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界-第4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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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趺炊缘鞑樽樗怠C蝗薆你,你想怎么说都可以。”
790 哪敢兑现承诺
调查组在整理,县委书记、县长和老李的谈话记录时,有一个很明显的出入,县长的记录是,县委书记一开始就知道周镇死亡的真相,但还是了决定树为典型。然而,县委书记却说,他是后来才知道的。
老李也承认,他一直隐瞒县委书记。
县委书记知道真相后,整个树典型活动已经开展了,在这之前,倒是县长暗中进行了调查,知道真相后,不沟通不通气。
一怒之下,县委书记才冲进会议室要教训县长。
如此说来,县委书记是无辜的,而老李和县长都违背了组织原则。老李的行为完全出于私心,不想给女婿增添不必要的麻烦。县长的行为却是处心积虑,企图以“假典型”扳倒县委书记。
“你认为,谁更可信?”市长问组长。
组长说:“现在是各说各的,县委书记和老李是一路的,他们的话未必可信,但县长又孤掌难鸣。”
在座的林副市长最有发言权,县委书记曾经当着他的面,承认他事先就知道周镇死亡的真相,但他缄口不说。
市长说:“你的意思是,县委书记和老李有串通之嫌。”
在坐四人很清楚,对于老李来说,这是明智的,暂时他可能会受到处分,但是保住县委书记,将来对自己会有好处,而让县长得逞,他受处分不说,或许永无抬头之日。
都是老滑头,都不说话。
市委书记认为,这不失为一个比较满意的结果,兴宁县党政一把手可以保持现状,也就是他需要的稳定。
市长也认为可以交代得过去,县长想扳倒县委书记,这本身就有点过分,弄清楚是老李搞鬼,也算是给县长一个交代了。
林副市长想到的却是张建中,有县委书记顶着,试验区还可以按原定计划发展。
组长说:“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林副市长小心翼翼地说:“可能归可能,还是要证据服人。”
说出这句话是很需要胆量的。
“其他人有提出异议吗?”
组长想了想,说:“公安局长说过,事先县委书记曾叫他不要追查周镇的死亡案。”
市长问:“他没听县委书记的?”
林副市长说:“不但没听,查清死因后,只是向县长汇报,却隐瞒了县委书记。”
“又一个隐瞒。”市委书记说,“你们看看,兴宁县多复杂。”
这次,林副市长说真话了:“公安局长对张建中意见非常大,试验区取得一点点利益,他就向投资商收保护费,张建中不卖他的帐,按一些人的话说,他是仗着老李的势,所以,公安便对试验区的治安不闻不问。”
他对组长说:“我想,你们跟他谈话的时候,他的腿伤还没好吧?因为公安不作为,黑社会绑架了赵氏二少爷,他只得身先士卒,在解救行动中受了伤。”
市长心儿跳了跳,说:“有这种事?”
知道副省长与赵氏大少爷的关系,前不久副省长还希望自己处理此事技巧一点,却不知道张建中救了二少爷。
组长说:“对张建中有意见的还不只是公安局长,还有好几个部门。”
市委书记即时制止这种扩大化,说:“我们不要考虑太多细枝末节,还是把思路调整到主要领导上来,只要大局稳定,下面的事由他们去处理。”
市长说:“如果,虚假典型是老李一手泡制的,所有的责任必须由他承担。”
市委书记说:“县委书记打人事件也不能姑息。”
这是平息县长情绪必须做的事。
林副市长说:“给他处分?”
市委书记说:“处分太轻了,党内记一次大过,不管他多有道理,不管他有没有打到人,这种行为是非常错误的。”
只要不把他撤了,相信他是会接受的。
很显然,县委书记是积极应对这次调查的,老李承担虚假典型的责任,肯定是商量好的。要怪也只能怪你县长留下这么一个大的疏漏。如果,你像抓住那两个小姐那样,板上钉钉,谁也帮不了他。
其实,在市委书记心里,还是憎恨县长的,你要往上爬,多干点实事不行吗?尽想些旁门左道。
市长问:“县长不服怎么办?”
“跟他谈,叫他弄清楚自己的位置。”市委书记的底气已经足了。
组长说:“公安局长可能也不服。”
“他有什么不服的?他明知周镇的死因,却隐瞒不报,不追究他的责任已经宽容他了。”
市长说:“张建中的责任也要追究,这样有利于降低县长那拨人的怒气。”
市委书记说:“细节方面的东西你们考虑周到一点,还是那句话,稳定最重要!”
市委常委、组织部长亲自与老李、县长、县委书记谈话,传达市委书记的处理意见。
老李很干脆:“我没意见,服从组织。”
“给你安排巡视员的职务,从副书记的位置上退下来。”
彼此很熟,老李笑了笑,说:“我还因祸得福了,从副书记副处长调到正处。”
“你严肃点。”
老李看了一眼与他同行的副部长,说:“我们也算是自己人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当初,就已经想到会从副书记的位置上下来,但没想到,还去副提正了。”
副部长笑着说:“你在部队的时候就是正处了,撤了你的官职,从一线降到二线,还把你降到副巡视员就有点过了。”
县长不服气:“他们说谎,县委书记事先就知道周镇的死因。”
“你有证据吗?”
“公安局长就是证据。”
“我们相信谁的?相信公安局长还是相信老李?”
“这是阴谋,老李为县委书记背黑锅。”
市组织部长也不客气了,说:“你觉得,还有人比你更阴谋吗?背着县委书记追查案件,企图收集县委书记的黑材料。这是所有人都痛恨的。”
县长背脊发凉。
市组织部长说:“如果,你不服,可以告到省里去。我听说,你对调查组的领导说,告到中央都不怕。”
老李把责任承担下来,市委又降了他的级,县长手头那点材料已经失效了,直恨自己没有弄台录音机把县委书记的话录下来。
他很清楚,县委书记不倒,自己以后很难有好日子过了,或许,事件平息后,市委还会把他挪到哪一个角落里。老李说是降了,但日子并不难过,县委书记可以排他的工,他想干什么就让他干什么,巡视员虽然没官职,级别摆在那。或许,哪一天,把自己挪走了,老李还坐上县长的位置。
县委书记没有老李那么干脆,很有姿态地说:“我接受组织对我们处分,工作没做好,才发生假典型事件,在干部群众中留下了非常坏的影响。今后,痛定思痛,努力工作,加快兴宁县的发展,以实实在在的业绩提高我们县委县政府的声誉。”
组织部长手掌往下一压,说:“别以为你们干的事瞒得了人,是不是过一段时间再把老李弄起来啊?是不是还要扶张建中啊?”
——你不下台算你运气,但张建中不处理,好多人都不服气,你要想坐稳这个位置,就不要让别人猜到你的意图。
——老李是下去了,张建中也不能留在试验区。
——兴宁发生这么多事,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这两个人,我不评价试验区的作法,但不希望大家那么多议论,更不希望留下把柄,让县长一个鼓动,一帮人跑去省里告状。
他把话说在前面,县委书记哪还敢兑现曾给予老李的承诺。
791 桃花眼
兴宁县所辖的市叫江市,因为一条江从市区流过而得名。
江面窄长,更像人工运河,筑了一条长长的堤坝,便有一条同样长的长堤路。顺着长堤路往东走,出了市区,红砖墻围着的区域是一家国营糖厂。
每到糖蔗收获的季节,糖蔗从四面八方运来,被机器一碾,糖水流出,便炼糖,榨干的蔗渣便造纸。
计划经济的时候,不计成本,每年都正常开榨,实行市场经济,政府不再补贴,每年的收入,还不够偿还蔗农和运糖蔗的车油费。企业也想了许多办法,比如除了造纸,还酿酒,还生产各式水果糖。
然而,企业效益还是一日不如一日,发出不工资,厂区里种了二十多年的树也伐去卖了。因此,张建中来到这企业,眼前是一片光秃秃的建筑物,而且,还都是建厂那会儿盖的两三层红砖楼房。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江市糖厂?”张建中非常怀疑自己的眼睛。
在机械厂当车床工那阵,大家经常提到这家厂,说是江市最大的国营企业。在张建中心目中,这家厂厂房林立,绿树成荫,工人们脸上堆满喜气。
“我是这的第一任厂长。”林副市长说。
张建中看着他很自豪的样子,想当初,这里一定很辉煌。
“那时候,只要省里有领导来视察,都要来参观糖厂。这里就是江市一道亮丽的风景。”
“改革开放,让这里今非昔比。”
林副市长看了张建中一眼,笑了笑,说:“你别小看它,如果让它焕发青春,它依然最美的。”
张建中心里想,那是因为你对它有着特殊的感情。
林副市长很熟悉这里的一切,并没打扰厂里的头头脑脑,带着张建中四处转悠。车间并没有轰隆的马达声,工人们却在忙里忙外。
“他们在干什么?”
“清洗机器,保养机械。”林副市长说,“还没到开榨期,所有的设备都要进行保养。”
仓库也很宽敞,却堆满了产品,因此,把门的年青人,拦住林副市长不让进去。
“有老师傅吗?叫他出来。”
说着话,一个脖子上挂着老花眼镜的老师傅走过来,隔着很远,林副市长就跟他打招呼,很显然,他也不知道老师傅姓谁名谁,但走近来,老师傅再戴上老花眼镜,态度就完全变了,嘴巴笑得像月亮。
“老厂长,是老厂长。”老师傅使劲地在身上擦干净自己的手,再握住林副市长的手。
两个把门的年青人便尴尬地笑。
“别怪他们,他们不认识你。”
“不怪,不怪。”
“这几天,仓库里总少东西,所以,要把好大门。”
“还有人来偷东西?”
“也不知是年青人干事不认真,清点的时候没弄清楚,还是真有人来偷东西。按常理说,这大包大袋的,就是让他扛出厂房也困难,就是不知怎么的,总不够数。”
“这可要认真对待。”
“认真对待,认真对待。”
身后响起一串清脆的笑声,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急急跑过来,大声说:“林副市长,你到厂里视察,怎么也不打个招呼?”
林副市长说:“余主任,我回来就像回家一样,还用打招呼吗?”
“也是,也是。”
余主任跟林副市长握手,又说:“以后别余主任余主任的叫我,怪不好意思的,还是叫我小余吧?”
林副市长笑着说:“小余也不小了。”
“老了,老了。”
“还不老,还是我们糖厂的一枝花。”
这女人的确很有几分姿色,白白的脸,黑黑的眼睛,嘴巴有点大,嘴唇却很红润,或许敏敏嘴唇显苍白,张建中对嘴唇红润的女人总会多看两眼。
“这位是……”
林副市长说:“朋友。你就叫他小张吧!”
“小张,你好!第一次见。”
“是第一次见。”
“糖厂的办公室主任,曾经是厂里的一枝花。”
余主任不高兴了,说:“林副市长变得好快啊!刚才还说我是一枝花,现在又变成曾经是。”
说着话,眼睛却没离开张建中,上上下下地扫瞄了一遍。
张建中发现她有一双桃花眼,心里想,年青时,不知迷倒了多少男人。这么想,便也打量了她一番。他看人眼很快,像是在看你的脸,余光却上下走了一遍,这是一个高挑的女人,腰应该很细,臀的弧线一定很圆润。
“到厂部去坐坐吧!”
“不了,不了,不打扰了。”
林副市长往停放车的方向走去。
“林副市长怎么可以来去匆匆,茶也不喝一口?”
张建中说:“林副市长很忙。”
来的时候没有经过厂部,从仓库出来却要经过厂部那幢三层红砖楼,有人看见了林副市长,大声打招呼,把厂里的头头脑脑都惊动了,好几个人匆匆跑下楼来。
林副市长不得不停下脚步,一边跟他们握手,一边说:“我不想惊动你们的,不想惊动你们的。”
“你到厂里来视察,是我们的荣幸。”
“我就是随便看看。”
一位年纪比林副市长大的人说:“希望林副市长多多关心我们。”
林副市长说:“我时刻都关心你们。”
有人说:“我们上次打的报告,上面还没批呢!”
林副市长说:“有一个月了吧?”
“三个月了。”
林副市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这么久了,我回去追一追。”
余主任说:“林副市长一句话,比我们跑断脚还顶事。”
林副市长并没有把这些人介绍给张建中,但猜想得到,这些都是厂里的头面人物,手里都拿着大哥大。
准确地说,应该叫手机了。有时候,你还不得不承认社会的进步,仿佛昨天还没什么人拿大哥大,睡醒却发现,好多人都拿着那么个家伙,而且,体积也小了许多,也改了称号叫手机了。
“印象怎么样?”上车后,林副市长问。
张建中说:“市直厂就是不一样,比兴宁县的厂要大多了。”
以前,他呆的那个机械厂是兴宁县最大的厂,有两千多人,但与糖厂一比,小巫见大巫。
“这个厂有一万多人吧?”
“一万五千多人。”
“这么多人,不开榨的时候,都在保养机械吗?”
张建中知道,每年糖厂只有三两个月开榨的时间,糖蔗收完了,榨糖的节令也过了。如果说,边陲镇的旅游只有夏季那几个月,这糖厂的生产周期还要短。
“总想开发些项目,但一直不理想。”
“为什么不生产卫生纸呢?”张建中随口说,“蔗渣不是可以造纸吗?为什么要搞那些白纸宣纸一捆捆堆在仓库里?现在卫生纸的销路似乎挺好的。
“你怎么知道卫生纸的销路好?”
张建中笑着说:“以前是用费纸、报纸,现在不是都用卫生纸了吗?乡下也开始用了。你再一声令下,江市,包括各县所有单位企业发劳保纸都用糖厂的卫生纸,这需求量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