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三国-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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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雪消融,化成水后很快就会流失掉,根本就无法保存。傅佥灵光一闪,道:“文宣的意思是将这些雪保存起来,便可以供驻军饮用?”
刘胤微微一笑道:“这么厚的雪,简直就是一座天然的大水库,只要存上一成的雪,也足够两万人饮用数月之久了。”
“可是如何才能将这些雪保存下来,这得需要多少的水桶?”傅佥有些疑惑地道。
刘胤道:“我们比马谡幸运的,就是能提前几个月来做准备,马谡打的是遭遇战,他方至魏兵便接踵而来,当时的局势根本就没有给马谡任何的时间,他只能是仓促应战。现在距离开春魏兵来攻还有一段的时间,足够我们存贮大量的水和粮草了。街亭附近山林密布,有不少的参天大树,伐木做桶用来贮水,很是方便,反正这种桶也无需移动,可以做的大一点,做成三尺五尺的大木桶,这样可以存贮更多的水。还可以砌石为池,这山上石头挺多,召一些手艺精湛的石匠,做成一丈见方的大池子,只要能解决旧渗漏的问题,贮存多少水都不是问题。”
防守土山,最大的难题就是没水,任何人只要三天不喝水,嗓子就会干得冒烟,战斗力就无法保证,继续缺水下去,只能是干死渴死,当然在未等到渴死之前,军心也早就崩溃了。只要能解决掉饮水问题,防守街亭的任务就会变得委轻松,蜀军居高临下,任凭魏军来仰攻,司马望就算是投入再多的兵力,也无法撼动土山的一个山角。
这样的防守难度,比当道立寨要小的多,如果将土山视做一座城的话,简直就是世上最坚固的城池。傅佥不禁有些神往。
刘胤继续道:“现在时间充裕,我们还可以从陇右诸城之中,征调一些盆瓮瓦罐之类的贮水之物,这些器皿也不是什么稀罕之物,多多益善。总之,无论用什么方法,尽全力在土山之上贮存大量的水,守住街亭就不是件难事。”
傅佥拱手道:“好,文宣,这件事就交给我吧,定保街亭固若金汤。”
在傅佥的主持下,大批的木匠和石匠被征调了街亭,当然也不是义务劳动,蜀军可是支付了双倍的酬劳,就算是冰天雪地,这些匠人们也是笑逐颜开,干起活来也是特别的卖力。伐木取石这些粗活计则是由蜀军来完成的,好在陇山之上最不缺的就是林木和石头,就地取材,还是相当地方便。
陇右各地的陶器工坊也接到军方的大批订单,要求制作大容量的陶罐,同样给出的价格也是令这些工坊主怦然心动。当然,这些订单也是有时间限制的,现在所有的陶器工坊都停止生产别的器皿,加班加点,全力以赴地完成军方的订单。
一车车的大肚陶罐被运住了陇东,虽然这些工坊主整不明白军方搞这么的陶罐要干什么,但只要有钱收,他们自然心满意足。
至正月中旬冰雪开始消融的时候,蜀军已经完成了贮水目标,按每人每天一升水的用量来计量,目前土山上的存水也足够支撑两万大军两三个月的用水需求,如果在这两三个月的时间会有降雨的话,蜀军还可以坚守更长的时间。
贮水的同时,粮草军械的贮存自然也是同步进行的,刀枪箭矢,铠甲装备也是源源不断地运抵了街亭,傅佥亲自督促蜀兵在土山上修筑防御工事,伐木取石做滚木擂石,好在这山顶上林木石头众多,取之不竭,用之不尽。
到了二月初,整个街亭的布防已经是基本上完成了,整座土山,打造的如固若金汤一般,数百具曾装备于陇右魏军的床弩,也被傅佥运抵了山上,这种射程极远的单发弩车可以覆盖和封锁整个的街亭官道,不愧是远程攻击的神兵利器。
“启禀傅将军,魏军前锋已逼近街亭。”斥侯急匆匆地上前禀报道。
“来得正好!”傅佥低沉地道,目光望向东方,凝重而自信。
第370章第二个马谡
与此同时,在距离街亭二十里之外的白沙坡,一位全身戎装的魏国将领正翘首向西眺望。
从这里看过去,高耸巍峨的陇山就如同是一条青色的巨龙,横卧在关中平原的西部。
他就是担任魏军西进先锋官的是广武将军唐彬。唐彬弓马纯熟,腹有经伦,是难得的文武全才型将领,先前曾担任过弋阳太守,此时司马望拜为雍凉都督,特地将其召到麾下,任命为先锋官,率劲骑两万,当先开路。
临行之前,司马望谓之:“此去陇西,必走街亭古道,如果蜀人未在街亭设防,你便可以长驱直入,如果有蜀兵镇守街亭,万不可等闲视之,需等我大军齐至,方可攻取。”
唐彬领命之后,率兵沿关陇大道向街亭而去,看到连绵起伏的陇山之后,唐彬并没有急于地向街亭突进,而是下令在白沙坡临时驻军休整,派出斥侯兵前往街亭一探虚实。
司马望和蜀军打了多年的交道,深知蜀军在山地作战方面经验丰富,尤其是善打伏击战,司马望就曾经几次吃了蜀军伏击战的亏,街亭是通往陇右的咽喉要道,蜀人诡计多端,狡诈无穷,只怕早已在街亭附近设下了伏兵,司马望可不想冒冒失失地一头扎进去,被人家给包了饺子。
所以在先锋官的人选上,司马望并没有选择披坚持锐,悍勇无双的猛将来当先锋,而是选择了智勇双全、为人谨慎的唐彬来当这个先锋。唐彬也没有辜负司马望的期望,虽然是急驰前行,却保持着严整的队形和防备意识,到达街亭之前,更是谨小慎微地派出多路斥侯刺探军情,将街亭的情况了解个透彻。
很快地,斥侯就向唐彬禀报道:“启禀将军,街亭发现大量的蜀军踪迹。”
唐彬心里突地一沉,看来真的不幸被司马望言中了,蜀人早已占据了街亭。他沉声道:“蜀人有多少兵马驻守街亭?领军之将又是何人?”
那斥侯迟疑了一下,面有难色地道:“启禀将军,蜀军全部驻扎在土山之上,小的只能是远远观望,无法上得山去,山上到底有多少人马,却是无法看清,不过蜀军的旗号,小的倒是看得真切,是一个‘傅’字。”
“傅字?”唐彬喃喃自语了一下,蜀军之中,姓傅的将领不多,地位较高的也只有镇军将军傅佥,“看来领军之人必是傅佥无疑。方才你说蜀军全部屯扎于土山之上,可是实情?”
斥侯慌忙道:“小的探得清清楚楚,街亭的两侧大路之上,并无半个人影,倒是那土山之上,营栅齐整,旌旗林立,隐约之间可以看到人头攒动,蜀军的大队人马,定然全部驻扎在土山之上。”
唐彬不禁是大皱眉头,虽然发生在三十七年前的那场街亭之战时唐彬还未曾出生,但这显然并不能妨碍他对那场街亭之战的了解,对于魏国而言,这场战役几乎是如同教科书一般的经典,张郃千里突进,一举攻破了蜀军重兵防御的街亭,轻而易举地收复了陇西诸郡。像这样的经典战例,几乎是每个魏国将领必读的,唐彬当然也不例外,这场战役的始末,唐彬也是很清楚的。
如果说此役于其说是张郃之功,倒不如说是马谡的愚蠢成全了他,自陷于死地,最后导致不攻自破,马谡几乎成为了世人的笑柄。后师不忘,前事之师,唐彬相信,做为反面教材的马谡应该已经给蜀人上了深刻的一课,这代价昂贵的学费也必然让蜀人有所惊觉,至少也不会重蹈覆辙。
但斥侯兵反馈回来的信息却是蜀军并没有当道立寨,反而采取了和马谡当年一样的策略,屯兵于土山之上。
唐彬是深感震惊,他倒并不是不相信斥侯兵的报告,而是觉得太过匪夷所思了。性格谨慎的他决定亲自过去查看一下,难不成几十年过去了,街亭的地貌有了沧海桑田的变化?
于是唐彬令先锋营的将士在白沙坡按不动,自已亲率几十骑的亲兵前往街亭看个究竟。
街亭虽然是联结关中和陇右的重要枢纽,但由于地处后方,自从蜀人的第一次北伐失败之后,接下来的几十年岁月,蜀人再也没有机会来到街亭,街亭的防卫自然也就松懈了下去,一座简陋的关城在风沙的侵蚀之下变得残破不堪,完全地废弃了。
唐彬到达空无一人的关城,从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土山上的状况,果然和斥侯兵描述的一般无二,整个土山顶上,营垒森严,旌旗林立,似有无数的蜀兵正在往来巡视。而山下的那条被土山一分为二的大道,看不到任何的一个人影。
唐彬不禁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蜀军的所为,的确是颠覆了他的三观,人不可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然而蜀军的所做所为,不正是再一次地踏入同样的境地吗?
难道傅佥真是第二个马谡吗?
谨慎的唐彬直到此刻,还是不能完全肯定蜀军真的会走马谡同样的路,他派出更多的斥侯,深入到街亭的后方,甚至是周围的陇山之中,继续地刨根溯底,想把隐藏在暗处的蜀军给找出来。在唐彬的考量之中,似乎蜀人应该暗藏后手才是,土山设防只不过是一个幌子,引诱魏军前来攻击,他们好伺机再发动反击。
但斥侯再次探查的结果是,方圆十里之内,完全没有看到蜀军的任何身影,除了驻扎在山顶之上的蜀军,其他地方绝对不会再有蜀军的伏兵。
只到这个时候,唐彬才真正确信傅佥真的就是第二个马谡了,看来蜀人愚蠢的不止是马谡一个,只到三十七年之后,还是无人能汲取血一样的教训,那座土山就是蜀人的埋骨之地,历史再次出现了惊人的巧合。
不过这次成就不世之名的,应该就是他唐彬了——骑在马背上的唐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自信地暗忖道。
第371章庸才还是蠢才
唐彬在街亭附近晃悠了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了,这一幕早在落在了在山顶之上的傅佥的眼中,傅佥极目远眺,早就将街亭内外瞧了个真真切切,看到唐彬一身的甲胄戎装,部下之人对他又是毕恭毕敬,很显然这是魏军的一员重要的将领,至少也是先锋官一类的角色。
“大概他此刻心里在想,我就是第二个马谡吧。”傅佥暗暗地一笑,目测了一下距离,那唐彬倒是谨慎的很,就算是在街亭周围转悠,也从没有靠近过距离土山一箭之地的范围,很显然唐彬是害怕山上的蜀军突施冷箭。
傅佥冷笑一声,这个距离故然是在弓箭的射程之外,但山顶上可是装备着魏国所产的床弩,这玩意射程惊人,唐彬所处的位置,也正是床弩的攻击范围之内。傅佥下令蜀兵抬过几具床弩来,搭上巨箭,绞动绞索至满弦,瞄准了唐彬所在的方向,一齐发射。
这么远的距离,想要射中难度很大,傅佥也没有指望可以一箭就能射死他,不过估计这几支箭射出去,给那些窥视者也是一个深刻的教训,让他们以后接近土山就得多掂量掂量。
唐彬正在左瞧右看,忽然地听到耳畔有呼啸破空之声,这种声音他并不陌生,不用看也能听得出来是床弩发射巨箭时的声音,唐彬顿时冷汗刷地就流了下来,他一直谨慎小心地呆在距离土山一箭之地外,就是为了防备蜀军的暗箭偷袭。可千算万算,唐彬却露算了对方可能会装备床弩这件事,或许他觉得,将那些笨重的大型床弩弄到这么陡峭的山上很不现实,本能地忽视掉了。
此时冷箭袭来,唐彬是亡魂大冒,刚刚暗叫了一声不好,还没来得及做任何的躲闪动作,势如闪电一般的巨箭就已经射中了唐彬身前的一名亲兵,足足三寸的箭头轻易地就洞穿了那名士兵的身体,如果不是这名士兵挡着,这一箭很可能就会要了唐彬的性命。
唐彬刚在心中暗叫了一声侥幸,第二支巨箭又呼啸而来了,这次直接就射中了唐彬的坐骑,战马负痛,高高地扬起蹄来,将马背上的唐彬狠狠地摔了下去。
唐彬只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快散架了,不过他还是很快地爬了起来,狼狈而逃,恨不得一口气跑出个十里八里,逃过那恐怖的一箭。
身边的巨箭还在呼啸着射过来,不过准头比前两支箭就要差了许多,倒也丝毫再未对唐彬造成威胁,唐彬总算是逃出了床弩的射程,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令亲兵牵过一匹马来,拨马而走。
返回了白沙坡,唐彬这才喘息平定了下来,在诸军惊诧的面容之下,唐彬刻意地板起了脸孔,端起了他先锋主将的架子。不过唐彬没有立刻率兵前往街亭,因为他的前锋营全部是骑兵,只适合与野战,象攻打土山这样的攻坚战,骑兵便不可能胜任了。唐彬立令在白沙坡扎营安寨,派人立刻向司马望禀报军情。
司马望一听街亭有蜀军镇守,立刻是如临大敌,下令加快了行军的速度,很快就赶到了白沙坡与唐彬汇合。
“具体情况如何?蜀军是如何布防的?领军之将为何人?”司马望目光如凛,一连三个问题同时就提了出来,显然司马望对街亭的关注程度非比寻常。
唐彬小心翼翼地回答了司马望的提问,还好自己曾亲自前往街亭做过一番查探,回答司望的问题准确而流畅,不过唐彬的心里还是暗暗地嘀咕着,不知司马望听到蜀军并没有当道立寨而是选择了据守土山是何表情。
果然司马望是一脸的错愕,追问了一句:“你确定蜀军领军之人是傅佥?”
唐彬迟疑了一下,他也只是看到了土山之上有傅字号的军旗,是不是傅佥本人亲临街亭抑或是蜀军之中还有别的姓傅的将领,唐彬并不能真正知晓。“末将也只是在山下瞧得蜀军之中有傅字号的军旗,按常理度之,街亭如此紧要,刘胤断不会派一员无名之将来镇守,末将认为守街亭之人必是傅佥无疑。”
司马望倒也没有再质疑什么,的确现在的街亭对于蜀军而言,是重中之重,非得一员重将来镇守才是,现在入寇陇西的蜀将之中,有资望有能力的,也莫过于傅佥了,既然街亭的蜀军立有傅字号军旗,应该是傅佥本人亲临无疑。
对于傅佥,司马望并不陌生,司马望做征西将军雍凉都督之时,就曾与姜维鏖兵长城,而傅佥则是姜维麾下最骁勇善战的将领之一,算得上是老对手了。傅佥也算是蜀军之中,除了姜维之外,极少数能引起司马望重视的将领。
不过司马望听说了傅佥镇守街亭并不曾当道立寨而是选择在了山上扎营的策略,不禁让他吃了一惊,这不是当年马谡所走的