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之帝国再起-第5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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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有长江流域和长江以南的吕哲,他在拥有上述底盘的时候就已经在布局,获得中原以及辽东、秦地不过是将布局的范围变得更广,就像是他所希望和努力的那样,期望获得最有成就感的不是成为天下的皇帝,而是为族群开拓更大生存空间。
吕哲努力和布局了十年,一套既有的循环已经在缓缓地形成,但吕哲最想不到的可能就是发现这一点的人,会是远在北地前线的蒙恬,而蒙恬之所以发现,是因为一次针对汉军作战常态的思考。
“王上现在在想的,估计是在思考怎么保证内部不被瓦解……”蒙恬结束了自己的自言自语,相比起听得两眼茫然的张良,他的目光有着一种莫名的坚定:“真是赶上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年代啊!”
大部分时间张良是处在茫然的状态,但是十分奇怪的是他居然听懂了蒙恬最后的感慨,他在心里想:“蒙将军找到了追随并为之奋斗的理由了。”
三天,仅是三天就击溃了挡路的敌军,后面又因为必要的休整延迟了一天,随后蒙恬仅仅是划出一校的骑兵向西追击那些逃得比兔子还快的溃兵,余下的部队则是径直朝着第五骑兵军团的方向行军。
大概是蒙恬休整的那一天,头曼在认为没有击败蒙恬的希望之后就率军向着沃野的方向而去。
向北而去的胡人大军最终目的地不是沃野,他们就如同蒙恬的其中一个猜测那般,最终的目标是那处能够轻易走出的沙漠,想要从这里避开汉军的追踪最终回到草原,可惜的是他们距离最终目的地至少还有四十里的时候迎来一个坏消息……
“什么?发现汉军斥候的存在?!”头曼听到这个消息就像是听到了一声炸雷:“是沃野那边的汉军,还是……”,下意识问出去,说到一半他自己停了。愣了老半响,他脸色变得有些发青:“我们距离沃野还有一百八十余里,不可能是沃野那边的汉军。那么就是蒙恬事先派出部队进行拦截了。”
胡人与华夏族群的军队作战最讨厌的是什么?不是华夏族群诸多科技上的领先,是华夏族群的一些将领好像有先知先觉的能力那样,总是能够事先猜测出胡人想要干什么,然后布置先手又或者布置阴谋。
“不会是冒顿故意透露的吧?”不知道谁低声嘀咕了这么一句。
头曼估计也想过这个可能性。但是他很快就否决掉了。
冒顿是想要成为新任单于,但是冒顿只能是亲手击败或是杀死头曼,不能是依靠借刀杀人弄死竞争对手,不然哪怕是前一任的单于死了,包括匈奴本族人在内的草原人根本就不会服从新一任的单于。这是草原上的竞争法则。也是草原人习惯服从并追随强者的天性,他们崇拜的是强者,不是阴谋家。
“我们……”贺遂隗聂没看到刚刚是谁说话,他要是知道会砍了在这当口说那种话的人。他向头曼建议:“我们或许应该轻装突进?”
头曼在犹豫,他不知道前面有多少汉军拦路,也不清楚汉军是不是知道他们想要干什么。他亦不是没有想过要抛弃任何阻碍行军速度的东西快速前进,轻装突进的状态下一旦稍微被缠住倒是可以留下一些部队,但是他担忧一旦汉军察觉他们的目的,因为携带的补给有限无法长时间作战,只能是得到覆灭的下场。
贺遂隗聂看出了头曼的犹豫。咬着牙问:“单于,我们哪怕是正面与汉军作战,能获得最终的胜利吗?”
是最终的胜利,不是问能不能获得一次胜利,头曼不想自欺欺人,这一场战役他没有看到胜利的希望,哪怕是能够战胜汉军一次两次,他们只要无法突围前往草原就不算是获得胜利,被困在草原之外的他们战胜了一次汉军还要继续面对开来的汉军,最终哪怕是耗都会被耗死。
“我决定了!”头曼自被困在南方之后。从未有一颗像现在那么决然过:“抛弃掉任何可以抛弃的东西,用最快的速度前往预计地点,我们穿越沙漠回家,回到那一片蓝天白云的草地。那片属于我们的家乡!”
先是一阵沉默,随后是突然爆发的欢呼,大将和各部落首领的欢呼传出去,头曼说的那些话也被传达出去,随后欢呼声蔓延到了全军,欢呼声逐渐变成了两个字。那就“回家”。
原本还携带着的牛和羊大批量被就地砍杀,许许多多的人砍下宰杀牧畜的大腿绑在战马的两侧,除开大腿之外的任何一处肢体全被随地丢弃,宰杀动物的鲜血也被尽量的收集。
动物的鲜血装在皮袋内不是为了作为备用水饮用,鲜血压根就不具备解渴的效果,反而是喝血更会致使犯渴,毕竟鲜血含盐量非常高,若是有谁认为鲜血可以止渴绝对是傻了,就像认为海水可以止渴那样没脑子。那是他们想要寻找机会过水煮沸,按照他们的经验,鲜血过水之后的食物非常有营养价值,并且因为是装在皮袋也便于携带,想吃的时候直接挤着就能将食用。
一些胡人也在丢弃从赵地或是秦地抢夺的财宝或是布匹等等东西,这些人一看就是明白自己处境的那批,他们十分清楚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更多的胡人则是奇怪地看着丢弃好不容易劫掠来的战利品,他们用着无法理解的眼神在注视,可是没有人出来解释一下。
亦是有人用看傻瓜的眼神在注视那些丢弃战利品的人,岂不知他们的神态被发现后,那些丢弃战利品的人则是用看死人的目光回视。
“斯葛巴尔,不是说要在回去后用那些东西换取牛羊吗?怎么丢掉了。”
“……”
“我们来自同一个部落,我的妻子是你叔叔的女儿,你不想告诉我原因吗?”
被称呼斯葛巴尔的胡人,他很粗鲁地拉着自己叔叔的女儿的丈夫胸口衣料,就在旁观的人以为两人要动手时,却是成了斯葛巴尔凑过去压低声音的耳语。
接下来,得到答案的胡人,他先是露出惊讶的表情,然后惊讶变成了怀疑,怀疑的表情最终变为肉疼,也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除开认为必要的东西全部丢弃。
距离头曼所部大约二里外的一个小坡地,几名身上披着不规则草绿色斗篷的汉军正在注视突然停下来的胡人大军,他们第五骑兵军团序列下的散骑兵,本来是巡视到这片区域,发现有大军靠近才临时躲避。
所谓不规则草绿色的斗篷可是视作一种另类的迷彩,它的出现是一种必然,再怎么说吕哲都是来自现代,怎么可能会忘记伪装色那么一回事,可惜的是现在的工艺没办法制作迷彩,只能是使用最为简陋也是最原始的色彩调节,它们被制做出来专门装备散骑兵这一类斥候兵种,也是近期才出现的产物。
人和马都披上有着天然背景颜色的斗篷,那么除非是战马突然嘶鸣或是散骑兵自己跳出来作死,不然基本是不可能被发现,汉军自装备拥有简陋迷彩性质的斗篷,损失就成几何式的下降。
此时此刻,不但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观察的汉军散骑兵,更有向后匍匐后退的散骑兵。趴在原地的那些人是要持续关注胡人大军的动向,向后移动的散骑兵则是要退到坡地另一边骑马回去禀告。
“他们再一次大量宰杀牧畜,甚至是在收集牧畜的血液。我们收集牧畜通常只有两种情况,一是过冬前的另类收集,二是要长途奔袭。”
请注意,说话的汉军用的是“我们”这个用词,若是掀开盖在脑袋上的斗篷,看去也绝对会是非华夏五官人种,他是来自雁门之外的胡人,现在却是在为汉军效力。
事实上现在为汉军效力的胡人并不少,大部分是作为奴隶性质的仆从军,只有极少数的胡人被吸纳进入汉军。而不管是作为仆从军还是被吸纳进入汉军,通常并不存在反抗,反而是几乎立刻接受了新的身份,华夏文明称呼这一类人为“识时务者”,草原人将这种行为视作对强者的崇拜……
第八百四十九章:一家欢喜一家愁
审时度势一直是作为聪明人的天性,不懂得审视自己的处境做出正确选择人,哪怕是拥有再强的实力也注定会在某处折戟沉沙。
普通人不懂根据环境的变化而改变自己,受到影响的只会是自己。身为领导者不懂根据实际的需要来改变自己的初衷,葬送的就将是一大批人。
冒顿现在就是一个领导者,他有了自己的军队和部众,军队原先是来自于匈奴和相关友好部落赠送,部众却是在西域东征西讨中获得。
华夏大地的吕哲正在崛起,崛起之势不但是旧有列国无法阻止,第一批南下的草原各部落也成了新一批的受打击对象,冒顿一开始就觉得不应该与新崛起的吕哲对抗,应当避其锋芒,可惜的是他只是匈奴的一个王子,甚至是他这个王子非但没有什么话语权还遭到头曼的厌恶,那么更加难以对匈奴的走向有什么建议权。
“是吗?头曼选择轻装突进,顺利退进沙漠之后在绿洲补充水源,再次深入沙漠之后却遭遇到汉军的埋伏?”冒顿直接称呼自己父亲的名字,神态和语气上也不感到吃惊,沉默了一小会,问道:“损失情况?”
贺遂隗聂不管是神态还是语气都非常沉痛:“全军覆没……”
那一刻冒顿僵住了,他有想过头曼会损失惨重,乃至有可能是头曼只会带着少数人突围,就是没想过那边一个人都没能逃出来。
“他很怕死,一直都很怕死,”冒顿像是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不应该啊?不应该是这样。”
谁不怕死?趋吉避凶本就是人的本能,若是能活没人会放弃掉求生,冒顿了解头曼,但是冒顿又不了解头曼,没有想到头曼会做出令人意外的选择……
是的,头曼宰杀掉大量的牛羊,丢弃掉更多的牛羊。带着部队快速赶往目的地,期间他们并没有遭遇到汉军的拦截,穿越五里的沙漠之后抵达了绿洲。到了绿洲的头曼似乎安心了下来,为自己做出正确的举动感到高兴。他们在绿洲补充水源重新进入沙漠。一直到快要穿越沙漠地带进入草原之前都很顺利,但是一切的顺利直到汉军出现并袭击就终结了。
汉军第五骑兵军团是在沙漠边缘大概五里左右进行的埋伏,沙漠中并不是平坦地形,沙漠中其实小山包远要比其它环境多得多,高低起伏的沙丘地理环境藏兵并没有什么难度。
可能是一路都是顺理状态。头曼放松了警惕心没有派出前导斥候,他们在以为自己马上就要穿越沙漠抵达草原的情况下,也是在十几二十里沙漠行军感到疲惫的状态下,两侧突然冒出大量的汉军出现,迎头也射来了铺天盖日的箭雨,瞬间就有些懵了。
沙漠之中其实并不适合骑兵交战,毕竟马蹄踩在松软的沙地会导致无法提速,马蹄子陷进去的时候更易于被绊倒,前进中的头曼所部被不断射来的箭矢杀伤甚重。
胡人也不是没有做出冲锋迎战的举动,但是地形的限制让他们很难进行提速。,面对源源不绝的箭羽冲锋的胡人无一例外连人带马被射倒在冲锋的道路上。
继承于秦军对远程攻击的重视,汉军在弓弩的装备上更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又是事先占据了有利的地形,他们对因为遭受突然打击的头曼所部维持了至少一个小时的推进式连环箭阵打击,连绵不绝的箭羽在一个小时中至少消灭二万以上的胡人,也将胡人的大军不断不断逼着向后退却。
可以说,在即将逃出生天之前突然遭遇埋伏对头曼的打击很大,大到那么一瞬间他胸口一闷、脑袋一懵直接昏了过去,以至于在一个小时之内这支大军压根就没有收到来自于最高指挥官的任何命令。
失去头曼指挥的胡人大军是个什么状况呢?他们没有像华夏族群的军队那样拥有明确的建制。就是部落或是族群临时凑起来的一支部队,没有得到命令之下有人冲锋有人后退,结果是各自不协调的动作先让自己乱了起来。
幸好也是受于地形的限制,再则就是胡人在行军的姿态中队伍拉得比较长。不然若是汉军发动冲锋或是被完全挤压,胡人损失绝对不会仅是二万人。
头曼清醒之后立刻就问损失情况,他得到的答案是己方损失惨重,可能没有杀死任何一个汉军。他再问战况的发展,答案是大军的前导不断被压缩,中军茫然乱窜。后军在向后面逃窜。
其实胡人并没有什么前军、中军、后军这样的编制,就是因为行军姿态拉成一条长龙必然形成的一种脱节姿态,走在最前面的胡人是身强体壮的胡人和头曼的心腹部队,中间的胡人体质相对较好的那批,最后面那些胡人不是老弱就是病残。
这年头的人都没有什么时间观念,华夏族群至少还有一盏茶、一炷香、一刻钟、半个时辰、一个时辰这样的时间计算单位,胡人则压根就是以太阳升起和太阳下落,或是季节的变换来作为时间单位的统计。
小时的计数单位还是近期才在吕哲的国度中应用,头曼不会知道“小时”是什么玩意。这一位匈奴现任的王,一个大型部落联盟的单于,他只知道自己昏迷的过程中损失掉了至少二万人,听到这个消息差点又直接昏迷过去。
“埋伏我们的是多少汉军?”
“已经出现的至少有三万,不知道还藏着多少。”
“哪个方向能够突围?”
“我们前方,左侧和右侧都有汉军,他们成扇形姿态一直在迫近射箭。”
“能够压上去打破敌军的阻击线吗?”
“有几个首领试过了,这里的沙地太软,无法让战马奔跑起来,冲锋的勇士全部倒在了路上。”
头曼沉默了,他眼睛发直地看着满天飞的箭矢,耳朵里听着远或近一声又一声的惨叫,感到难以呼吸。
“前方不管有多少汉军,受于地形限制我们哪怕是能突围过去也必定损失惨重。”贺遂隗聂满脸的死灰色:“哪怕是成功在这里突围,汉军也必然会在沙漠之外陈兵待战……”
自遭遇到埋伏,头曼就知道这一次是完了。彻彻底底的完了,因此他才会吐血昏厥。他们的绕路突围不管是因为泄密被汉军知道,或是汉军自己判断出来,没有来得及在汉军形成埋伏之前穿越沙漠。其实就已经完了。
“可以向后退,但是重新退到进入草原之前的那片戈壁,我们要面对的是蒙恬亲率的汉军……”贺遂隗聂绝望了,他揪着自己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