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凉人崛起-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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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值不值马越不知道,马越看着那些入沙漠前终日和王老三混迹在一起现在却带着快意砍死他的护卫只觉得浑身发冷。
卫和的胳膊经过粗略的包扎命保住了,但如果五天之内他们还走不出去恐怕所有人都难逃一死。王老三死了,但他的死让商队还活着的人们气氛更古怪了。活着的人们都把刀放在自己可以随手摸到的地方,以防随时有人偷袭。
王老三的死让他们意识到,如果再死几个人,他们剩下的水源就可以多顶两天。可不是嘛,如今商队还有十六囊水。一囊够三个人喝一天,如果商队只剩下五六个人他们不但能大口喝水还能吃馕饼。
同商队现在的情况比起来,马越宁可再遇上五十个跨马扬刀的贼人。战斗对现在的他而言已经不是那么的可怕,真正可怕的是当曾经并肩作战的伙伴向你磨刀霍霍随时准备趁你不备挥刀斩下你的脑袋。
饥饿、口渴、睡眠不足、沙漠中恐怖的昼夜温差,这些问题时刻折磨着他们。所有人都快要撑不住了,人们的眼神开始冒绿光。
第十天他们仍旧没有走出沙漠,仍旧没有看到绿洲。周围仍旧是看不完的戈壁滩和无尽的沙子。
争斗在两伙人之间展开,一边三个一边四个。没有波及到马越他们,马越身边有马宗关羽陈光,板车上的彭脱还有断了一只手的卫和六个人,大家都意识到人们开始发疯,他们六个人便聚在一起,成为商队中最强的一伙。
卫和此时的大东家身份不好使了,这种情况如果不走出大漠永远不会改变。在死亡面前人人平等,没有人会在乎你是不是东家。如果不是有关羽马宗陈光这三个硬汉聚在一起,年少的马越断臂的卫和还有脱水的彭脱会是众人率先下手的目标。
马越等人就看着七个人在无边沙漠中内斗起来,你挥刀斩下我的胳膊,我就用剑通透你的后心。人类的残忍与自私这一刻在马越面前展现的淋漓尽致。
七个人分为两伙的争斗,最终活下来一个人,这人姓海,叫海通。此时的海通断了一条胳膊,肚皮被人用刀划开,剩下的一只手抱着自己流出的肠子。就这副如人间恶鬼的模样脸色却挂着笑容,他就这样笑着一瘸一拐朝马越他们走过来。
“东家,给我水。他们都死了,我给咱们省了六个人的水啊!给我水!”
说到最后他几乎咆哮起来,卫和没有说话。关羽等人也不言语,马越从自己的骆驼身上拽出一个水囊仍在海通面前扭头就走。
海通已经疯了,是真真正正的疯了。他弯腰捡起水囊肠子就往下掉,一直掉在地上他都不管。张嘴咬掉塞子仰头就给自己喉咙里灌,他已经喝不出水喝驼尿的区别。他只知道这是水,他知道现在水能救命。
可他不知道,水能救的是马越等人的性命,不是他的。他大口大口灌着,骚臭熏天的骆驼尿在他喉咙里转一圈最后流到从他肚子里掉出来的肠子里,再从断口流出来混着血液渗入沙地里。
海通死了,只比那六个死去的人多活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多喝几口骆驼尿。
死在沙漠里没有人为他掩埋尸首,包括他们,所有人都没有精力再去埋掉这些疯了的人,反正一夜风沙也足够把他们埋到这大汉边疆沙漠的最深处。
看着滚滚黄沙,马越的思绪开始飘远,他想知道古往今来究竟有多少人葬身在这黄沙之间,又有多少人最后没有从沙漠中活着走出去。多少人被这里的空旷逼疯,杀掉同伴或是被同伴杀死。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走出去。昨晚死掉一个,今天死了七个,那明天还会死人吗?还会死多少人呢?
也许他永远都不知道答案,但他知道,答案一定比他所想象的数量还要多的多。
卫和问:“你怎么真给海通水,你看不出来水也救不了他了吗?”。
马越本来看着天边出神,听他这么说扭头看着卫和说道:“我没给他水。““那你给他的是什么?”
“骆驼尿。”
听到是骆驼尿,所有人都笑了起来,与骆驼朝夕相处这么久他们当然知道骆驼尿是什么味道,骚臭难耐,陈光听了就笑道:“三郎你太坏了,怎么拿骆驼尿亵玩将死之人。”
马越本来脸上就没有笑容,听陈光一说他突然很烦躁。这种烦躁不是因为陈光,而是因为孤独,他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样相互调笑了。大漠带给人的并不仅仅只是饥渴,更可怕的是绝望,来自于灵魂深处的绝望。
“我没有玩他。”马越撇着嘴说道:“那些骆驼尿是我给自己留的。”
他看着众人,轻声说:“等我快死了,我就把它都喝了。”
————————————————————————————愿逝者安息,受伤的朋友都好起来。
第十八章 祸不单行
“兄长,我们还能走出去吗?”。
马宗珉珉干裂的嘴唇,漆黑的天空看不到一点光亮。
他说:“能,我们一定能活下去。”
滚滚黄沙连到天边,行走在沙漠中的商旅们低垂着脑袋只是一味地向西走。头脑里没有其他的想法,生或死尽由天数。人们体内已经没有足够的盐分,仅仅从水中摄取根本不够身体消耗。侥幸活下来的人们开始同自身抗争,眼睛大多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模糊,手脚被冻坏肿起老高。
只要不死,就得继续走。
第十五天,他们看到了绿色。
起初人们都以为是幻觉,当他们真的走出荒漠时才发现他们真的走出来了。
一旬沙漠之旅让商队大幅度减员,走出来的只有十七个人。商队中的账房、马夫、伯乐统统死在了路上。
卫和出现了发烧、昏迷,彭脱身体虚弱到了极点,更让马越挂心的是,关羽的被蝎子蛰了,尽管身体状态还好但手臂已经红肿。侥幸活下来的人们身体和精神都已经到了濒死边缘的极限。
他们已经不是传统意义的商队了,剩下的人除了卫和这个商队大东家就剩下护卫了。没有识途的老人,他们注定无法抵达乌孙。
买不了龟板没有办法给卫和二弟治病,这是一次没有意义的旅途。他们在沙暴中迷失了方向,后来他们以为的西不是西,是北。
他们路过的第一个村庄全是黑发黑瞳的汉人。
马越对关羽说:“看来,西域也有汉人居住的。”
关羽说:“当然,西域十六国都在我大汉治下,当然有汉人居住。”
马越忍着剧痛跑到村中问寻:“老先生,这里是什么地方?”
老人摸着胡须笑道:“小郎刚从大幕中出来?这里是张掖属国治下村落,昭武县城就在东边三十里。”
“多谢老先生,敢问老先生村中可有医匠?”
“村里没有,你们恐怕要去县里找找了。”
马越谢过老人回去把情况一说,就听彭脱拍着额头说道:“不好,我们在沙漠里兜圈子了。”
他们在沙漠里兜了个圈子,从酒泉郡又走回了张掖郡。此时他们距离武威郡不过千里,也就是说如果马越想现在赶回家的话一路快马加鞭不出三天就能到达扶。根本来不及懊恼,此时当务之急是找到医师,否则不但卫和的性命难保,关羽所受蝎毒也在逐渐扩散。
众人立即启程照着老者所指的方向一路直奔昭武县城。
没有马匹代步,众人又身负冻疮难以快步行走,不过三十里路众人足足走了两个时辰,快到县城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下来。城门紧闭他们根本进不去,只得露宿林中。
关羽靠在树旁闭目养神,轻咬牙关。马越见他嘴唇干裂便递上水囊问道:“感觉怎么样?”
关羽摇摇头轻声说道:“不太好,恐怕我是起不来了。”
“让我看看。”说着马越就拉开关羽右手衣袖,“啊!”
伤口所在的整条胳膊已经发黑化脓,关羽的胳膊本就粗得像大腿一般,此时肿起更是粗的吓人。
关羽看到自己胳膊的惨象垂头一笑道:“这不算什么,你脚可好些了?”
马越摇摇头道:“还是那个样子。”环顾四周,他叹了口气道:“没想到出来一趟落得如此光景。本还想远赴西域买些稀罕物件儿,眼下别说西域了,就连阳关都没出就落得如此下场。”
关羽说道:“三郎此言差矣,在我看来这一趟旅行对你而言是利大于弊的。”
“此话怎讲?”
“三郎我且问你,这一路以来你可有所得?”
“所得?哈,我当然有所得!”说着马越扬起挂在腰间的手弩,说道:“劲弩一把,略有所得。”
“我说的不是这个。”关羽大手轻拍在自己额头上,对马越十分无奈。
马越笑的乐开了花,说道:“我知你意思,只是所得甚多一时无法说清。”
关羽点头说道:“这便是游历的意义。”
关羽说的不错,这一次游历让马越学到许多东西,增长的见识与阅历是爆发性的。先后经历凶险战斗,身边护卫接连战死。随后又入大漠见识断水断粮之后的人世百态,在数次绝望濒临死亡之际最终活着走出来。
他需要一段时间消化,他知道这一次旅途的见闻已经足够改变他对于许多事情的看法了。
半躺着的关羽撑着身子勉强坐起靠在骆驼旁边,中毒的他已经使不上太多力气,对马越说道:“你且与我说说,你学到最有用的是什么?”说着关羽朝他挑了一下眉毛,不着痕迹地指了指他腰间的手弩。
马越被关羽的动作搞得摸不清头脑,还以为关羽要拿去把玩,便解下手弩连同箭囊一边递给关羽一边说道:“沙漠里不要靠太阳分辨方向。”
关羽拉开弩弦放上一支弩矢,闻言笑道:“哈哈,否则就会兜圈子是么。今日我再教你一个道理。”
“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要放松对周围的观察!”
说着,关羽抬起手弩朝着密林中射了过去,同时口中大喝:“敌袭!”
弩矢激射而出瞬间便至,密林中传出轻微的“噗嗤!”声被关羽的大喝所掩盖,但接着林中就传出一阵骚动。
“被发现了,冲上去杀死他们货物就是我们的了!”
“冲啊!”
马越这时才反应过来,他们被贼人盯上了,急忙朝旁边喊道:“兄长,有贼人!”
马宗并未和二人在一起,而是在几步之外与彭脱一起照看昏迷的卫和,先前听到关羽的暴喝他就在心中暗道不好,随后便见到密林中窜出一帮手持兵刃的歹徒。见此情景他急忙拔出腰间佩刀准备迎敌。
商队还有十四个人,但都被冻疮折磨。众人在心里都明白,这一战如果运气不好恐怕就是今生最后一次拿剑了。
贼人冲至近前马越来不及多想抽出腰间钢刀就对了上去,自己这边关羽中毒根本没有力气战斗,彭脱状态也不好肯定不复勇猛,卫和昏迷不醒可以算成个死人了。
正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有遇打头风,祸不单行。
第十九章 绝境之战
在之前,如果问马越人生中遇见什么事最倒霉,马越一定会说是在沙漠中发现水没带够。而现在,如果有人问马越一样的问题,马越一定会说:四个握着刀剑的流匪朝你冲过来,你却只有十二岁。
关羽曾说过,刀不出鞘就是一块废铁。马越这把刀在身上揣了一个多月一直都是一块废铁,有关羽马宗在身旁根本不需要他那三脚猫的功夫与人搏斗。然而人在这世上行走,食物的发展规律从来都不是一帆风顺的。关羽身中蝎毒现在恐怕连挥刀的力气都没了,马宗和陈光又在十步开外护着脱水的彭脱与昏迷的卫和远水不解近渴。
至于其他人,马越根本就没把希望放在他们身上。几个全身冻疮的老兵结成盾阵依靠着车辆做着防备根本没有过来救援的意思。这一战,马越打头阵。
北方的夜晚白毛风卷着枯黄的叶片在林间肆虐,一个提着青铜钺的羌人汉子带着十余个穿着破旧皮袄手握刀剑木棒的兄弟从部落逃出劫掠千里,终于站到了马越的对面。羌人汉子原属羌族一个小部落全无羌的一支,部落随着草场迁徙。去年冬天护羌校尉冷征抽走了部落十之五六的青壮拿去加入汉朝的军队打先零羌,去了三百人只回来了二十六了。没有男人他们守不住草场,部落招来兵祸男人被杀光女人被抢走,只有他带着六十几个兄弟逃了出来。
逃亡路上饿死了几个兄弟,饥寒交迫的他们抢了一个汉人村落,自此一发不可收拾。一路有什么抢什么,见什么杀什么,带出来的兄弟也都死的差不多只有这十几个人了。卫和的商队被他盯上已经有几个时辰了,十几个老弱带着四十头骆驼几大车的货,是头肥羊。杀光这些人抢到了货自己这些人就能多活一些日子,抢不到就算不在今天被杀死也会在几天之后饿死冻死。
他已经想好了,抢了这支肥的流油的商队换了银钱就足够他们买上百头牛羊在大汉边疆找片水草重建部落,过上几十年又是几百人的小部落。
“弟兄们跟我冲!”
羌人汉子们带着示威的怒吼冲锋勇猛,可模样儿实在寒酸的可怜,汉子们露出的指节冻得比马越都厉害,裂开皮肤渗出的鲜血冻成冰渣黏在手上却还牢牢抓紧自己简陋的兵器。提着木棍却像下山猛虎,他们是一群真正无牵无挂的亡命之徒。
马越已经再无依靠,只有掌中四尺长刀。两千五百年的儒家文化将他的性子磨地太温润太和善,上古先民茹毛饮血与天争命的凶悍早就被丢到脑后。一直以来能不与人争斗就不与人争斗的他在今天终于再无退路,环首直刀在他手中闪着冷芒,流贼冲锋他首当其冲。
敌我双方都明白,这一战谁后退一步,谁就一无所有。所以谁都没有退路。
马越是想后退的,他迟迟不敢冲锋。他从未直面贼人与其搏斗,一直以来躲在自家兄长和关羽身后无论怯战或放冷箭,他始终没有真正上过战场。尽管一再告诫自家不可退、不可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