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好孩子-第3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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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陶贼怎么会如此重视斥候战?”虽然不想理会徐州军队的寻衅滋事,但曹老大心里当然也非常奇怪陶副主任为什么会一再加大斥候战力度?压缩自军的侦察空间,虽然可以起到蒙蔽自己耳目的作用,但是现在自己既无援军可以原来救援,也没有粮草需要运输,压缩自己的侦察空间几乎是白费力气啊?
“难道?”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曹老大的心脏一下子差点没有蹦出嗓子眼,但稍一激动过后,曹老大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心中自言自语,“孟德,你要冷静,你这次的对手不是袁绍那个草包,也不是吕布那个莽夫,是几次骗过你的陶应小贼,也是唯一没被你骗过的陶应奸贼!和他交手,你必须慎之再慎!不到最后关头,你绝不能轻下决断!”
一个白天的时间很快过去,让曹军队伍颇为意外的是,往日太阳只要一落山,君子军也就撤回大营休息去了,但今天的天色都已经黑定了,君子军的队伍却还在许昌城外的开阔地带集结侯命,魏延率领的丹阳兵倒是撤回去了,可是徐州军队大营中却又派来一支军队轮换丹阳兵,协助君子军监视许昌守军的动静,弄得曹军上下都是提心吊胆,生怕这是徐州军队准备连夜攻城的兆头。
“让五十名斥候去探察陶贼大营!”这是曹老大亲自敲定的应对之策,“斥候队伍化整为零,单人行动,不惜代价给我摸清楚陶贼队伍的动静,探到陶贼异常者,重赏!”
负责斥候哨探的曹休答应,飞快下去安排布置,曹老大却又叫道:“还有,记住给我留心陶贼队伍的大食时间!”
曹休再次唱诺,旁边的典韦则建议道:“主公,陶贼的小人军疯狂一个白天,现在人困马乏,虽有步兵掩护,但地形不如熟悉,末将请令率军一支出城突袭陶贼队伍,定败陶贼队伍,挫动陶贼锐气!”
曹老大不动声色,缓缓说道:“恶来,你可还记得六年前的汝南之战?当时我军准备夜袭陶贼队伍,结果才刚一出动,马上就被陶贼队伍察觉,陶贼当时在阵上吹嘘,说他的军队里没有一个鸡盲眼(夜盲症),他不想欺负我军,所以劝我最好不要和他打夜战。”
典韦回忆了许久,很快就点头说道:“想起来了,当年陶贼确实是说过这句话。”
“陶贼没有吹牛。”曹老大阴声说道:“这几年来,我军细作曾经大量收集过陶贼的情报,我也安排细作调查过这一点,发现陶贼当年的话不是吹嘘,而是事实!不仅陶贼的队伍里没有一个鸡盲眼,就算患有鸡盲眼的降兵加入了陶贼队伍后,鸡盲眼的症状也会很快消失。”
“陶贼的医术,连南阳神医张仲景都钦佩万分,还已经两次救过奉孝的命了。”曹老大背手眺望远方,语气低沉的说道:“我军每二十名将士,就有三人患有鸡盲眼,所以,我军不能和陶贼打夜战。”
“末将明白了,末将收回请命。”典韦垂下了脑袋,然后又飞快抬头说道:“可是丞相,许昌这一带的地形这么开阔,又不和陶贼队伍打夜战,元气大伤的我军就没有出奇制胜的机会了啊?”
“未必!”曹老大的低沉语气忽然一转,冷笑说道:“出奇制胜,未必一定需要黑夜掩护!突出奇兵,也未必需要事先埋伏!陶贼的队伍,距离许昌城池只有区区十里,轻装急行,我军在半个时辰内就可以抵达战场!只要时机拿捏得准,照样可以收到突出奇兵的效果!”
当天夜里,曹老大撒出去的斥候先后送来两个消息,第一,徐州军队大营没有任何异动,第二,许昌城外的徐州军队和君子军三更左右全部撤回了大营,除此之外并没有任何异动,曹老大对此大惑不解。然而到了天色全明后,曹军斥候却又送来了两个消息,一是徐州军队是在清晨卯时三刻开始生火造饭,辰时初刻让士兵吃早饭,二是徐州军队又开始了营寨建设,加固之前修建的单薄营防。
“大食时间和我军一样,不过陶贼为什么加固营寨?这已经是陶贼队伍抵达许昌战场的第六天了,怎么还要花力气和时间加固营寨?还有,昨天下午陶贼为什么要拼命的打斥候战……?难道?!”
盘算到这里,曹老大马上就跳了起来,大吼道:“再派三十名斥候出城,侦察西南方向,给我摸清楚从许昌到襄城之间的所有情况!”
“丞相,不用派斥候探察了!”门外响起了荀彧的声音,接着荀彧急匆匆进到大堂,拱手向一夜之间头发又白了几十根的曹老大深深一鞠,容颜憔悴但语气平静的说道:“恭喜丞相,贺喜丞相,刚收到信鸽传书,昨天夜里三更过半,有一支徐州贼军忽然奔至颖阴城下,稍作休整后,又于今天辰时在颖阴南面五里处渡河,颖阴残破,我军虽然没有驻扎队伍,徐州贼军也分出了少量兵力控制了颖阴城——但彧负责的细作队伍,正好有一个信鸽驿在城中。”
“哦。”曹老大一愕,然后神情平静的问道:“确认?”
“确认,数量大约两万人。”荀彧同样神情平静的点头,还补充介绍了一句。
曹老大不说话了,只是静静的看着荀彧,荀彧也不说话,也是安静的看着曹老大,四目对视了许久,曹老大和荀彧又一起笑了,然后曹老大下令道:“安排人手,严密监视这支徐州贼军的动静,我要知道他们与许昌的距离,如果能摸清楚都有那些徐州贼将统兵,更好。”
第三百一十三章 二奸争锋(下)
“陶贼分兵了,如我所料的分兵了,也象我军所期望一样的分兵了。”
“调虎离山计不可能成功,瞒不过陶贼,从一开始就注定要被陶贼识破,这点我非常清楚,文若先生事后的也警告过我,说陶贼不可能中计!我军用计调虎离山,只会给陶贼将计就计的机会。”
“陶贼将计就计我不怕,一切都在我和文若先生的意料之中,陶贼不露破绽无所谓,我了不起就是不中计,不给陶贼与我决战于野外的机会。但陶贼只要稍微露出半点破绽,我马上就可以将计就计再计,大破陶贼!这一点,我有自信,文若先生也有把握!”
“只有一点没有被我和文若先生提前料到,那就是陶贼会把他的作战队伍一分为二,两万留守大营,两万西进去阻拦我们不可能存在的援军!我与文若先生此前千算万算,惟独没有算到陶贼会如此分兵!”
“陶贼没有中计,之前为了引诱陶贼中计,我命令叶县的守军放弃城池,全军回援襄城,并且要求叶县队伍分出小队驻守襄城西南一带的山僻小路,多树旗帜以作疑兵,用以欺骗对许昌西南情况陌生的陶贼斥候。”
“陶贼连派斥候侦察都省了,直接就分兵了,这点足以证明陶贼早就明白我是在调虎离山,为了早些诱使我军出城决战,陶贼干脆连派斥候掩饰都免了,直接就分兵了。”
“陶贼是在诱使我军出城,但陶贼更是在挑衅!在藐视与激将我军!嘲笑我军的残余实力,已经连他的一半实力都斗不过!”
“陶贼这是在告诉我曹某,他已经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所以他给我一个孤注一掷与他公平决战的机会,他只使出一半的力量,正面对决我最后的力量!我如果不抓住这个最后机会,以后就再没有战胜他的机会了!荣辱存亡,站着死跪着活,已经在我曹某一念之间!”
抒情一般的介绍完了目前的大概情况,也分析了陶副主任的恶毒心理,曹老大沉默了片刻,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语气与情绪,然后才向面前的曹军文武重臣说道:“诸公,说话吧,你们认为,我曹某与你们,是否应该抓住这个机会,与主力一分为二的陶贼队伍决一死战?”
“战!”几乎所有的曹军将领都怒吼了起来,“陶贼如此藐视我军,和他决一死战,让陶贼尝尝我们的厉害!”
“丞相,陶贼的分兵已经到了那里?”程昱关心的是另一个重要问题,“有没有可能迅速回援许昌战场?”
“今天清晨,陶贼的队伍在许昌四十里外的颖阴渡河,然后继续西进,到现在申时,还没有收到陶贼分兵队伍回头的消息。”曹老大简要的答道。
“这么说来,我军至少在明天清晨之前,不用担心陶贼分兵回援战场了。”程昱低头掐算路程,然后抬起头来,迟疑着说道:“丞相,昱认为可以考虑破釜沉舟,陶贼五万兵力分走了两万,余下的三万兵力既要保护鄢陵粮仓,又要留守主力大营,可以动用之兵最多只有两万。而我军有城池可守,可以出动三万左右的兵力出击,兵力占有优势。”
“战争不是简单的兵力加减。”荀攸反对道:“我军纵然可以出动三万军队,但我军队伍伤者众多,又队伍构成复杂,一二线队伍各部各曲战斗力参差不齐,未必能够对陶贼的两万主力形成压倒性优势。”
“公达先生虽然言之有理,但公达先生可能忘了一件事,我军是哀兵作战。”程昱反驳道:“陶贼乘人之危,乘着我军与袁绍苦战获胜后不得休整的机会趁火打劫,我军将士早已都是义愤填膺,只要再对各军各营晓以生死存亡在此一战之理,不难将我军士气鼓舞到高昂状态,士气高昂则军心振奋,军心振奋则胆气倍生,足以弥补伤病带来的影响。”
曹老大微微点头,赞同程昱的这点看法,事实上曹老大也一直在引导着曹军队伍的情绪,在徐州军队咄咄逼人疯狂捕杀曹军斥候时,曹老大一再拒绝麾下众将的请令出战,目的就是为了让军队将士充满憋屈感,让这些屈辱化为愤怒,在曹军将士胸中酝酿发酵,当怒火积累到了一定程度后,曹老大在突然下令出战,这些怒火自然也就会象咆哮的火山一样的爆发出来,让曹军将士的战斗力为之倍增。
“既如此……,全凭丞相裁决。”荀攸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退让,向曹老大拱手说道:“攸只想最后提醒丞相一句,破釜沉舟的背水之战,获胜则固然所有问题迎刃而解,败则一败涂地,我军再无翻身希望,至少在许昌战场上再无翻身希望。倘若丞相坚持据城而守,旷日持久后,我军未必没有转机。”
“我军还能有什么转机?”举目皆敌的曹老大苦笑了起来。
“有!丞相还有两个转机!”
语出惊人的人是谋士徐庶,夏侯渊回到了许昌后,很是无私的向曹老大坦承了昌邑之败全是自己的轻敌大意,坚持出战与任何人无关,一直认为徐庶才是昌邑大败主要责任人的曹老大不好意思包庇亲属,又确实欣赏徐庶的才学,所以也就赦免了徐庶监狱,给徐庶治了一个辅佐夏侯渊不力的罪名,降职处分了事,徐庶也这才重新有了在曹老大面前说话进言的机会。
可能是经过了一番牢狱之灾,汲取了教训,徐庶这一次已经不再动不动就蛊惑曹老大出兵与陶副主任决战了,只是向曹老大拱手说道:“丞相,只要我军坚持下去,就还有两个可能存在的转机,一是刘备,刘备对陶应奸贼的仇恨,远在对丞相的仇恨之上,且刘备与刘表的联军正在向着许昌逼近,只要我军能坚持到二刘联军抵达许昌战场,就能争取到与二刘联军结盟破陶的机会。”
“二是袁绍。”徐庶继续冷静的说道:“也许丞相会觉得可笑,袁绍怎么可能是我们的转机?但丞相可能不知道,陶贼在徐州时,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不怕神一样的对手找麻烦,就怕蠢猪一样的队友拖后腿。庶觉得这句话虽然粗俗,却非常有理,袁绍毫无疑问就是这样的猪队友,袁绍军并没有撤远,还有可能卷土重来,只要我军能够坚持到那一天,就不难在袁绍在身上找出破绽,继而大破协力不齐心的袁陶联军。”
曹老大沉默了,郭嘉则站了出来,咳嗽着说道:“丞相,元直先生的话,也有道理,丞相不妨三思。虽然这两个转机都很渺茫,但也不是毫无希望。”
众目睽睽中,曹老大始终一言不发,又等待了许久后,曹老大才缓缓的站了起来,慢条斯理说道:“元直先生,确实有道理,但是……”
说到这,曹老大忽然提高了声音,怒吼道:“但是,我命由我不由天!被动死守,争取这两个渺茫得可怜的希望,把胜利寄托在外人身上,这不是我曹操的风格!我意已决,集中最后力量,与陶贼决一死战!胜就是胜,败就是败,就算是战死沙场,我也是站着死!”
“愿为丞相效命!”在场的曹军文武一起跪下,整齐大喝,“吾等誓死追随丞相,誓与陶应贼子决一死战!”
建议死守待变的徐庶低下脑袋,心里冷笑,“果然发狂了,不这么说,你这奸贼恐怕还一时半会下不定这个决心。”
“传令全军,抓紧时间休息,准备出城作战!”曹老大又大喝道:“再传令各部各曲,挑选出所有冲锋厮杀的将士,伤员留下守城,还能上战场的将士全部出城,与陶贼决一死战!”
曹军众将再次唱诺,曹老大接着又大喝道:“荀彧、程昱,你二人组织城中百姓,五更寅时正造饭,寅时三刻用餐,好酒好饭让将士吃饱喝足,卯时初刻全军出城,急赴徐州敌营与陶贼决一死战!切记,造饭与用餐时间万不可误!延误者立斩!”
“诺。”荀彧和程昱先是一起答应,然后又一起惊讶问道:“丞相,寅时造饭,卯时初刻出征,难道丞相不打算发起夜袭?”
“陶贼分兵诱我决战,夜间必然有备,劫营难如登天,不可弄险!”曹老大一挥手,大声说道:“至于卯时初刻出征,是因为陶贼队伍是在卯时三刻造饭,辰时初刻用餐!我军卯时初刻出征,半个时辰内便可兵临徐州贼军营前,徐州贼兵纵然察觉预警,也必然来不及生火造饭,将饭菜发放到士兵手中,我要让陶贼队伍空着肚子和我打这场决战!”
“丞相妙算,无人可及!”曹军文武一起抱拳称赞,心里也十分悲哀——曾几何时,战无不胜的曹军队伍,还需要考虑到敌人用餐时间这样的细节,要花大力气去抢占饱腹对空肚子这样的些许先机?
“都下去准备吧。”曹老大放缓了口气,吩咐道:“让将士们安心休息,准备迎接决定我军生死存亡的决战。”
曹军文武再次唱诺,曹老大却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也是决定中原战局的决战了,袁绍已被打残,我与陶贼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