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凉人崛起-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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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马越带领的这一伙人的装备已经能够算得上精良,各个都有皮甲弓弩,甚至人手至少两柄环刀,这在这个时代的凉州军备几乎已经能够比拟正规军了。
关羽在马上皱着眉头对马越说道:“三郎,为何要给那些怂人留下良马,若非一人双马我等早已全军覆没。”
马越骑马非常认真,尽管已经略通骑术但他仍旧不敢大意,目视前方他说道:“如果有人遇到大哥,我也希望有人能祝他一臂之力。”
叹了口气,关羽没再说什么,随着众人骑马疾行而去…
距北出雁门关已经六天,六天的时间里马越等人遇上了九支鲜卑族人,三支超过百人的大部队被众人侥幸逃脱,四次埋伏刺杀两次被伏击,数次的死里逃生,让众人感触良多。
即便是关羽这般体格强大的男人眉宇间也不禁时常流露出一丝疲惫,何况众人。连日来每次战斗关羽战必登先,第一线最凶险的地方总能看到关羽挥舞长刀的雄壮身影,越是小规模的战斗尖端武力则越是重要,若人数均等的战斗,关羽能挡住三个人,己方便有两人能腾出手来帮助伙伴,胜败往往也就在一线之间。
历史烟尘,吞噬无数血肉。只有活着的人才存在,逝去的都在烟尘中飘散,拽也拽不住。当初凭着满腔怒火马越与关羽马玩拉出三十余人便敢冲出北疆,如今队伍减员几近一半,数次的死里逃生愤怒被冰冷的现实所冷却,理智再次回到脑中马越才明白:冲出雁门关容易,想要在这里活下来,甚至找到兄长,需要的不仅是勇气。
马越等人在兵力与装备上,类似一支斥候小队,所经历的战斗也都发生在斥候之间。除了斥候遇上超过五十人的鲜卑队伍大老远发现了便立刻逃逸,对拼不是明智的选择。老兵与新兵的差距不在武艺,而在心态。尤其是小规模的战斗更是尤为重要,战场上任何一个人的任何小疏忽都有可能导致二十余人的队伍覆灭。
三十多个兄弟出关寻找家人,有些人再也见不到家人了,无论家人的生死,他们永远倒在寻亲的路上,睡在雁门关外。马越没有时间与精力去感慨逝者,他需要筹划一切,行进路线,战术。每当他动起脑筋思考下一步怎么走的时候脑海中就会浮现出马腾雄毅的面孔教导他一定要精通祖上传下的伏波将军兵法精要。
他很容易地获得了这支队伍的领导权,沉重的责任压在肩上让他透过不气。领导不是件简单轻松的事情,自己的思考一步没有到位,身边的兄弟就会死去。他是个容易畏惧的人,他畏惧一切所未知的事情,偏偏懂的太少又想得太多。
后世许多历史人物常因优柔寡断而遭人诟病,比如四世三公的袁本初本是最有希望问鼎天下的豪杰,马越也曾站在后人的至高观测点来蔑视袁绍。当他回到这个时代,真切地带着三十余人穿行在苍茫大地上奋战,体会到因自己一句话便有伙伴儿的身体被敌人刺穿,才终于明白。
所谓的优柔寡断,不过是领导者的担忧。当机立断的又有哪一个不是不顾他人生死的野心家呢。历史不能以成败论对错,胜败多在命运与时势。
“三郎,定襄四县俱起烽烟,我们往哪儿走?”
“骆县最近,然后去武城,善无,定襄。挨个跑一趟只要有命活下去一定能见到大哥。”
第三十七章 鲜卑虎狼
流Lang奔行在定襄郡各县的马越时常想,自己这般对军略仅仅粗通大概的匹夫都能带着一众兄弟在鲜卑人的包围下流窜百里,马腾那般将兵法熟记于心的豪杰在这种情况下想来要活的比他容易一些。
可惜,他只猜对了一半。若是野战的一击不中远遁千里,马腾势必要比他玩得转。可马腾不在野外,鲜卑大人蒲头带着数千奴隶将骆县围得水泄不通,马腾插翅难飞。
或者说,当骆县烽火被点燃的那一刻起,马腾就没想过要走。尽管程银与候选数次劝说马腾让他带人由北门冲杀出去,他都不为所动。
他的身后并非一座空城,既然看到了,他就会为身后坚城之下的数万百姓生命负责。即便要冲杀出去,也只能是城破的那一刻,再无回天之力,他才能准许自己退却。所谓侠义,救一人为大善,救万人更是大善。
重义气而轻性命,救人之困厄是马腾立足凉州名传千里的立身之本,也是他的原则,他一日不死……这信条便一日不会改变。
“这应该是鲜卑大军的最后一次进攻了。”
马腾在心里想着,手上的长刀不停顿,格挡住侧面砍至的弯刀,随后敌人被马宗一脚踹下城头只留下一声惨叫。
城头上的战斗如火如荼,尽管鲜卑兵马所剩不过四千攻势却异常猛烈,身披铁甲的首领亲卫队手持利刃已经站到城下一里,奴隶们凡是后退一步者皆斩。
鲜卑的奴隶制根深蒂固,贵族大人们尽是奴隶主,手下兵马也全是自家奴隶,生杀大权不过一念之间,可以说鲜卑连年寇边不过是那些部落大人的私欲而已。尽管汉朝也是奴隶社会,明显就要文明的多,也更加黑暗的多。
汉朝的奴隶都在大户人家之中,无论奴仆还是私兵,不到万不得已都绝对不会参战,尤其是对待外族的战斗。比起鲜卑大人,汉朝的豪族们要自私的多。
正值壮年的蒲头瞪着发红的眼睛望着摇摇欲坠的城楼,看着自己的奴隶兵在城上抛头颅洒热血他的心中没有丝毫快意。城墙上的血迹映红他的眼睛也吊起了他的心。
他是鲜卑部落大人,檀石槐之下三位大人之一,并州以北千里丰腴马草都是他的牧场。麾下两万户奴隶作为他的部属,此次攻略并州他率军一万五与弟弟步度根伏击汉军主力大获全胜,携大胜之威南下并州。一万五千人,是他全部兵力的一半,此战无论是何结果,回去之后他都会元气大伤,他已经决定一旦回到鲜卑腹地便让出半数牧场。
但无论如何,他都要攻破这座城池!他不但是个鲜卑人,而且还是个坚定的檀石槐信徒,他坚信在檀石槐的带领下鲜卑将会越来越强大,普天之下无论是西域十六国的乌孙、大月还是东方夫余、匈奴都不会是鲜卑的敌手。
汉朝,只有汉朝这个矗立在鲜卑南方的庞然巨物,国力强盛文化先进,数不尽的精兵强将,汉帝国将会是鲜卑最大的绊脚石。时至此刻蒲头早已不在乎己方兵力即将耗尽,他所在乎的是城中守将。
骆县之城高不过四丈,宽不过五里。以数百残兵与几千老弱以此小城据守过万鲜卑士卒十日而不破者当是人才。
“可惜,可恨,如此人才竟非我鲜卑所出!”
数百年来的争斗,所谓最了解你的往往是你的敌人,无论是鲜卑还是匈奴,似乎都比汉帝国的士人要更加了解汉人。他们更清楚汉帝国的强大与短板。
信奉‘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不单单只有汉人,蒲头也是一样。其他鲜卑大人麾下多有避难的汉人效力,蒲头一个不要,蒲头的金钱豹尾旗下只有纯正的鲜卑族人。
豹尾旗被草原上过境强风吹得猎猎作响,跨坐在汗血马王上身形雄健的蒲头右手捏着马鞭皱着眉头,指节都捏的发白,他呢喃道:“西门、北门防守严密,弱点是南门与东门,东门,东门…”
身后举着豹尾长幡的年轻鲜卑武士望着蒲头轻声说道:“大人,让族人退下来吧,已经死了很多人了。”
蒲头猛地回头瞪向青年武士,双眼暴张额头青筋暴露甚是可怕。在草原上蒲头与步度根被称作虎狼兄弟,蒲头正值壮年势若猛虎,有力且凶猛,步度根则如狼王,年轻矫健。兄弟二人麾下部落各有上万带甲纵横大幕数年之久,便是鲜卑一带雄主檀石槐有时也会担心自家儿子有如此两个叔叔在世……日后能否顺利继承地位与势力。
迎着猛虎的目光,青年武士与之对视数秒,轻轻低下了骄傲的头颅。他只是个奴隶,一介附庸有什么资格反驳主家?
蒲头笑了,说道:“从前我与你说过,亡鲜卑者必汉。汉人常言中原人杰地灵,他们不知所灵的尽是只晓得吟诗作赋的怂包,算哪门子人杰地灵了。在我看来,汉朝真正的珍宝并非那些文人,而是这些边疆杀出来的将帅。这些良才,杀一个,少一个,什么人杰地灵,我蒲头就将汉家将帅杀得干净,人杰地灵的汉朝拿什么与我鲜卑争锋?十年后我鲜卑便可在中原牧马!”
蒲头抬起左手抓了抓鼻子,伸出两根手指指着骆县四丈城墙对身后青年武士说道:“轲比,带着我的护卫去东门吧。”
被唤作轲比的青年武士叉手应诺,豹尾长幡被巨力贯入地下周围显出一圈裂痕,身披青铜铁铠甲片的青年武士翻身下马,拽下马背上的战刀步伐坚定地朝着东门走去。
在他的身后,蒲头握紧了拳头,三百铁甲卫士是他从部落中层层挑选而出的高大强壮之辈,弟弟步度根曾想以三十牧民换一名铁卫他都舍不得,这是他最后的家底了。此时双方无论精神还是身体都已经到了崩溃边缘,不出奇兵更待何时?坐在马上他望着青年武士的背影喊道:“开城门,我赐你千人部落,斩一门守将便赏你千人、马五百!去吧,为我拿下骆县!”
不过片刻,县城北门、南门、西门汉军发现鲜卑人的攻势衰弱了下来,城下身披铁铠的数百督战队也不见了,汉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齐心发出吼声振奋精神,爆发出更强的战斗力。
尤其是已经快要被鲜卑人占领的南门,军民齐心再一次将攻上城头的鲜卑士兵打到城下,城头已经被染红,到处是残尸断臂散落的弯刀汉剑不计其数,汉军终于松了一口气。
鲜卑退却了,他们赢了。侥幸活下来的人们脸上带着早已干枯的血迹朝身边的袍泽笑着,迎着落落余晖整座城上万人紧绷的心弦在这一刻松了下来。
忽然,巨响从东门传来。
“咚!”
鲜卑大人亲卫队混在普通军士中攻上城楼,三百身披铁铠的鲜卑武士根本不是手持木枪的五百老弱病残所能抵挡住的,东门守将奋力跑向门楼上挂的黄铜大钟,在距离不过几步之遥的地方被一杆飞来的长矛穿过他的后心,掼着他的身体撞在巨钟上发出声振屋瓦的钟鸣之音。
身披铁铠的青年武士踩着守将的尸体拔出长矛,厚背战刀斩断门阀,两排铁铠卫士推开了这座坚守十日的城池大门,仅存的两千余鲜卑士卒骑着高头大马鱼贯而入,马蹄践踏街道,哀嚎接连响彻在骆县上空。
骆县,完了…
第三十八章 八百汉骑
并州,雁门郡,雁门关。
老迈的雁门太守叶望这些日子以来不复清闲,似乎自从三万汉军北上出征之后他的日子就已经没有清闲过了。自从汉军大败之后他所管辖的雁门关几乎每天都有居住关外的汉人成群结队的自无边荒野中迁徙于此寻求保护,关内本有三千守军,如今撒出千骑在关外百里引导流民。
斑白的双鬓这几日又多了几丝白发,接过仆人递来的毛巾,在脸上抹了一把,老人继续带着身后精壮的汉子们搭建粥棚。整个雁门郡都已经被动员起来,城外有千骑巡查,更远的地方还有哨骑巡逻。郡内各县父母官已经做好接收流民的准备,千里之内搭起了无数粥棚。抽调而来的郡兵也都正在前往雁门关的路上。
这已经是叶望所能做的一切,远在洛阳的天子早就传来一纸诏书,严令三关守将不得出击,坐镇洛京的天子与当权显贵们看惯了繁华美景,谁还记得上一次汉军被外族打得大败的时候呢。这几年来名镇边疆的猛将几乎都被抽调到中央拱卫皇都,叶望看不透那些显贵们脑袋里想的到底是什么东西,那些生在战场的男人根本就不是从政的材料,为什么要被调走呢?
雁门关外,就这么被放弃了。
难得清闲的时候,老人坐在自己在雁门关宅子里的青石台阶上时常会想起那个带着一群异族的少年坚毅的脸,还有几日前领骑军出征的中年将军。
雁门关外,没有被抛弃。流民成群的向关内逃来,而关内也有人逆流而上。除了马越一伙之外还有一直不足千人的汉军骑兵。这支骑兵的统领为前宪部越骑校尉,如今的并州刺史丁原部下将领吕良。
八百汉骑全副武装一人双马配铁胃铁甲甚至还有四百张骑弩,自出塞以来所遇鲜卑骑兵凡不满千者所向披靡。在这八百汉骑中有许多日后在天下大放异彩的名字,如吕布,如高顺。
这是一支无双铁骑。
炎热的夏季,狂风呼啸卷着漫天黄沙。并州的天气从来不好,北上雁门关过了定襄郡千里外便是大幕,鲜卑骑兵像铺天盖地的风沙掩埋了塞外古城。鲜卑骑兵不擅攻坚,但骑在马上的他们向来无往不利,汉帝国除了少数边郡刺史亲卫营会让他们感到惧怕,便是洛阳北军也难以击败他们。
何况这些以布衣为甲木棍为枪的民兵。
马越抵达骆县时并不算晚,城中还有少数民兵在汉军残部的带领下与鲜卑骑兵进行巷战,城池还未被完全占领。
这不是枪炮时代,几个日本兵手握重武器就能赶着整个村子跑反。刀剑时代两个青壮无论种族无论血统,身体素质与装备才是重中之重,生死全凭武艺与勇气。这真的是个好时代,无论多么凶险的情况,即便是平民也能有机会拿起武器为了生存奋力一搏,而不是屈服在枪炮下认命。
鲜卑骑兵由东门杀入,在街道与赶来支援的三门汉军展开巷战,街道不过三丈之宽,城中小道四通八达,隶属不同民族的两方人马在这里展开殊死搏斗,而其他三门则有数不清的民众携带家小结伴逃出,奔入荒野。
“猴子哥,你说…我们就这么冲到城里,会不会死的很惨?”
马玩趴在树上看着城里的情况,白了马越一眼从树上撇下树枝丢在马越头上:“你傻啊!那么几千的鲜卑骑兵别说咱们这十几个人,就是多上十倍冲进城里也不管用!”
此时的马越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