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蝉变-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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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陶瓷产业是一个高耗能、重污染的产业，所以一流的强国都对陶瓷产业不怎么扶持。因此陶瓷产业主要集中在几个二流的资本主义国家中。
马里奥这个意大利人谈起生意来果然干脆，他和川化龟太郎寒暄几句后，就要求川化龟太郎提供这批二氧化锆的技术资料，主要是化验报告。在看过川化龟太郎提供的化验报告后，马里奥又要求去现场察看一下货物。川化龟太郎欣然答应马里奥的要求，带着他到下面的仓库去看这批二氧化锆。
等到了仓库后，马里奥打开最外面的二氧化锆，取了点样品，小心地放入他携带的样品袋中。然后他又爬到而货物的中间、货物的最后面选了几个点，分别取了样品。之后他将这几个样品袋写上编号，放入他的旅行包中。
川化龟太郎在一旁看着，对意大利人严谨认真的工作作风心中暗自佩服。不过他自信手中这批二氧化锆质量绝对过得硬，倒也不怕马里奥回去化验。
马里奥取好样品后，又把化验报告放入自己的公文包，在仓库就直接向川化龟太郎告辞，连川化株式会社的办公楼都没上。
川化龟太郎看着马里奥匆匆远去的背影，心中想：“和西方人谈生意就是爽，什么婆婆妈妈的礼节都省去了，只要货物OK，价格OK，一切都全OK了。”
过了三天，马里奥从博罗尼亚发来公函，通知川化株式会社，经过化验，川化株式会社的二氧化锆质量没问题，可以签订购货合同。
说到签订购货合同，就不得不谈一下在国际贸易中比较常用的信用证。因为简单解释一下信用证的知识，有助于大家了解故事接下来的情节。
在国际贸易活动中，买卖双方可能互不信任，买方担心预付款后，卖方不按合同要求发货；卖方也担心在发货或提交货运单据后买方不付款。因此需要两家银行作为买卖双方的保证人，代为收款交单，以银行信用代替商业信用。银行在这一活动中所使用的工具就是信用证。简单来说，信用证是银行用以保证买方或进口方有支付能力的凭证。
一般来说，买卖双方要在贸易合同中规定使用跟单信用证支付。然后买方就通知当地银行作为开证银行开出信用证。接着开证银行将信用证发给卖方所在地的一家银行，这家银行就叫通知行或者兑付行。然后通知行通知卖家信用证已经开好，将信用证转给卖家。卖家收到信用证后就可以安排发货，然后把发货的有关单据交给所在地的通知行，通知行审核过这些发货单据后，就可以按信用证的金额付款给卖家了。
川化龟太郎也是做惯国际贸易的老手，无论马里奥再有实力，他都要和马里奥在供货合同中用跟单信用证作支付手段。因为川化龟太郎知道，此时此刻，无论购货方是谁，无论购货方再有实力，都不可靠，只有信用证才最可靠。
马里奥是意大利著名的陶瓷原料供应商，自然对国际贸易中通行的跟单信用证支付也不陌生，他对川化株式会社这样要求当然不会拒绝。于是马里奥和川化龟太郎一拍即合，签订下了供货合同。
合同规定川化株式会社的二氧化锆在ST港的离岸价为每吨三千M元，远洋运输费用由川化株式会社垫付，在货款结算时马里奥支付给川化株式会社。三万吨二氧化锆的总价值为九千万M元，由马里奥向意大利当地银行申请开出信用证。川化株式会社在收到信用证七天内必须装船发货。
合同签订五天后，FS中银行通知川化株式会社，已经收到了意大利银行博罗尼亚分行开出的跟单信用证，让川化株式会社派员去办理有关手续。
面对九千万M元的巨额信用证，川化龟太郎实在不放心派财务科的科长去领取。于是他在财务科科长的陪同下一同前往中银行FS分行国际业务部。
川化龟太郎进了中行的国际业务部说明来意后，国际业务部立刻过来一名银行职员让他们办理有关手续，然后让他们将意大利银行开过来的信用证领走。
川化龟太郎对中行这样的工作态度实在不满，如果是在R国，九千多万M元的大笔业务，怎么着也要行长一级的人来接待啊，至少也得有一个部长级别的人出面啊。可是中行倒好，竟然派出一名小小的银行普通职员。川化龟太郎心中说道，怪不得Z国银行业这么落后，从这些不尊重客户的细节中就看出来了。
不过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川化龟太郎此时还离不开中行方面的帮助，于是他笑眯眯地赔着小心问那个中行的小职员：“先生，请问这单信用证你们审核过真伪了吗？”
那银行职员本来就怎么喜欢R国人，此时他听川化龟太郎这样问话就没好气的说：“如果没审核过我们中行干嘛要通知你过来办理相关手续啊？这张信用证没任何问题，已经经过我们中行专业人员进行审核，你看，我们中行的审证员在这里都签章了。请问先生你还有其他问题吗？”
川化龟太郎自己也接触过信用证，也懂得一些信用证的知识。他听这个银行小职员一说，果然在信用证上看到审证员的签章了。然后他再仔细看看手中的信用证其他细节：信用证的格式完全正确，这是今年刚刚改过来的格式。川化龟太郎因为前一段办过一单信用证，所以了解这种新的格式。信封上有寄件人的详细地址，且邮戳清晰，确实是从意大利博罗尼亚发出的。信用证的签名为手签，这主要是便于银行方面核对签名的正确性，而假的信用证一般为印刷体。
川化龟太郎这下子放心了，这张信用证这么多细节都没问题，最主要是上面有中行审证员的签章，看来绝对是真实的了。于是他就连连对中行这名小职员鞠躬表示感谢，然后兴高采烈地回川化株式会社了。
回到川化株式会社，川化龟太郎立刻安排公司的人员敲定船期准备发货。由于川化株式会社一次性发三万吨二氧化锆，一艘三万吨级的巨轮正好装满，不需要在港口和别人拼货，所以很快就联系好了一艘巴拿马籍的货轮。这艘货轮刚从西班牙运送一批货物过来，正准备返回西方呢。川化株式会社正好赶上这个好机会。
于是川化株式会社全公司上下立刻行动起来，在短短的三天时间内，就将三万吨二氧化锆运送到ST港，在办完一切手续后装船发货。
当天晚上，许燎原按照川化龟太郎的要求连夜从ST赶回FS，将全套的装船手续交给川化龟太郎。
第二天一早，川化龟太郎就打电话给财务课长，让科长将财务科的全套印鉴交给他。财务科科长非常奇怪，不知道自己的老板要做什么，以前川化龟太郎从未向他要过财务科的印鉴啊。他心中惶恐不安地想，莫非川化总经理发现了他上次贪污株式会社五万M元的事情，所以才将全套印鉴从他手中收回吗？
这个财务科长惴惴不安地将印鉴交给川化龟太郎后，等待川化龟太郎对他的进一步发落。没想到川化龟太郎在拿过印鉴后，什么也没说就让他走了。这个财务科长离开总经理办公室后心中仍忐忑不已，不知道川化龟太郎这么做是凶是吉。
财务科长离开后，川化龟太郎立刻将此次发货的全套手续准备好，带齐财务科的印鉴，悄悄地赶往中行FS分行。这笔信用证上的九千万M元兑付之后，川化龟太郎要秘密地打入自己设在RS国的一个账户，然后再转往列支敦士登，接着再转往委内瑞拉……这样，经过数道秘密账户的转账，别说是R国巨口组，即使M国中央情报局恐怕也查不清楚这笔九千万M元到什么地方去了。
川化龟太郎赶到FS中行，才看到中行今天没上班。他猛然想起，今天是周六，银行休息两天。于是川化龟太郎只有无奈地赶回去等候。
在这两日里，川化龟太郎真是有点度日如年的感觉。虽然他明知道自己手中的信用证毫无问题，到银行就可以提出钱了，也不差这两天。可是他就是无法说服自己安心地在家中等待下去。
好容易将这两天熬过去了。星期一早上八点钟，川化龟太郎就赶到中行FS分行门口等候。等中行一开门，川化龟太郎立刻来到中行FS分行国际业务部，将信用证以及全套装船手续交给国际业务部里的银行职员。那银行职员认真审核过有关手续后，抬头向川化龟太郎有礼貌的说道：“先生，你提供的手续合法齐备，请坐在那边的沙发上稍微等一下，我马上为你办理相关手续。办完之后我们会通知你的。”
听中行国际业务部的职员这样说，川化龟太郎这才放下心来，看来这单信用证确实没问题，只要等上一会儿马上就可以兑付了。川化龟太郎暗自在心中盘算自己的行程：兑付之后，将这九千万划转RS国银行的秘密户头后，自己马上飞赴D国。在D国慕尼黑有世界上最优秀的外科整形医生，自己就在那里做上一个完美的整形。等自己手术康复之后，就再飞往南非的开普敦做第二次整形手术。这样，经过第二次整形手术之后，谁也不可能认出他就是川化龟太郎。即使巨口勇，也最多只能追查到D国整形医生那里，得知自己第一次整形之后的相貌，他绝对想不到自己会做第二次整形手术。
川化龟太郎正沉浸在自己完美的计划之中时，国际业务部大厅里的喇叭中传出银行职员的声音：“川化龟太郎先生，请到三号窗口办理手续！川化龟太郎先生，请到三号窗口办理手续……”
川化龟太郎一下子醒悟过来，看来银行职员已经把手续办妥了，等着自己去签字了。于是他快步走到三号窗口，向里面说道：“小姐，我就是川化龟太郎，请问我的信用证可以兑付了吗？”
那银行职员说道：“是的，可以兑付了。请问川化株式会社的印鉴你带过来了吗？”
川化龟太郎连忙说道：“带过来了，我全部带过来了。这笔款项你不入川化株式会社的公司户头，你帮我转到RS国银行的这个账户上吧。给你添麻烦了。”
川化龟太郎拿出印鉴后，又向银行的窗口中递进一张卡片，上面写着他在RS国银行的秘密户头。
那银行职员看了看川化龟太郎递过来的卡片，向他问道：“川化龟太郎，请问阁下的九千块M元全部都转到RS国银行这个户头上去吗？”
“什么？九千块M元？”川化龟太郎当时就跳了起来：“小姐，你不要开玩笑了，我的信用证上可是九千万M元的！”
“川化先生，我并没开玩笑，这是阁下的信用证，你可以好好看看，到底是九千块M元还是九千万M元。”银行职员从窗口中将川化龟太郎的信用证递了出来。
川化龟太郎抢到手中一看，只见上面果然写着总货款为九千块M元。川化龟太郎当时嗓子眼一甜，一口鲜血就涌了上来。他眼前一黑，扑通一声就栽倒在地上。他手中的信用证在空中打了一个旋儿，然后轻飘飘地落在他的背上，正如压垮骆驼脊梁的最后一根稻草。
任超凡此时正躺在圣堂街的家中床上，他左边是蒋春，右边是张颖婕。他抬起手表看了一下，懒洋洋地说道：“已经九点了，川化那王八蛋应该到中行去了吧？”
蒋春笑嘻嘻地说道：“川化龟太郎遇到阿凡算他倒霉，估计他现在是生不如死吧。”
张颖婕恨恨地说道：“这才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呢！当初他那么嚣张的时候，恐怕做梦都没想到会有这一天吧？到现在我还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断呢！”
说着，张颖婕的眼圈又红了起来，想必是她又想起当初川化龟太郎这个畜生将她逼得跳下楼来的那可怕的一幕。
任超凡轻轻抚摸着张颖婕漂亮的脸蛋，心疼地安慰道：“颖婕，别去想了。这三万吨二氧化锆一消失，川化龟太郎这王八蛋估计此刻也是生不如死，他最后的一点家底都被你骗去了。”
张颖婕这才感觉好受一点，她依偎在任超凡怀里说：“凡哥，这三万吨二氧化锆我就捐献给你的任氏教育基金会吧。王司长不是来电话告诉你说快批下来了吗？”
任超凡爱怜地看着张颖婕，这小丫头越来越懂事了。他点点头说：“也好，反正川化龟太郎这些钱全是从Z国市场上骗过来的。我们现在把它夺回来用于Z国的教育事业，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吧。”
各位现在一定明白了，原来用九千M元信用证骗走川化龟太郎三万吨二氧化锆的正是任超凡和张颖婕两人设计好的圈套。
任超凡自从学会上网后，他就特别注意在网上收集有关陶瓷原料的信息。当他看到川化株式会社在低价出售二氧化锆时他就明白，川化龟太郎真的无路可走了，所以想将积压在手中的三万吨二氧化锆抛售后筹集笔钱准备跑路。对于川化龟太郎这样的禽兽，任超凡是绝对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怜悯之心的，他决定将川化龟太郎最后一点家底也骗过来。
于是他打电话让张颖婕在拉克亚公司物色个能说会道的外国人。正好，拉克亚公司有一个叫马里奥的意大利裔的司机，生性活波，善于模仿各式各样的人物。于是张颖婕就把他悄悄地带到FS和任超凡见了见面。
任超凡就集中力量对马里奥进行了培训，好在马里奥在拉克亚公司很长时间了，耳濡目染之下对锆英砂等矿物知识也多少有点了解，二氧化锆同样也是锆的氧化物，马里奥很快就将二氧化锆方面的知识掌握像模像样了。
任超凡通过了解，又惊喜地发现，原来意大利博罗尼亚还正好有一个名叫马里奥的著名陶瓷化工商人，于是任超凡就让此马里奥扮演彼马里奥。然后到川化株式会社去骗取川化龟太郎的信任，结果是大获成功。
接下来还要解决信用证问题。马里奥找到意大利银行博罗尼亚分行，交了九千M元的信用证保证金，于是意大利银行博罗尼亚分行就顺利地按马里奥的信用证申请书开出了支付金额为九千M元信用证，并邮寄到中行FS分行。接着中行的国际业务部就通知了川化株式会社前来办理有关手续。
而张颖婕就一直隐身在川化龟太郎的周围，等她发现川化龟太郎要到中行国际业务部，就立刻暗中跟上。当中行国际业务的职员将信用证交给川化龟太郎时，张颖婕就发出能量干扰了川化龟太郎的脑电波，让他脑子接受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