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刺-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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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
……
兵们一阵笑声,但是那笑声却有点苦涩。
“今天向你们道个别,明天我就走了,有空到阿里的2167团来找我玩啊。报我的大名,没有人不知道的,呵呵。”
“又吹了。25号,你们团是你的大还是你们团长大啊?”
“一样的有名就可以了。以后回去给别人可以吹了,老子当年从七层楼上摔下来都没有啥鸟事。我说啊,做人嘛,要多积阴德啊。唉,你们啊,以后要好好注意了,走路不要踩坏花花草草啊。”陆立丰笑道。
一时之间,那个平时喜欢说笑的25号又回来了。
……
“出去走走。”看到陆立丰说笑完了以后,我对他说道。
他点了下头。从开始到现在,他和我的关系很好,放在社会上来说,可以说是算是兄弟的那种吧。其实大多时候我们的性格迥然不同,他好动,我喜静,但是在许多方面我们能想到同一点,用t5的话说就是有战斗默契。
“对不起。”我说道。
“你没有发烧吧,说什么对不起呢?”
“如果你没有掩护我们的话,也不会这样。”我说道。
外面气温很底,黄昏的落日余下一片动,天边飘着几朵火红色的云层。一直以为只有夏天,黄昏的云彩才会变得五颜六色的,原来冬天也有漂亮的黄昏,许多时间以来,每当在天冷的时候,看到光光的树枝和落叶,心里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萧条,是天气变冷了?还是我的心想冬眠了。
地上的雪还是厚厚的,踩在上面嘎吱嘎吱的作响,一条条被踩出来的小路上面早已有一层冰泥,不穿防滑鞋踩上去滑滑的。
“也许明天会下雪。”陆立丰夹着拐杖看着天边最后一缕阳光说道。在新疆这里,没有人能知道明天的天气,就像一个人永远不会知道第二天会发生什么事一样的。
“呵呵。”
“知道我为什么参军么?”
我摇了摇头。
“小的时候,家里很穷,那时住在郊区,在那个城市来说,或者用点通俗的话来说,那是个贫民窝。上学的时候,和同年纪的人相比,我比他们又矮又瘦,经常会受到欺负。我还记得,当时常欺负我的是一个大胖子,嗯,在我们班上他最霸道。这样的日子一直到我小学的结束。
呵呵,不怕你笑,那时我的性格真的……真的很自卑。常常幻想自已就是动画片里的超人,能把那个大胖子打得屁滚尿流的。”
“我初二的那年,我遇见了她。她是我们班的学习委员。一个很文静的女孩子。我们也是同桌,可是那时我的成绩并不好,她还是很用心地给我辅导功课,也许我们走得太近了。
班上有许多学生嘲笑我们,我本来以为换了一个新环境就没有人知道我以前的过去,结果初二的那一年,那个胖子也转到我们学校来上学了。于是从时起,那个胖子又开始没事找事的找我麻烦。有好几次我都被他揍得个像个熊猫一样。很多人就知道我好欺负了,于是常常让我买这买那的,帮他们跑腿。”
“看到她眼中的目光,本来我想拒绝他们,但是没有那个胆量。有一次,我拒绝了一个班上的男同学要我跑腿的要求,那天下午放学,被几个男同学拦在巷子里,我知道,要挨打了。这时她路过那里,看到那个男同学在打我,于是跑过来就拉架。
我不知道一个平时多说一句话都会脸红的女孩子,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勇气,看到她被推倒在地的时候,那一刻,从来没有想过的一种愤怒,开始燃烧起来。
打我可以,但是打她不可以。你知道,那是我第一次还架。呵呵。”
陆立丰的眼神看着天边,好像回到当年那个小城那个小巷里,一个瘦弱的男孩弯着腰,死死地护住在他怀里的那个女孩子,再痛……再苦……也不能让她受到一点伤害啊。
“我像一个疯子一样,又抓又咬,真的,就像一个疯子一样,完全不知道疼痛,我狠狠地咬住那个胖子的大腿,从那上面生生的咬了一块肉下来。”
陆立丰的表情平淡而严肃,好像那些事不关他的事一样。
“我还记得那个家伙撕声大叫的样子,好像我把他的命给拿了一样,其他三个都傻眼了,而我居然从边上的水沟里捡了一条木棍趁他们发呆的时候,狠狠地向他们的身上打去。打在他们的身上、肩上、背上、还有头上,全是血,有的我的,还是他们的。
原来一个人发疯的时候,心里什么都不怕,什么都敢做。
最后,他们跑了,像野狗一样的四散而逃。而那一次,我也有一个星期没有去上课。当我再出现在学校里时,所有的人看到我的眼神都变了,远远地,不敢走在我的面前。除了她,好像之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那时我就知道,拳头,才是老大。于是我就成了一个很有名的小混混,或者说是流氓。”
“还好那时我的底子不错,升学考试的时候,居然还考了个重点高中,还是和她同一个学校。在新的学校我并没有重新开始,什么改邪归正,还是一往如前的打架,甚至逃课,学习成绩都成了垫底的了。唯一的成绩是成了学校有名的恶人,我向高年级和低年级的同学收保护费,我自己觉得混得越风光的时候,许多人怕我的时候,许多女孩子给我递纸条的时候,但是和她的距离好像越来越远,从同桌变成见面都把对方当成空气的时候,我知道,我们已经变成两条平行线。”
陆立丰的表情沉沉的,好像并不觉得那是一件值得怀念的事。
“直到有一天,她对我说:知道为什么现在我不理你么?是因为,以前你是个好人,而现在你,我失望了。
那就是像一阵惊雷在我脑海里响起,所有的一切,我追求的一切,原来都是一种自以为是,我以为一个人变得人人都害怕的时候,他就成功了。
可是……她要的也许不是这些呢?
我想了好久,决定要好好地学习,为了她改变自己,因为她是我们的全年级第一名。”
太阳下山后,没有阳光的冬天,雪地里充满着冰冷,学会正视苦难后,一切也觉得不过如此,自然而然。没有人知道以后是什么样子,将来的的将来在哪里,不过,我可以从现在开始好好的凝望你,记住你。
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
“后来……后来……再后来,我们……嗯……那个谈恋爱了。嗯,那个不算是早恋吧,只是她说,如果要追她的话,那上大学以后再说吧。虽然她没有答应我,但是对我的态度好多了。我们常常在一起讨论问题,每次考试以后我都会急着想知道她的分数,看看和她之间相差在哪里。呵呵,这算不算谈恋爱啊?”
这个我怎么知道呢?好像我也没有谈过恋爱啊,最多也是单相思,但我知道,一个人可以为一个人而改变的时候,那不是爱?还会是什么呢?
我不说,不是没有变,而是从来没想过告诉你,我为你而变。
第60章 :执子如刀(一)
“知道么?我们一起去拿通知书的时候,我们是考的同一所学校。那一刻,我觉得幸福一下子变得……不是那么遥不可及的了,因为她就在我面前,我激动之余就亲了她一口。嘿嘿,她脸红红的,一句话也没有说,头低低的,我才发现失态了。幸福的时候,就是那个时候。”
陆立丰看着天空升起的一颗明亮的星星,那仿佛是她在他眼中,最耀眼的笑容,整个人完全沉浸在往事之中。仿佛那些事就在他的面前,就像刚刚发生过一样。
“有人说,幸福就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大二的时候,她的父母要求她出国,出国,就意味着分离,我不想离开她,但我知道她一直都有这样的愿望,她的理想也是有一天能移民,但我不想走,我们吵架了,有了分岐,我求过她留下。
最后,她还是走了。
那段时间我再无心再继学业,刚好赶上军队对大学生有政策,我就参军了。
而进部队的那段时间,也是我最消沉的时间,虽然天天在欢笑,但是心里面难受啊。
就在这个时候,我遇上了卓玛,第一次发现,原来还有一种女人,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在她身边就行,慢慢的,伤口开始愈合,便有了希望……”
我能明白当时陆立丰的感受。这世上有种力感情能给人无尽的能量,不论坚苦,不论生老,不论病痛,不论距离,它都能给你无尽的力量,想起她时,那是一种暖暖的感觉,一种柔柔的温和在心田荡扬。而那种力量,我们称之为爱。
人一生中,谁不会遇到一二个不好的人,往往抚平我们伤口的那个却不是让我们刻骨铭心的那个人,多少次挥汗如雨的努力,不仅仅是为了证明自己一定能行,也是为了曾给我们伤口的那个人,也是为了抚平我们伤口的人。
陆立丰是幸运的,不管最后结果如何,起码曾经在一起过,他知道他的她,喜欢他。
而我呢?而我呢?能说什么呢?
来自西伯利亚经的冷空气,让我不禁微微哆嗦,我曾在这空气中吸呼过,冷空气飞向你在的方向,有一天的早上或者什么时候,它抵达到你那里时,你可知道我们呼吸着同一股空气。清冷的空气吹过你的脸庞时,可曾知道,在风中我印的唇印刚才划过你的脸庞。
那无尽的思念怎么敢告诉你呢?
最难过的是,你喜欢她,却不敢告诉她。
“你说啊,我就这样结束了?真不甘心,不甘心,真的不甘心。”陆立丰带哭腔说道:
“我离开的时候,什么也没有告诉过卓玛,我一直以为只是一小段时间而已,没想过一晃就是一年多,时间能改变一切。
她一定伤心了好久,也恨了我好久,失落了好久。最后,一定会重新开始。袁诺,我不怕死,但是,这么久,她应该有幸福了吧。
我能再去打扰她么?哪怕,还能相见?却像这样回去,她能原谅,我自己都不能原谅我自己。
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以后还有这么精彩的么?当你刚刚习惯没有她的时候,却不得不离开这里。我,不想离开这里。”
那落寂的眼神让人不住地心痛。晃然之间,我好像重新认识了他一样,原来那个爱说爱笑,热情向上的少年中原来有这么多的心事。
爱我的为我痴心不悔,我却为我爱的人流泪心碎,爱与被受同样受罪,何必当初呢?
人生惹只如初见,何时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以前不知道他有多大,现在才知,原来他也才二十出头,却比一些同龄人活得坚定与不屈。大学毕业后只要努力的话,就能找份好的工作,运气好的话很快就能过上白领的日子,再过几年,当个什么所谓的金领也可以。在一个城市里有一个家,有车,有房。而现在却每个月拿百多块的津贴,随时都可以得到军训意外损耗率的名额。没有人能理解,也没有人会理解。
“你怕死么?”我突然问道。
“都死过一次了,还怕么?”
“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要去争取。没有到最后,谁知道结束呢。”
“是啊,没有到最后,谁知道结果呢?”
背后传来一个声音,格力、艾买提和江新慢吞吞地从一颗树后面走了出来。
“你们两个的表情很让想入非非啊,难不成你们早在……搞基了?”江新笑道。
“是么?我还是喜欢你这样细皮嫩肉的。”我故意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说道。
“靠,好恶心。”格力说道。
半个小时后……
“报告!13号有事请见!”站在一间平房的面前,我大声地说道。
“进来。”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
“什么事?”鬼见愁坐在那里摆弄一个雪地车模型,头也不抬地说道。
“我代表我13号、43号、37号、53号。请求将25号留下,继续接受训练!”我大声地说道。
“没有谁能代表谁。你知道规矩么?在这里你们没有资格提出任何要求。一个左手左腿断了的人,呆在这里,有很大的机率会残废的,你现在的好意,可以会害了他一辈子。
你也知道,这里的人每天经受的训练量有多么大,离开这里,他还能养好伤,还能保住他的左手,左腿。
所以你们的要求,我拒绝了。你们回去吧。”
“但是……”
“出去!”鬼见愁坚定地说道。
“是!”敬礼,后转。
外面的风大了起来,黑乎乎天空中一点星光也没有,这天气要变化了。
“我都说过了不行的。”陆立丰声音沮丧地说道。
“以前我在一本介绍苏联二战的一本书看到过一个情节,一个苏军军团,在德军的炮火下受到了惨重的打击,全团只余下一个人。一个被炸断双腿,右手全断了两根手指的士兵。而就是这个士兵,在以后十二天之中,没有借助任何外力支援,在旷野与丛林中消灭了三十个德军,最后打死了一名德军少将,他成了一名战争英雄。
他能做到的,为什么我们不能做到?何况,你现在的情况比他好多了。”
陆立丰听到这个故事时,咬了咬下嘴唇,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毅然把一副拐杖甩得老远。
我笑了,转身,立正,面对那一排平房,格力和江新把陆立丰护在中间。陆立丰把身体的重心完全衣右身边,那种难受度绝对比双腿立正更难受。
皱了皱下眉头后,陆立丰咬了下下嘴唇后,轻轻地呼了一口气,以后的路还很长,这点痛算不了什么。
除了我们几个外,四周再没有别的人。我想现在那些t5老鸟和集训队的菜鸟们在看着我们。风越来越大,吹到脸颊上一种如刀割的感觉。而在那时我却想到的是如果有一瓶烈酒该多好,能暖暖身子。
早已熄灯了,别人不会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如果我从没有呆在这里的话,也许这一眼看过来,这里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