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儿当为王-第3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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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问我,“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第四百六十章 刁民和贵族
我当然知道怎么回事,但我不明白这事跟酒店有什么关系。
于东解释说,“在我们酒店出的事,就是跟我们酒店有关系,这是对客户负责。”
不愧是五星级酒店,责任心很强,有担当。但我依然不能跟他多说,既然他要把责任揽到酒店身上,我又何必强出头?
于东见我不语,径直过来,拉着我向另一边,低声问:“兄弟你如果了解内情,麻烦告诉我,现在公安外事科那边通知我们暂停营业,这是大件事,担当不起。”
三言两语,问题搞清楚,有个东瀛人士在酒店受伤,原因不明,在未调查清楚原因前,酒店无法进行正常营业,这是为了防止其他客人受伤。
理论上讲,这没错,但真实情况则是,美莎小姐受伤,东瀛领事馆那边收到消息,电话通知市公安局,公安局向下通知,镇分局接手,先不管原因,把酒店停了再说。
这是一套很严格的程序,严格到令人啼笑是非。只因为这个电话是从领事馆过来的,如果是酒店直接上报,估计连酒店内部的领导都惊动不了。
于东只是白手套,他也是替老板打工的,酒店停业一小时损失巨多,他一个月工资赔进去都不够,他担不起这个责,所以赶紧跑来医院看,先弄清楚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才好采取下步措施。
我心说武山横夫是摆架子,故意给我施压,结果下一波的电梯里,镇分局的领导来了,还带着酒气,应该是刚从饭桌上紧急撤下来的,面容着急,还不知道是哪位大人物受伤。
过来又是一番问,武山横夫继续摆脸子,叽里咕噜一窜日语,酒店的翻译就我们说:武山先生说他很气愤,治安如果是这样的状态,武山集团还如何继续在这里投资?
这样的话让几个领导很尴尬,立即有人表示要严查,找出事故原因,分析问题,解决问题,并且做出安全预防,以防事故二次发生。
官腔说的溜,甚至都要成立一个外籍人士受伤事故处理研究小组,看的我惊愕半晌,心说负责煤矿处理的领导们要是都有这水平,老百姓就有福了。
武山横夫摆足了架子,不再理会众人,由金丝眼镜和其他人交涉,他自己坐在原地,闭目沉思。
那边镇领导站不住了,喊来医院负责人员,医院领导再去找人问主治医师,主治医师戴着橡胶皮手套从手术室出来,表情轻松,结果看到外面挤着这许多人,先吓了一跳,而后弱弱地问,“谁是病人家属?”
武山横夫上前一步,还未开口,旁边酒店翻译自做主张上前翻译,说的是日语,讲给武山横夫听。
医师有些疑惑,上下看看武山老头,道:“不懂中文啊,那有没有女性家属,或者是和病人关系比较亲密的家属?”
言下之意,接下来的事情可能比较私密。
翻译在那边叽里咕噜翻,武山横夫已经把目光投向我。
这次,我不想装也由不得我了,缓慢起身,整整衣袖,用标准的中国话回答:“我是。”
瞬间,十几个人的目光就集中在我身上,犹如千兆强度的探照灯,让我全身上下无死角的暴露,不留一点隐私,脸厚如我,也有些不好意思。
如此都不算,这方刚要跟医生走,那边武山横夫还用日语回一句:“周桑,拜托了。”
我点点头,转身跟医生走。不用看也知道,后面一大堆人在对我行注目礼。我想,当年那些汉奸走在街上耀武扬威的心情,恐怕跟我差不多吧。
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只是需要我签几个字,病人的伤口已经两层缝合,用的可吸收线,目前最好是住院三天,需要吊瓶消炎,三天后换药就可以走。另外,需要我扶着病人下床运动,让她排气。
但凡动手术,都要排气,也就是放屁,这个我熟门熟路。
签完字,护士已经把美莎从手术台上弄下来,推着去了病房。原本以为医院病床紧张,但院长就是院长,很轻松的找到一个单人间,并多安排了两张床,供陪护人员休息。
医生说病人无事,一大堆人都松口气,如卸重担,神色变的轻松。接下来就由镇分局的警长接手,来调查事故原因。
至于其他领导,在东瀛客商表示了感谢之后,已经安然退场,该吃饭该喝酒的都散了。
警长接手,自然是问不出什么名堂,经过我和武山横夫友好温和的协商之后,领事馆的人也向市委那边汇报了最新情况,表示事情已经处理妥当,感谢中国人们的友谊,如此命令层层传达,酒店又恢复了营业。
希尔顿的于东临走前握着我的手赔笑,“对不起啊周桑,我有眼不识泰山,没想到您的中国话这么好。”
我板着脸跟他握手,深沉地道:“请叫我太君!”
于东的表情哑然,一时反应不过来,我拍着他的手笑,“开个小玩笑,别介意。”说完拿出自己的名片,“我是中国人,纯的。”
于东的表情变的随便,冲我皮笑肉不笑地抽抽,也不接名片,转身走了。
风里传来他的吐槽:麻痹都是中国人装什么大尾巴狼啊。
所以讲,崇洋媚外不是偶然,已经深入到骨髓了,尽管电影电视上都是抗战宣传片,没什么卵用。
警长想问事故原因,自然是什么都问不出来,因为美莎不可能告诉他原因。
警长郁闷了,这是领导交代的任务,务必要查出原因严惩罪犯,可受害者不愿意配合这要怎么搞。
警长头疼,我头更疼,美莎受伤,需要我陪床。
我陪什么床?我家里老婆孩子在等着我陪哪门子床?这是不合规矩的。但武山横夫不依,“美莎是因为你受伤,你得负责,你不陪床,难道要让她再自裁一次?”
我道:“我们还是谈谈刀的事吧,五千万,你签支票,我明天就给你。”
“这么说刀在你手里?”
“不在。”我严肃道:“不过为了中日两国的友谊,我将会以最大的速度帮你找出来。”
“五千万不可能。”武山横夫老气横秋道:“现在不谈刀,只说美莎的问题怎么解决,相比而言,美莎对我而言是无价的,比刀重要多了。”
“那我的刀就上交给国家了。”
“去吧,政府会给你发一面锦旗,祝贺你。”
至此,谈判陷入僵局,我心里已然清楚,对方是不可能给我五千万了,武山美莎只是他用来进攻我的武器,并且让我无法招架。
或许我该向何若男坦白?让何若男对付美莎?
也不行,万一这傻娘们又玩自裁,出了问题我还是担当不起,搞不好我的保安公司都开不下去。
“三千万!”我爽快地道,“咱们各退一步,怎么样。”
“不好。”武山横夫诚恳地看着我,“周先生,请你注意你的措辞,我已经说的很清楚,现在不是刀的问题,这关系到一个人的幸福,不是一把刀能解决的。”
“一千万!”我的心在滴血了,咬着牙道:“这是最优惠的价格了,不能再低。”
武山横夫的表情明显激动,但还是继续在装酷,提高声音,“周发,你再这样,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我猜测他肯定想让我降到五百万。
不,喊出一千万的时候我的心已经在滴血了,再低就没什么意思了。
我羞愧地向他道歉,“对不起武山先生,我向您道歉,从现在起,我会确保美莎每天都过的幸福快乐,请看我的表现吧。”
话说完,武山横夫面上明显有点尴尬,似乎再问,你怎么不继续降价了?
但毕竟是老狐狸,他不可能明着问,他换了别的措辞,“那么美莎就交给你了,请好好照顾她。”
言下之意,今天晚上你在这里陪床,看看你怎么应付。
但根据我的猜测,他肯定还有后手。
既然决定了要跟他斗,那就不再退缩,我倒要看看,他是怎么让我下不了台。
警长问不出原因,但很快他就得到解放,因为武山横夫向他说明了情况,是小姑娘不小心自己撞伤的,并且愿意在证词上面按手印。
如此问题就简单多了,他采取完口供就能走。
警长走之后,武山横夫的手下也跟着撤离,整个病房,就剩下我跟美莎两个。
如果我没估错,今天晚上我将死无葬身之地,那个老狗肯定会给何若男通风报信。
反正如果我是他,我就会这么干。
可是这样干毫无用处啊,即便是何若男来了,挠的我狗血淋头,那又怎么样?刀依然在我手里,如果连小姑娘也跟着我走了,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对,一定是有其他的阴谋。
果然,我这边还没想出个头绪,老贼又折回来,这次是用非常正式的口吻,“我十五岁后,就没遇到过像你这样的对手。”他说:“不是因为你够聪明,而是因为你够无耻,你用你乡村刁民一样的招式,强行拉低我的智商到你的水平,跟你讨价还价,你让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虚伪无知的混蛋,在这方面,我想说,你赢了。”
“等等,大叔,说清楚,那方面我赢了?”
第四百六十一章 人生如戏
小农式的聪明,也是一种聪明,我想这点我是遗传我老爹的。
生意人说话都比较漂亮,而我是个土鳖,也没什么文化,说不出那么冠冕堂皇的官方词语,单刀直入的谈条件,让武山横夫面子上挂不住,说白了,他以为我会是个绅士。
没想到,我是个流氓,而且是最不要脸的那种。
他同意了一千万的提议,问我什么时候能把东西交出来,钱随时可以过账。
姜还是老的辣,是我大意了。
早知道是这结果,我就不应该主动开口谈价格,就跟他死抗,看他能奈我何。不就是国际纠纷嘛,来啊,互相伤害啊,你家姑娘倒贴我,我不要,你还有脸了么?
可是这突然间的同意,却让我瞬间失力,就好比去买东西,本以为能侃个满意的价格,原价一百块我出三十,结果老板很痛快地同意了,三十你拿走。
这种挫败是致命的。
一千万和五千万,这个差距不小,接近五倍的利润,我得坑多少人才能赚得到手?现在还欠了外债,欠了人家陈九二百万呢。
想着就感觉心痛,气闷,好想反悔。
武山横夫看出我的意思,责问,“你不会又想反悔吧?”
我抬头,诚恳地点头,“你说对了,我反悔,那把刀,我不卖了。”
对方的眼角眯起来,这是发怒的前兆。
我知道他背后有四个练家子,但我不怕,在这医院里,只要他们敢动手,就是我赢了。因而也扬起嘴角,对他冷笑。
“大叔,你说过的,论无耻,你算输。”
眼看他的怒气值飙升到最高点了,却硬是按捺下去,又变的平白无奇,只是目光变的更深邃。
他气的发笑,扔下轻飘飘的一句话,“既然如此,美莎就交给你了,希望你已经做好准备,应付接下来的事。”
老头走了,很轻松,好像跟这件事毫不相干的外人,就留下美莎一个,孤零零地躺在病房。
这是什么战术?他不打算跟我加点钱吗?
我赶紧给白虞珊打电话,叮嘱她,在我卧室的抽屉里放着一条青色金属,把它收起来,放在狗窝的垫子下面。
白虞珊依着做了,又打电话回来问,事情现在还没解决完吗?你没有跟她坦白你是已婚男士?
看着床上睁着大眼呆萌的美莎,我脑袋一团麻,跟白虞珊低声道:“还没说,我怕这孩子一根筋,说了又寻死觅活怎么办?”
白虞珊那边生气,“你还能不能行?这点事也办不好吗?你是不是不想说?想当汉奸走狗的女婿吧?”
这话就说的有点过了,“金属,主要问题是那根金属。”我把前后经过跟白虞珊说一遍,让她明白,我不是为了女人,我是为了钱,也不仅仅是为了钱,我就是不想让东瀛人拿到这么宝贵的东西。
万一他们拿走去进行逆向推理研制成功,一颗子弹干掉一辆坦克,那以后的仗还要不要打?
白虞珊那头一阵好笑,“打坦克有穿甲弹贫铀弹,靠子弹去打你还真会想,根本都是没影的事你也瞎激动,我看你就是舍不得大美女吧,异国情调是不是很吸引人?”
这样讲的话就是没得谈了,我知道白虞珊的性格,那是疾恶如仇的人,看不惯任何邪恶。我背着何若男跟东瀛小姑娘约会,这超出了她的道德可接受范围。
不用想都知道,她恨不得立马告诉何若男。之所以迟迟没说,恐怕也是在替何若男考虑,怕何若男知道真相后伤心。
我必须得想个办法躲过这一劫。
冷静,冷静,不要慌,不要慌。
我仔细分析敌我形势,对方想要什么?会采取什么措施?
对方当然是要武藏刀锋,本来是打算用钱买,后来发现我跟美莎的关系,所以计划用美莎来要挟我。我估计他们已经提前打听过我,知道我现在的状况,一旦美莎出来,我必然会就范,否则美莎就会搞的我鸡犬不宁。
这是用我和何若男的关系来对付我,逼迫我就范。前面一次的战斗我撕破脸,说出一千万的价码,对方已经同意,这表明,只要价格合适,没有什么是不可谈的,美莎的幸福,在他眼里也不是那么重要。
反过来想,他为什么非要留我在这里照看美莎?
怎么说也是他的侄女,他跟前再无可用的人,也不至于让一个外国混混帮忙照看受伤的侄女,万一这个混混是坏人呢?
没有万一,对方了解我。
我再坏,能对美莎怎么样?最坏的事情我已经在台北做过了,我还能怎么样?再说了,美莎现在受伤,我想怎么样也没办法啊。
他就吃准了这一点,所以把他的人全都撤走,就是为了绑着我,让我无法回家给老婆交差。
他这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