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凉人崛起-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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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越正与祖郎抢刀,这祖郎手上功夫不弱,尽管力气不如马越但身子灵活,不过片刻马越脸上已经吃了一拳,不过祖郎也没讨到好。
猛然间听到刘伯的声音,马越一抬头便见刘伯提着自己的精铁投矛站在车后抛了过来,这一下马越大喜过望。
祖郎并不知情,见马越心思放松急忙抢过刀柄,“噌!”地一声便将刀拔了出来顺势斩在马越胸口,还来不及高兴,就被马越势大力沉地一脚命中腹部,砸在身后的马车上。
这一刀在马越胸前的镶铁皮布甲上留下一道尺长的印子。
一杆三尺投矛在手,马越心里这才有了几分底气,舍了祖郎后退数步,一手握着投矛一手向后护着蔡琰,缓缓地向后退。另一边的刘伯则上箭搭弦,占住了有利地形飞速地朝着十余步外的兵丁身上激射弩矢。
十余步的距离,不过片刻刘伯已经击出三矢,那些匪兵也已经倒下三个。
比起刘伯的轻松,黑夫则是险象环生,提着一杆长戈挥舞着阻拦数十名敌人,不过片刻身上已经被划出数道伤口,缓缓地后撤着。
双拳难敌死手,一个人哪里能拖住这么多,马越根本顾不上其他,护着蔡琰退到车后,朝刘伯喊出一声:“护着蔡小姐。”
“诺!”刘伯沉声应诺,一支投矛放在车上,架着轻弩便上弦朝着黑夫附近的贼人射击。
托付刘伯护着蔡琰,马越返身便朝着黑夫冲了过去。
“主公快走,不要管我!”
黑夫的状况已经非常不好,全凭着一腔血勇拼杀着,每一次挥戈身上都会流失一部分力气,他的身体越来越无力,只剩一股信念了。
这股信念,就是他要撑到马越安全撤离。
因此,当他发现马越非但没有撤离反而提着一杆铁矛冲入战场时,便吼出了这么一声:“主公快走!”
马越才不顾那么多,从小到大他就不是一个能丢下同伴独自逃命的人。
从前不是,现在也不是!
因此,马越握着铁矛便冲到黑夫前面,拧着身子撞入战圈,一股蛮力便将一名兵丁撞飞,随后撤步冲进一名兵丁怀中,提着短矛连刺数下,转瞬间便带走了他的生命,随后奋力扛着尸首砸出一个空挡,拖着黑夫便要向后撤。
与此同时,被马越踹翻的祖郎也已经重新站了起来,提着刀与刘伯战在一起。
蔡琰惊慌地跑到官道旁边的树旁躲避,马越回首,这状况已经坏到了极致。
如果从冀州战场上撤下来的老兵能有十名跟随他,不!八名就足够了,他就有信心能杀翻这帮乌合之众。
可是现在,他只有一个黑夫,一个刘伯。
情急之下,马越回身朝着祖郎一矛掷出,一手抱着黑夫便向后跑。
他在跑,后面的兵丁也都在跑,他们的老大在敌后浴血奋战,他们如何能不力战?
尽管祖郎被马越削去一只手指,可刘伯依旧不是他的对手,片刻便被其砍中左肩,一时间鲜血喷涌而出。
马越的投矛扎在了祖郎的腿上,这才从祖郎手中救下刘伯一命。
刘伯连还手的想法都没有,弃了短矛扭头拔腿便跑,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有一匹惊慌的马匹。
失了武器的马越不敢回头,只得抱着黑夫朝着蔡琰跑过去,背后的喊杀声时刻催促着马越的脚步,双方距离不过十步,慢一步长戈就能刺在身上。
“黑夫,怎么样?”
这个冀州战场上意气风发的骑兵屯长已经不复当时的勇猛,提着长戈踉跄地跟着马越奔跑,就当快跑到蔡琰身边的时候,黑夫一步站不稳,栽倒在地上。
不过片刻,黑夫撑着长戈再度站起身来,这一次他没再跟着马越逃跑,而是迎着奔跑而来的十余人横荡出手中的长戈。
“主公快走!”
马越转身就要再战,这是他的本能。
然而,身后的一只手臂却扯住了他,不是蔡琰,是刘伯。
肩头一刀深可见骨的刘伯抓他的力气几乎与女孩儿无疑,刘伯的另一只手,牵着一匹驽马的缰绳!
“主公快快上马带小姐离开!”
刘伯太聪明了,心思慎密。当屯长收缴兵器时是他将弓弩投矛藏在马车后面,这个时候又是他在乱战中为马越收拢一匹代步驮马。
马越还想再多说什么,刘伯推着也要将马越推上马,随后马越一把捞起蔡琰抱在马上,根本不给马越说话的机会,刘伯一巴掌拍在马臀上,马匹应声迈开四蹄向着来时的旧路驱驰。
这个时候已经顾不上什么男女大防了,马越的信念就是保护蔡琰的安全。
骏马奔出十余步,马越回头,看见刘伯从地上捡起短矛,看着马越笑了。
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如释重负。
“主公,一定要活下去啊!”
转过头,刘伯与黑夫并肩拼杀,他们两个一个遍身染血,一个肩膀几乎快要被剁下来。
战场上,传来黑夫与刘伯的声声怒吼。黑夫被长戈穿身而过,发出了这世间的最后一声怒吼。
随后,刘伯被后方拖着断腿的祖郎一刀劈在背后……
马越鼻子一酸,两行清泪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可他没有办法回头。
就像刘伯说的,他一定要活下去。
一定要护着蔡琰活下去。
第四十章 荒野求生
丹阳郡泾县以西五十里,一处无人山谷的小溪边。
马越照着自己画的地图带着惊魂未定的蔡琰跑到了这里时已经日薄西山。
马车没了,财物没了,兵器没了,就连从洛阳带出来的扬州地图也没了。
马越身上只剩下一副自己勾画的从庐江到丹阳的地图。黑夫死了,刘伯也死了……马越什么都没了。
整个扬州,没有一个他认识的人……陷入了绝境。
惊魂未定的蔡琰坐在一旁的石头上抱着膝盖,她不想说话,也不敢说话,害怕极了。
她还从未见过死亡,一生中所见最激烈的战斗在今天之前还是梁府门前太学生在马越胸口上划的那一剑。
一个企图将自己掳走的贼人在面前被削去了手指,两个朝夕相处的护卫死无全尸,更多的贼人在十几步外血溅当场。
这一切对她的冲击太大了,她一时间接受不来。
就像马越说的,她一直都活在太平盛世的梦里,读诗弹琴,怎么会明白马越这种从十二岁起便浸泡在鲜血中的艰难。
这样的战斗,对马越而言只是家常便饭,真正让他难过的,是黑夫与刘伯的舍生护卫。
那个名叫祖郎的官匪头子,被马越牢牢的记在心里。
还有如今摆在他面前的绝境。
五百里路,他们二人只有一匹驽马,其他的一无所有。
衣食住行,哪个不要钱呢,即使接下来的路没有遇到磨难,也依然要走上半个多月,这半个多月的花费该如何解决?
良久,蔡琰回过神来,睁着梨花带雨的眼睛对马越问道:“在你家那边……人们总是这样杀来杀去吗?”。
蔡琰这一次没有用上称呼,她也不知道该称呼马越什么了,情急之下被马越搂在怀里奔波了五十里……她的心到现在还跳个不停。
马越见蔡琰终于回过神来,心里也多了几分喜色,只是这个问题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离开家太久了,家里的事情都快记不清楚了。
“也没有杀来杀去。”想了许久,马越伸手拭去蔡琰脸上未干的泪迹,带着几分缅怀地说道:“凉州的人很淳朴,只是环境艰难,更多的时候他们需要弓箭和刀来捍卫自己的生命。那里没有洛京那么多的经学致士,那里更多的……是熟练弓马的人,因为贫穷,许多男孩还带着总角就为了微不足道的大钱戍边,所以我们更早得熟练刀弓。”
马越摊了摊手说道:“在你们还读书的时候,我们被家人教会如何骑马,如何挥刀。一样的精力拿去做不一样的事情罢了。”
“你小时候去过并州对吗?”。蔡琰双手抱着膝盖,下巴放在胳膊上低着头说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年幼的时候与阿父住在并州,鲜卑寇边,就听说马三郎出塞救兄的故事,后来还有并州人在关外立起过的祠堂呢。”
“啊?竟然还有这种事?”马越都惊呆了,他知道蔡琰小时候跟蔡邕老先生客居并州,可他从不知道有人给自己立祠堂,再说人家凭啥给自己立祠堂啊。
“嘻嘻,你不知道吧。”蔡琰难得在脸色露出了天真活泼的表情说道:“那时候塞外好多村子地上都有你的名字还有好多鲜卑人死在那里,所以很多村子都没有被烧,关外村庄的人们都很感激你啊,后来鲜卑寇边的时候还有人祭拜你呢……只不过你没有显灵。”
马越闻言抬手抹了抹额头,居然真有人祭拜自己……
“那是你来洛阳之前吧,我当然显不了灵,那时候我在凉州的北地郡边陲的灵州县做县尉,跟着边军一起打鲜卑人呢。”
说到北地郡,马越也不知道这些年仍旧把守在长城的窦良过得怎么样,击退了鲜卑人多少次进攻,又有多少汉家儿郎血洒长城。
“我知道,你还在那一战杀了鲜卑大王和连。”蔡琰鼓着嘴巴说道:“你那些事情都被府里的家丁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
“哪儿啊。和连不是我杀的,那一年鲜卑都没打进北地郡,我只是抢到了和连的棺材。”马越感觉这么聊天非常轻松,不再有从前跟蔡琰说话怕这怕那的感觉,所幸便撑着手臂坐在地上说道:“他们鲜卑人里面起了内讧,不知是哪个部落大人杀了他们的大王,后来又嫁祸给另一个部落大王,抄掠边塞的军队就分成两派打回他们家了,后来一直不停的征战,倒是让边境安全了一段时间。”
“不是你啊,那为什么他们要把那么大的功勋推给你呢?”
“并不是要推给我,许多事情传者传着就变了味道,就像黄巾那个人公将军,也不是我杀的,当时我连刀都快拿不住了,阿若一个人冲到人公将军的船上杀了个通透,所以阿若才做了陇关都尉……可是后来市井间的传闻又将这功劳推给了我。”
“这么回事啊,许多事情不亲身经历真的不知道。”蔡琰低头说了一句,接着问道:“那你不害怕吗?总是去打仗,还……还那么勇敢。”
“其实我一点都不勇敢,只是打得仗多了,习惯了。”言语间,记忆就将马越带回到了十二岁那一年。“十二岁那年,跟着商队前往西域,在那之前我只拿到砍过柴,路上那些劫匪突然出现,战斗就在瞬息之间发生,我怕的要死,兄长把我藏到板车后面我还是没完没了的发抖,后来战斗结束我两天都没吃下饭。”
“嘻嘻,原来你也会怕啊……我饿了。”
两个人聊着聊着,天色就已经渐渐黑了下来,马越在溪边用铁矛钻出篝火,对蔡琰笑道:“嘿,饿了好说,看我用刚学的本事给你抓些吃的来!”
马越提着三尺铁矛瞄上了小溪中游来游去的鲤鱼。
一刻时间,马越的铁矛上穿着两条肥鱼回到篝火旁,尽管没有调味的盐显得清淡了些,但这一天劳心费力的二人都没有心情去想那些味道。
有吃的,就已经很好了。
吃过鱼后,马越寻来些溪边的芦苇杆粗略地铺了铺,蔡琰紧绷的精神终于完全放松下来,蜷缩着睡着了。
马越的单衣盖在她的身上,望着跳跃的篝火,马越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不再为了军国大事,不再为了凉州兴亡。
仅仅是为了,如何能发挥自己的能力为蔡琰弄到一架马车,尽快赶到吴郡。
这么过三两天还可以,时间长了别说是蔡琰,自己的身体也会撑不住的……这种情况下,一旦自己撑不下去。
那真是后果不堪设想。
第四十一章 蜀地锦帆
从前的日子总是过得很慢,很容易,自己一个人也没有什么压力,想吃就吃,想喝就喝,从没觉得自己不行。
从前是什么时候呢……是马越还是个穷光蛋没人伺候的时候。
慢慢的,身边多了许多仆从侍候,什么事情都不用操心,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练弓马习兵器,像个王公贵族家的少爷一心只琢磨着怎么杀人。
他几乎已经忘记了要如何生活。
心里仇恨再大,马越现在也不敢再往泾县走,只能带着蔡琰白天赶路晚上风餐露宿,就这么走了七天,马越绕出了丹阳郡。
入了会稽郡的地界儿。
这些天下着雨,尽管马越把他有的一切都给了蔡琰,蔡琰还是生了病,额头烫着吓人,睡的时候多醒着的时候少。
马越慌了神。
他有一杆精铁打制的铁矛,有一件镶着熊皮华饰的布甲,有一柄青铜匕首,还有一匹劣马。
全身的上下,最值钱的东西就是当初任校尉时陛下赐下的象征两千石官员的三色青绶。
蔡琰经受不住马匹的颠簸,马越只能背着蔡琰牵着马一步一个大脚印地走在泥泞的官道上,凭着爵印,马越换到了路旁一处亭舍的房间。
只管住,没有饭食,也没有医匠。
那些东西都是要钱的,马越身上一个大钱都没有。
将蔡琰安置在亭舍,落魄到弹尽粮绝的马越提着铁矛走出了舍门。
在官道旁的树下,他握紧了铁矛坐着注视着来来往往随遇而安的商旅行人,一刻过去了,两刻过去了,一个时辰过去了……他不能下定决心。
一个时辰后,马越走入了会稽郡萧山县城池,带着医匠回到了亭舍,给蔡琰治病。
等蔡琰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马越穿着一身农人穿的短襦伏在床边睡觉,亭舍外烧汤药的味道有些呛人。
头昏脑涨,喉咙里像火烧一般,蔡琰撑着胳膊想要坐起来,就惊醒了趴在床边的马越。
马越皱着眉头满是血丝的眼睛在看到蔡琰醒了之后瞬间舒展,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喜道:“琰儿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头还昏吗?”。
“好多了。”蔡琰摇了摇头,却感到阵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