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小驸马-第28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姜述当初担心子女高居上位,脱离下层日久,便会变成不识栗禾的蠢物,因此实行子女平民化之策。隐瞒身份,诸子从周边人那里,能听到实话,看到真相,这是姜述成功的地方。整治不正之风不是大事,舆论大肆造势,教育机构宣扬,官方公示法令,一套组合拳下来,就能暂时压下这个苗头。姜述之所以如此认真,不是单纯因为张靖所言,而是考虑深层次的问题,一是登基以后脱离基层太久,已经不了解国情,应该定时私访才行;二是若真如张靖所言,建朝十余年风气将要恢复旧朝光景,是君臣官员不作为,还是制度有固有缺陷?
姜述向来正视问题,从不讳疾忌医,想了一会,眉头舒展,温言道:“父皇整日埋头政事,许多细节考虑得不周到,老四所言极是。官风不正将带来民风不正,百姓富裕没有几年,不能任由好不容易积攒的财富浪费在不正之风上,这事父皇将专门派人详查,研究解决方案。老四以为当今朝堂还有那些隐患?你大胆说,我朝没有因言获罪的规矩。”
张靖摸了摸鼻子,道:“我朝重视法度,这些年来法律不断细化,律法已经趋于完善,事情不论大小,处理起来皆有法可依。但是许多律法条款,随着日迁时移,应该进行一下微调,这项工作应该纳入重点。譬如我朝初立时,财政不很富裕,百姓大会多在贫困线以下,当初立法有所偏颇。如今财政情况改善,百姓收入大增,许多律法条款,就要适时调整,以符合实情为纲。”
姜述轻轻点了点头,道:“这事说的很有道理,建国时百姓畏惧官府,有些律令过于松驰。这些年教育发展迅速,民主之风渐开,百姓畏惧官府变为依赖官府,许多律令确实需要调整了。接着说,还有什么建议?”
张靖摸了摸鼻子,清清喉咙,道:“父皇既然说言者无罪,儿臣便大胆说出,毕竟儿臣还未成年,不妥之处父皇莫要见怪。我朝极大的隐患,不是在于这些细节,而是诸系林立可能造成的危害。诸系骨干多是立朝时的开国功勋,人品能力不错,处事大多出自公心,派系争斗并不很明显。但若碰到大事,譬如立储,派系争斗定然升级,若是到了对人不对事的程度,不论事情对与不对,只管办事者是何派何系人,此风若开,比风气不正还要可怕。”
姜述闭目思索一会,见张靖停口不言,道:“你以为应该尽早立储?”
张靖不假思索道:“立储是件大事,父皇自有父皇的考虑。儿臣所处的位置很低,大局观不够,若从儿臣的角度看待这个问题,立储之事应该宜早不宜迟,兄弟们才德兼备者很多,有条件继立储君的人选也很多,但储君只有一个。遇到立储这件大事,兄弟们不争不是好事,争也不是好事。若是不争,上进心不足,未来可为保成之君,算不上什么英主。若是彼此争斗,更非好事,弄得兄弟成仇,甚至伤及生命。到了彼时,父皇身为人父,立时陷入为难境界,手心手背都是肉,处置谁都会心痛。所以儿臣建议,及早确立储君,树立储君的威信,丰富储君的羽毛。”
张靖说到这里,摸了摸鼻子,偷眼看了一眼姜述,见姜述陷于沉思,当下停口不言,用眼光扫了一眼张宁和糜贞,见两人闭目静坐,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张靖心中有些忐忑,立储是国之根本,如此轻率说出,能在姜述心目中留下好印象吗?
姜述挥手让左右下去,道:“我们四人说点知心话,所言严禁外传。”转向糜贞道:“贞儿,眼前只有宁儿与老四,你说说你的心里话,有没有想让老十四为储君的想法?
糜贞展颜笑道:“望子成龙之心,为父为母者皆是同理,我当然希望超儿继为储君。为人当有自知之明,陛下子嗣众多,有子的姐妹有想法很正常,不过姐妹们心中大多有数得很。要想成为储君,并且坐稳这个位置,并非只是想想就能做到。储君之争是双刃剑,争得此位,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集荣耀于一身;但若争不上此位,新君登基之时,可能就会大祸临头。身为母亲,望子成龙是常理,但更希望子女平安一世,这些事只是想想,我没报什么期望。超儿年纪还小,崇拜老四的作为,老四敢爱敢恨,遇到不平之事敢于出手,就是所谓的行侠仗义。说句实话,我个人的看法,希望老四继任储君,因为老四是性情中人,日后继位,也不会怠慢兄弟姐妹。宁姐姐是黄巾系领袖,富可敌国,老四才德都好,智勇双全,都不敢生出归宗竞争储君的念头。糜家只是富商,在朝中底蕴过于单薄,就是得了储君的位子,怕是也坐不稳,我虽然想让超儿上位,却不敢真正有什么动作。”
第61章 谁愿平白得罪人?
糜贞与张宁关系不错,主掌内府和银行,是宫中少数几名有权位的妃子之一,说话顾虑也少,讲的都是真心话。姜述听到这里,点了点头,道:“贞儿的想法在情理之中。”转向张宁道:“宁儿,你也说说真心话,希望老四归宗竞争储君吗?”
张宁道:“贞妹妹刚才所言也是我的想法,因为历史原因,靖儿若是归宗竞争储君,黄巾系将士肯定会全力支持。但是黄巾系底蕴不足,几乎全是武将,文臣谋士一人也无,争得储君,把握朝堂局势都难。何况以靖儿的性格,过于正直,为将适合,为君有些难为。”
姜述又对张靖道:“老四,你说说,对储君之位没有想法吗?”
张靖摸了摸鼻子,道:“说句心里话,储君之位我也想过,但是看到父皇整日那样忙碌,几乎没有闲散的时候,我打心里认为皇帝不是好差事。为君要担负起国家兴亡盛衰,亿万子民安危,担子太重,想想也会感到恐惧。若是没有父母兄弟姐妹牵连,我想过的日子是一剑入江湖,无牵无挂,逍遥快活。但我承继外祖父之祀,就要挑起黄巾将士、后人、子弟的担子,让他们免受欺凌,安居乐业。儿臣上有父母,下有兄弟姐妹,外有牵挂,行剑江湖的愿望实现不了,只能做些实事,倾全力帮助父母家人。至于储君,我不是那个料,等日后父皇定下储君,我能做一位权柄在握的大将就行。”
姜述笑道:“你现在是鼎鼎大名的侠客,在弟弟们心目中比我还风光。”说到这里,话题一转,道:“你不想担任储君,为何又想权柄在握?”
张靖摸了摸鼻子,道:“父皇莫要笑话我,我说说心里话。在江湖上行侠仗义,需要高超的武功和值得依赖的朋友,日后想在朝堂上行侠仗义,武功高低意义不大,但是得有实力,就得有权柄,才可以仗义而言。否则,话刚说出口,就被别人拿下,如何敢说话?”
姜述笑道:“你的想法天马行空,将朝堂比喻成江湖,你说说日后在朝堂上有何不平事?”
张靖道:“我只是想象,但若无端对兄弟姐妹们开刀,或者君主昏庸无道,再或者臣子无端生事,搅得朝堂混乱,这些都是不平之事,就要有人挺身而出,仗义执言,若是无职无权,为了项上人头,还不如远循江湖潇洒。”
姜述点了点头,笑道:“好。有理想并非坏事,日后想位列臣班,手握权力,就得好好做事,累功晋升,才是王道。”说到这里,姜述转向糜贞,又问道:“族饷发完了吗?”
糜贞答道:“饷钱已从内府拨到临淄老宅,昨天回了信,半数没来支取。族人大半在外地为官,在临淄的也都分了田地,平常家用足够。出籍的家丁皆在各地,现在都是官身,年饷数量不多,许多人来信说可以免去族饷,将饷钱重点照顾族中老弱病残。我觉得很有道理,但是今年族饷已派,明年再改规矩吧。”
姜述转向张宁道:“黄巾遗孤伤残的补饷如何处理的?”
张宁望了张靖一眼,道:“这些事情已经交给靖儿了。”
张靖见姜述目视自己,道:“黄巾遗孤伤残原先是根据情况,定了五级,按照规制发放。今年我实地考察以后,认为这个制度已经滞后,就修改了一下。许多遗孤已经成年,或在工坊务工,或是分了田地,或者从军或在衙门当差,有了自力更生的能力。我征求一下意见,决定停发成年遗孤的补饷,但是补饷总额不变,余下的钱进入救助基金。家庭困难者朝廷有专门补助,家境不好者也能吃饱穿暖,剩下的就是教育医疗。我调查以后,将基金分为两大块,主要是助学基金和大病基金。实行申请制,各个聚民点长老会报上名单,由基金支付困难家庭子弟的学费和生活费。大病基金道理相同,先由聚居点长老会垫付,实报实销。” ℃≡miào℃≡bi℃≡阁℃≡
姜述点了点头,眉头舒展开来,很快又皱起来,道:“这个办法不错,不过管理难度较大,会不会出现该领取的没有领到,不该领取的冒领这种情况?”
张靖答道:“我也考虑到这些情况,附加了部分条款,例如接受补助的子弟,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要去聚居点做义工。最大程度地将新制度予以曝光,补助制度很快就会流传开来,百姓对各家情况最是清楚,没有享受补助的会去申请,冒领者也会引起民愤,很快就会传到上面。现在这个制度还刚开始,实施过程中肯定存在不合理的地方,到时根据情况补充细化完善,总纲就是在新制度实施过程中,尽可能实现透明管理。”
姜述点点头,眉头舒展,道:“将钱用在刀刃上,这个办法不错。等到明年办法完善以后,给我送一份来,以后朝廷的补助制度可以参考修改。”
张靖又道:“现行补助制度发行粮米绸缎等物,未必物有所值,还有补贴运输费用,不如都改成现金。现在银行已经成熟,网点基本普及,省去运输费用,受助人自主购买,比发实物效果要好得多。”
姜述闻言一怔,问糜贞道:“救助百姓现在还是物资?”
糜贞道:“这个规格是旧朝时立的,那时银行还刚起步,网点少,监管制度不严,担心中间环节有官员贪污,一直发放实物。后来形成惯例,有人曾经提过此事,考虑此事供货商是甄姜百货,后来就不了了之。”
糜贞虽未点透,姜述也听清楚原由,原先实施物资补助制度时,符合当初的社会现状,随着社会不断发展变化,物资补助已经不合时宜,因为供货者是皇家和甄家的联营企业,无人愿意去得罪人,所以一直沿用至今。姜述眉头一皱,叹道:“制度确实需要重新梳理一遍了,其间多有涉及利益之处,若是朝廷不领头做,谁愿意平白去得罪人?”
第62章 有太后护着,不怕!
说完,姜述看看天色,道:“你们若是手头无事,陪我去看看太后,陪着吃顿午饭。”
众人来到北宫崇德殿,院子里摆着一堆堆物事,姜述上前仔细看了看,笑道:“这定是宫外送给太后的年仪,太后派出等例,要分发给诸宫。”
枝儿在旁望见,匆匆过来,先给诸人问安,指着这一堆堆物事,笑道:“外臣们皆知陛下孝顺,送了不少东西过来。太后又用不了,留出供养物品和平常所用,根据诸宫品级,分了许多堆。诸位皇子又有出宫另居者,也分了不少出来,午前能够分完,午后通知各宫来领。”
姜述进了堂屋,见甄姜、貂婵正陪着太后说话,领着众人先给太后请安。枝儿为姜述脱下猞猁大裘,引姜述在太后旁边主座坐下,甄姜、貂婵坐在左侧,张宁、张靖母子坐在右侧。
太后笑眯眯地,望着面前的佳儿美媳,若不是张靖坐在身侧,几乎回到东莱时的光景。万年公主自从嫁进门后,一向独院居住,原在东莱府第时,万年公主在公主府居住,甄姜、貂婵、张宁照顾周氏起居,糜贞、步练师、杜一娘还未嫁过门来,但都在附近居住,没事就来陪着周氏聊天。张宁、貂婵是周氏义女,甄姜嫁进门最早,从个人感情上,周氏对这三女最是亲近。
周氏与姜述说了会话,招呼张靖近前,拉着张靖坐在右侧,道:“小四近年越发出名,我在深宫都能听说,前段时间连续折腾,甄家是你甄姨娘娘家,不会记仇。你把冯家嫡子送去充军,还牵扯十余位官宦子弟,未来若是寻仇,可就有你受的了。”
张靖笑道:“年后孙儿就要出去实习,明年这个时候就毕业了,以后想要折腾也寻不着机会。不过到了地方,遇到不平事,肯定也会折腾一番,有皇祖母、父皇和诸位姨娘护着,孙儿底气足,不怕他们。”
周氏只有一个独子姜述,对年长的几个孙子十分疼爱,她出身大家,姜述年幼时掌管姜家,十分精明干练。后来宫中妃嫔渐多,储君未立,周氏避居北宫,冷眼相观,宫中情况看得明明白白。从个人情感来说,姜中、姜华、姜逆都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感情十分深厚,无论是谁选为储君,她都能接受。张靖自小出宗,周氏对他存着份愧疚之心,对他十分看顾。张靖原本耿直莽撞,合魂以后稳沉下来,对周氏这份看顾十分感激,在国学上学时,只要回宫定来给周氏问安,嘘寒问暖,做得十分到位。周氏也经常比较诸孙,认为姜中、姜华、姜逆虽然不错,但是人情味淡些,张靖注重细节,从不怯场,周氏常自感叹,认为张靖出宗是姜家的损失。
姜述这时正容说道:“前番胡闹,一是年少,二是没有惹出大事,以后到了地方上,就是遇上不平事也要遵守律法。大齐以法治国,你要牢记心中。”
张靖连忙应喏,张宁在旁插话道:“靖儿已经立下为将的志向,军中最重军令,若是违规,就是父皇也不好给你说话。父皇所言是为你好,你回去好好反省一下,省得日后到了军中,再胡作非为,给父皇添麻烦。”
甄姜笑道:“靖儿比中儿沉稳得多,心中有数得很,宁妹妹莫要责怪他。听说靖儿要去水军实习,海上风大浪高,要小心自身安全。”
张靖见众人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摸了摸鼻子,道:“多谢姨娘。”转向周氏道:“我看祖母那里分了那么多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