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凉人崛起-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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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看上去不是钻营之人,否则也不会殴打督邮,反倒该去迎合督邮。
至于殴打督邮,或许在这世上许多人会觉得刘备所作所为不符礼法,但在马越眼中,刘备的暴怒与投机是有志向的一种表现。
马越笑道:“既然玄德还有志向,不如随我去幽州,你不是也还有个师兄在幽州吗?”。
“是。师兄公孙伯圭在幽州任上谷郡长史。”
“那可不是,眼下洛阳周围百废待兴,玄德去了又能如何呢?中原门阀士子横行,以玄德这些许战功,若无人帮衬,只怕颠沛流离。”马越继续蛊惑道:“眼下马车里的先生便是新任幽州刺史,玄德与刺史大人一同前往,到时见了你师兄面上难道不也好看吗?”。
看刘备脸上犹豫的神情,马越推心置腹地说道:“玄德你说这当今天下,你我这等老兵出身的,战时可为天下匡正义,可平安时代,其实最好还是呆在幽并凉啊!你看公孙伯圭,我听说几年前他还不过是个涿县的小小县令,如今是长史,一旦北方的乌桓鲜卑有所异动,伯圭升任校尉难道不是板儿上钉钉的事情吗?”。
面对马越的循循善诱,刘备拱拱手笑道:“那便多谢郎君了。”
马越笑了,突然就听刘备问道:“郎君,当日北军炸营,你麾下的关将军曾救下在下的性命。”说着,刘备左右看了看问道:“怎么今日不见那几位将军的身影?”
刘备倒还打听起关羽来了,马越心中一紧,面上当做无所谓地笑道:“云长还救下了玄德的性命吗?是这样,凯旋回朝后,朝廷征云长为东观郎,如今还在洛阳。其他几位兄弟也是一样,如今多在北军与洛阳近郊任职。”
闻言,刘备脸上露出羡慕的神色,心里却有些落寞。
方才马越还说刘玄德在洛阳就算求到官职也会颠沛流离,如今却听到马越手底下的老兵如今各个都有了官职,怎么不见他们颠沛流离。难道刘玄德还比不上你马越手底下的大头兵吗?
想可以这么想,但他没有说出来的底气。马越确实是有能耐,尽管马越与自己都是一介白身,可傻子都知道马越如果复起出则刺史太守,入则尚书侍中,毕竟从前的资历摆在那里。若是刘玄德走马上任,只怕也仅仅是小县一尉。
难以望之项背。
无论刘备是怎么想的,张飞还是比较开心的……自从知道新任刺史是梁鹄之后张飞就一直护在马车旁边,一路上对梁鹄毕恭毕敬,渴求能得到梁鹄一点书法上的指点。
这个时候,马越才知道,外表上看起来五大三粗而且因常年练武而风吹日晒的张飞,在书法上的造诣竟与自己不相上下,而且张飞还善于画作。
让马越不禁感慨万千,张飞真是生错了年代,若早生二十年,再遇名师指点,刘宏哪里还需要那么多玩伴,一个张飞就够了。
简直就是尚书令梁鹄、侍中江览、奉车都尉乐松的合体弱化版!
一路上,马越与刘备闲聊之余,便都在观察跟着刘备的这三个人。
尽管张飞皮肤黝黑还是极其雄壮之人,但眉目端正并非长得豹头环眼那么吓人,穿上一身棉袍看上去确实有几分富贵郎君的模样……张飞张翼德,在马越心中是占据着重要位置的,广宗战场上虽被击败但险些杀死周仓,武艺高强。
另一个穿着两层麻衣的年轻人名叫简雍,长相清秀,尽管文不成武不就,郡中小吏出身,但言谈之间不乏幽默诙谐,也是个妙人,他与张飞刘备自小便是好友,时常为刘备奔走做事。
宗室刘德然,看得出来张飞与刘备都比较尊敬他,尽管刘备以兄长自居,言谈中总不忘提及这个贤弟,虽然马越看不出他有什么长处。
这是一群小人物,就像五年前凉州彰山里的马腾、马玩等人无二。他们没有明确的人生目标,不知道自己以后会做出什么样的事业,被现实所困,终日奔走却依然无法维持生计。
若不是马越知道,六十年后面前这个低眉顺眼的年轻人将会被史书铭记,给予蜀汉昭烈帝的称号,他会和历史上的曹操有一样的感觉。
一路上,刘备提到的最多的就是尚书卢植与幽州司马公孙瓒,这是他唯一认识的大人物了。
而在马越的口中,刘备听到了许多从前从未听过的名字,即使是在冀州战场上匆匆一眼的见过。
曹操、董卓、孙坚、蹇硕、袁绍、袁术、刘豹……直到若干年后,马越还清楚地记得,当他说出这些名字的时候,眼前的刘备眼中迸发的羡慕与期冀。
那是身处平凡却有不甘于平凡的渴望!
第二十五章 伯圭师兄
幽州,由涿郡至蓟县的道路因此前黄巾之乱而毁坏,目前正由征发的民夫整修,因此马越等人绕道取上谷郡长城外前往蓟县。
上谷郡,内长城外。
“快快入城,鲜卑人来啦!”
眼看着眼睛已经能看到长城关口了,突然间远方数名商旅模样的汉人与归化乌桓人在远方骑马快速向着关口奔来,眼看着那些商人距关口不过三五千步,小山坡上出现了一群穿着皮袄携弓带箭的鲜卑人,各个衣衫油腻胯下大马却生的高大健壮四肢有力。
只见那几十名鲜卑人狂笑着于奔马上张弓搭箭,双方距离被迅速拉近,转瞬之间已经不足百步。
商旅们骑着的驮马根本无法与鲜卑骏马比拼马力,商人们的脸上露出了可怕的恐惧。
这里是关外,长城上的守军根本来不及救援他们,等守军奔出,只怕他们的血都流干了。
果不其然,临近四五十步,鲜卑人的弓箭从马背上激射而出,一支支地钉在汉家商旅的身上,骏马中箭失足,行礼散落一地。
鲜卑人奔马围着尸首充满喜悦地兜转,有人下马拿刀挑着商旅们的货物,一件件探查着自己的战利品。
马越等人驻马于山坡上,双方实力相差不算悬殊,但实在是来不及救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汉家商旅被鲜卑人像射兔子一般地射杀。
毫无还手之力。
刘备握紧了拳头,狠狠地砸在地面上,牵着骏马他站起来恶狠狠地说道:“该死的鲜卑人,郎君,我等冲出去将他们杀个干净吧!”
血腥的屠杀在自己眼前发生,谁都不会心如止水,同行伙伴们能够喷出火的目光马越也本能熟视无睹,他知道弟兄们都等着自己下令呢!
只是……他看了看篷车上端坐的梁鹄。
一向胆小怕事的梁鹄目睹惨案发生,手指紧紧地扣着车辕,见马越望向自己,咬着牙挥手道:“三郎,去,不用管老夫,杀光他们!”
得了梁鹄的准许,马越也定下了心意,猛地抽出环刀说道:“安木小武,挑五个兄弟保护先生夫子,其余所有人跟某杀光他们!”
刘备抿着嘴巴一言不发翻身上马,张飞提着一杆大枪舔着嘴唇上了马,就连善于言辞的简雍都马臀囊里掏出一柄手弩,骊靬随从们也都跃马扬刀,迫不及待着要杀出去。
这个时候,刘备身边的刘德然向后退了退,马越本没有注意到他,是刘备看到了他的小动作,问道:“德然你去哪?”
“啊?”刘德然猛然一惊,说道:“我,我去保护车驾。”
刘备长出了口气,没有说什么,只是看了看马越,目光中的意思,有些报羞。
马越哑然失笑,只是朝刘备点了点头。胆小鬼他见得多了,萧关一战多少人见到鲜卑大军便溃散而逃,黄巾之乱就连诸侯王都闻风开城,这才哪儿到哪。眼看着那些鲜卑匪类准备逃走,马越纵马大喝一声:“驾!”
二十余骑策马扬刀朝着那些鲜卑人奔驰而出!
马越不住地轻磕骏马腹部,催促骏马加速。在他看来,这一伙鲜卑人虽然有三十来个,但这不是问题,最大的问题是他们的骑弓可以在五十步外对己方形成有力打击,而己方这边大多数投矛在三十步外才有杀伤敌军的精准。
隔着二百余部,地上清点战利的鲜卑人才注意到马越等人的到来,急忙呜呀呜呀地叫着抬手指着他们冲来的方向,一众鲜卑人急忙上马,一边整理阵型一边缓缓向后撤着。
精准,谁他妈还在乎精准!
隔着百步有余,马越便从后背扯出一柄投矛,仰身蓄力便仰角掷了出去,投矛自空中划过一道大大的弧线,猛地扎在离鲜卑人两米之外的地下。
这一掷的时间,双方逼近至八十步,骊靬随从们也是一同将投矛掷出,这可比马越一个人来的厉害得多,二十支二指粗三尺长的投矛转瞬倾泻出一个火力网,眨眼便是三名鲜卑贼人落马。
不过这时,鲜卑人也在马上张弓搭箭,朝着这边尽射而出!
七十步的距离,不需要仰角,箭矢几乎平射而至!
马越冲锋在前,箭矢中十之三四都首当其冲地是朝他射过来的,他急忙提起马前挂着的圆盾挡在面前,随后去势不减地掷出第二支投矛。
只要护住了脸面,他才不惧怕这些青铜箭头,他可是穿着整套青铜甲,这些箭矢要不走他的性命!
多数人是幸运的,但仍旧有两名骊靬随从落马,一个是脖颈中箭,一个是马被射中额头,人却在摔倒之后提着手斧生龙活虎着跟在骑兵屁股后面继续冲锋。
如今地位水涨船高,连带着随从们的地位身价都水涨船高,这次出行他们每人都陪着双层铠甲,外青铜内羊皮,仅仅是没有头盔罢了。
毕竟他们的身份从离开洛阳之后就是下任幽州刺史的亲卫,若鲜卑寇幽州,他们必须能在乱军中护卫刺史周全,因此他们的军备,马越是好好下过一番功夫的。
双方相距四十步,又是十余支投矛掷出,这一次的精度高了许多,鲜卑一方一下子变有八人落马,他们开始向北拼命奔驰,在奔驰的同时回马射击。
这些人看上去在鲜卑人中的地位也不会太高,更多的可能是鲜卑中的亡命之徒,于汉鲜边境化作盗匪,弓马都并非良选。即便如此,马越依旧看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这些人一人一马,占据着草原的鲜卑人的马匹储量只怕是要远超东汉。
三支投矛掷尽时,鲜卑人剩下的十余骑终于开始四散逃逸,马越认为没有必要继续追击便何止了兄弟。
关口的城门开了,三十余汉骑鱼贯而出,各个都有着精制的兵装,胯下清一色白色骏马,携带者六尺骑弓,每匹马上都带着三个箭斛。并且每人都配备长戈与勾镰,从兵装上来讲已经是一州精锐的模样。
为首一将年约三十上下,浓眉大眼,精致地胡须搭上国字脸显得非常豪放,体貌雄健,顶盔掼甲,提着一杆精制的双头长槊,胯下白色宝驹神骏非常,腰间佩剑臀后带弓,见鲜卑人跑了拍马上前,瞪着马越喝问道:“为何不追?”
马越刚为死去的随从合上双眼,闻言扭头将眉毛一横,伸出舌尖抿了抿嘴唇,看了此人一眼,腰间不过铜印墨授,不必与其置气,便不去理他。
却听到刘备翻身下马,拱手说道:“伯圭师兄!”
第二十六章 玄德仁义
公孙瓒,字伯圭,幽州辽西郡令支人。公孙乃幽州大姓,公孙氏几乎代代有人官至两千石,只不过只有嫡系强盛,直系偏房大多偏安一隅,没什么太大的出息。辽西公孙瓒,就是大家族里的倒霉蛋,因母亲的地位低而不受到应有的重视,同姓中比较出名的便是辽东郡太守公孙域,也就是公孙度的养父。
值得一提的是,公孙瓒与公孙域出自同族……只不过是两代外的关系了。
只不过,这个上谷郡长史公孙瓒,从初次见面,就给马越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什么叫老子为什么不追,老子该追吗?
“啊,玄德!”公孙瓒见是刘备,双头铁矛往地上一掷,人便已翻身下马,快行两步走到刘备面前双手把住刘备的胳膊,关切地问道:“玄德师弟,你怎么会在这里?前些时日听说平定黄巾有功,升任县尉,兄长还来不及道喜呢。”
“唉,兄长,这一切说来话长。”
看到公孙瓒对刘备这么亲热,马越不屑地眨眨眼睛,谁他娘知道真的假的。
这边的战斗平息,鲜卑人被赶跑,程武等人牵着马车走了过来,安木就看到了死去的同胞。
“主公……”
马越咬着嘴唇,不知该对安木说些什么,梁鹄步行下车拍拍安木的肩膀,说道:“一同带走吧,等到了蓟县老夫会找地方安葬他的。”
没有人奢望将同胞的尸首运回凉州骊靬县,从这里到骊靬遥遥万里可不是夸大其词。
“诸君勿怪,方才在下不知诸位为远行之人,无言无礼还请原谅,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诸位随在下入关。”说罢,便低头对身旁的白马随从说了几句,随从得令奔马入关,公孙瓒则在关外接应众人车马入关。
马越对公孙瓒的表现不太感冒,但至少有一句公孙瓒说的对了,这里的确不是个说话的地方。
人过车走,马越等人收拢了十余匹鲜卑人的骏马与兵器正要离开,马越迈开了脚步,却见刘备仍旧没有动作。
“玄德,怎么了?”
刘备面上的表情隐藏着些许悲戚,看着城关外漫漫黄沙中的商旅们留下的尸首,突然猛地向马越与公孙瓒行了一个大礼。
“玄德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有话好好说。”
“贤弟快起来!”
这一下子,弄得马越与公孙瓒都不知所措了,急忙将刘备拉起,抬起头来的刘备双眼中闪着泪花,回首指着那暴尸荒野中的商旅们说道:“二位兄长,玄德势单力薄,但望见大汉子民就如此暴尸荒野着实心痛,恳请二位将那些商旅的尸首带回,助玄德将之安葬,全入土为安之德!”
马越不置可否,他这一行人一共只有三驾马车,其中之一是梁鹄的座驾,双辕车不过仅容三人乘坐罢了。就是另外两架也放着梁鹄的书作与安木等人的兵装,根本没有地方放置这些非亲非故之人的尸首。何况,他这加上刘备四人才堪堪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