羞人喔!
  “陈大人,回去吧。”她望见他卷起的马蹄袖,顺手帮他放了下来,掩住手掌。“天气凉了,该挡风御寒,别冻了写字的指头。”
  “软软啊!”她一连串的贴心举动,陈敖除了欢喜感动,实在不知如何表达他的情意,又注意到她眼眶下淡淡的黑晕,他忽然明白了。
  “中秋到现在不过三天,软软,你熬夜纳布鞋?”他换上审讯的口气。
  “哪有?”
  “不然眼圈怎么黑了?”
  “哪有?”
  “不说?”他语带威胁,脸上却笑得灿亮。“我可要逼供了。”
  米软软也淘气起来,顺手拿起桌上一双乾净的筷子,笑道:“夹棍吗?”
  “不。”
  “拶指头?”米软软将筷子夹得喀喀响。
  “你们啊!就是爱看戏。”陈敖笑着摇头。“我在公堂上,最凶只是打板子,怎么,你招不招?不招我可要罚你了。”
  “你敢打我板子?”米软软娇嗔道。
  “本官不打,可我一定要罚你……”
  啵!话未说完,他已低头在她额上亲吻一记。
  “啊!”
  米软软真是吓到了,他偷亲她?那温热的唇就这么毫无预警的落在她额头,湿湿暖暖的,只是那么一下下,却好像永远黏上她心坎了。
  明眸慌地一瞄,厨房的伙计个个转过头,忍笑继续干活儿。
  “这样罚你好不好?”陈敖微笑柔声道。
  “不好。”
  “软软,我真的好喜欢你。”他又俯身在她耳畔细语。
  羞!羞!羞!羞死人了!米软软的脸蛋嫣红如醉,双眼迷蒙,他讲一遍喜欢她还不够吗?又讲了第二遍!还在她耳边吹气?吹得她全身都酥麻了。
  刚刚阿里从他们身边走过去,他一定听到了!而且,伙计们也看到了!
  他还亲得那么大声?!
  “你回去啦!”
  双手一推,把堂堂的县官大人推出厨房的帘子外,摔了好几步。
  “软软!”不死心又走了回去。
  “回去,我还忙呢!”这次用筷子把他戳了出去。
  “呵!”
  陈敖站在帘子外,双手握住了她赠予他的关爱,脸上露出童稚笑容,像是一个意犹未尽的顽皮孩子。
  听着厨房的动静,他的眼神流动,慢慢转为成熟而温柔的微笑,继而满面春风,容光焕发,虎虎生风地走回吃饭的桌边。
  “吃饱了,回家吧!”
  “大人,你怎么被人踹出来了?”正在打瞌睡的江主簿问道。
  “不是啦!”张龙插嘴道:“是被筷子顶出来的。”
  赵虎也发表意见。“我看不是,好像是被姑娘的小手送出来的。”
  其他客人也是兴味盎然地望向陈敖,看来是县太爷红鸾星动了。
  米甜甜挺着大肚子,坐在柜台边,有些笨拙地拨动算盘。嗯,做嫁衣、添嫁妆、办喜酒……这钱可不能省,一定要为软软办个风风光光的婚礼。
  哎!算盘打乱了,她仍然拨不来太多的数字,还是叫乐哥哥一起来打算吧。
  第六章
  一个月后。
  天空灰蒙,一股冷风卷来,米软软趁着午后的空档,难得地独自出门,既不提食篮,也不牵安心心,就系上荷包来到布庄。
  她的嘴角带着淡淡笑意,眼里有着娇羞。天气冷了,她想为陈大人缝一件暖和好看的冬衣。
  各色布料摆放在墙边、柜上,照着不同的质地分门别类,色彩缤纷,米软软看了欢喜,一件件细细抚摸察看。
  蓦然眼睛一亮,摸到一块墨绿色的丝绵。
  这颜色稳重而不失活泼,丝质布面轻柔保暖,穿起来一定好看又舒服,她不禁幻想陈敖穿上新衣的模样,呵!还真是俊俏!
  她脸儿热热地,伸手去取布料,此时另一只纤纤玉手也伸了过来。
  “做什么拿我看中的衣料?”那玉手的主人拔尖了嗓音。
  “你先看吧。”米软软向来不会和人争。
  “咦?你很面熟喔?”
  米软软抬起头,那个年轻女子满脸脂粉,一身贵气,穿得绫罗绸缎不说,胸前挂着珍珠项练,腕上金镯玉环,耳边悬着斗大耀眼的玉坠子,脑后大髻插满了金簪银簪玉簪珐琅簪,活像一只大孔雀,身边还跟了两个翘着下巴的丫鬟。
  “是周三小姐?”米软软不太确定地问道。
  “不是三小姐了。”一个丫鬟大声斥喝。“现在是知府夫人了,叫声夫人!”
  米软软没叫。他们一家还没出来开店前,就是待在周家当厨子,那时周家存心欺负人,她年纪又小,常常被叫去干丫鬟的差事,服侍几位小姐。
  她讶异地望着这位才大她一岁的三小姐,怎么几年不见,打扮得好像老了二十岁?
  她记起来了,今年年初,苏州城闹得沸沸扬扬的,六十岁的老知府大人续弦,就是娶了年轻的周家三小姐。
  “唷,这不是我以前的丫鬟吗?”三小姐也认出米软软了。
  女大十八变,这个过去被她呼来喝去的笨丫头片子,出落得这么漂亮了?
  还听说那位年轻英俊、最令苏州姑娘倾慕的后生县令喜欢她?
  三小姐恨恨地咬了精致的苏绣丝帕,又是不住地上下打量米软软。
  米软软被她看得发毛,勉强一笑。“夫人,你看布,我不打扰你了。”
  “米软软!”三小姐摆着主子的口气,皮笑肉不笑的。“陪我看。”
  “三小姐,我不是你的丫鬟了。”米软软不会发脾气,但她仍有米家人的傲骨。“过去我们在周家是厨子,就算姐姐姐夫没带我们离开,我也不会继续当你的丫鬟。”
  “呵,学你姐姐的伶牙俐齿了?也不想想是周家把你们养大的?!”
  “老奶奶的恩惠,我们一直记在心里,不敢忘记。”
  “可你们忘恩负义,害得我家染坊关门,饭店倒闭,都是你们姓米的害的。”
  米软软不想跟三小姐争辩。当年是周家大少爷倒染料弄脏河水,又诬谄姐夫入狱,幸亏陈大人明察秋毫,还给姐夫清白;至于饭店倒闭,只能说是周家不懂厨艺,无法留住食客的心。
  “三小姐,有空到丰富之家坐坐,我请你吃饭。”教三小姐吃了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美食。
  “哼,我这种身份的,才不去你们那种乱七八糟的小饭馆。”三小姐见米软软从容不迫,再也不像小时候那般稚嫩可欺,不觉又上了火,一只涂了蔻丹的红指头指指点点的。“唷,还没嫁人,就想跟我们知府攀关系了,怎么刚才叫你陪我看布,你倒是不陪了?”
  一个丫鬟撇了撇嘴,睨视米软软。“夫人,叫这个小厨娘陪你看布,不是有辱你的身份吗?”
  “唉,人家就要嫁入县衙了,好歹也是个七品夫人,七品陪个四品夫人看布、看戏、逛花园,这是理所当然的,我是好心叫她先学着当官夫人。”
  “咦?夫人,不会吧,陈大人怎么会娶一个炒菜的厨娘?”
  “当然不会了。”三小姐有意无意地瞄着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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