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三国-第5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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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乐第一个表示不满:“刚刚打完仗,还没来得及休整,朝廷就来催命,真是烦死了!”
张乐可是和当朝天子有着表兄弟的关系,唯独他敢当面发牢骚,其他诸将则在钦差面前谨言慎行,倘若钦差回去在陛下面前参上一本,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所以其他诸将也就是背后嘀咕一样。
送走了钦差,傅佥略带忧虑地对刘胤道:“文宣,陛下的这一道圣旨,含义颇深,你切不可等闲视之,你长年不在朝中,洛阳那边是何状况,也不甚了然,周公尚有恐具流言之日,你建如此不世之功,难免会遭到小人嫉妒,此番也定然有人会在陛下面前进过谗言,不可不防。”
刘胤点点头,道:“不管怎样,先奉诏回京吧,回京之后,便可以水落石出。”
接下来的几日,刘胤都在准备行程之中,陆玄被任命为丹阳太守,坐镇江东,顾家、王家、张家等几大世家,也分别获得了武昌郡、广陵郡和庐江郡的太守之位,这也是刘胤曾经许诺给几大世家的好处,至于扬州刺史和荆州刺史,按例还得由洛阳朝廷来升命,现在只能是暂是空缺。
至于孙壾及孙氏宗族,则一律要迁往洛阳的,此次刘胤回京,正好同行。至于东吴随驾到洛阳的朝臣,初步拟定有陆机、陆云、胡冲、薛莹、何植、孙宴等人。
安排妥当之后,刘胤是率师北渡长江,回师洛阳。龙骧将军王濬则担任镇南都督一职,率领水军,驻守长江,毕竟水军不同于陆军,须得有水道才可通行,刘胤留王濬镇守长江,也有监理江东之意,其余步骑人马,刘胤则是尽带回京。
这一路行来,刘胤倒也是走得不急不徐,同时,刘胤派人早飞骑回京,打探消息。
刘胤行至汝南,便得了回报,毕竟在洛阳,刘胤的眼线众多,雍王府,安平王府,中尉府,张家,都可以说是他的内应,洛阳有什么消息变故,想要瞒得过刘胤,还真是很难。
事情的起因还得从刘谌身边的近侍之臣董宏说起,董宏乃尚书令董允之孙,为人志大才疏,籍着祖上的余荫,一直担朝中担任秘书郎,后刘谌继位,董宏和刘谌的关系不错,想借此机会提升做度支尚书。但刘胤认为其才识不足以担此重任,故而建议刘谌改任他人,刘谌听从了刘胤的建议,任用了董宏做了射声校尉。
相比起油水丰厚的度支尚书来,早已不属于军职的射身校尉只不过是一个虚职,清水官职,董宏由此对刘胤是怀恨在心。倒是刘谌感念其儿时的友谊,将董宏提拨为散骑常侍,成为了他的近侍之臣。
此次刘胤伐吴功成,季汉上下举国欢庆之时,董宏却向刘谌进谏道:“臣闻雍王在江东招降纳叛,任用降臣,收买人心,恐或有割据江东自立之心,陛下不可不防呀。”
刘谌起初不信,道:“朕与雍王亲如手足,他如何能背朕行事?”
董宏道:“陛下认为雍王是兄弟,雍王未必如此认为,如今雍王建此大功,恃功自傲,任意行事,又何曾将陛下放在眼中,何曾向陛下请过旨意?陛下何不传诏将其召回,如即刻回师,可见其并无反心,倘若推诿不回,定然是心怀二志,陛下一试,可辨忠佞。”
刘谌经不住董宏的再三怂恿,便下旨一道,急传刘胤回京。
刘胤得知了事情的始末,不禁是嗟然长叹,他这么多年来一直忙于征战,对刘谌身边之人,疏于管理,没想到竟然出了象董宏这等奸佞之臣,也算是刘胤伐吴打得及时,刘谌的这道圣旨是在吴亡之后才到的,如果正赶上伐吴的关键之时,你说刘胤该不该奉诏行事?
看来是该清理一下刘谌身边的这些小人佞臣了,否则刘谌还真要被他们给带坏了,黄皓可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呀。
第1349章清君侧
刘胤回师的洛阳的消息很快地传到了洛阳皇宫之中,就连刘谌似乎也没有想到刘胤竟然会这么快地赶了回来,他狠狠地瞪了董宏一眼,道:“朕早说过,雍王是朕的兄弟,亲如手足,又焉能有二心?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看雍王回来,你怎么交待?”
董宏其实早就懵圈了,他恶意中伤刘胤,也不过是听了解一些子虚无有的传言再加上他自己的一些揣测,在他看来,刘胤这次平定东吴之后,诸事繁杂,光是清理善后也得好几个月的时间,再加上兵马需要休整,能够在半年之内回师也已经是实属不易。
等召回的圣旨一到,只要刘胤稍加推诿,那擅权自专的帽子就扣实了,但董宏没有想到刘胤却真的回来了。
“陛下救我!”董宏跪倒在了刘谌的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求道。他很清楚,这次刘胤回来,第一个饶不了的,就是他,而能救他的,也只有刘谌了。
“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起来吧,朕会替你说情的。”董宏幼时曾是刘谌的玩伴,刘谌知其纨绔,但却也没什么奈何。
刘胤此次回京,是挟伐吴得胜归来的,如今四海一统,天下靖平,刘胤的功劳盖世,刘谌自然得率文武百官出城相迎,洛阳百姓闻之,也是扶老携幼,夹道相迎,争先恐后地欲一睹雍王的风采。
刘胤率军抵达鸿池之后,但接到了陛下亲自来迎接的消息,他立刻是弃马整冠,步履向前,参拜刘谌。
“臣刘胤奉旨讨逆,得陛下洪福辟佑,得胜而还,特向陛下复旨。”
刘谌呵呵一笑,双手相扶道:“雍王劳苦功高,快快免礼。”
诸多朝臣则是纷纷向刘胤道贺,刘胤一一作揖回礼。
刘谌道:“此间非是叙话之所,朕已经皇宫设宴,为雍王接风洗尘,还是先回宫吧。”
刘胤却道:“陛下,臣此番平定江东方毕,本有许多要务处理,闻陛下急召,臣不敢耽搁,即刻回师,敢问陛下朝中可有什么急事发生吗?”
刘谌略显尴尬地道:“到没有什么急事,只是朕闻吴灭,心中窃喜,想早些见到御弟,故而才传旨急召。”
“陛下,恕臣直言,此事若无人在陛下身边恶言诋毁造谣中伤,臣想来陛下也不会急着下此诏书的。董宏何在?”刘胤沉声地喝道。
董宏便站在群臣之中,听得刘胤一声喝问,双腿发软,直接就跪在了地上,脸色苍白,讨饶道:“雍王恕罪。”
刘胤冷冷地逼视着他,沉声道:“身为天子近臣,不思忠言劝谏,反倒恶意中伤,挑唆离间,谗言惑君,你自己说,该当何罪?”
董宏磕头如捣蒜:“雍王饶命,雍王饶命……”
刘谌这时道:“董宏这次听信谣言,也算是无心之过,朕已经罚他一年的俸禄,降其为黄门侍郎,也算是给了他惩戒,雍王大量,就无须再和他计较了吧。”
刘胤道:“亲贤臣而远小人,此前汉所以兴隆也,亲小人而远贤臣,此后汉所以倾颓也,诸葛丞相之言犹在耳边,陛下岂可能忘?今董宏谄言构陷,迷惑圣听,与佞臣黄皓有何分别,臣请旨陛下,诛杀董宏,以正国法。”
董宏吓得是魂飞魄散,转求刘谌:“陛下救我!”
郤正在旁边道:“董宏虽然有过,但还请雍王看在他是董相之后的面上,从情发落才是。”
刘胤正色地道:“国家纲常法纪,岂是虚妄?董相虽然有功于朝廷,但这不能代表他的后人便可以为非作歹,祸乱朝纲,今董宏不除,如何服众?”
傅佥、蒋斌、黄崇、牵弘、王颀、张乐、赵卓等人都在场,此刻齐齐地拱手道:“臣请陛下,诛杀董宏,以正国法!”
几十人齐声请命,声势巍然。
刘谌脸色发白,他看向刘胤,刘胤的态度显然是十分地强硬,目光异常地坚定,刘谌知道刘胤的性格,他认准了的事,那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的,他默叹了一声,看来自己的这个发小,今天是绝无幸免的可能了。
刘谌只能道:“董宏谣言盅惑,恶意中伤,按律当斩,来人,押下去,斩了。”
董宏整个人瘫在了地上,完全懵了,就连皇帝都保不住自己,那他干嘛要无端端地招惹刘胤这个煞星,现在董宏连肠子都悔青了,但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两名御前侍卫已经将他拖了出去,等待他的,只有人头落地了。
很快董宏的人头被呈了上来,刘谌有些黯然,吩咐下去,将其好好安葬。
刘胤看到刘谌情绪有些低落,乃道:“陛下,此等奸佞之臣,百死莫赎,陛下何须替他烦恼,臣久不在陛下身边,出现此等佞臣,也是臣的失察,臣肯请陛下咨诹善道,察纳雅言,亲贤臣而远小人,以不负先祖先帝之遗愿。”
刘谌勉强地挤出一点笑容,道:“雍王之言,朕深有同感,也是怪朕一时不察,听信佞臣之言,才有此事,朕当自勉之。”
刘胤道:“陛下能如此之想,便是汉室之福,今天下已定,四海升平,先祖夙愿,已然得偿,臣已可以功成身退,卸甲归田,叩请陛下准臣告老还乡,颐养天年。”
刘胤一言既出,四下皆惊,刘谌面露惊骇之色,失声道:“雍王何出此言?”
刘胤坦然淡定地道:“臣征战多年,心神俱疲,伤病累累,不堪重负,幸得天下平定,不负圣望,臣亦可安心告退。”
刘谌忙道:“今日乃庆功之时,不谈此事,日后再议,日后再议吧。”
众人相偕进城,皇宫之内,庆功的酒宴都已经摆好了,只是因为城外发生的意外之事,让众人心头都一股挥之不去的阴霾,纵然是美酒佳肴,亦是食不甘味,庆功宴的气氛异常地沉闷。
刘胤在席间倒也没再提什么退隐之词,喝了几杯之后,略显醉意,最先告退了,庆功宴便在一种比较尴尬的气氛之中散去了。
第1350章密议
郤正回到了府邸,显得心事重重,怏怏不快,倒不是因为刘胤今天在城外没有给他面子,强势地诛杀了董宏,刘胤就连陛下的面子都没有给,董宏可是刘谌的发小,和刘谌的关系非比寻常,刘胤却当众逼着刘谌诛杀了董宏,今天最丢面子的人恐怕是皇帝本人了,没看到刘谌脸都绿了吗?
尚书台中,霍弋年事已高,身体抱恙,近几年来逐渐地淡出了权力的核心,现在郤正朝中的地位是如日中天,尚书台的权力尽在其掌中,而刘胤的强势归来,却让郤正隐隐地有些担忧,现在天下已经平定,刘胤以后恐怕再无须出战了,那么挟功而归的刘胤,势必将会凌驾于他之上,这让多年来执掌中枢的郤正有了一个深刻的危机感,感觉到他手中的权柄正在一点点地失去。
没有掌握过权力的人或许会对权力很淡定,但真正执掌过权力的人,对权力的欲望是难以释怀的,尤其是感觉到权力正在从他的指缝间溜走,那种切肤之痛是难以言表的。
郤正此刻便有这样的一种体会,在刘胤回来之前,他或许还会幻想一下可以同刘胤分庭抗礼,但今天刘胤的强势让他明白了,自己根本就没有资格和他斗,整个季汉的朝堂,很可能会重新洗牌了。
郤正唯一可以依仗的后台就是皇帝了,但今天的事,让谁都看得明白,刘胤行事,根本就没有顾忌任何的人颜面,就连皇帝的面子他都不给,独断专行,肆意妄为,他们这帮非雍王系的老臣恐怕都得靠边站了。
“老爷,胡将军、李将军、李仆射、费少府等诸位大人请见。”管事的向郤正禀报道。
郤正一挑眉毛,略微有些惊讶,这么晚了,还有人登门拜访?看来是为今日之事而来的,郤正拈须思忖一下,道:“有请。”
很快,镇国将军胡济,镇军大将军李球、尚书右仆射李虎、少府费承等人来到了堂上,,一一与郤正见礼。
落坐之后,郤正道:“不知诸位大人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胡济率先地道:“郤大人,您是当朝首辅,今日之事,您也亲身亲历,不知您有什么看法?”
郤正拈须淡然地道:“今日雍王伐吴得胜归来,满朝文武同贺,本官自是欣喜不甚,又能有何看法?”
胡济道:“郤大人恐怕是言不由衷吧,在场诸位,可都是敢以性命相交的之士,大人又何须如此?今日雍王回京,强势诛杀天子近臣董宏,打的可不光是陛下的脸,同时也包括郤大人您啊!”
胡济一句话说到了郤正的痛处,郤正没有开口,沉默不言。
李虎则开口道:“是啊,雍王虽然功高盖世,但也不能如此恃功自傲,目中无人,竟然不把陛下放在眼里,那今后岂不说是说他想杀谁便杀谁,他想动谁便动谁,我们这些非雍王一派的大臣,岂不要让他一一剪除掉吗?”
其他几人都颔首道:“是啊是啊,今天雍王能杀董宏,明日便可以杀任何人,只要政见与他相左之人,恐怕都得遭殃。郤大人,您可是首辅之臣,如果你不能为大家做主的话,恐怕大家都难有活路了。”
郤正重重地哼了一声道:“这事我自会奏明陛下,就算雍王功劳再大,他也不能在朝中肆意妄为,横行无忌。”
费承道:“今日雍王在城外曾提及要告老还乡,不知是真有此意还是故作玄虚?”
胡济冷笑道:“你想的太天真了,刘胤正当壮年,却要告老还乡,颐养天年,说出来简直让人笑掉大齿。我看刘胤此举,分明是以退为进的伎俩,他一口一个征战多年,心神俱疲,伤病累累,不堪重负,这分明是在向陛下邀功,是在向陛下讨赏,他现在已经是贵为雍王、大司马、统帅天下兵马,录尚书事,加太子太保,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已经是封无可封,赏无可赏了。此番挟伐吴之功而归,借机发难,除掉董宏,分明是在向天子示威,然后以退为进。陛下如果准许了他告老之请,岂不让天下人都耻笑陛下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吗?可陛下真要封赏的话,拿什么来赏?刘胤此举,已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众皆点头附和,李球道:“看来雍王谋逆之心,已是昭然若揭了。”
胡济对郤正道:“郤大人,我们今日此来,也并非是为我们的前程仕途而来,大不了我们辞官不做,刘胤还能奈何我等?今日此来,乃是为了大汉的江山社稷考虑,还请郤大人进宫面圣,诉清形势,莫让这大好江山落入他人之手。”
郤正也正为此事犯愁,今天刘胤的表现不光是强势,而是甚是狡黠,诛杀了董宏之后,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地提出了告老还乡的请求,开玩笑,你刘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