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小驸马-第3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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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祎叹了口气,道:“我十余年廉洁奉公,处事皆于公心,近年放松自律,受了那边不少影响,拉帮结派,违心提拔或打压人,可对年轻人如此打压,按理说我也过意不去。这事错在我身上,还得设法弥补才行。”
于禁听到这里,感觉心里苦极,道:“我就不明白了,翔儿能力不行,云儿瞧不上眼,张靖人才能力都不错,你们费家怎还瞧不上眼?莫非因为张靖是平民出身?”
费祎一怔,道:“这关云儿何事?”
于禁也是一怔,道:“张靖不是与云儿有婚约吗?”
费祎直愣愣地瞅着于禁,良久才道:“谁说张靖与云儿有婚约?张靖与云儿认识?我怎么越听越糊涂?”
于禁皱眉默然片刻,脸色大变,道:“坏了,我先前以为张靖是你女婿,许多事情大意了。他现在握着翔儿的不利证据,这下如何讨得回来?”
费祎头脑乱成一片,不知先问什么才好,理理头绪,道:“我不认识张靖,上次让你打压他,是因连襟毋丘俭来信相求。翔儿留下什么证据了?”
于禁就将于翔所为详细复述一遍,费祎听完,不迭声地连道几遍“遭了”,定定心神,又道:“张靖年纪不大,本事不小,非但翔儿被他陷了进去,你这次怕也……”
于禁苦笑道:“这事我们本身就做得不对,先被付丘利用了一把,又被张靖阴了一把,虽然将他贬去了理河县,可这代价也太大了些。”
费祎想了一会,道:“解铃还须系铃人,看来我得去趟理河县,找张靖好好谈谈,若是笔录还在他手中,一切好商议,就怕我赶到那里也已来不及了。”
于禁站起身来,走了几步,恨意转到付丘身上,道:“这个付丘处心积虑,想必筹谋良久,我将搜集的证据交上去,他不让我好过,我也让他好过不了。”
费祎伸手想拦,话在嘴边又收了回来,缩回手来,叹道:“你跟兵曹情报官打个招呼,我去寻政衙情报官,先将情报司这条通道拦住。我有位族人在神鸟系统那边,看看能否想想法子,先阻住张靖的申诉通道。要想遮掩此事,京中那边怕要请卫将军出手了。”
于禁想了想,忽道:“云儿与张靖相熟,是否让云儿去趟占城,许诺以惯例待他,张靖未必不能收口。”
费祎小声念叨几声“张靖”两字,问道:“张靖是何出身?籍贯何处?”
于禁默想片刻,道:“祖籍临淄,其父是国学东莱分院老师,母亲是东莱一家作坊主。”
费祎心中似乎抓到点什么,皱眉想了片刻,道:“这张靖莫非是……”
于禁见费祎脸色凝重,没来由地心里又开始发慌,道:“张靖有大背景不成?我昨日也在诧异,周树等人皆是开国将军之子,贬职也愿跟随张靖,这……”
费祎听到这里,挥手止住于禁,苦笑道:“这下是真坏了。”用手指指了指天,道:“十有七八是继祀天公将军那位。”
两人呆若木鸡,相对无言,过了良久,费祎才垂头丧气地说道:“若是惹了这位,卫将军援手怕也不行。”
正在这时,吏员走了进来,附耳在费祎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费祎站起身来,道:“你去迎他过来。”转身对于禁说道:“情报司校尉田闯求见,莫非为了这事?这也太快了。”
于禁摇摇头道:“是祸不是福,大不了去职便是。我先告辞。”
田闯资质一般,胜在刻苦,做事一丝不苟,甚受姜述信重。田闯在情报司的资历不弱于岳石,上次提拔副统领时呼声最高,只因能力差些,最后姜述钦点了岳石,为了安抚田闯情绪,同时为田闯升了职级,现在也是营司马待遇。
田闯短小精悍,脸色很黑,走起路来虎虎生风。费祎迎着田闯,知机地将从人吏员都打发出去,强自镇静,满面春风地说道:“田大人远程而来,未曾远迎,万望赎罪。”
情报司和神鸟系统历来受姜述倚重,除了打探外国消息,还肩负监视世家和百官的职能,与明朝设立的东厂类同,权力很大。两大情报机构级别不高,校尉已是高级管事,无论文臣还是武将,无人敢因级别低而轻视他们。
田闯在室内转了一圈,坐下呷了一口茶,缓缓说道:“费别驾做事有些出格了,自来文武分开,将手伸进兵曹,是什么意思?”
大齐朝廷实行文武分制,从地方到中央,军务行政分得很清,文官插手军务犯了大忌。费祎听到此处,不由惊出一身汗来,连忙说道:“我从来不过问军务,因与兵曹于大人私交不错,托请过几件事,仅此而已。”
田闯盯着费祎,阴沉着脸道:“你们伸手整人也不看看是谁,不用陛下出手,黄巾那帮大佬也能将你们撕了。现在四皇子失了联,我们的人全都跟丢了,急得团团乱转。你们若是背后做了手脚,老老实实先将人放了吧。若四皇子有什么闪失,怕是你等都是灭族之祸!”
第213章 抓捕前细致准备!
费祎听到这里,吓了一跳,道:“张靖真是四皇子?”见田闯点了点头,费祎心中痛骂毋丘俭一通,嘴上说道:“我确实打过招呼,只让于大人分配时压制殿下,余事我确实不知,都是于大人方才过来说的。昨天那事是于翔闹出来的,搜了半夜也没寻到人,听说出了东门。此事过程细节,还是询问于大人为上。”
田闯冷哼一声,道:“于大人自有齐大人询问,我来询问你,是谁授意你打压四皇子的?”
费祎抹了一把汗,道:“我实不知四皇子的身份,只因连襟毋丘俭来信,说涉及外甥女的终身大事,让我背后出把力。”费祎说到这里,从公案下面小柜中翻出一封信,递给田闯道:“信件在此,田大人一看便知原委。”
田闯接过信件看完,脸色缓和下来,将信件揣进怀里,又盯着费祎看了一会,直到费祎感觉心里发毛,才说道:“你与马情很熟?”
费祎往昔跟在姜述左右,最清楚情报部门的手段,听到田闯提出此事,就知情报司已经掌握了相关情况,并不讳言,将他与马情相识交往前后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再说于禁出了衙门,忽有一人拦住道路,拿着腰牌远远晃了一下,于禁见状,喝住向前要赶人的亲卫,走近前来,验过此人腰牌是神鸟机构的红牌,不敢怠慢,道:“贵属寻我有事?”
那人抬眼望了于禁亲卫一眼,于禁晓得其意,挥手示意,让亲卫远远退了下去。那人暗指左前方,道:“齐大人约你谈话,不想别人知道。”
于禁往那个方向一看,见路旁停着一辆车驾,车驾中人见于禁望过来,揭开车帘露出面目。于禁认出是齐隶,交代亲卫远远跟着,急忙过来上了车驾。
南州天气炎热,车驾四周虽然只装了纱布,也是热得厉害,若非传统女眷,寻常人都会将四面饰布摘去,只留顶棚。齐隶坐在车驾内,热得满头大汗,待于禁上来,两人密语几句,继而两人分开,各行其是。
若论谋略和全局观,齐隶远不及数位师兄弟,但观察力之敏锐,事件的过程推理,却是当世数一数二的高手。齐隶自从得了张靖传来的证据,直接调查付丘,近日已经发现许多触目惊心的情况。
自逢纪就任南州刺史以来,付丘就开始插手南州人事,据齐隶调查的情况表明,兵曹辖下校尉以上军官、县长以上行政官员,与付丘联系紧密者,不少于三分之一。这个案子即使不关联马超案,已是一个触目惊心的大案。付丘对南州的控制,并不限于军队和行政官员,将手已伸进情报系统,南州驻军、各军港、水军基地都有可能染指。
姜述怀疑付丘已有多时,情报系统曾经派人调查此人,甚至动用过安排在逢纪身边的暗子,但是历次调查结果皆不如人意,指向付丘的不利证据很少。
齐隶这次秘密进入南州,人手全从外州调入,保密工作做得很好,数日之间查出大量事实,证明南州两大情报系统皆有付丘亲信。换而言之,以前对付丘的调查结论不实,付丘很可能就是操纵马超案的幕后黑手。
张靖写的信件,详细记录了张靖与马情的谈话细节,其中提到付丘对官员的控制手段,让齐隶深感不安。张靖信中提及一个细节,又引发另一桩案件,就是马情亡夫水军炮驽营都伯姜恪遇害案。
姜恪是姜家家生子,国学一期学生,是炮驽营首批官兵。姜恪遇害前在占城港炮驽营仓库护卫营任职,休沐日外出购物时遇害,尸体伤痕密布,死前应该遭受过长时间的刑讯逼供。这桩案子曾经惊动姜述,炮驽营、军方贼曹、两大情报体系费了大量人力物力,至今也没寻出此案凶手。
齐隶从目前掌握的情况分析,从马情当年嫁给姜恪时开始推演,认定马情当年嫁给姜恪就居心叵测,目的是测绘炮驽营武器或盗窃炮驽营物资。倘若付丘是马超案幕后黑手,付丘的目的并非小打小闹,应是以推翻姜述建立的大齐为目标,盯上炮驽营军械物资就变得理所当然。
齐隶属下按照指令,截下马谊这队人马,交手结果让齐隶大吃一惊,马谊属下与情报部门精锐一战,竟然未落下风,若非情报部门人多势众,人员源源不绝支援,最终惊走了马谊,这次交手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齐隶试探出付丘实力强横,为了避免打草惊蛇,齐隶并未立即抓捕付丘和马情,只是派人秘密监视,暗地里调兵遣将。今天田闯露面,并非只是因为张靖失联,而是齐隶借此逼迫于禁、费祎站队,以期抓捕付丘时保证南州稳定。
应该说姜述启用的文武官吏,无论能力品德都不错,于禁、费祎或是小节有亏,但大面上都算良臣。得知打压张靖一事,引发出张靖失联的严重后果,两人皆直言不讳,并未推卸责任,将所知情况一五一十交代清楚。
距离两衙不远,付家馆舍南边,小巷深处那所不起眼的院落,齐隶坐在主位上,呷了一杯茶,目光望往对面的于禁和费祎,缓缓说道:“这些证据如此触目惊心,两位都是陛下信重之人,为何不早报往朝廷?即使担心泄密,为何不密报陛下?”
于禁面有愧意,低头不语。费祎苦笑道:“这几年做事不自律,有些把柄在付丘处,不想……”
齐隶声音拔高,接口道:“不想两败俱伤?陛下将南州交到你们手中,你们看看都搞出些什么?一个幕僚竟然可以左右太守人选,可以越级提拔军官,没有你们支持或默认,他敢如此做吗?这次你们打压四皇子,逼得他连夜出逃,与付丘关系不大吧。文伟兄,你是我的前辈,你当初出京时,陛下曾经告诫你一句话,你还记得吗?处心以公,我至今记得清清楚楚,你都忘了吗?”
第214章 约文鸯配合办案!
费祎面对小他许多的齐隶,羞愧得不敢抬头,用手遮面道:“待寻到四皇子,我自请辞职,再去陛下处请罪。”
齐隶又转向于禁,道:“文则兄,陛下赦免你的罪责,提拔你坐在现在这个位置上,你不知感恩,反而纵子胡闹,受人请托,可对得起陛下对你的信任?”
于禁垂目不敢直视,摆摆手道:“这话莫再提了,我现在是无地自容,您还是下命令吧,只要将四皇子平安寻回来,我与文伟一同辞职,同去陛下处请罪。”
齐隶长叹一声,道:“按说我的职级低于你们,不该多说,南州如今这个局面,四皇子又下落不明,我回京如何向陛下交代?追寻四皇子一事,已有专人负责,这事不须两位挂心。四皇子在南州历练,也不好泄露他的身份,这事暂且放在一边,你们只当没有这事,也别再提这事。”
于禁一怔,道:“这……四皇子就是安然无恙,去当这理河县县尉,也不太妥当吧。”
齐隶道:“陆路关卡皆没发现四皇子踪影,想必已经投往水军军营,四皇子为人机警,身手也高,身边还有高手保护,人身安全应当可以保证。这次贬去理河县,也是一种历练,这事我会写个折子专呈陛下。”说到这里,齐隶目视费祎,郑重地说道:“费大人,四皇子的身份不得泄露,包括你那位姻亲。”
费祎连忙点头,只听齐隶又说道:“按说以四皇子的身份,安排在南州兵曹,陛下应该给文则兄密信,文则兄没有接到密信,可知是什么原因吗?”
于禁脸色一变,颤声问道:“莫非陛下已不信任我?”
齐隶摇头道:“陛下识人之名,冠绝天下,敢将一州军务托付给文则兄,怎会怀疑你的人品?陛下已知南州乱状,担心兵曹衙门有黑手,万一不慎泄露四皇子身份,或会给四皇子引来杀身之祸。”
于禁、费祎脸色顿变,于禁道:“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对付皇子?”
齐隶一字一顿地说道:“付——丘。”
于禁、费祎互视一眼,皆目露惊色,费祎道:“付丘手段卑劣些,但一小小幕僚,怎敢与朝廷作对?”
齐隶面色一整,道:“付丘差点将马孟起害死,怎没有胆量加害四皇子?你们可知当初是谁救了孟起将军?”
马超案至今未结,并未公告天下,但于禁、费祎坐到这个位置,有各自的信息通道,对马超案大致情况都有些了解。齐隶所言如同一记睛天霹雳,将于禁、费祎魂儿差点轰出来,两人相视无语,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费祎惊道:“这案子是付丘的手笔?他如何会有如此大的能量?”
齐隶叹息一声,道:“以目前我掌握的证据来看,付丘十有八九是荆州的明镜先生司马徵。司马徵是河东司马家嫡系,敌视新朝有作案动机,马情怕也是司马族人。若我猜测不错,三年前的姜恪案凶手应是马情。”
齐隶以张靖失联为引子,将嫌疑人定为马情和于翔,费祎与马情有暧昧关系,于翔领兵搜捕过张靖,费祎、于禁为了洗脱嫌疑,主动交出手中收集多年的相关证据,这些证据直指逢纪及幕僚付丘。
于禁、费祎交出这些证据,已经与逢纪彻底撕下脸皮,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